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特彆一級咒術師,因其禪院家主嫡子的身份,極其囂張跋扈,將女性視為男性的附屬品、把封建大男子主義奉為畢生經典的人渣,發言極其厭女,又無時無刻不對女人有著性凝視。
“區區女人,竟敢讓本少爺親自出麵,就這麼想見到我嗎,你這女人?”男人語氣輕蔑不已,卻又帶著一絲調侃。
“自然是死都不想。”茉伊回答道,沒抬頭看他一眼,甚至將臉撇開。
“……!”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那份高傲自信肉眼可見地轉為一腔怒火。
“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術師,沒有家世的你,憑什麼如此倨傲?要不是看在悟君的麵上,你根本無人問津,還是趁早學習如何討好男人吧,說不定日後我還能賞你當一個妾室。”
“我這個‘無人問津’的術師,聽說有人想指名?”對於禪院直哉的嘴臭藝能,茉伊充耳不聞。
“不需要的話,那我走。”她從容不迫地微笑著,站起身來就要走。
早在第一次見到禪院直哉時,茉伊被對方評價為“臉和身材倒是極品,但性格傲慢不懂侍奉男人,連妾室都不可采納,隻適合當情人抱一抱”就奠定了他在她心裡是最為厭惡的存在。
她活著這麼大,還從沒見過如此糟粕至極的直男癌。
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你可能沒有嘗過什麼叫作女|拳,這就讓你嘗嘗。
兩人一言不合開戰,結果卻是禪院直哉一敗塗地。
自此以後,他對她恨之入骨,每次相見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而茉伊懶得再跟他計較,任憑他怎麼嘴臭,依然隻是個手下敗將,這是來自上位者的遊刃有餘。
“你!”禪院直哉氣急敗壞攔在她身前,“把本少爺叫來就想這麼一走了之?真是荒唐,小太刀,你給我站住。”
他實在看不慣她。
即便是個美人,身為咒術師,穿著時尚得像個都市麗人,在這種歐美風情的小資咖啡廳裡度過早晨,她究竟哪裡與咒術屆沾邊?
但禪院直哉及其不想承認,她的術式的確很泛用。自在操控物質的形態和性質,精細到了原子級彆。
悟君對她格外器重,咒術屆高層也無法將她等閒視之。
祓除咒靈的任務時常伴隨著摧毀公共設施和建築,相關善後部門的效率不可能達到瞬間修複,但是小太刀茉伊可以,瞬間重新構建出被損毀的建築物。大多數善後戰場的工作都會委托於她,禪院直哉身為禦三家之一當然知道這份力量的重要性。
在這次的任務中,他也需要這份力量。
眼看高大男人擋在自己麵前,茉伊懶散地開口:
“怎麼,又舍不得我了嗎,禪院少爺?”
“你應該感到高興,我特地給你與我共事的機會,是你身為女人的榮幸……”男人高高抬起下巴,竭儘所能地俯視。
她低著頭,看也不看他,指尖飛速在手機上回複著消息。
末了她揚起一張無垢的笑臉。
“很遺憾,我與其他的男人有約。”
“?!”
她存心給他找難堪?
豈有此理,他禪院直哉紆尊降貴親自來請她,這女人竟如此不知廉恥,與其他男人有約!
他眥目欲裂,唯一看得過去的臉蛋此刻猙獰著,他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
“究竟,是哪個混賬男人?”
她毫不避諱地舉起手機,讓他看看,與她有約的男人是誰。
“說起來,你們還是親戚?”茉伊遺憾地搖搖頭,“可惜性格方麵天差地彆。”
——聯係人是伏黑惠。
“惠君……不就是個小鬼,哪裡可以稱得上‘男人’?”禪院直哉不爽道。
開什麼玩笑,放著他不理,去找那種臭小鬼,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嗎?
“惠沒有生在禪院家是萬幸,他是個好孩子,將來也是個比你優秀的男人。”
“哈…?!”禪院大少爺絲毫不服氣,語氣充滿不屑。
“他的父親甚爾君雖是難能一見的強者,惠君就不好說了吧,就算他繼承了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我也絕不承認他,不知是哪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所生的野種,終究隻是個廢物!”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中,伊地知冷汗狂冒,身為任務的輔助監督,他卻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也不敢插。
直哉少爺明明是來委托人家協助任務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隻要肯認真地拜托人家就能解決的事,偏偏他那張嘴不講人話……好了吧,現在氣氛降至冰點,徹底把茉伊小姐激怒了!
“禪院,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茉伊不急不慢地轉過眸子,她今天第一次正視禪院直哉,此前根本連他的臉都不瞥一眼。
那雙仿佛水晶製成的紫瞳,因妖冶而過於詭異,透出幾分異常的非人感。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
禪院直哉感到一陣惡寒。
第一次見麵時,她便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而後擊敗自己。
他自幼被稱為天才,是禪院家的未來家主,竟一度敗在女人手裡,這是何等恥辱!
那個時候,他聽說悟君竟然收了一徒,那人既從零基礎接觸咒術,短短兩個月就升為一級術師。
他知道,這樣的人才能被叫作天才。
那麼從小刻苦訓練才成為一級的他……又算什麼?他豈不是個笑話。
他不服,不甘心,特地找上門,有意一窺那是何方人物,沒想到是個女子,還是個脾氣火爆的主,受不了他幾句挑釁便刀刃相向。
彼時她的眼神,就如同她名字,刀鋒般銳利。
他也親身體驗到了她的刀法,那是花十多年功夫才鍛造出的絕技,那柄刀在她咒術的加成下更是變幻自在,射程之遠無法預測。
他引以為豪的速度在這個女人麵前形同虛設,她可以將身邊的任何物質都變為自己的武器,哪怕是腳踩的大地、乃至看不見的空氣,都能隨心所欲的操控。
他敗得沒有一點懸念,敗得不剩一點驕傲。
竟然有如此好勝的女人,非要令男人敗於自己身下才罷休,可恨至極。
每每想到這點,他就越是心有不甘!
想把這不肯屈撓的女人收為囊中之物,想讓她俯首稱臣,看她在他身下求饒的樣子。
到時候,她還能高傲到哪裡去?
就算悟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那又如何……
他總不可能一直護著她。
“聽不懂嗎?禪院。”此刻,茉伊淩厲地瞪著他,“惠還是個孩子,他不該承受你如此惡毒的語言,你更不應該,在我麵前說他。”
茉伊和惠同樣受恩於五條悟,兩人共有同一個名義上的監護人,也算是姐弟情一場,該護短的時候她絕不手軟。
氣氛焦灼得很,伊地知把手帕都擦濕了一張,就生怕兩人一言不合把店給掀了。
“呐,那邊是發生了什麼糾紛?”
“那個男人神情好恐怖!但是對麵的女孩氣勢上完全不輸誒……”
兩人一觸即發的氣場彌漫在咖啡廳中,不少顧客已經察覺。
茉伊注意到了這一點,她不打算把普通人牽扯進來。
把這渣滓帶到彆的地方去,再狠狠教訓他一頓也不遲。
但忽然間,禪院直哉狠戾的神情鬆懈下來。
“好,我知錯,不會再說惠君一句。”
茉伊吃驚地挑眉,她產生幻聽了?
說話的是禪院直哉吧?
然而,一抹不懷好意的狎昵之色展現在他臉上,他說道:
“作為交換,你讓我抱一次。”
……原來擱這等著呢!
茉伊慢慢回過頭,嘴角微揚起和善的弧度,笑靨如花蜜般甜美。
“那就在這裡,現在立刻。”她一字一句地說。
於是她從他身邊走過,手一刹那碰觸到對方的衣服,又嫌惡地迅速抽開。
隻見禪院直哉的衣服肉眼可見地分崩離析,直接化成粉末般散了一地。
“啊——有變態啊!”有人大叫。
茉伊頭也不回看,生怕辣眼睛。
身體突然裸露在空氣中的直哉,受儘了在場女性的鄙視目光,直接被當成暴露狂處理。
“你!小太刀……!”禪院直哉整個臉都綠了,幸好底褲沒掉,還不至於被打上馬賽克。
“你這臭女人!!!”他的吼聲幾近哀嚎。
不過茉伊並沒有看見那是怎樣尷尬的場麵,留給對方自己細細體會就好了。
也不理會對方的鬼哭狼嚎,她淡定的推門揚長而去,順手撈走驚呆的伊地知。
“伊地知先生,你去忙自己的工作吧,我先告辭啦。”
“啊。好、好的,茉伊小姐,再見。”伊地知驚魂未定,鬼知道禪院少爺之後會發什麼脾氣,他也隻能先撤退了。
茉伊去到約定的公園附近,留著海膽頭的少年已經等候在那裡,她衝對方招手,小跑著過去。
與伏黑惠碰了頭,茉伊將剛才發生的事跟少年分享。
“哇……那真是相當社死。”
伏黑惠表示同情直哉三秒鐘,想象那畫麵後都替對方尷尬,代入感實在太強。
“是吧是吧,他氣到爆炸的樣子太好笑了,臉色肯定超難看!”她釋放出真實的內心,捂著嘴笑得奸詐,頭頂仿佛長出一對陰險的惡魔小角。
伏黑惠:以後千萬不能惹怒這個人!
看穿少年心思的茉伊一把勒過他的脖子,搓著對方的海膽頭:“你不會是把我當作什麼魔鬼了吧?”
“……沒有!隻是在想,乾得漂亮。”伏黑惠從善如流。
“那就好。”
她搭著少年的肩膀,絲毫沒有男女之彆的生分,惠似乎又長高了,她身高173公分,年僅14歲的少年已經和她不相上下。
她今天收到惠的短信,說津美紀的生日快到了,他苦惱於送姐姐什麼禮物,所以隻好求助茉伊,過幾天他也開了學要回埼玉,正好買好禮物帶回去。
整個假期伏黑惠都待在五條家,接受來自最強的咒術指導,反正明年他也將入學高專,正式加入到咒術師的行列,提前一點學習沒什麼不好。
“總之,去商場買好禮物之後,”茉伊計劃著今天的行程,“果然是那個吧,既定節目,遊戲中心!”
她笑容爽朗:“每次玩街機惠那副不服輸又乾不掉我的樣子,真是超級——有趣!所以,去玩吧。”
“……不要,我拒絕,太丟人了。”
回想過往不太美好且被嘲笑的經曆,少年本就酷的表情更深沉了。
“誒?彆這樣嘛,我已經想好了,之後我們再去唱卡拉ok,結束後去吃一頓高級料理,每到一個地方拍照發給不知道在哪裡出差的五條老師看,他這麼忙一定會很羨慕吧,標題就叫愛的‘報複’。”
聽著她的描述,伏黑惠渾身一顫,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這種行為實在是太五條了,茉伊小姐已經不知不覺五條化了,好可怕。”
一個五條悟就夠受的了,而他身邊好像還有一個五條悟2.0,怎麼破?
“有嗎?”茉伊略微歪頭,想了想之後,她一錘掌心:“喔!”
她突然明白了五條悟總喜歡帶她和惠出去玩,同時又熱衷於花樣戲弄他們,畢竟生活已經充滿不易與壓力,在麵對年紀比自己小又好拿捏的孩子時,當然要拿他尋開心了!
尤其當她身邊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成年男人,卻沒一個省油的燈,相比之下惠就像一隻壞脾氣卻無害的小奶狗,愛擺臭臉會炸毛但弱小無助,不要太讓人想欺負。
她悟了:理解五條悟,成為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