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1 / 1)

阿利亞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以思考,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成為了現實。

她壓根就動彈不得,並且毫無還手之力。

凱厄斯一隻手端住了她的下頜,另一隻手則托住了她的脊柱,似乎大有她敢用什麼謊話敷衍自己,就會把她的下頜或者脊柱掰碎的意思。

“某種程度上,我能夠影響其他人的思想。”阿利亞說得非常艱難,期間更是一動也不敢動地逼迫自己直視著對方的非人血瞳,以期讓自己的話語看上去更有說服力一些。

凱厄斯的動作似乎停頓了片刻,似乎正在估量她這句話語的真實程度。

“證明給我看。”他語氣裡帶著一種奇怪的縱容意味,而他的血瞳也因為興奮而微縮。

阿利亞忍住自己的戰栗,伸手觸碰到對方停留在自己臉頰旁邊的手指,所能感受到的除了冰冷就是對方皮膚細膩卻非人的觸感。

她難以想象,就是這樣一雙修長蒼白的雙手,那麼輕易地撕碎了那個失控的“新生兒”。

同樣的,這也意味著他能夠輕易地撕碎自己。

她低下頭,開始牽引著他的指尖觸碰到自己的唇瓣,她伸出自己的舌尖去描摹著他的指尖,即使那上麵還沾染著她自己的血跡。

而與她孑然不同的氣息在那一瞬間幾乎爆發出來,血腥氣帶著一種燃燼後的鬆木塵埃的味道開始蔓延開來,壓迫得她近乎要窒息。

凱厄斯眸中的血色更深了,阿利亞開始舔舐著他指尖上屬於自己的血液,她感覺到對方正在顫抖,一如凶獸在捕獵之前的肌肉顫動。

她再度引起了對方的捕獵欲望。

凱厄斯正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嗜血欲望,他不知道這個獵物為何能夠如此大膽,在他理智的承壓限上瘋狂試探。

但是他確實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悸動,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從自己身上爆發出的強烈氣息,它簡直就是自己欲望的化身,想要把眼前這個不安分的獵物徹底碾碎。

他的氣息與獵物那甘甜的血液和柑橘味道逐漸融合,簡直分不清你我,開始變成一種過於詭異的馨香。

凱厄斯突然捉住了阿利亞的手腕,然後低下頭,開始難以自控地嗅聞著獵物的氣息,他的鼻尖貼近到她的手腕血管上,他能夠看見那青紫的血管的鼓動,聽見血液湧流的微弱聲音,同時也能夠聽到自己的利齒在穿透這個人類皮膚時她所呈現出來的壓抑□□。

手腕處的失血並不如脖頸處的來得致命,但隨著血液的喪失,阿利亞的臉色開始變得更為蒼白脆弱。

他突然抬起頭來,再一次的扼住了阿利亞的喉嚨,然後咬住了她的唇瓣,任由窒息狀態下的獵物努力地仰頭吸氣,努力地將自己的氣息吞咽得更多。

他們並不具有人類的大部分□□,但是很顯然他擁有足夠的液體保持自己口腔的濕潤。

再一次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口腔有了除卻吞噬血液時的溫暖感覺。

這一刻,他甚至產生了被對方溫度灼燒的錯覺。

她還在止不住的顫抖,無意識得吞咽,舌尖偶爾會不小心地刮擦過他的利齒,這讓凱厄斯有點不受控地牙癢,恐嚇式地磨了磨她的唇瓣。

阿利亞掙紮著退縮了出來,而凱厄斯也放鬆了一點對她的桎梏,留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主要是還想看看這個人類還能為了求生做出怎樣的舉動。

阿利亞仰起頭來,看著凱厄斯微微放大的瞳孔,以為他也如同之前的那個女吸血鬼一樣受到了自己能力都蠱惑,但她還是無法確認事態是否得到了控製,剛剛的那個吻有點過於失控的跡象,所以她隻是非常謹慎地詢問道,“我是否,還能詢問一個問題?”

凱厄斯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眼前的阿利亞,默認般地等待著她的問題。

阿利亞羽睫顫抖,“所以,剛剛的那個新生兒觸犯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法律?”

阿利亞意識到這可能是她存活與否的關鍵。

“任何暴露我們存在的成員都會接受處罰,而知曉我們存在的人類,偶爾會得到一個選擇的機會。”凱厄斯的視線停留在阿利亞那張逐漸亮起的雙眸上,眼中帶了一點嘲諷的笑意,似乎是在為阿利亞對於生的渴求而讚歎又像是對她垂死掙紮的嘲弄。

“那是怎樣的機會?”阿利亞小心的吞咽著自己的唾沫,隻覺得體溫似乎在逐漸回升,抓握眼前這個吸血鬼衣襟的力度也不斷增大。

“實際上,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凱厄斯的嘴角勾起,但他卻一反常態地顯露出一點寬容的態度來,“你可以選擇徹底的死亡…亦或者,你可以選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凱厄斯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阿利亞凝滯的神情,還有她眼中近乎凝固的光點,她逐漸放開了原本緊握住的衣襟,開始忍不住地想要後退,凱厄斯卻隻是緩慢的朝著她逼近,似乎正在等待她的答案。

在阿利亞差點因為過度恐慌而跌倒的時候,他輕易地將她再度接住,環入懷中。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她的表演,給予她表現的機會,但這終究也隻是獵手的“仁慈”罷了,畢竟看著獵物垂死掙紮才是他們進食前最喜愛的表演。

不過不管是徹底地殺死她還是轉化她,他都會吸乾她那甜美的血液,因此此刻再品嘗兩口也未嘗不可。

“我的耐心有限。”凱厄斯有點過分愉悅的盯著有點神思遊離的阿利亞,接著他摁住了她肩膀處的傷口,開始淺嘗起她的甘甜。

他聽著阿利亞逐漸混亂的呼吸,冰冷的舌尖從她撕裂的傷口處向上蔓延,最終停留在她的頸側,利齒的尖端威脅性地緊貼著她的動脈摩擦。

他在享受著她的每一次戰栗,感受著她的溫度。

阿利亞的手掌再一次緊貼住了凱厄斯的胸膛,她仍然沒有放棄最後的掙紮,即使自己的命門已經被對方死死扼住,但她卻仍抱有最後一絲的希望,“如果,我不是人類的一員,那麼……

你能否放過我呢?畢竟我對你們還是一無所知。”

凱厄斯開始感到疑惑了,但他感覺到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正在剮蹭他的手背,他反手抓住了它,然後低頭看去,發覺到那是一條奇怪的尾巴,尾部的尖端正如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

他下意識地順著尾巴上那層細短的絨毛的方向撫摸了一下,便感受到了懷裡的人類的微顫。

而當他的視線再度回到阿利亞身上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人類這一詞彙已經不能夠形容他的獵物了。

兩個短小的尖角從她額角的皮膚鑽出,色澤鮮紅,如同鮮血一般。

“曾有一個法師告訴我,我其實並不是人類,”阿利亞幾乎是趴伏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勉力克製自己的恐懼在努力地表現出自己的誠懇,“他告訴我,我其實是一個魅魔。

我想我們有很多共通之處,實際上。”

凱厄斯略挑起眉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然後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移開了視線,但卻仍然緊握著她的尾巴,明顯是發現了這就是獵物的脆弱點,感受著每一次揉撚過後她的微顫,“什麼共通之處?”

“我們,都以人類為食。”阿利亞扯出一個笑容,甚至開始說服自己,“我們都與人類站在相反的位置上。

而且我們的群體也在努力隱藏自己。”

而事實上,阿利亞也是最近才知道魅魔這種生物是真實存在,至於所謂的群體,她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除她以外的魅魔的存在。

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危險的吸血鬼麵前露怯,她也並不想給教授他們帶來危險,並不打算暴露他們的存在,所以她隻能編造自己背後勢力的存在,甚至不惜把洛基的名號拉出來一用。

不是所有的變種人都如x戰警成員一般強大的,如果讓吸血鬼意識到變種人群體的威脅,反過來追殺變種人群體,那就太可怕了。

“我並不會透露你們的存在。絕對不會。”阿利亞感覺到對方的手逆著她尾巴上的毛流往上,觸及到了她的尾根,然後再順著她的脊柱往上,似乎對她的話語不以為意。

於是阿利亞咬咬牙說道,“而那個法師也在教導我如何捕獵人類。”

“就像你剛剛做的那樣嗎?”凱厄斯顯然不太相信阿利亞的說辭,“你剛剛差點殺死剛才的那個新生兒,這也是那個法師教導給你的嗎?”

“事實上,其實我也算是‘新生兒’,我剛剛覺醒自己的能力不久,正是那個法師發現了我的力量,並教導我,挖掘我的天賦。”阿利亞努力不去在意對方的撫弄,忍住自己的戰栗,“我想那是我們族群與生俱來的天賦,所以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是一樣的。

起碼比起人類,我們都是需要隱藏在這個世界陰影之中的存在。

即使轉化我,那也隻不過改變了我的獵食方式罷了,所以我想那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