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學生入校的時間。
顧塗看了看課表安排,他今天有課,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學校。
大學的課程比較鬆懈,一個禮拜左右顧塗就適應了學校的生活。
這天下午課上完後他從學校裡麵走出來,就看見了校門口不遠處停了一輛車。
那個位置是禁止停車的,但對方停在那裡保安也沒有驅趕,顧塗也不打算去管。
他朝著旁邊的人行道走去。
他的住處離學校並不遠,打算就這麼走回去。
走了十幾步,他的餘光忽然看見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顧塗腳下的步伐不變,沒走兩步,西裝男走到了他的麵前。
“顧先生。”西裝男站在他的麵前,“我們先生請您過去見一麵。”
顧塗腳下的動作停住了,他眉頭蹙起,“誰?”
黑衣西裝男垂著視線道:“半個月前,酒店,裴先生。”
聞言,顧塗蹙起的眉頭鬆開,沉默了兩秒後他道:“帶路。”
黑衣西裝男聞言迅速轉身,朝著不遠處的車走去。
顧塗跟在他身後,走近了才看見那是一輛黑色豪車,可見裡麵的主人資產應當不錯。
他這些天都在忙,倒是忘了去查那張銀行卡了,也不知道這個人找他做什麼,那天的事情按理說是結束了。
黑衣西裝男走到車邊,對著顧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座的位置處玻璃降了下來,露出裡麵男人深邃淩厲的臉。
是那天那個人。
“裴先生。”顧塗朝著男人打了個招呼。
裴律啟點了點頭,“上來。”
顧塗沒動,淡淡地看著裴律啟,“不知道裴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有事情和你商量。”裴律啟道。
顧塗眉頭蹙起,“那天的事情已經兩清了。”
顧塗淡淡道:“裴先生若是想說那天的事情的話,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裴律啟盯著顧塗看了一會兒,看得顧塗有些不耐煩了,他才開口道:“我來找你談談我們的婚約。”
他吐出的字十分清晰,合在一起就讓顧塗有些聽不懂了。
“婚約?”顧塗看他。
裴律啟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正經嚴肅,“我的父親裴先生以及你的父親顧先生定下的,或許你小時候聽說過。”
顧塗思索了十多秒,主動繞到另一邊打開了後座,坐了上去。
外麵的黑衣司機迅速走了過來,車子離開了學校門口。
上車後,顧塗思考著這個婚約。
他擁有原主的記憶,也知道原主身上確實有個婚約,對方姓裴。
這是一個不太好的姓氏,換句話說這個姓氏的主人在書中的結局不太好。
裴姓他記得就一個,裴律啟,主角朋友的男朋友。
主角那個朋友名叫宋天霖,在C市也算一個富二代,花花公子一個,玩得挺花的。
他和裴律啟算是不打不相識,大學的時候兩人就是對頭,對了一年後兩人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後他依舊沒有收心,雖然在裴律啟麵前有所掩飾,但在外麵依舊是個花花公子,睡過的男女加在一起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而他的正牌男朋友裴律啟根本不知道他做過的事情,一直以為自己的男朋友隻對自己好,絲毫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嫌棄他太木頭,隻有逗弄的價值,最後到他死都沒碰他一次。
宋天霖拿的劇本和主角周宴的不一樣,如果說周宴拿的是愛上替身發憤圖強,成功翻身的劇本的話,那麼宋天霖從始至終拿的都是花花公子的劇本,隻有裴律啟相信他是正經人。
而書中裴律啟的結局也不好,因為知道了自己喜歡了十幾年的人一直在欺騙自己,自己隻是對方的玩物後,他便黑化了,開始報複。
宋天霖確實被他弄得很慘,但宋天霖是誰,他是主角的朋友。
宋天霖出事了主角怎麼能不幫忙。
於是劇情就展開了,主角對裴律啟出手,裴律啟也對主角動手,來來往往幾個回合後直接到了大結局。
大結局前夕,裴律啟還是敗了,他的結局是被車撞死了。
腦袋中過了一遍裴律啟的劇情,顧塗看向旁邊閉目養神的男人。
男人在他上車後沒有說什麼,隻是閉著眼睛休息,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氣色比起那天都還有所不如。
想起那天,顧塗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幕,想起了這個男人在他的手掌下蜷縮,綻放,低低的,忍耐的聲音響了許久,到最後男人實在叫不出來了,徒留粗喘和嗚咽聲。
也不知道是太舒服了還是怎麼了,男人哭了。
落下的眼淚燙到了他的手指,他鬼使神差地湊過去,把男人臉上的淚水舔乾淨了,換來的是男人越發主動。
本來他隻想幫男人解了藥性,卻不料最後在男人的糾纏下硬生生把男人弄得幾乎昏了過去才停下。
如今對上這張淩厲的臉,顧塗有些想象不到當時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又到底是有什麼心事才會讓他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哭成這樣。
不自覺地,他注視著裴律啟的目光有些出神。
忽然間他對上了那雙張開的眸子,漆黑的眸子冷冷淡淡的,它的主人似乎並沒有料到有人在看他,睜開後雙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顧塗回過神,發現車已經停了下來。
車門被打開,裴律啟率先走出去,顧塗也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走了出去。
外麵是一棟小彆墅,三層高,看上去裝修得挺好的。
顧塗掃視了一圈,這裡似乎是一座山,視線掃過的時候他看見遠處也有幾棟相似的樓,似乎是一個小區。
裴律啟走到顧塗旁邊,車子從旁邊駛過,裴律啟對顧塗道:“跟我來。”
說完他便打開了彆墅的門。
顧塗跟在裴律啟的身後,裴律啟帶他進了彆墅裡麵。
彆墅是歐式裝修,光潔,明亮,看上去挺奢華的。
裴律啟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對顧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塗也坐了下來,他有些好奇眼前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裴律啟。”
說話的時候裴律啟的視線落在顧塗的身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顧塗,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顧塗點了點頭,心頭確實驚訝了,沒想到和他有婚約的對象居然是裴律啟。
那可是一個大麻煩。
“我是顧塗。”
顧塗言簡意賅道,說完他稍微停頓兩秒後又問道:“裴先生今天叫我來是想說退婚的事情吧?”
“不。”
裴律啟道:“我覺得我們的婚約或許可以持續下去。”
顧塗詫異地看著他。
他記得書中的裴律啟是一個十足十的戀愛腦,就連耶穌都救不好的那種,更讓人頭疼的是他自己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戀愛腦,隻覺得自己在滿足男朋友的需求。
總的來說這個戀愛腦不光是純種的,還沒有自知之明,麻煩得很。
“我記得那個婚約隻是口頭上的事情吧。”顧塗道。
“確實。”裴律啟點了點頭,他做慣了商人,此時不自覺露出幾分談判的架勢,“但也可以變成事實。”
顧塗眸中掠過一抹沉吟。
“你的意思是?”
“結婚。”裴律啟說得斬釘截鐵。
顧塗扯了扯嘴角,沒有露出絲毫笑意,“裴先生,容我告訴你,我們就見過一次。”
“以及。”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諷,“半個月左右前的相親,你失約了,很顯然你很不願意和我相親。”
所以,現在說要和他結婚,這不是說笑嗎?
裴律啟道:“這並不衝突。”
他用他那低沉的聲音道:“那次失約確實是我的錯。”
“但那時候不喜歡不代表現在不會喜歡。”
顧塗隻當他在說一些沒用的廢話。
喜歡了十年的人不叫去結婚,叫他這個隻睡了一覺的人?
這事誰信誰是傻子。
裴律啟也看出來了顧塗的不信,眉頭稍微皺了皺,乾脆利落地站起身,“顧先生,你跟我來。”
說話間他邁開長腿朝著樓上走去。
顧塗跟了上去。
裴律啟走到三樓,打開一扇門,對顧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顧塗走進去後才發現這是一個房間,看上去應該是裴律啟的房間。
這裡很大,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出來是房間。
就在顧塗打量的時候,背後的門被關上了,他回頭就見裴律啟抬手把身上的西裝扣子解開,解開後把西裝扔在旁邊,身上隻剩一件白色的襯衫。
襯衫單薄,隱隱能看見底下的肌肉。
“你要做什麼?”
顧塗的眼神有些警惕。
他打量著裴律啟。
穿著襯衫的裴律啟身上的攻擊氣息弱了許多,看上去好接近了一些,但顧塗可不會以為這個人無害。
這個人除了在宋天霖的身上有戀愛腦,其他方麵樣樣都是最頂尖的。
這樣一個人若是對他動手的話他擋不住。
顧塗的眼神凝重了起來,他注視著裴律啟,卻見裴律啟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走到了他的麵前。
男性的壓迫感襲來,更彆說裴律啟身上還帶著上位者的氣勢,這一刻那股氣勢毫無保留地落在了顧塗的身上。
顧塗皺著眉頭看著他。
裴律啟笑了一聲,他的嘴唇有些薄,鼻尖高挺,一舉一動都給人滿滿的壓迫感,但在勾起嘴角笑出聲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了。
顧塗聞到了裴律啟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像是竹子的香味,有點好聞。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收起臉上的警惕,直到他的手被人拉起,落在前麵之人寬闊的胸膛上。
那一瞬間溫熱的觸感讓顧塗的手指驟然縮緊,就要收回來,但他手掌上覆蓋著的那隻手卻剛好把他想要收回來的手給按住了。
掌心一片溫熱,觸摸上去的時候甚至還能感受到男人胸腔下心臟的跳動,這件事顯然不在顧塗的預料範圍內,他抬起眼睛,視線落在裴律啟的臉上,隻聽見眼前之人嘴巴翕張,朝著他扯了扯嘴角道:“顧先生或許可以先試試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