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求收藏 不要養肥我= =)(1 / 1)

第二十章

孟鈺不知第幾次欲言又止,譚思義在心中長歎氣,放下手中書卷,“姐夫,你有話可以直說。”

孟鈺小心翼翼地問:“今日一整天你都與我們待在一處,也不見賀公子。怎麼?是與他吵架了嗎?”

正與候晗晗玩鬨的衛羽兒心中一緊,暗暗地豎起耳朵。

“沒有吵架。”譚思義用書脊輕輕地敲打著手心,“就是……我也說不好。”

孟鈺試探道:“就是鬨彆扭了?”

譚思義不知該不該這麼形容,總覺得“鬨彆扭”這個詞有些怪異。見她不反對,孟鈺肯定道:“那就是鬨彆扭了。”

“……也許吧。”譚思義一時思緒有些混亂,“姐夫,我……”

衛羽兒扁扁嘴,小聲嘟囔:“可是他都親你了,你們還會鬨彆扭嗎?”

“真的?!”孟鈺震驚道。

譚思義窘迫至極,聲音裡已帶出幾分嚴厲:“衛師弟,當著晗晗的麵,你彆亂說話。”

“他敢這樣輕浮,我為什麼不能說?”衛羽兒紅了眼眶,已有淚意。

“他不是,他沒有。”譚思義語無倫次,見了衛羽兒的柔弱模樣,更是頭疼不已,扶額道:“衛師弟,你彆哭啊。”

衛羽兒啜泣不止,無聲地點頭。

譚思義煩躁地閉了閉眼,暗罵:這XX的世界!大概她身邊也就一個煜公子是正常的。

孟鈺看得直搖頭,低聲囑咐了候晗晗幾句,便示意譚思義一道出門說話。

直瞧不見衛羽兒的淚水,譚思義才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如釋重負。

孟鈺關切道:“你這個見不了男孩哭泣的毛病從小就有,到現在還是改不了嗎?”

譚思義不知該哭還是笑。

此事並非她主動告知,實在是孟鈺心細如發,又從來待她如親妹妹,才令他知曉了她這不能與外人道的小秘密。

孟鈺搖頭道:“如此看來,衛師弟與你是真不宜結為妻夫,否則這成親後的日子你怎麼受得了?”

“姐夫,你都說到哪兒去了?!”譚思義一副牙疼的模樣。

“那那位賀公子呢?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譚思義略顯局促地揪著袖擺。

“還跟姐夫裝傻?”孟鈺瞪著她,“你一向少年老成,賀公子都主動親了你,我就不信你會察覺不到賀公子對你的心思?”

“我知道,他也說了,他喜歡我。”話已至此,譚思義也不瞞孟鈺。

孟鈺追問:“那你呢?你也喜歡他?”

譚思義坦白道:“他這樣出色的容貌,我很難不喜歡他吧?”

孟鈺卻是搖頭,正色道:“我不是指這個。單論樣貌,其實衛師弟也不差,偏偏你對衛師弟避之不及。”

“姐夫指的是性格嗎?”譚思義自以為了悟道:“我對賀公子確實不討厭,但要說多喜歡,也談不上吧?畢竟我們才相識不久。”

孟鈺依舊搖頭,“感情之事,旁人是說不清的。你可聽說過一句話:汝之砒霜,吾之蜜糖?”

譚思義不解其意。

孟鈺耐心地解釋:“就好比衛師弟:在我與你師姐眼中,衛師弟性情柔順,我們對他也知根知底,他恰好又對你有情,是你最佳的正夫人選,可偏偏你不喜歡,那我們中意又有何用?反觀賀公子,我們對他知之甚少,但如果你偏偏喜歡了,甚至喜歡到非他不娶的地步,難道我與你師姐還能攔著不成?”

“姐夫,你到底想說什麼?”譚思義聽得愈發困惑,也愈發不自在,孩子氣地以鞋尖碾著地板。

孟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溫柔,“姐夫是在替你高興啊,傻師妹。姐夫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你成年了,好不容易身邊出現個能讓你不討厭的少年,你該珍惜才是。賀公子肯為你主動踏出一步,實屬難得,你怎好再與他鬨彆扭?”

說到最後,孟鈺帶了幾分責怪之意。

譚思義不答反問:“那如果我說我不想成親呢?”

孟鈺壓低聲音道:“你師姐與我說過你的事。當年譚家莊出事時你已經記事,所以你應當清楚自己的身世。如此,你更該明白,你師尊與你師姐都希望你能開枝散葉,延續譚家的血脈。即使你不願成親,你也應當有自己的孩子。”

“師尊與師姐當真是這樣想的嗎?”譚思義若有所思。

“那是自然。”見氣氛凝重,孟鈺故作輕鬆地道:“不過你才十五歲,提成親生女的事還太早。你瞧你師姐,也是二十出頭才成得親。眼下賀公子對你有心,你合該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你若有意,那便與他好好的相處,隻等來日;可你若無意,你也一定要與他說清楚,可千萬彆耽誤了他,也耽誤了你自己。”

說著已忍不住上下打量譚思義,孟鈺不知不覺地笑出聲,“瞧著我們家的思義真是俊俏的女兒,難怪輕易就得了少年郎的青睞。不過這受了傷,臉色確實不太好,還得好好地養幾日;這衣服也太素色了些,等姐夫去街上再給你置辦一些。”

“……”話題轉變太快,等譚思義反應過來,隻能瞧見孟鈺匆忙離開的背影。她無法拒絕來自親人的好意,乾脆回房打坐療傷。

轉眼夕陽西下,譚思義想著白間孟鈺對她的好心規勸,一番深思熟慮後,特意邀賀蘭煜共進晚膳。

賀蘭煜進屋時冷著臉,明顯沒有消氣。

“公子還在生我的氣?”譚思義悠悠地倒上酒,輕笑道:“那我這廂先向你賠罪了。”

賀蘭煜抬手想阻止她倒酒,沒好氣地道:“你受了傷,不宜飲酒。”

“這酒是為你斟得,我自己就以茶代酒了。”

“……”賀蘭煜略顯彆扭地收回手,冷眼看著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本公子一向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做派。無論好壞,本公子洗耳恭聽便罷!”

“那我就直說了。”譚思義不敢沒臉沒皮地直言她確實挺喜歡他的性子,隻道:“煜公子對在下的這份心意,實在令在下受寵若驚。遇見你之前,我從未有過成親的打算。”

“為何?”

“因為我想我此生都遇不到那個可以傾心的人。”

賀蘭煜依舊不明白,“你才多大?而你到現在才碰見多少人?如果你不中意你的那些師兄弟,大可以往江湖中找。江湖這麼大,總歸有這樣一個人的。”

譚思義不欲在此話題上多作糾纏,順口道:“好好好,你說有便有罷。”她淺抿一口溫茶,口是心非地道:“不過不管我會不會成親,我總歸會有自己的孩子。”

賀蘭煜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你需要有人替你生孩子?”

“是。”譚思義不敢看少年清澈而漂亮的雙眸,半真半假地道:“不瞞你說,我家中如今隻剩下我一人,我需要有人能替我延續譚家後嗣。而煜公子既年輕又俊美,是我未來孩子的父親的極佳選擇。”

賀蘭煜已露出明顯的厭惡神色,聽譚思義繼續道:“如果你能做到不管有沒有名分,都願意成為我孩子的父親,那我們可以試著相處看看。孕育孩子,那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豈有此理!”賀蘭煜憤憤地放下手中酒杯,霍然起身,簡直怒不可遏!

譚思義期待著少年能與她當場翻臉,然後決然而去,從此江湖不見,卻見他身形一滯,咕噥道:“等等。你說譚家如今隻剩下你一人?不對不對,如果你想要孩子,我瞧那什麼衛師弟的,正巴不得與你生孩子呢!”

譚思義有些傻眼:喂,她設想中的劇本發展不是這樣的!

見賀蘭煜麵上掛著奇異的笑意,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譚思義隱隱地生出退縮之意,下一瞬已被他堵在狹窄的交椅上。

“阿義,你說了這麼多,我都明白了。我記得你剛滿十五歲吧?卻口口聲聲地說想要孩子。你想讓本公子這樣隨隨便便地跟著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如……本公子助你一臂之力,親自帶著你去向你最最親愛的衛師弟要孩子?”說到最後,賀蘭煜已是咬牙切齒。

方寸之間,譚思義進也不是,退也不得,乍聽此言,簡直嚇了一跳,“誒你彆亂來啊!衛師弟當真了可怎麼辦?”

“當真了才好啊,來年你就能圓了當母親的夢。”賀蘭煜似笑非笑。

譚思義欲哭無淚,“你昨晚才說喜歡我,現在倒要撮合我與彆人生孩子。哪兒有像你這樣喜歡的?”

賀蘭煜黑了臉,“你既然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那方才為何要拿話糟踐我?”

譚思義啞口無言,正常人憤怒之下難道不是轉身就走,哪會有心再詢問一二,以致於她漏了陷?

賀蘭煜雙手抓著她的臂膀,不肯有絲毫退讓,惡狠狠地道:“從昨晚到現在,你一直不肯正麵答複我。好!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本公子心悅你,願與你一同看山看水。你呢?這次你如果再不肯說實話,我就立刻扭頭回家,按我娘說的,隨便找個人成親算了!來年我就能當爹!”

“你——”譚思義不覺露出急色,但心頭沉甸甸地壓著為譚家莊複仇一事,始終不知自己該不該接受這份情意。

“我不管你心中有什麼顧慮,身為江湖中人,就該快意恩仇,你既然做不到直接拒絕我,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

賀蘭煜再不肯給她開口的機會,低頭便印上了她的唇瓣。

那一瞬仿佛格外漫長,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響,譚思義根本無法思考,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急劇加速的心跳聲和迅速升高的體溫。她呆呆地仰視著少年通紅而更添豔色的臉蛋,聽他色厲內荏地道:“你明明對我並非無動於衷,為何總想著拒絕我?!”

譚思義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色令智昏之下忽然衝動地攬過少年勁瘦而有力的腰肢,重新覆了上去。他飲了酒,唇瓣上沾染著淡淡的醇厚酒香,吸引了她去追逐他的清淺氣息。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生澀地回應……隻是彼此無意觸碰到某個邊界,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一隻手在不知不覺間撫上她溫軟的臉頰,使她不得不仰起臉,愈發加深了這個仿若甜蜜般的親吻。

氣息交融,擁抱炙熱。

直到少年一道暗啞的喘息聲闖入譚思義的耳際,又仿佛落到了她的心間:她從來不知男性的動情聲可以令她如此神魂顛倒。

對方瘦削卻飽含力量的腰身儘在自己的雙手掌心之下,她勉強找回理智,艱難地拉開彼此的距離,有些不敢瞧他,又忍不住想去瞧,但見少年眸光暗沉,似乎在壓抑什麼,而唇瓣濕潤殷紅,其間的銷魂滋味唯有她知曉。

“……怎麼,看傻了?”

賀蘭煜綻放出明澈的笑靨,分明神情戲謔,譚思義十分沒出息地“嗯”了聲,引得他笑得愈發張揚,她亦跟著歡欣起來。

大約是被他蠱惑了吧?她繼續沒出息地想。

賀蘭煜道:“我喜歡與你這樣親熱。”

“……”譚思義連脖子根都泛了紅,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都不害臊的嗎?”

“這有什麼可害臊的?與心上人做快樂的事,是天經地義。”

若少年的雙頰沒有發紅發燙,會更有說服力。

譚思義彎起眉眼輕笑,賀蘭煜大約反應過來,佯怒道:“好啊,敢笑話本公子……”說著作勢要捏她軟嘟嘟的臉龐,她連忙扭臉避開,忍笑道:“是你自己臉紅了,怎麼能怪我?”

賀蘭煜竟然認真地思索起來,“那多親幾回,是不是就不會臉紅了?”

她呼吸一頓,隨即唇瓣一熱,然後品嘗到了比方才更加濃鬱的酒味……明明滴酒未沾,她卻已熏熏然,渾然忘了今夕何夕,啟唇勾住他,於是有更多的少年壓抑聲落在她的耳邊、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