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塗回了家裡,剛巧隔壁劉叔的房子還亮著燈,顧塗拿著隔壁市買的特產,敲了敲劉叔的門。
劉叔很快就打開了門,看見是顧塗,他臉上溢滿了笑,“小顧回來了。”
顧塗點了點頭,把手上的地方特產遞給劉叔,“謝謝劉叔這幾天幫我照顧小年年,我是來接小年年回家的。”
劉叔臉上滿是笑意,“來接小年年帶什麼東西啊,真是的。”
顧塗沒說話,從劉叔臉上的笑意可以看出來,對方對他提一點特產過來這件事挺開心的。
“光顧著說話了,小顧你先進來吧,吃飯了沒有,劉叔這裡剛好做了一些,整天也沒個人陪著,你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
顧塗見劉叔這麼熱情,也不好拒絕,便進了劉叔家中,吃了頓飯。
吃完飯後他把小年年帶回了家中。
幾天沒見主人的布偶貓喵喵叫了兩聲,黏在顧塗的腿上,撒著嬌,那雙漂亮的,帶著點棕色的眼睛盯著顧塗,喵喵叫個不停。
顧塗無法拒絕這樣的毛茸茸,便擼了幾下,小貓立馬就翻肚皮撒嬌,喵喵地叫著。
顧塗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
一牆之隔,劉叔家中。
劉叔已經收起了笑容。
他推了推眼鏡,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發了一張剛剛拍到的圖片過去對麵,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他又發了幾條消息。
儒雅劉老頭:“這孩子不錯,你家那孩子要真為了那個宋天霖放棄了這個可就太可惜了。”
儒雅劉老頭:“要不要用之前和顧老頭的口頭婚約把他倆弄到一起?”
儒雅劉老頭:“小裴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個宋天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他在火坑裡麵待了十年也夠久了。”
儒雅劉老頭:“我能看出來小顧對小裴也有點興趣,但上次是小裴失約了,他現在對小裴的印象估計很差。”
儒雅劉老頭:“小顧也是我們侄子,若你那邊說不動兩個孩子接觸的話,我就隻能給他介紹其他人了。”
對麵在線,很快劉叔就看到了對麵發過來的消息。
帥氣裴老頭:“這我哪能不知道啊!可你也知道,這些年那小子我打也打過,罵也罵過,當年他跪在我麵前把自己跪進了醫院,弄得差點和我斷絕了關係。”
帥氣裴老頭:“我裴家經商這麼多年,幾十代人了,也不知道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純種戀愛腦。”
帥氣裴老頭:“更氣人的是親子鑒定顯示他真的是我的種。”
帥氣裴老頭:“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隻有這一個兒子,但凡我多個兒子,我肯定把人扔出去。”
帥氣裴老頭:“那小子太氣人了。”
帥氣裴老頭:“我再和他說一下吧,實在不行的話就這樣了,他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
帥氣裴老頭:“我覺得我能活到現在,而且沒有把那逆子趕出家門,已經是我心態好了。”
劉叔看到對麵的消息,臉上出現愁緒,歎了口氣。
他也實在想不通,裴家經商幾十代人,個個都是頭腦聰明的,怎麼就生了那麼個純種戀愛腦呢。
明明做其他的事情都很理智,情商高,智商高,商場上的手段也高,但就是個戀愛腦,明明他對象有問題的資料都放在裴家小子的辦公桌上了,那小子硬是能在對方的三言兩語中選擇相信對方。
他點開自己和裴老頭的聊天,這是群聊,隻有他和裴老頭,群名叫桃園三結義。
十幾年前,群裡還有一個高冷顧老頭。
他們三個同樣的年紀,又因為一件事情牽扯到了一起,那次的事情三人都牽扯進去了,弄得很大,最後結果出來後都過了半年了。
結果出來那天,那夜他們醉酒,年輕氣盛之下便學著先輩們三結義,有了這個群,同樣是那夜,年輕的顧老頭喝得大醉,和年輕的裴老頭訂下了所謂的玩笑婚約。
偏偏兩個喝得大舌頭的人還記得用手機錄下來。
後來隨著兩個孩子的出生,這件事時不時被提起,可以說在顧老頭出事前,這個群裡麵時常有這兩個孩子的照片,直到顧老頭夫妻出事,顧塗才被他的外公外婆帶走,自此和他們沒了聯係。
這些年他們也時常關注小顧,也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也就是這次回來小顧對他喜歡的那個人態度大變,他才起了為小顧相親的心思。
不過……
唉!
想到裴家那個純種戀愛腦,劉叔隻覺得頭疼。
“可能這就是有緣無分吧。”
歎了口氣,他搖了搖腦袋。
*
裴家,彆墅內。
此時日頭漸漸落下,彆墅內也亮起了燈。
裴律啟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張報紙。
他跟他爺爺學的,有看紙質報紙的愛好,雖然這一愛好在這個電子時代讓人挺不理解的,但這麼多年他還是一直保持著。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落在地上,裴律啟的視線從報紙上移開,便看到了染著金發,一身白色休閒服的好友走了進來。
簡淞走進裴家彆墅,見裴律啟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也沒覺得不正常。
他這個好友除非在宋天霖麵前,在其他人麵前都是一副冷淡矜貴,高不可攀的樣子。
掃了眼裴律啟,簡淞腳步停頓了一下,接著他迅速湊到裴律啟麵前,盯著他的臉看了看,嘀咕道:“臉色挺好的,宋天霖這幾天沒有動你?”
裴律啟拿著報紙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分手了。”
簡淞聞言更驚訝了,“你分手了?不是,你吃錯藥了嗎?”
說話間他拉過裴律啟的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探了幾秒後道:“脈象平穩,沒吃錯藥,所以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不對,你的身體怎麼更好了些?”
“你……”
“你和宋天霖在一起了?”
摸著手底下的脈象,簡淞一臉不可置信。
“沒有。”
“沒有?”簡淞呼吸急促了幾分,盯著自己的好友,雙手落在好友的肩膀上用力地搖了幾下,想要把這個好友腦子裡麵的水給搖掉,“你騙我還是騙你自己,這脈象像是沒在一起嗎?”
“明顯吃過藥,沒在一起你早就把自己憋壞了。”
“裴律啟。”
“我都說了他有三了,你居然還和他在一起了?”
“你戀愛腦我沒意見,喜歡上一個渣我也沒意見,他都打了你多少次了,你居然還送上去給他……草。”
“你身上那些傷口,哪個不是他留的?”
聽到這話,裴律啟下意識道:“沒打。”
簡淞簡直要被這個戀愛腦氣笑了,口不擇言道:“是是是,沒打。”
“就是對你又掐又擰的,每次都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每次剛在你身上留下痕跡就會被他那個青梅竹馬的朋友叫走。”
“弄得你欲求不滿來我這裡拿藥。”
“是吧。”
裴律啟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簡淞盯著他冷笑道:“有的時候我都想掰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絕世品種的戀愛腦,讓你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
“這個世界是沒男人了嗎?”
“他一個宋天霖需要你變成這樣嗎?”
簡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臉上的表情管理徹底失敗,“要不是我學醫,我都想找醫生給你弄個戀愛腦切除手術。”
“全世界的戀愛腦如果弄一個排行榜,你絕對是第一的存在。”
裴律啟看著抓狂的好友,無奈地放下報紙。
“真的分了。”
簡淞冷笑一聲,明顯不信,“分?”
“你會舍得分?”
“你們戀愛了10年,分手至少有八次,每次都是你眼巴巴地去把人哄回來。”
他喘了幾口粗氣,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看著裴律啟,“說吧,你這次打算分幾天?”
裴律啟:……
他不禁陷入了反思,他戀愛腦嗎?
他掃了眼手中的報紙,公司穩定發展,一路上升,他手底下的人,他的對手,哪個不說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就算之前對男朋友遷就了一些,也是因為他常常因為公司的事情沒有時間陪著男朋友,也應該不至於到戀愛腦的地步。
但看了眼自己幾乎氣炸了的好友,他還是捏了捏眉心道:“真分了。”
簡淞冷笑道:“那你和誰睡的?”
和誰?
想到那晚,裴律啟臉色一僵。
前幾天宋天霖知道他爸給他安排了相親就開始和他冷戰,他一直在哄著,追到了B市。
那天晚上他去KTV找宋天霖,不小心喝了宋天霖朋友遞過來的酒,被人帶出去醒酒卻差點被人摸了。
那時他心係宋天霖,察覺到自己中藥後便躲開了扶著他出來的那個人,回了包間。
誰料剛到包間門口他就聽到了宋天霖和其他人的對話,宋天霖明知道那杯酒中下了料,卻還是看著他喝下去了。
一群人一邊唱歌,一邊嘻嘻哈哈地討論是扶他出去的那個人得手了還是他自己忍過去了,宋天霖更是直接親上了旁邊竹馬的嘴唇,笑著說他很惡心,木頭一樣一點情趣都沒有。
他看著裡麵刺眼的那一幕,轉身離開了。
腦子清醒了幾分,報複的心思隨之而來,他想起那天看到的,劉叔給他看過照片的那個可以稱得上是和他有口頭婚約的男人。
剛巧,下午他看到過那人,那人住在他名下的酒店裡麵。
於是,帶著報複的心思,他去了酒店,借著藥性把自己送了過去。
那人挺有原則,在確認他清醒並且自願後才對他動手,把他的身體照顧得舒舒服服。
除去一開始帶著報複的心思,後來他也沉溺了,越是沉溺,便越發覺得舒服,後麵甚至是他自己主動挽。
即便現在他身上還留著那場歡/愛後的痕跡,每每看到他便會想到那天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認,那場酣暢淋漓的情事讓他有些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