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豬(1 / 1)

“嘿,被我戳穿不說話了吧。”

鼠目散修的目光從這一行人身上一溜,看出他們是大門派出來試煉的年輕弟子,修為不算高,年紀也不大,眼神帶著清澈的愚蠢,說不定能從他們身上榨點靈石出來花花。

知曉這貨沒憋好屁的張不凡坐等他替自己攻擊葉梔子,好打擊她的自尊心。

時櫻則打算把此人當作現成教學材料。

誰都沒有出手製止這家夥。

“名門大派的弟子竟然欺負我一個小散修,想強買強賣?哼。”

鼠目散修腿軟站不起身,索性盤腿坐在地上,“魔境入口還沒關閉,若是我帶著一身傷以及感染的魔氣衝出去說是你們攻擊了我,那各位的門派還如何在正氣盟立足?”

原書對這段小插曲的著墨不算多,隻概括地說了此人如何惡劣,沒想到是敲詐勒索。

麵紗之後,時櫻嘴角的冷笑意味明顯。

葉梔子緊抿嘴唇,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救了頭中山狼,大家都沒什麼社會經驗,一下子真被唬住了。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張不凡剛打算說些什麼,隻見那美人門主手指在琴弦上拂出一串怒音,上一秒還虛張聲勢的散修像是被人從下往上在胸腹部狠狠搗了一拳,淩空飛起,重重摔落。

悶重的身體落下,伴隨著“哇”的吐血聲。

“想敲詐勒索也得瞧瞧自己還有沒有命,急診不問你收費已經很仁慈了,還敢大放厥詞?”

時櫻清淩淩的聲音響起,在場被散修的言論動搖的弟子們都定了心神。

“你,你竟敢,哇噗!”

散修竭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卻發現氣力以驚人的速度流逝。

“人要學會感恩,能救你回來自然也能讓你回到原本的狀態。”時櫻的聲音很冷,卻讓醫修和葉梔子感受到莫名的力量,“豬狗不如的家夥,如今魔境入口敞開著,有本事你試試,還有沒有命爬過去。我們走。”

時櫻收起琴,聲音立刻回到了平素溫和的狀態,“我們去瞧瞧今晚露營的地方,再找找附近有什麼可以吃的,或是拿來煉丹的。”

川柏和喬斐看了眼被彈到幾米開外,掙紮著想求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的散修,再度望向時櫻時,眼裡滿是崇拜。

女孩子們則圍到時櫻身邊,慣會撒嬌的小山挽住時櫻,“門主,剛剛我好害怕呀。”

“不怕,有我呢。”時櫻拍了拍她的腦袋。

葉梔子原本站得離時櫻最近,眼下卻被幾位女劍修、女醫修擠到了外圍,她抱著琴,跟在後頭若有所思。

摸不清美人門主的底細,卻不妨礙張不凡勾搭葉梔子。

他三兩步湊到葉梔子身旁,後者略有不適地往旁邊讓出半步。

張不凡壓低聲音,“真替梔子道友感到不值,你辛辛苦苦救了人,她倒好,也不跟人講講道理,就把人給打出去了,唉。”

時櫻走在前麵,女孩子們在自己耳邊輕聲講小話,她仍然能清楚地聽見張不凡狗嘴裡吐出的每個字。

葉梔子很煩現在跟自己搭話的人,卻沒說話。

張不凡誤以為葉梔子內心動搖,趁勢追擊,“散修確實貪婪,但罪不至此啊!那位門主強行剝奪他人生機,實在不是正派修士應當做的。”

當時櫻把那人彈飛出去那一瞬,葉梔子心中隻有暢快,但很快喜悅就被過分強壯固執的道德感蠶食成愧疚,被張不凡那麼一說,她心裡更是煩躁難過。

張不凡見她垂下高傲的腦袋,心想:葉梔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控製,不論她是因為什麼跟在妙音門主身邊,等她愛上自己之後,有的是辦法將她勸回餘響派,從而讓自己獲得那群音修老家夥的助力。

他沒有任何停頓,繼續叭叭:“換個角度說,那散修能逮到機會敲詐勒索,無非是因為你沒有完全將他治好。我知道梔子道友你天賦異稟,門派長老對你寄予厚望,可你才築基,能力到底有限,在當下的修真界,無能就是罪過。”

“再一想,其實吃虧是福,吃一塹長一智,下一回我相信梔子道友定能把人完全治好,讓人說不出彆的話!”

張不凡沒有喘息,開始輸出自己的觀點。

“散修會敲詐勒索,終究是因為這個世道,有人能得眷顧,有人得到的太少……”

“我的理想是希望修仙界的人都有平等登仙的機會,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樣擁有這樣的大愛。隻有眼界心胸開闊了,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才不會產生小家子情緒……”

時櫻實在是聽不下去這邏輯混亂、偷換概念、自我吹噓、爹味十足的發言,她轉過身,“梔子,到我身邊來。”

葉梔子如蒙大赦一般,快步走到她身邊,“門主姐姐。”

道路很窄,僅能讓兩人並排行走。

葉梔子一來,小山就失去了最靠近門主的位置,她自然也聽到了厚臉皮入隊的醜男同葉梔子說的話。

她忿忿地想:狗東西,沒事乾跟葉梔子瞎說什麼,你不瞎說,門主能把她叫到身邊嗎?

這麼想著,山翎退回到隊伍後麵,經過張不凡身邊時,嘴裡嘟囔了一句。

張不凡聽到掠過耳畔的低沉女聲。

這女修怎麼罵得這麼臟?!他大驚。

“梔子也覺得我把那家夥打飛是錯的嗎?”

此處不算危險,時櫻沒有刻意壓低音量。

葉梔子抬頭看了時櫻一眼,搖了搖頭。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①你要學會以直報怨。”時櫻教育道,“你辛苦救了他,讓他有了獲救的可能,醒來之後,他卻隻想敲詐,這種東西留著也是為禍修真界。”

葉梔子覺得內心某一塊遭打擊壓扁的部分正緩慢地膨脹回原位,好似血液湧流溫暖了麻痹的手腳。

時櫻又道:“我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不該替你直接做出決定,當時這家夥猖狂得實在叫我煩躁,沒征求你的意見,我就出手了,梔子願意原諒我嗎?”

葉梔子猛地抬頭,眼中隱有淚花,“我怎麼敢責怪姐姐,姐姐做得對,是我不了解修真界還有如此用心惡劣的人,被嚇住了。”

山翎就走在張不凡身後不遠的位置,聽著時葉兩人的對話,不住地冷笑,像是在嘲諷他跳梁小醜般的行為,讓張不凡如芒在背。

“我們打個比方,梔子,若你是我門下弟子,你放才的急救,我作為門主,是會代為收費的。那這個行為你能理解嗎?”

時櫻進一步引導。

葉梔子的眼神有些茫然,尚無法理解到那個層麵。

時櫻便給她講了個故事:古時候有個地方叫魯國,國家有政策,若有人在外贖回被販賣為奴隸的魯國人,國家會為解救者報銷贖回的費用。大賢人有個弟子很善良也很有錢,弟子贖回魯國奴隸後並沒有去報銷資費,魯國主動向他發放這筆費用也被賢人的弟子拒絕了,但是大賢人卻認為弟子這麼做有失偏頗。②

葉梔子疑惑。

時櫻的聲音清淩淩的,整個小隊都能聽到,她不僅講給葉梔子聽,也是說給妙音門的弟子聽。

“大賢人認為弟子提高了救贖他人的代價。原本沒錢的人,看到魯國人受難,因著國家給報銷,願意借錢去贖回,過後再向國家拿回贖金;但是賢人弟子一旦打開了贖人不求回報,全憑道德的局麵,就有人會認為問國家再去要回贖金不太道德,長此以往,為了不損失自己的利益,在外看到魯國奴隸時就會掂量一下,是否值得花自己的資材去解救。長此以往,得救的魯國人隻會越來越少。”③

葉梔子的表情明朗起來。

川柏也聽到了張不凡“慨他人之慷”的言論,跟著附和:“藥王穀的長老也是這麼教導我們的。通俗的說就是:種藥材不花靈石嗎?買丹爐不花靈石嗎?你們自己修煉不花靈石嗎?都去做慈善,耗材誰來負責?”

小隊裡其他人都忍不住輕聲笑了。

時櫻笑道:“就是這個理,大家都不是仙人,接點地氣,收點靈石怎麼了?”

葉梔子破涕為笑,晃了晃時櫻的衣袖,“謝謝姐姐,是我自己鑽牛角尖了。”

“是你自己鑽牛角尖,還是有人可以誘導你,我心裡有數。”

後半句的語氣變得十分嚴厲,時櫻偏過腦袋剜了張不凡一眼。

那一眼不存在任何可以被誤讀為調情的意味,冷冽得如同刀鋒。

*

前往露營地的路途並非一帆風順。

剛灌木雜草共生的獸道走出,一股類似氨水氣味的惡臭飄來,走在前麵的王師兄和時櫻攔住了身後的弟子。

緊張感貼著頭皮拂過,在體表留下冷汗。

是入境後遭遇的第一隻魔獸。

原書劇情中,這是一頭築基期魔獸,但時櫻不敢放鬆警惕,她與三名劍修緩慢地分散為兩翼,蹲伏在喬木陰影與齊腰高野草形成的天然屏障中。

是一頭魔豬。

它的形貌近似野豬,嘴邊的利齒上沾染大片暗紅色斑塊,體表不斷滴落墨色的“泥漿”,“泥漿”滴落在地,荒草發出“刺啦”一聲迅速焦黑委頓。

然而,它一雙小黑眼珠還是同常見的家豬一般,有種心寬體胖的純良。

時櫻想:小彆致長得真東西啊。

“築基期魔豬,體表除了那對尖牙以及黑色粘液,暫時沒有發現有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要放鬆警惕,說不定它的口氣帶毒。劍修正麵主攻,音修疊加輔助,遠距離攻擊,醫修注意回複。呃,抱歉,川柏師兄,其實我不太了解醫修的進攻手段,總之你們跟妙音門一樣承擔輔助,可以嗎?”

在場所有人,除了張不凡,都知道時櫻孤身入境的事跡,對她承擔指揮一事,幾乎沒人有異議,更何況她語氣溫和,半點沒有頤指氣使,大家心中更是熨帖。

川柏:“聽小時門主的指揮。”

王師兄:“就這麼上吧!”

妙音門弟子雖然緊張,表現卻不掉鏈子,他們立刻擺出特訓時的陣型,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樂器。

琴音與利劍同時出鞘,魔豬的視線立刻被草叢這邊的響動吸引,小豬眼變得血紅,哼哧哼哧地向這裡襲來,它身上的毛發統統豎起,活像鋼針刺蝟。

沒有試探出魔豬所有招數之前,劍修以劍氣遠程攻擊為主,隊伍裡的所有人十分謹慎,沒人熱血上頭。

時櫻心下稍安。誰都不希望出現“開門紅”的傷員。

魔豬的仇恨被劍修牢牢吸引,劍修輪流溜著魔豬,不讓它靠近醫修和音修所在的位置。

魔物的體力被一點點消耗,正當認為它會被風箏戰術牽製到死時,它忽然調轉方向朝音修們躲著的方位衝去。

張不凡和朱透混在音修和醫修身後劃水,見魔豬掉頭衝過來,後者立刻“哎呦”一聲試圖躲閃。

魔豬在琴音的擾亂下本無法確定那些攻擊來源的具體方位,正是它同族豬頭君的一聲叫喚讓血紅眼珠鎖定了音修的所在。

山翎在緊張下錯了節奏,讓音修的攻勢減弱了兩分,時櫻鎮定道:“彆慌!”

劍修迅速回防,追著魔豬的屁股猛攻,企圖讓它調轉方向,魔豬絲毫不理會他們,尾巴隨便甩甩就像驅趕蒼蠅。

時櫻明白了,對於魔豬來說,音修攻擊的威脅遠大於劍氣攻擊。

此時,魔豬距離音修躲避的草叢不過數米,時櫻單手按在琴弦上隨時準備擊發。

築基期魔獸,是弟子們實踐練手最適合的教材。

驚嚇也好,受傷也罷,再心疼她都要放手讓他們去適應,若非危急關頭,時櫻絕不會出手。

好在藥王穀的醫修們補足了缺口,他們投出迷惑神智的丹丸,紫色的煙霧隔開了魔豬與音修。

小談的反應也快,迅速用符咒輔助撐開了護盾,防止丹丸誤傷隊友。

魔豬果然陷入迷障,片刻的猶疑之後,它左衝右突著亂撞,與空氣搏鬥又企圖突圍。

劍修不敢貿然進入迷霧範圍,儘力捕捉築基魔豬的霧中蹤跡,擊中或是miss全憑運氣。

初次實戰總是手忙腳亂的,醫修後悔沒有事先讓劍修把解毒丸服下,劍修後悔沒在事先觀察時找好一擊必殺的罩門,音修又後悔自己機動性太差臨機應變能力不足。

時櫻倒是覺得錯誤在剛開始的時候暴露得越多越好,因此開戰後她沒有出言提醒,隻是觀察。

觀察妙音門弟子,觀察隊伍整體,也觀察張不凡。

張不凡作為煉器修士,戰鬥時會使用自己提前煉製的法器,然而這家夥劃水劃得連一件攻擊法器都不曾從芥子囊中取出,手裡就捏著一件用於防禦和跑路的法器。

比在原書描述更怕死,至少劇情中張不凡為了爭取葉梔子的好感,還知道放兩個攻擊法器輔助。

除此之外,他臉上並沒有臨場實戰應有的恐懼。

時櫻眯起了眼睛,懷疑又增加了一分。

練氣和築基期的醫修煉出的丹丸時效有限,紫色的煙霧很快散去,在迷陣中被困許久的魔豬更加惱怒,前蹄用力刨著地,它不再理會迷霧中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的劍氣,而是憑借記憶瞄準了音修所在的位置。

時櫻的手更用力地按壓在琴弦之上,原身的五感、戰鬥本能和經驗全部由她接管,就算是自己的初戰,她也有把握出手控製住局麵。

迷霧散去,劍修一擁而上,躲避著魔豬甩出的墨色“泥點”,用劍氣、劍尖嘗試攻擊不同的部位。

“眼睛!”王師兄大聲提醒同門。

知曉正確答案的時櫻無奈:攻擊眼睛會暴怒啊,除非能一劍捅穿頭顱。

張不凡倒是想出言提醒,一舉確立自己的指揮和領導地位。

轉念一想,自己確立隊伍主導地位是在魔蛛洞穴,在這裡過早暴露自己是重來一次,會不會惹人提防?

他望向妙音門主的側臉,她的出現是個變數,還是應該先離間此人與葉梔子的關係,儘力爭取隊友,孤立她,之後再做打算。

王師兄揮劍,劍氣從側麵襲向魔豬右眼,魔豬隻一側身用粗厚的表皮接下了這不痛不癢的一擊。

也是這一側身,讓眼尖的喬斐注意到魔豬的腹部似乎並無防禦。

他為人謹慎,並沒有立刻聲張,一麵用劍氣攻擊,一麵觀察魔豬的動向。

果然,這頭築基期的魔豬已生出些許智力,知道用皮糙肉厚的部位麵對劍修的攻擊,而它的腹部位置暴露得本就不頻繁,每一次大幅度轉身、攻擊,都儘可能地將柔軟的部分麵向音修與醫修那一側。

喬斐悄沒聲地潛入了草叢中。

不光是魔豬,就連隊友都沒發現少了個劍修。

全副精神都在整體戰局上的時櫻發現了,她讚許地微微點頭,料想喬斐大概是找到了戰勝魔豬的關竅。

劍修們畢竟不是頭腦都被肌肉霸占的體修,幾息之後,他們醒悟不能攻擊它的眼睛,那樣會促進魔豬的狂暴。

“王師兄小心!”

一位女劍修高聲喊道。

王師兄原本打算俯衝下去刺瞎魔豬雙目,魔豬竟不閃不避,亮出利齒徑直迎擊。

那利齒又長又鋒利,與劍修手中劍相當,王師兄就算得手,自己也難免受傷。

情急之下,王師兄改變墜落軌道,強行提氣乘風而躍。

不料,那魔豬也揚起前蹄,將利齒上挑,大有不擊中不罷休的架勢。

王師兄用的是重劍,身形並不輕盈,眼瞅著魔豬借著狂暴的勁頭,利齒即將搭上劍修的衣角……

忽地,時間仿佛靜止了,尖銳帶血的利齒沒能掃到劍修,一息過後,壯碩的魔豬轟然落下。

塵土揚起,灰黃的煙塵中滾出一個血人。

“呀,是喬師弟!”

劍修師姐俯衝而下,落到喬斐麵前。

喬斐連忙擺手,“我沒事,是魔豬的血。”

醫修立刻穿過防護陣,跑向喬斐,一麵拉開劍修師姐,“師姐,魔豬的□□可能含有魔氣和毒性,你離遠點,我們來檢查。”

兩位醫修檢查喬斐,兩名過去檢查魔豬屍體,提取些新鮮材料,順便清理劍修身上殘餘的魔氣,或是沾染的粘液。

時櫻坐在弟子身邊幫忙戰鬥複盤。

葉梔子坐在外側,一邊聽一邊擦拭琴上的汗珠。

休整過後,大家再次向定下的露營地——田莊廢墟進發。

山翎再次霸占了時櫻身旁的位置,時櫻擔心小啞巴季雅的狀況,讓他牽著自己的衣角走在另一側。

張不凡一看,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立刻湊近葉梔子搭話,他調整步調,讓兩人落在隊伍的後半部分,離時櫻遠些。

“剛才真是凶險啊。梔子道友不虧是年輕一代音修翹楚!”張不凡以稱讚開場,之後便是捧一踩一,“不像某些人,明明有實力卻袖手旁觀,這樣的人實在無法讓人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她。”

張不凡就算躲得再遠,時櫻也能聽到他在放屁。

這一回,她沒打算製止,葉梔子還是要學會建立自己的喜惡與判斷。

葉梔子明白時櫻戰鬥時不出手的良苦用心,聽到此人的離間言辭,忍了忍沒搭腔。

張不凡覺著有戲,繼續道:“我看妙音門弟子也沒什麼本事,你在那種小門派學習太耽誤前途了。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跟著妙什麼門主,我覺著你不該仗著天資出眾浪費時間,回去餘響派,你又是掌門親傳,唉……”

他停頓了片刻,偏頭看葉梔子的表情,她緊抿嘴唇,很不耐煩的模樣。

“平時,我也不會跟人說這麼多,隻是見到梔子道友覺得格外親切,不忍明珠暗投……”

葉梔子翻了個白眼,咽下前幾日意外從山翎那兒學到的粗口,“朱透都知道劃水的時候撥幾個音,對戰鬥毫無貢獻的這位道友最沒資格說小時門主!”

說完,她迅速離開了令自己感到生理性厭惡的家夥。

聽到有人說門主壞話,小山的粗口裝置再次啟動。

張不凡耳畔再次幽幽飄過罵得很臟的一串女低音。

離間兩次不成,張不凡看出來了,不除掉那位門主,自己就無法接近葉梔子刷好感。

好在那女人修為不過築基中期,十魔洞之旅凶險萬分,他有的是借刀殺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