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塗把小布偶連帶著所有的貓貓用品都帶到了隔壁。
劉叔是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四五十歲,臉頰長著皺紋,一副儒雅的樣子,書卷氣很濃,戴著眼鏡。
他也是旁邊學校的老師,資曆很老。
小布偶喵喵地叫著,似乎很不願意和自己的主人分開,顧塗半蹲下來,手指在布偶貓的鼻子上點了點,語氣溫和了兩分,“年年,我就出去幾天,劉叔幫我照顧你。”
小布偶像是聽懂了似的,喵喵叫了兩聲,抬起腦袋蹭了蹭顧塗的手。
“這小家夥和你很親近。”劉叔笑著說道,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兩側的皺紋舒展了開來,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是啊。”顧塗接話道:“麻煩劉叔了。”
劉叔點了點頭,稍微遲疑了一下,他主動提起了昨天的事情,“那個,昨天相親的事情是我沒安排好,我已經和那小子說了,你回來後願意和他再見上一麵嗎?”
顧塗微微搖頭,“算了。”
“也許是我們不合適吧。”
劉叔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行吧。”
他搖了搖頭道:“他爸擔心他結婚的情況,他爸又是我的朋友,我看你還不錯才介紹給他的,也算那小子沒福氣吧。”
劉叔笑著拍了拍顧塗的肩膀,“小年年就交給我吧,我會把它照顧好的。”
“那就麻煩劉叔了。”
和劉叔閒聊了兩句,顧塗就離開了,打車到火車站,幾十分鐘後他便到了B市。
B市和C市離得近,看上去也差不多,顧塗拖著行李箱,找到訂好的酒店。
到了酒店,顧塗收拾了一下東西,整理了一下著裝,便聯係上了另外兩個老師。
兩個老師都在等他,顧塗和他們彙合,一起去了交流會。
交流會的人挺多的,一番交流學習下來便到了晚上,晚上回到酒店的顧塗捏了捏眉心,靠在椅子上眉間帶著些疲憊。
手機叮咚響起,顧塗低頭瞟了眼,是劉叔發過來的一個視頻,視頻中,白色中夾雜著棕色毛的布偶貓對著鏡頭喵喵叫,看起來十分可愛。
顧塗看見年年,隻覺得什麼疲憊都沒有了,直接開始雲吸貓,看了一會兒,他進浴室洗了澡,看向微信。
他新的微信加的人不多,今天一整天除了劉叔沒有人發過消息給他,顧塗又看了一下時間,20:00。
時間還早,他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看資料。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門口出現了一聲異響聲,顧塗落在電腦上的視線移到了門上,他垂著眼睛,沒有貿然過去開門,豎起耳朵聽,細聽的時候外麵卻沒有了聲音。
顧塗收回視線,看了眼時間,21:25了。
時間差不多了,他關上電腦,趿著拖鞋正打算關了燈睡覺,剛到門口,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
像是敲門的聲音,但比起敲門的聲音悶了許多,更像是用手肘撞門的聲音。
顧塗走過去,想了想,打開門。
開門的一刹那,一個人朝著他的方向倒了下來。
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倒下來的刹那間還有一股濃濃的酒味傳來,顧塗見人倒向自己,一隻手製住了倒下來的人,眉頭蹙起。
“你是誰?”
顧塗的聲音比較清潤,細聽之下還有幾分懶散,他的目光落在掉進自己懷中的人身上,那雙漆黑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倒在他懷中的人。
那是一個俊美的人。
顧塗莫名地覺得他有幾分熟悉,細看之下忽然發覺這似乎是劉叔發圖片給他的那個人。
這人臉龐淩厲,眼底帶著烏青,他身穿一身高定西裝,看衣著應該是一個挺有地位的人。
但這也不代表對方能喝得爛醉靠在他懷裡,顧塗眉頭蹙起。
“醒醒。”
他拍了拍對方的臉,男人的臉有些熱,臉頰也有些紅,一副酒喝多了的樣子。
顧塗的眉頭擰緊。
他往後退了一步,半抱著男人的手也鬆了幾分,男人像是察覺到了似的,自己撲了上來,單手抓著他的手,把自己靠進了他的懷中。
顧塗眉頭皺緊。
“幫我。”低低的聲音從男人嘴裡吐出,像是釀了許久的酒,低醇中又帶著幾分沙啞。
“幫幫我。”
他的聲音有些軟,帶著些許痛苦,臉頰脖子紅了一片。
男人抓著他的手很用力,緊緊地攥緊他的手,像是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似的。
顧塗沉默了幾秒,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單手攬著男人,關上了門。
他半拖半抱著把男人拉到浴室,冰涼的水流從上方澆下來,落在兩人身上。
上方落下的水打濕了兩人的衣服,顧塗上半身本來就隻穿了一件短袖,水澆下來的瞬間衣服就濕透了,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他懷中抱著的西裝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水流衝的打了一個激靈,身體抖了一下,不一會兒便有低低的,壓抑不住的痛苦聲從他嘴裡傳出。
顧塗感覺到對方抓著他的手越發用力,他眉頭蹙起,冷聲道:“鬆手。”
對方沒有鬆手,反而抓得越來越緊了,低低的痛苦呻/吟聲倒是消失了,但顧塗能感覺到對方繃緊了身體,他皺著眉頭抬起懷中男人的臉,隻見男人臉上一片蒼白,那薄薄的唇瓣被緊緊地咬著,上麵滿是鮮血。
顧塗神色一凝,思索了兩秒便關了花灑,伸手解開了男人身上的西裝。
西裝底下是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而此時那件襯衫被水打濕,貼在男人的皮膚上,隔著襯衫顧塗看見了對方皮膚上那些青紫色的痕跡。
這人身上似乎有傷口,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
他伸手就要查看男人身上的傷痕,誰料還沒碰到襯衫,一隻手就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彆。”
男人低聲喘著,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顧塗被這麼一碰就察覺到了他身上過於高的溫度,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明顯就是中藥了的表現。
他盯著眼前這個麻煩,心底有些厭煩,思索著把他丟回去的可能性。
許是察覺到了顧塗的不耐,那隻握緊他的手越發用力,“幫幫我。”
男人低聲喘息,“我中了藥。”
他用力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隻有握著顧塗的手沒有動彈。
顧塗看見了他的臉,花灑關了,這人剛剛被水衝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此刻紅了一片,似乎在忍受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那雙黑色的眸子中帶著水光,細看之下還能看見裡麵的哀求以及絕望。
喘息了兩下,男人主動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顧塗隻見對方上半身有些青紫色的痕跡,不多,有兩處帶著血跡,像是被什麼東西傷到了。
那些青紫色的痕跡有的長一些,有的短一些,有的看上去有幾天了,有的看上去是最近兩天弄的,大小不一,深淺不同,讓這個原本俊朗的男人身上多了一種被淩虐的美感。
這是哪家正經男人該有的樣子?顧塗眼睛微微眯起。
“沒病。”
男人靠在牆上,目光有些渙散,嗓音越發的沙啞。
他喘息著,頭上冒出汗水,點點汗水從他英俊的臉龐滑落下來,他努力睜大著眼睛看著顧塗。
“求你,幫我。”
顧塗不得不承認,這個努力睜大眼睛,神情麻木絕望的人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並且現在對方的動作以及神態,還有暴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他不是什麼乘人之危的人,但現在對方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喘息聲越發粗重,就好似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若是把這樣的人送出去外麵,到時候隻怕會很麻煩。
況且這人還是劉叔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算得上知根知底,劉叔說起這人的時候語氣熟稔,應該是關係很好,而且劉叔幫了他很多,看著這人自生自滅似乎也不好。
顧塗瞥了眼對方的臉,沉吟了兩秒就有了決定。
“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男人低聲喘息了兩聲,啞著聲音道:“確定,我很清醒。”
“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強撐著,目光落在顧塗的身上,低低地道:“顧塗。”
顧塗聞言放下心來了,把手搭在男人身上,抬手便把男人身上敞開的襯衫脫了下來,稍微俯身,一手繞過男人的膝蓋,一手繞過男人的腋下,把男人抱了起來。
男人沒有拒絕,隻是看著他,呼吸沉重。
顧塗把男人抱到床上,抬手朝著男人的臉探去,男人俊美的臉龐帶著紅,睜大的眼睛中似乎帶著水霧,眼尾一片紅。
他此時顯然還有理智,沒有阻擋顧塗的觸碰,任由顧塗的手落在他的臉上。
顧塗見狀手指從男人臉上稍微往下,男人隻是顫抖著身體,壓下了自己所有下意識的反抗。
見狀顧塗轉身關了燈,接著走到了男人身邊,繼續剛剛的舉動,一路往下。
一夜荒唐。
顧塗醒來的時候看向旁邊,隻見旁邊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若非滿室狼藉還在,他隻怕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逼真的,絢麗的春.夢。
隻是滿室的狼藉告訴他,昨天的事情是真的發生了。
掃視了一圈,顧塗見周圍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他起床找了一遍,依舊沒找到那個男人的蹤跡,見狀顧塗便了然了。
他拿著衣服去洗了澡,又把狼藉收拾好,大約9點多的時候,顧塗收到了另外兩位老師的微信。
他套了件外套就去了。
兩天後,交流會終於結束了,顧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到前台退房。
前台是個小姑娘,麻利地給他退了房,並且遞給他一張銀行卡。
“顧先生。”小姑娘臉上帶著笑容,“這是一位客人留給您的。”
“那位先生說是給您的補償。”
“補償?”顧塗疑惑地吐出兩個字,瞬間他就想到了那天那個西裝男,他眉頭蹙起,“他人呢?”
前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他隻是說把東西交給您,那位客人讓我給您帶一句話,收下這張卡那件事就爛在肚子裡。”
聞言顧塗便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他蹙起的眉頭鬆開,接過了卡,對前台道:“和他說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拉著行李箱離開,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