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過了地上的那一層齏粉,朝著阿立亞走來,他的步伐從容帶著一種過於刻意的緩慢,似乎是在欣賞阿立亞麵對危險而拚命掙紮的可笑表演,但最終他還是來到了阿立亞的麵前。
原本他打算直接處理掉地上的這個累贅,在此之前,他已經進行過狩獵,並不再需要進食,但是此刻,他改變了決定。
作為沃爾圖裡的執法者,凱厄斯必須處理掉那個差點暴露他們存在的殘次品,不過這次出行似乎擁有了彆樣的發現。
圍繞在他的鼻尖的,是一種摻雜了柑橘和血液的奇妙馨香,他從未從人類的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不得不說這很美妙。
他伸出手,拽住了阿立亞的手臂,毫不輕柔地將阿立亞從地上提起,因為過於粗暴甚至使得她的傷口被撕扯得更加厲害,這無疑刺激了她的鮮血的進一步湧流。
阿立亞咬住了唇,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唯恐刺激了眼前的這個怪物。
同時,她也意識到,叫喊毫無作用,隻能更加愉悅這些家夥。
凱厄斯扣住阿立亞的胳膊,不受控製地低下頭,嗅聞著蔓延到她指尖的鮮血的氣息,姿態優雅地就像是在自家花園裡嗅聞一隻玫瑰一樣。
但鑒於他鑒賞的時間似乎有點太長了,這個姿勢又讓阿立亞異常不適,她的手臂開始不穩地顫抖。
凱厄斯似乎察覺到了阿立亞的問題,伸出另一隻手扣住了阿立亞的腰部,這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大大縮短,死亡的陰影再度籠罩了她。
阿立亞近乎不敢呼吸,她能感受到的除卻疼痛以外,就是對方過於強烈的帶著一種塵埃味道的血腥味道,還有對方過於冰冷的觸碰。
看來她在發動自己的變種能力的時候,似乎也將這個怪物囊括其中了。
阿立亞知道他們是什麼,有大量的影視作品描寫他們的俊美妖冶,描寫他們的噬殺殘暴,在得知自己是魅魔之後,她也開始正視那些她曾以為是民俗故事的古怪傳說,意識到她曾以為隻是舊時代文學幻影的奇異物種可能真實存在。
但此刻,親眼見證吸血鬼的存在,隻是讓阿立亞更加惶恐不已,她覺得被籠罩在虛假帷幕之下的世界向她敞開了真實而殘酷的內裡。
而眼前的吸血鬼,似乎並沒有多少玩弄食物的興趣,阿立亞已經絕望地看著他低下頭來,湊近了自己剛剛被那個女吸血鬼製造出的傷口,新鮮的血液顯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那雙赤紅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卻顯得他那張麵容帶著一種過於哥特式的豔麗,甚至有點迷人。
不過接下來對方的舉動就證實了,相較於他表象所表現出的優雅,他更真實的本質,隻是野獸而已。
阿立亞感受到自己的傷口正在被對方舔舐著,剛開始他隻是試探性地用舌尖觸及滲流出來的血液,但很快,他就決定改變自己的策略,開始以一種過於曖昧的方式吮吸她的傷口,帶來的麻癢感甚至勝過疼痛。
這絕對不是因為凱厄斯對阿立亞產生了什麼憐惜的情愫,而是因為他深知人類的脆弱,他也並不希望在自己享用完甜點之前就把獵物折騰致死,死掉的人類的血液會很快涼透,味道也會大打折扣。
阿立亞並不知道的是,魅魔的體,液同樣也是危險的武器,或許這一點在之前就有所驗證,隻是她未曾察覺。
溫熱的血液淌入凱厄斯的喉管,帶著濃鬱的柑橘味道,令她的血液品嘗起來是如此甘甜動人。
這下子她倒真成了一道甜點了。
而阿立亞的順從似乎也讓凱厄斯頗為滿意,不過在徹底地殺死並享用完她之前,他需要詢問一些事情,就比如她是如何控製剛剛那個殘次品的。
“所以,告訴我,你剛剛是怎麼控製剛剛的那個新生兒的?”凱厄斯的語調透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傲慢,他的手掌貼上了阿立亞的脖頸,虛握住它,而他的指腹略帶著一種不用言語的警告意味,摩挲著她的頸側動脈,等待著她的回答。
或許是瞧見了自己的命運,無論回答與否,等待她的隻有一個相同的結局,阿立亞沒有立即回複對方的問題,依然試圖爭取更多的時間,“你將剛剛那個……稱之為新生兒?”
凱厄斯開始對眼前的這道甜點擁有些不同的看法了,他突然有了點和她溝通的欲望,“當然,我想我們計算自己年齡初始的方式與你們不同,相比人類,我們擁有足夠漫長的生命,而我們的新生自然是從轉化開始。
而那個,隻是個殘次品而已,無法控製自己欲望的可悲存在,毫無理智,或者說是得到了一點力量就開始得意忘形。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暴露了我們的存在,帶來了威脅。”
凱厄斯感受著阿立亞的溫度,感受著埋藏在她肌膚之下的血管的鼓動,乾渴不斷湧來,竟然能激起他初生時期的一些記憶,與新生時期類似的乾渴在燃燒著他的理智,他想,眼前的這個人類女孩或許真的擁有一些與眾不同的魔力。
她那蒼白的雙唇,還有她閃爍著水光的漆黑雙眸開始在他腦海中形成揮之不去的奇怪印象,凱厄斯沾染著鮮血的指尖撫弄著她的唇瓣,而鮮血為她的雙唇再度染上了色彩,顯得有點奇異的瑰麗,開始過分的吸引起他的眼球。
“……你們的存在?”阿立亞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凍結住了,她難以想象那樣的畫麵,“你們也擁有自己的法律?”
阿立亞突然之間抓住了重點,凱厄斯嘴角邊揚起了一絲微弱的弧度,並不吝嗇地誇讚道,“你比我想象的敏銳。
當然,法律並不是你們人類的特權。
還有我覺得我已經足夠有耐心了,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所以,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那麼你是怎麼控製那個新生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