到學校後,假日的歡樂氣氛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活再次被刷不完的試卷寫不完的題目占據。
韓深跟周沫瑾已經回去,鐘芷涵要去參加校考,雲願的放學搭子再次變成顧忍冬一人。
回家路上,顧忍冬捧著一杯關東煮,笑得十分得意:“願願啊……”
“知道了知道了,顧師傅,你彆再念了。”雲願捂著耳朵,“顧忍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顧忍冬笑彎了眼睛,從後麵揉了揉雲願頭發。
“顧忍冬!”雲願轉身就是一腳,“你吃著東西呢,彆亂摸我頭。”
“怎麼越來越暴力了呢。”顧忍冬嘀嘀咕咕。
雲願到家時,謝秋也在,笑著招呼顧忍冬來家裡吃飯。
顧忍冬擺擺手:“我爸剛發微信說他都做好了,下次再來吃,雲願,我等會來找你寫試卷。”
雲願沒什麼靈魂地嗯了一聲,謝秋摸摸女兒頭:“願願上學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雲願說完笑了,跟媽媽解釋,“這隻是一句網絡流行語。”
謝秋牽著女兒手往餐廳走:“我知道。”
看見吃完飯熟練收拾餐桌的雲願,謝秋心裡再次升起一股愧疚感。
雲願看出媽媽的想法,扭頭笑著對她說:“媽,春天馬上就要到了,我今年還能申請專屬春裝嗎?”
謝秋做服飾方麵的生意,所以雲願的衣服大多是她私人訂製,不止雲願,包括顧忍冬這些好友,也三五不時就收到謝秋的禮物投送。
“怎麼不能,每一年都能。”謝秋走過去,揉了揉女兒腦袋,滿心滿眼都是愛意。
雲願抱著謝秋腰,腦袋埋在她懷裡:“媽媽最好啦,我超級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超級愛你。”
謝秋眨了眨眼睛,忍住眼中的淚意,溫柔回應道:“媽媽也永遠最愛最愛你。”
和媽媽撒了會嬌,雲願心情好不少,然而這份好心情止步於寫作業。
雲願抱著腦袋,整個身體都晃來晃去,被題目折磨得想發瘋:“啊啊啊啊啊,我的腦子快炸了。”
顧忍冬推開門就看見這畫麵,笑著問雲願:“你是在cos不倒翁嗎?”
雲願立馬像被按下暫停鍵:“顧忍冬,你為什麼不敲門!”
“敲了半天你捂著耳朵沒聽見啊。”
“那你就不能不進來嗎?”雲願瞪他。
“作業折磨你,你就要跟我無理取鬨。”生活不易,顧忍冬歎氣,“我這是什麼受氣包體質啊。”
“本來就是你的錯!”
剛才還一臉生無可戀的雲願這會兒又變得元氣滿滿,大有再跟顧忍冬“辯論”八百回合的架勢。
顧忍冬半晌無語:“請問罵我是你每天專屬的充電方式嗎?”
“你有意見?”
“哪敢呢,大小姐!”顧忍冬坐在雲願旁邊,“讓我看看哪道題把我們願願折磨成這樣,顧哥出手,所向披靡。”
等心情平複後,雲願小聲問顧忍冬:“我最近是不是精神很不正常啊,不會被你傳染了吧?”
“這也要怪我,我真就你專屬受氣包唄。”顧忍冬一手撐著下巴,笑著問。
“說什麼專屬不專屬的,我可沒欺負過你。”雲願聲音越來越小,還把凳子往旁邊移了移,離顧忍冬遠一點。
過了會,雲願又在心中念叨,她現在不僅僅精神狀態不穩定,戀愛腦也隱隱有了加重的趨勢。
在這樣不穩定的情緒狀態下,日子依舊平平靜靜往前走。
教學樓背麵的花壇很少見到陽光,地麵上仍留有少許積雪。
這節是自習課,教室窗邊,雲願剛做完一套試卷,正捧著臉發呆,盯著花壇裡跳來跳去的小麻雀看,完全放空的狀態。
同桌戳了下雲願:“你現在有時間嗎,能不能幫我看看這道題答案有沒有問題。”
雲願開始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很快把完整解題過程遞給同桌。
同桌對著雲願雙手合十感謝,雲願笑了下,繼續盯著窗外發呆。
突然,有道人影闖入視線,由遠及近,從食堂的方向走過來。
還上著課呢,顧忍冬乾什麼呢,雲願想。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走到雲願教室這邊時,顧忍冬仰起頭,朝窗邊的雲願揮了揮手。
沒等雲願回應,他好像是看見了誰,笑著邊招手邊跑遠,原本跳來跳去的小麻雀們也因為他的動作一哄而散。
下課鈴聲適時響起,雲願拿出手機給顧忍冬發消息:“你乾嘛去了?”
快上課時,顧忍冬才回複:“比賽訓練啊,你該不會忘記我周末要參加籃球賽吧!!!”
雲願有些心虛,回複的消息卻語氣堅定:“怎麼可能啊,我還要去給你加油助陣呢!”
回完消息,雲願在桌角日曆,周末那天上麵畫了個小小的籃球。
以顧忍冬的性格,如果她真忘記比賽的事情,往後半年甚至一年,她都彆想安生了。
想到這裡,雲願還給其他朋友發了消息,鐘芷涵和謝寧肯定有空,都說了會來,到時候再約時間。
周沫瑾回不來,韓深倒是說他看看時間,有空就回。
學習時光枯燥乏味,唯一能帶來點樂趣的話題大概隻剩幾天後的籃球賽,這也可能是高三年級最後一次參加學校的集體活動。
其實比賽開始已經有段時間,在之前的比賽裡,每個年級都已經選拔出各自的代表隊,高一學習相比較輕鬆些,報名的班級跟人也多,最後選出了兩隊,而高二高三都各自隻有一隊出戰。
雲願上周去看了顧忍冬訓練,但沒待一會就被同學叫走。
課間休息時,雲願趴在課桌假寐,又聽見後桌有人談論起周末的籃球賽。
“聽說高二那邊的主力昨天扭傷腳,隻能請外援。”
這不算是正規比賽,的確可以請外援,隻是不能超過兩人,也必須是這裡的學生,畢業不超過兩年。
“請了誰啊?”
“好像是賀茗學長。”
有人小聲驚呼:“居然是他嗎,本來不想去看比賽的,現在必須要去了!”
“那我不一樣,我要去看顧忍冬。”這同學壓低嗓子說,似乎怕被誰聽見。
雲願忽然想起顧忍冬之前誤會她喜歡的人是賀茗,也不知道這家夥的腦回路怎麼回事,這麼離譜的想法都會出現。
明明她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早就說了,顧忍冬就是個笨蛋。
但是雲願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顧忍冬會那麼反感賀茗。
賀茗對身邊人都很好,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很難說出什麼東西,之前在廣播站就有人送他外號端水大師。
所以雖然賀茗對她態度親和,但雲願肯定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賀茗對她有多餘的感情。
而顧忍冬也向來人緣很好,經常呼朋喚友,跟隨者一堆。
所以顧忍冬他倆估計還是因為氣場不對,有些人天生就相處不到一塊去。
等上課鈴聲打響,雲願又將心思全投入到學習中,將這些事全都拋在腦後。
放學後,雲願在體育館門口等顧忍冬。
口袋手機震了幾下,雲願一看,是賀茗發給她的消息:“周末要回學校參加籃球比賽,到時候有時間碰一麵嗎?”
“應該能見麵,我也會去現場,顧忍冬要比賽。”雲願回複。
賀茗那邊又回了幾條,都沒什麼內容,出於禮貌考慮,雲願還是一一回複了。
顧忍冬抱著籃球走過去,看雲願手機顯示聊天界麵,隨口問:“誰啊?”
“賀茗學長。”
顧忍冬瞬間變臉:“之前是誰和我說的,跟他好久沒聯係過。”
“本來就沒有,不信你看聊天記錄。”雲願把手機懟顧忍冬眼前。
“不偷窺你隱私。”顧忍冬拂開手機,“他找你乾嘛?”
“他周末不是要回來打籃球賽嗎,就問我學習忙不忙,去不去看比賽之類的。”雲願收起手機,“總不能彆人給我發消息,我不回吧,那多沒有禮貌。”
顧忍冬冷笑:“你自己數數你有多少次沒回我的信息。”
“你跟彆人能一樣嗎?”雲願笑著對顧忍冬說,“我們這麼熟這麼親近,哪裡還需要用回複消息速度證明關係好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強詞奪理。”顧忍冬哼哼唧唧,但不可否認,他的確被這句話哄好了。
轉眼就到周日,韓深臨時有訓練回不來,最後就雲願、鐘芷涵跟謝寧三人在。
幾人還給顧忍冬做了加油橫幅,紅底白字,非常顯眼,顧忍冬看見後威脅他們敢拿出來就絕交。
他們當然是故意逗顧忍冬,最後肯定拿出了正常的東西。
高三要對戰的是高一2隊,顧忍冬他們隊實力強,配合又默契,比賽幾乎毫無懸念。
半場結束後,雲願提著帆布袋去休息室,裡麵是給顧忍冬準備的運動飲料。
他那家夥平常很好說話,有些方麵又特彆挑剔,比如運動飲料隻喝固定某幾個牌子的某幾個口味,十幾年都不帶換一下的。
明明味道都差不多,他非要說完全不一樣。
顧忍冬出休息室時,賀茗也恰巧推開門,兩人同時朝雲願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