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是個什麼樣的人。
除了首屈一指的強大實力以外,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回答任性、惡劣、不靠譜,除了性格以外幾乎完美的男人。
而茉伊的回答是——
她當然也會這麼回答!
但她知道,在那些流於浮誇的表相背後有一顆溫柔的赤子之心,卻不希冀旁人的理解或認可。雖然,打死她也不可能在本人麵前說出這番話就是了,否則某人的嘴臉絕對要翹上天去。
不論是對於茉伊還是伏黑惠,五條悟都是恩人的存在。
她也曾聽說過五條悟與惠的淵源,一個正直青春的17歲少年背負著血海之仇花費巨資將自己敵人的孩子買下,讓這個孩子逃離被封建家族控製的命運,將對方撫養長大,這需要多大的胸懷,她不得而知。
而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做到了這一點。
隻不過,惠始終對自己父親被恩師親手所殺毫不知情。
想來還真是狗血……
因此五條悟每每喜歡捉弄他的行為,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他罷了,畢竟惠這孩子的確招人心疼,家門不幸,年幼失怙喪母,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臉。
茉伊也是同樣的,正因為理解五條悟的這份心思,必然就得到了他的真傳。
於是“迫害”伏黑的人又增加了。
一邊計劃著行程,茉伊又冒出了不錯的念頭。“……再然後,我偷一輛摩托帶你去高速飆車,很解壓的喲,你的麵癱臉需要整治一下。”
黑發少年始終瞪著死魚眼:“先不論話題為什麼跑到飆車上,偷恐怕不行吧。為什麼是偷?”
還有,麵癱是怎樣?
茉伊理直氣壯:“那樣會更加刺激緊張,使腎上腺素分泌,忘記煩惱。”
“……”伏黑惠突然間覺得好有道理。
不不,不能被帶偏,這是道德問題!而且——
“我記得茉伊小姐沒有駕照吧?”
“咳、咳咳,的確沒有。”茉伊猛然碰壁,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倒挺根正苗紅,有著很強的法律意識。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少年,身為將來咒術屆的一份子,你怎能如此正常?
在惠的嫌棄和茉伊的不肯放棄下,兩人走進了一家位於高級酒店的餐廳。
“隨便點,我請客。”
換個人伏黑惠可能會客氣些,但經常被五條老師和茉伊換著花樣地帶出來吃飯,他已經習慣了。
“這個,這個,和這個,各來一份,謝謝。”伏黑惠對服務生說,在菜單一頓指手劃腳。
還在發育中的少年食量是很大的,窮什麼都不能窮了飲食,看著男孩點單茉伊感到滿足,莫非這就是包養弟弟的快樂?
酒足飯飽吃著飯後甜點的茉伊,再次考慮起偷車的可能性。
伏黑惠無奈地極力勸阻:“茉伊小姐又不缺錢,買下摩托車的錢也是有的,根本沒必要偷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
買可不行,至少不能以她的名字購買,假如哪天她駕駛著摩托去執行係統任務得罪了一些犯罪團夥,有心人要想查她的真實身份順著車這條路都能查出來。
茉伊優雅地堅持,表示沒關係的,事後會物歸原主。
在兩人對此展開一番激烈的討論時,一道聲音橫插進來。
“咳,這麼想偷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警視廳一日遊。”
聲音來自她身後的座位上,茉伊回頭,儼然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黑發男人,西裝外套灑脫地敞開著,白襯衣的扣子隨性地解開兩顆。
這不是那位被她碰瓷的警官嗎?
“碰、鬆田先生?”
“碰?”鬆田陣平疑惑,這是什麼年輕人新的打招呼方式嗎?
“不小心聽到你的犯罪計劃了,老實跟我全盤托出吧。”他挺直端坐著,將臉埋在一張報紙後麵,似笑非笑。
一旁的少年心想惹上了事,從善如流道:“很抱歉,她隻是說笑,不會去偷的。”
茉伊震驚:惠,你蒲見東中學一哥的尊嚴呢?
很明顯看出鬆田警官在開玩笑的茉伊比較淡定,悠閒地打趣:“鬆田先生,你看你嚇到我們男孩了。”
“是個禮儀端莊,三觀正直的少年。”鬆田評價。
“話說,警官在盯梢?”茉伊刻意壓低聲音問,鬆田陣平從頭到腳實在太符合便衣警察盯梢犯人的經典形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變裝慣犯茉伊心想:為什麼不簡單變裝一下?
他這身黑色西裝是焊死了非穿不可嗎?
鬆田陣平不置可否,他看著正在盯梢的疑犯轉移了座位,進入他的視角盲點,他需要更換一個方向。
“抱歉,能否請你進行協助,暫時拚一桌?”男人將墨鏡拉至鼻梁,露出一雙有神的黑眸。
茉伊當然認為沒問題,她也乾過類似的事,她深知在公共場所盯梢疑犯時獨自坐一桌會顯得很可疑。
於是她積極配合,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揚起客套的笑容高聲說道:“這麼巧啊,小鬆田,一起用餐如何?”
小鬆田……?
鬆田陣平的嘴角短暫地抽了下。
鬆田坐下後,原本的二人局變成了三個人的局麵,海膽頭少年疑惑地望向她,頂著一副“茉伊小姐什麼時候跟警察有這種交情了”的眼神。
茉伊聳聳肩,試圖發出腦電波與對方溝通:“其實我們也不熟,惠。”
“那之後,你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吧?”鬆田陣平略微轉過來,看向她。他得以放下手中佯裝閱讀的報紙,時不時正大光明地偷瞟著目標。
茉伊知道對方自然是指前次見麵時,她說自己被惡靈詛咒的事。
“嗯,很好,一口氣可以爬十樓。”茉伊淺笑道,她現在很關心一個問題。“鬆田警官,透露一下,你盯梢的犯人是乾什麼的?”
千萬彆是什麼連續殺人犯或者潛在殺人犯!
茉伊真擔心係統突然冷不伶仃丟出一個任務,在警察眼底下她可沒法執行。
鬆田陣平猶豫了下,一般情況他不可能將工作內容告知普通市民,但看在她協助的份上,他小破了一下例。
“非法入境分子,同時是某樁強盜案件的嫌疑犯,彆張揚。”他往女孩身邊靠近了點,俯首低聲說。
“喔,幸好……”茉伊鬆了口氣。
“幸好?”
她一抬頭,對上男人那雙嚴肅的黑眸。
“幸好有你,鬆田警官,米花有你才是真了不起。”女孩眨著明亮的紫眸,絲毫找不到說謊的痕跡。
“警官要吃點什麼嗎?”她轉移話題。
“不必,畢竟已經打擾到你們約會了。”鬆田陣平嚴肅地拒絕,她身旁是明豔又端麗的女孩,以及對麵俊俏冷酷的男生,兩人雙雙坐於餐廳,令誰看了都像那麼回事。
“這可誤會了!惠還是國中生呢,我們可以算是師姐弟的關係。”茉伊從沒想過和惠之間還能有什麼彆的。
某個海膽頭少年冷吸著杯子裡的飲料冷笑一聲,斜睨著眼道:“是啊,畢竟茉伊小姐可是熟男控呢。”
“……”
惠,你怎麼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彆人的xp啊?!
茉伊痛心疾首,這個惠他心臟了,不能要了。
自爆性|癖在咒術屆不是什麼新鮮事,在九十九由基的引領下變得很正常。
沒搬家之前,她和惠都住在五條悟的屋簷下,她閒來無事時為了多多關愛麵癱小男生,便借口中意的異性類型跟對方展開話題,她心想國中小男生都喜歡聊這個,兩人一定能因此稱兄道弟。
雖然沒聊出他的,倒把她自己先爆了。
此時,鬆田陣平把手握成拳放在嘴邊,那張酷勁的臉上閃過偷笑的弧度。
她感覺有一絲窘迫。
幸好,鬆田警官很快便跟隨嫌疑犯離開了餐廳。
“再見了。”他站起身揮揮手,話語匆匆落下,頎長的身影已然作出告彆。
茉伊剛跟鬆田警官剛道完彆,後腳已經想好要怎麼報複惠了。
……
商場中,手上拎著大袋小袋的伏黑惠生無可戀。
是他太年輕了。
以為挑選完給津美紀的禮物就能完事,現在他才深刻認識到:女人進了商場哪有空手而歸的,而且一個男的若是陪女人逛街,廢腳不說,還會被當作毫無感情的行走的購物袋掛鉤!
還沒完,接下來是遊戲廳時間。
茉伊去遊戲廳必定要每個項目都玩一遍,而且不打出No.1的成績誓不罷休。
伏黑惠無奈,拒絕不掉,打又打不過,全程被血虐的他心裡狀態完全是:放假的國中生陪幼稚的成年人逢場作作戲……但是被榨乾到不剩一點點。
直到下午,茉伊手上戴著遊戲廳贈送的vip手鏈,在店長和員工們充滿敬佩的目光下滿足地走出遊戲廳。
“歡迎下次再來!”眾員工在門口站成一排恭送著。
“……”伏黑惠兩眼放空,情不自禁腳趾摳地。
救命,下次再也不來了。
她這邊才剛踏出門,手機便一陣震動。
來電顯示:輔助監督新田明。
又是工作。
掐著飯點叫人去工作,這很好,這很咒術屆。
茉伊爽朗地接起來:“Hi,小新田,這邊是還沒吃晚飯的可憐社畜一枚~請講。”
“……啊,茉伊小姐,真是抱歉這個時間打擾你嗚嗚。”被她這麼一說,新田明備感抱歉,可他們輔助監督也是身不由己。
“開玩笑啦,小新田,有任務對吧,本人使命必達哦。”
身為咒術師,必須要有隨叫隨到的覺悟,況且今天她已經拒絕過協助禪院直哉,不能再消極怠工。
“我就知道茉伊小姐是很敬業的,業界楷模!”新田明語帶感激,她所了解的小太刀茉伊雖然是自由咒術師,不受總監部直接管理,但對於任務委托一向是義不容辭。
“任務地點是在隔壁的並盛市,那邊的‘窗’剛觀測到咒胎誕生,暫定評級為一級……”
新田明簡單在電話中交代了任務,茉伊不了解並盛是什麼地方,聽說是個有黑|手黨背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