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1 / 1)

周圍的趙家村人看見背簍裡香噴噴的食物,瞬間被饞的流口水,一個個羨慕地看著。

聞惜禾當即拿出食物去分,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今天隻要拿了她的東西的人,多少肯定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她。

另外,也省得萬一那兩個官差不要臉,把這些吃食也給搶走。

“使不得使不得,禾娘,我們哪能要你的吃食。”

大家都不好意思地推拒。

那雞聞著也太香了,還有那些精致好看的糕點點心,一瞧就知道肯定特彆貴,他們再饞嘴、再厚臉皮,也不能要禾娘如此貴重的吃食啊!

聞惜禾直接把食物往大家手裡塞:“今天有勞各位叔伯嬸娘們幫忙,一點兒吃食不成敬意。東西不多,每家隻能分一點,希望各位不要嫌棄。”

聞惜禾分著食物,小聲說道:“大娘,搜查的時候您幫忙盯緊一點兒。”

“叔,您可得幫著我監督好了。”

大家推不過,這才一臉尷尬地收下吃食,不過除了羞窘,瞧著這些吃食,心中又忍不住開心。

“禾娘放心,我們肯定給你看牢了,絕不讓某些人有栽贓陷害你家的機會。”

兩個官差一臉遺憾地看著聞惜禾分吃食,但再嘴饞那些好東西,也不敢從一群人手中搶,萬一犯了眾怒就不好收場了。

他們開始搜索聞惜禾家裡。

開始搜查時,大家對於趙成才、趙有糧這一家人,都嚴防死守地盯著他們,絕不給他們任何靠近的機會。

兩個官差在屋裡翻箱倒櫃,被子枕頭都想拆開看看,若非顧忌著外麵一群趙家村人盯著,按他們以往“搜查抄家”的架勢,這房間裡的東西最後彆想有囫圇的。

就在官差搜查的時候,趙村正過來了。

他看了一眼那兩個官差,一臉凝重。

跟聞惜禾了解完情況,趙村正看趙成才的眼神格外狠厲。

趙成才對上趙村正的眼睛,卻並不以為意。

一個小小的村正,他還不放在眼裡。

兩個官差把屋子裡搜了個徹徹底底,就差沒挖地拆牆了,卻沒有找到一個銅板。

兩人一臉迷惑和焦躁。

這家人怎麼那麼會藏銀子,怎麼哪裡都找不到?

莫非根本沒藏在這屋子裡?

這麼大熱天的,若是白跑一趟他們可不願意。

聞惜禾施施然地看著兩個官差,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一點兒都不怕他們栽贓陷害。

至於家裡的銀子,她更不怕被搜出來收繳拿走。

她和趙大、李雲英、趙有糧一家住在一個院子裡,銀子放家裡說不定便會被那些人偷了去。

因此每日賺到的銀兩她都放進房子裡,這倆官差想“拿”她家的銀子,純屬白日做夢。

倆官差看著聞惜禾笑吟吟的模樣,真的很想拔刀逼問她,家裡的銀子都藏哪裡去了。

聞惜禾見兩人眼神不善,瞬間警惕起來。

她故意不小心把板車上的一個碗碰到地上摔碎:“哎呀!”

其他人都下意識看過來。

聞惜禾立馬蹲地上撿碎片,一臉心疼道:“這一個碗可要兩文錢呢!

“家中賣冰粉雖說賺了幾個銅板,可我和娘,還有弟弟妹妹們都餓怕了,手裡一有銀錢就想買吃的,根本存不住啊!

“還有,家中要買地蓋房,這花銷可不小。哪天若是生意慘淡些許,一家人便要餓肚子了。

“我怎麼就如此不小心,把碗給摔碎了啊!真是心疼死我了。”

聞惜禾捧著碎瓷片,一臉悲切,自言自語,完全沉浸在自己懊悔的世界裡。

她碎碎念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剛晃過神似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聞惜禾把碎瓷片丟在板車上,抬頭對上兩個官差沉思的表情,一臉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官差想著那些很貴的熟雞肉和糕點點心,覺得聞惜禾手裡的銀兩應當真的都花光了。

聞惜禾走到官差麵前,“好心”建議道:“兩位官差大人既然在我家沒搜到什麼,不如再去趙成才家裡搜搜?

“說不定能找出他們說的那什麼祖傳方子,證明是他們誣陷我和我娘呢。”

兩個官差看看聞惜禾,再互相對看一眼,心動了。

趙成才一看這架勢,一顆心立馬懸了起來。

他可是了解這倆官差的秉性,立馬湊上前諂媚說道:“官差大哥,我爹和祖父絕對不會誣陷人的,他們都是再老實不過的人,你們可千萬不能聽小人讒言啊!”

官差故作沉吟,片刻後說道:“我認為這位小娘子說的不錯,總不能隻聽你一家之言,便斷定人家是竊賊。”

趙成才臉上媚笑僵住,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官差朝他們家屋子走去。

趙大和趙有糧沒料到這個發展,愣住了。

看著官差進入他們家屋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前去阻攔:“官差大人,我們沒說謊啊!真的就是……”

官差單手握住腰間佩刀的刀柄,噌地一聲,刀出鞘了半截。

寒光閃爍,刀身折射出的陽光射到趙有糧的眼睛上,閃得他眼花下意識閉眼。

“你們膽敢阻礙官府公辦?”官差厲聲威脅道。

趙大和趙有糧嚇得踉蹌後退。

趙成才連忙過來,把爹和祖父拉走,賠笑道:“官差大哥請勿動怒,我爹和祖父並無阻攔之意,還請二位大哥見諒。”

他們讓開路後,官差冷哼一聲,刀身入鞘,進去開始搜查。

看著官差粗暴地在屋裡掀桌翻椅,趙有糧一臉焦急,想上前去攔,又忌憚害怕官差:“成才,這可怎麼辦?”

趙成才冷著臉:“能怎麼辦?等著。”

聞惜禾背著手挪過來,嗤笑:“引狼入室了吧?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是什麼滋味兒了?開心嗎?我現在倒是很開心,這場戲可真好看啊!”

“聞惜禾!”趙成才咬牙切齒,氣得氣度全無。

他冷哼一聲:“聞惜禾,你也彆高興太早了,這場戲還沒完。”

聞惜禾冷眼斜睨著趙成才,知道他這是還有毒計,以防萬一,在心裡思索著對策。

她走到方柳翠一家人麵前:“翠姨,大山叔,我擔心那趙成才還有手段沒使出來,若是我和我娘有個萬一,便請你們辛苦跑一趟縣城裴府,請裴府的裴老爺出麵救我們。”

說完,聞惜禾拿出裴鈺妍給她的玉佩:“這是信物,屆時你們拿著這玉佩去裴府,便能見到裴老爺。”

方柳翠迅速接過玉佩,貼身藏起來,生怕旁人、尤其是趙成才他們看見。

……

兩個官差在趙成才家的屋子裡搜索一番,搜出了幾塊碎銀子和三百多個銅板,滿意地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趙有糧、胡滿月和趙大、李雲英看著家裡的銀兩被搶走,心疼的滴血。

若非還有最後一絲理智拉扯著他們,他們絕對要衝上去拚命。

這時,趙成才走到兩個官差麵前。

他就像是沒看見自家的銀錢被搶了一般,依舊麵帶笑容、客客氣氣地喊兩人大哥,與兩人小聲耳語:“二位官差大哥,我保證,那冰粉方子每日絕對能賺不少銀子。

“若是能把方子弄到手,以後就是能源源不斷下金蛋的金雞啊!

“那聞惜禾和劉小娥不過是女流之輩,稍微嚇上那麼一嚇,她們肯定會把方子交出來。

“屆時,我安排人做這冰粉的買賣,得到的銀錢與二位大哥四六分。我四,你們六,二位大哥覺得如何?”

“這……”

“我們考慮一下。”

兩個官差到一旁商議。

其中一人略帶擔憂地說道:“萬一事情敗露,縣令大人那裡不好交代啊!”

“擔心什麼,一切都是趙成才出麵,與我們有何關係?”

“……說的也是。”

“況且……”他露出一個有恃無恐的笑容,“哪怕萬一聞惜禾和劉小娥那兩個婦人有本事告到縣令大人麵前,甚至趙有糧和趙大被審出是故意誣告,目的是霸占冰粉方子。

“我們隻要咬死說是被他們騙了,隻要沒證據,縣令大人也拿我們沒辦法,最後不過是小懲大誡,與這其中的利益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另一人被說服了:“你說的對,我聽你的,富貴險中求,能不能發財,就看今天了。”

兩人商量好回來。

官差義正言辭道:“趙大、趙有糧,還有聞惜禾、劉小娥,既然你們雙方都各執一詞,那就都跟我們走一趟。

“等上了公堂審上一審,便知誰說的是真話了。”

聞惜禾瞥眼看向趙成才,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得意和勢在必得。

周圍趙家村人都懵了,怎麼這就要上公堂了?

“兩位官差大人。”趙村正急忙出麵,“此事隻算是我們趙家村內的糾紛,怎能勞煩兩位大人和縣太爺呢?便不用上公堂了吧?

“官差大人您放心,此事我必公正嚴明,辦理妥當。”

兩個官差斜眼瞧他:“你是誰?”

“我是這趙家村的村正。”

官差拖著調子,語氣有些輕蔑:“哦——村正啊!”

他突然收斂表情,冷言道:“衙門辦事,你一個小小村正竟敢置喙,是不是這村正不想乾了?若是不想乾了,有的是人想乾,給我滾開!”

趙村正的臉色微微鐵青,但麵對衙門的官差,他也不敢再說什麼。

聞惜禾走到趙村正旁邊,小聲道:“村正叔,謝謝您,今天此事是有人故意針對我,這兩個官差多半是有問題,勞煩您幫忙跑一趟衙門,托托關係和人情查詢一番。”

她雖說已經給了翠姨裴府的玉佩信物,但以防萬一,多一手準備總是更保險一些。

趙村正對這兩個鼻孔朝天、且土匪行徑的官差也極為厭惡:“禾娘你放心,哪怕你不說請叔幫忙,我也是要跑一趟衙門的。”

看不起他一個小小村正也就算了,但真以為自己披上衙門的官服就能為所欲為、一手遮天了?

聞惜禾留好後手後,麵對官差說道:“二位官差大人,你們確定真的要抓我?你們想知道我這冰粉方子是從哪裡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