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正邪兩立,天賦全開!……(1 / 1)

“你沒死?!”章魚震驚到破音,原本快速舞動的觸手都變慢了。

“對呀,很失望吧?”江愁眠又恢複了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和浪蕩笑容。他挑眉,說:“我吃垃圾堆都能長大,何況你這點攻擊,螞蟻撓癢。”

杵在一旁的聽眾寒九川汗顏,這人的家庭背景有他描述得這麼慘嗎?

章魚上一秒還在裝作深沉思考,下一刻,泛著金光的觸手朝著江愁眠席卷而來!

“啊困了……”寒九川往左邊看去,江愁眠居然還鬆懈地伸了個懶腰。

章魚抓住破綻,推了一大片小章魚蜂擁而至,江愁眠以更快的速度跳開,飛身滯在空中:“喂,小章魚,不是人也要講究素質的好不好?亂丟什麼垃圾。”

“我講你個鳥素質!”不講素質的巨型章魚此刻全身鍍金,炫耀似的亮出自身防禦,瘋了一般往江愁眠所在方向移動,雷電、炸彈、觸手,隻要是能派上用場的全都給他懟上了。

“嘴不過你,你罵得比我難聽。”江愁眠節節敗退,往後飛去。

被避開的章魚觸手落地,觸發了江愁眠早已布下的法陣,六根通天的火焰光柱逐一顯形。

法陣遵循五行相克的規律,章魚的防禦層是金屬性,火克金,隻要主克者釋放的火元素足夠,就能牽製受克者,若是不夠,就會被反克。而用多大火,則取決於主克者開何種等級的能。

時間緊迫,江愁眠隻能勉強自己開出一個三級。

好在章魚已經被他引入法陣,行動受限,觸手像膠水一樣粘在地上,管它使多少吃奶的力氣,都沒法再抽回去。

“啊啊啊啊——”章魚邊掙紮邊衝江愁眠無能狂怒道:“卑鄙!果然隻要是人類心都臟!”

江愁眠被這醜東西新奇的語言風格沉默了,頓了會兒,他笑說:“有趣,培育你的人教你的?”

章魚隻顧著奮力掙紮,嚎叫,壓根不理會人類對他的拷問。

“什麼時候布下的?”寒九川困惑地看了江愁眠一眼,手中氣劍已逐步適應了他提升的能量,他分心想,這人是不是一直在隱藏實力?

布陣做得如此悄無聲息,竟然連自己都能沒有察覺。

“離開的時候啊,我總不能當著敵人的麵兒明目張膽地告訴你吧?”江愁眠半點不知道自己在大神那裡已經被高估了,他兩手一攤:“還有,你不是說我破壞了你原本布陣的計劃嗎?現在算我還你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這事兒也沒有辦錯,但是他說話怎麼這麼讓人不痛快呢?

寒九川還沒來得及發作,江愁眠已經在那兒發號施令了:“我限製住他,你主攻吧。”

“嗯。”寒九川忍下脾氣,點頭,往前走了幾步。

江愁眠注意到寒九川身上泛濫的氣焰,基本判定出他要開何種等級的能。

“四開?”江愁眠嘀咕了句,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他自己剛才‘三開’就夠嗆了,和章魚交手到現在,這大神緩衝這麼久,就為了那點能用招式擊破章魚防禦層的概率嗎?

要真是,那這豈不是成恐怖故事了?

他們是被人類實驗基地培育的第二代異能體,從小被注射一管藥劑,身體適應之後獲得什麼天賦全靠運氣,或者自身後期開發,十級封頂。

而開能,則是天賦給人體的賦能,開發能量的等級又分為五層:

1-2級強化人體,需要三分鐘的啟動時間;3-4級狂暴充能,提升人體的速度和力量,獲得破除對方防禦的概率,十分鐘預熱。此後每躍升一個等級,將以七分鐘為遞增單位。

5-6級足以輕鬆破除對方的基礎防禦,可惜江愁眠現在連五級都沒摸到。五級以上,他更是隻見過一些大佬開,那場麵十分炫酷,尤其他見過的一個七級,能夠借用任何外物化作自己的武器和元素,配合天賦進行攻擊,強者對戰,極度吊炸天。

四開的寒九川揮舞氣劍捅破了章魚的防禦層,困在陣法內的觸手被他剁了個乾乾淨淨。

“啊——我的手!”章魚拖著血淋淋的軀乾,往陰暗處縮成了一團,叫聲淒厲悲慘:“痛死我了!”

“不夠!”寒九川殺紅了眼,他飛身靠近,想給章魚腦袋來上一劍。寒九川心想,必須在這醜東西的天賦全開之前進行斬殺!

結果正中他預料,從那暗處飛出的章魚觸手比他砍殺前增長了數倍,還伴著一道低沉的嘶吼。

“滾開!”重新生長出來的金色觸手將寒九川的劍彈了回來!

“你瘋了?它……”江愁眠以為怪物已經落敗,誰知本就強行四開的寒九川還頂著滿能量衝過去。

章魚觸手繞開法陣襲來之時,江愁眠人都傻了,還是寒九川退回來替他擋了一擊,否則他又得歇一次菜。

“他剛才就沒用過天賦,留了一手,你看不出來嗎?”章魚沒傷到他,寒九川就補上這一刀。

江愁眠愣了下,努了努嘴,道謝的字剛要出口,就被寒九川一句話堵了回去。

再轉眼,這穩如老狗的大神已經飛身而下,跟自愈完畢的章魚打得難舍難分了。

江愁眠隻好默默操控陣法去套章魚,給寒九川打輔助。

陣法的屬性克製有一定的牽製作用,江愁眠找準機會,再次困住了章魚怪,它在裡頭無頭蒼蠅似地原地轉圈。

“這醜東西也會自愈,真棘手。”寒九川退至陣法外,望向站在一邊控製陣法的江愁眠。

這莫名其妙的一眼,江愁眠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冒犯:“喂,你彆看我啊。我怎麼知道打個架還能碰上天賦同行的。而且我天賦也不是自愈,這隻是其中一個開發點……”

江愁眠舌尖一頓,完了,為了自證把家底都掏了。這不是在跟人挑明,他還有本事沒出嗎?

好在寒九川聽了,一點反應也沒給,估計是根本沒想過要靠他才能贏吧。

“我玩夠了,你們都去死吧!”章魚本就龐大的身體又膨脹了一倍之多,起初隻是他們體型的十倍,現在看起來至少有二十個人的高度。

“我去,還能長大?這下觸手更難躲了。”江愁眠顧不得心疼自己戰損的陣法了,現在性命比較要緊,他得亮點真本事了。

寒九川雙眸如鷹,死死盯著章魚迅速襲來的軀體,聲線低沉:“主菜來了。”

“什麼意思?”江愁眠不懂這大神又看出對方什麼破綻了,都關鍵時候了還賣關子:“你倒是跟我說啊。”

“它的天賦。”寒九川語氣低沉。

“不是雷電嗎?”江愁眠不屑地說:“那玩意兒從頭到尾就打中過我一次。”

“是,但不完全是!”

卷土重來的章魚緩緩伸展軀體,遮天蔽日,直到將他們二人身後的影子完全蓋住。它麵向寒九川,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能真正逼我出手的異能者,你是第二個。”

放完狠話,章魚還是采用之前的攻擊方式,一點新意都沒有顯露出來,怎麼看都對不上它剛才的囂張。

寒九川也壓根不鳥它,但出招不僅沒有因為對方的狂妄而鬆懈,反而更謹慎了。

江愁眠不以為然地活動四肢,血液在體內沸騰:“陣法沒了,以攻為守。”

他舉起十指,握拳蓄力,右手對著空氣猛地往前一擊,下一秒,章魚下巴憑空挨了一拳,後勁大到甚至往後翻了好幾個跟頭。

章魚一陣頭昏眼花,寒九川也愣在了原地。

這招式……

簡直跟他本人一樣變態!

江愁眠的衍生天賦是出拳的瞬間立馬能打到目標,隻要在視野之內,百發百中,除非有護體罩,否則跟他對戰,無異於送臉給他打。

“怎樣?”察覺到寒九川投來的視線,江愁眠抬了抬下巴,想從大神這兒得到點正向反饋。

寒九川我行我素地甩了他一個冷臉,右手揮動發著紅光的長劍,對準章魚揮出一道氣刃。

“好厲害的天賦!可惜……”章魚很快就恢複了意識,張開所有觸手,往後一拉,無數體/液拉成的白色絲線裹著雷電在他們四周顯現出來,原來剛才所有的普通攻擊,都是為了這一瞬間的絞殺!

“你就要去見閻王了!”

“我擦!”江愁眠齜牙咧嘴地側身躲了下,終於明白大神說的主菜是什麼了。

“哼,終於把底牌曬出來了。”寒九川絲毫不懼,眼中還跳動著異樣的興奮,與江愁眠形成鮮明對比。

這大神腦子沒事吧?我們可是看起來快要掛了。江愁眠暗自翻了個白眼。

無數白絲在空中飛速切割、收緊,倆人靈活地躲了一陣,最後都中招了。

□□帶有劇毒,腐蝕性極高,觸碰到任何東西就能立馬侵蝕,尤其皮膚,觸之潰爛,滲到骨縫之間,刺痛無比。江愁眠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痛到呻/吟,西裝也變得破爛不堪。

最可怕的是,這招式竟能直接無視他們用天賦展開的防禦層!

“臥槽!這醜東西的毒液還能延緩我自愈的能力!”江愁眠捂著胸口,蜷在地上打滾。

寒九川也沒好到哪兒去,被章魚觸手擊倒之時,他往地上丟了個防禦陣法。好不容易撐起左右腿膝蓋,一大口黑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他望著不斷進攻陣法罩的章魚,低咳:“內臟全碎了。”

“有、有我呢……”江愁眠艱難起身,捂著胸口走近,他自己體內毒液還沒有完全清除,就將手搭在了寒九川肩上,往下一壓,開始用天賦給人療傷:“先用後付,十個金幣。”

寒九川耳邊收進這奸商本性暴露的一句,很快,他用一種蔑視奸商的眼神看向江愁眠,隨手撿起自己掉在神旁的武器。

“你又看我乾嘛?我救人都這個價兒。”江愁眠心虛地錯開視線,另一隻手快速給自己扇風。

寒九川又站起來了,大神就是不一樣,被打趴下多少次都能生龍活虎地繼續投身戰鬥。

這也是江愁眠的目的,他精力沒那麼充沛了,大神潛力無限,給他恢複傷勢,至少還能與章魚一戰,隻剩他自己,指定是跑不掉了。

江愁眠給自己治完,又分給了寒九川,體力嚴重跟不上,索性躲到一邊觀戰。

寒大神也不負他所望,似乎適應了章魚全新的攻擊手段,從一開始的百分百接技能,逐漸得心應手,持劍割破章魚布下的白絲,全力朝對手的腦袋進攻。

戰況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章魚依仗自愈和□□毒絲的天賦,觸手割完一茬又長一茬,沒完沒了,開能加上頻繁出招,寒九川體力消耗過大,逐漸落了下風。

“你瘋了,不要命了?”在寒九川強行繼續開能前,江愁眠打斷了他。他兩步溜過去,擒住寒九川一條手臂:“你體能消耗這麼快,再往上拉,隨時都可能因為過度蓄能倒下!”

“我有分寸!”寒九川手肘一擺,掙開了江愁眠的禁錮。

通體紅色的氣劍被寒九川拋至空中,雙手開始結一些江愁眠似懂非懂的印。

江愁眠印象裡隻有師父閒時玩過這樣的手勢,具體是哪個時代的文化,他一時沒想起來。

我靠,要不是這四下殘破的現代建築提醒他,他都以為這大神走的是修仙之路。

寒九川結束了曠日持久的近戰,改用操控那把血劍發起進攻。江愁眠納悶,大神在來這座城之前是不是體力就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否則按照他的實力不可能一直落下風。

況且他體力足夠的話,一上來就應該五開,怎麼會隻開到四級能?

江愁眠出神這會兒,寒九川已經駕馭著劍壓著對方打了。因為是遠程作戰,他那把同樣放大數倍的劍飛在空中,阻斷了一切朝他們噴射而來的毒/液。

底牌出儘,章魚再無計可施。就在它察覺到寒九川的天賦時,化形的臉上冷汗連連。它眼下還不想死,於是手忙腳亂地放出一個煙霧,趁亂逃走。

寒九川沒讓它得逞,飛劍在霧中高速旋轉,掀起一股巨大的風勢,須臾之間就吹散了這股灰色迷霧。

“你這怪物——!”章魚逃跑時以後背示人,等它反應過來要防禦時,已經來不及了,隻眼睜睜地看著寒九川飛身靠近,手持利劍,對準它的腦袋刺了進來!

噗呲——

黑色濃稠的血液在一刹之間猝然爆開,章魚死態畢露,巨大軀體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咦惹。”為躲滲到腳下的血液,江愁眠往後跳了一下,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塊手帕擦了擦手:“這小東西死了還賤我一身血。”

寒九川剖開章魚腦袋,從中挖出來一顆怪珠。這珠子通體白色,渾身散發出淡淡熒光,他得帶回基地給相關人員研究。

戰事已畢,江愁眠快步追上自顧自離開的寒九川:“哎,大神,你天賦是什麼?是不是沒用。”

“用了。”寒九川用手抹去劍身殘餘的血液,並不看人:“你沒看出來罷了。”

“嘿?”江愁眠不樂意了,所有人可以說他戰鬥能力不行,說他人品低下,但是要論察言觀色,論觀察能力,他自認不輸任何人。

“難道是無限賦能?”他開始胡猜,多打聽一下也好,說不準還能賣個消息,掙他一兩個金幣。

寒九川不應,江愁眠也沒覺得掉臉,繼續跟在大神身邊聒噪:“還有你那手勢哪兒學的?對開發天賦有用?”

“沒用。”出於禮貌,寒九川還是回應了些不痛不癢的提問:“師父教的,隻覺得有趣才拿來指揮劍軌。”

“原來……”

“解決了?!”一道聲音切斷了江愁眠的思緒,幾個白鷺成員姍姍來遲,抵達戰場時隻看到了兩個樣貌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怪物的屍體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橫著。發出聲音的正是其中一個留著平頭發型的男人,他嘴裡叼著根煙走近,抬了抬下巴,語氣滿是質疑:“那個五級,是被你們打倒的?”

寒九川冷著臉沒開口,似乎不想跟他們有任何交流。

“是啊,怎麼了?”江愁眠隻好替他接過對方的話,拍了拍身邊大神的肩膀:“大神在這兒呢!天道老二。”

寒九川瞥了眼江愁眠,眼神裡透出十分的厭煩。

江愁眠羞愧地摸了摸鼻子,精細到個人的調查是他這種生意人的職業病,寒九川那寧折不彎的性格,估計很厭惡成為彆人口中的調侃之物或是談資。

“那怪珠呢?”平頭男取下煙,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交出來。”

“大神。”江愁眠冷笑,替寒九川點出對方不軌的意圖:“這是明擺著想搶你功勞了。”

寒九川還是不開口,跟被封印了似地。

“什麼叫搶?有實力者得,交出來,不然你倆今天一個都彆想走!”平頭男仰頭,往前邁了一步。

“這裡有我一半的功勞,我都沒敢吱聲,你們倒好,上來就搶,嗬。”江愁眠搖頭,咂嘴,對著平頭就是一頓輸出:“白鷺的強盜作風果然名不虛傳。”

“你誰啊!在這兒放什麼狗屁呢!少汙蔑我們組織!”那平頭也來勁兒了,氣焰囂張地跟江愁眠互懟。

江愁眠不怒反笑,標準又職業:“麻煩你重複一遍剛才讓我們交出珠子的話,自己品去,彆說我沒教你。”

“哎呀你個死媽仔……你!”平頭伸手指著江愁眠,正打算醞釀力量開乾。

“夠了!”一個白衣男人走上前,製止了平頭的挑釁,他轉頭,看向寒九川,以商量的口吻說:“我們願意花五百金幣買這顆怪珠,可不可以出給我們?畢竟我們這趟的任務就是它,否則沒法向上麵交代。”

“不好意思,不能。”寒九川終於開金口了,隻是語氣毫無起伏,聽起來挺不情願。

“喂!你小子彆不知道好歹!你們天道那小破地方一年也掙不到幾個錢吧?五百金幣足夠你們全門上下一年的生活花銷了!”這平頭仔又開炮了,剛發表完一頓高談論闊,就收獲了寒九川一個淩厲的眼神震懾。

他有點發怵這個警告,平頭男麵色變了變,往後挪了一步。

“實在不行就打一架!”江愁眠朝平頭男招了招手,笑得人畜無害:“反正虐你這種小菜雞,也就兩分鐘的事兒。”

“來就來!誰怕誰是孫子!”平頭挺起胸膛,叫囂說。

“行了!”白衣男人頭疼,再三權衡,還是決定帶著剩餘幾人徑直離開:“我們走。”

“空哥!”平頭轉身追趕,與那白衣男人並肩而行:“他們剛打完五級,體力方麵肯定拚不過我們,我剛都要激怒那個瘦子了,你乾嘛阻止我,而且我們這麼多人,為什麼不……”

“你以為我不想明搶嗎?”空山景打斷他,細長的眼眯出一條弧線:“寒九川狀態全開,實力沒法預測,眼下正邪兩方為了爭奪資源已經夠混亂的了,內訌沒用。”

平頭長長呼出一口氣:“唉……”

白鷺的成員一走,江愁眠也不再黏著寒九川問東問西了,省得招人反感。

在一個岔路口與寒九川分道,他朝寒九川背影揮了揮手:“後會有期啊,大神!”

寒九川仍舊不理人,不僅無視了他的場麵話,甚至還加快了離開的腳步。江愁眠眉頭一皺,這大哥彆不是還在記恨自己調侃他是‘天道老二’那事兒吧?

“切。”江愁眠心想,本就是事實,他又沒說錯。

江愁眠望了望殘破的四下,黑茫茫一片,腳下是倒塌的各類建築,斷恒殘壁,變成垃圾隨意地堆在路口,這是已經被人類遺棄的居所。

他從褲袋裡摸出一顆草莓味的糖,剝了糖紙,扔進嘴裡嚼碎。

“死人臉,比我還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