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三個人擺明被發現就找茬的心態, 他們非但不心虛,還帶著調侃,“要我們買單, 拿出證據證明我們沒買單,你拿得出來嗎?”
開店避免不了遇到不講理的,和氣生財, 小段依舊維持著笑臉,“買過單的, 出菜單子上會劃價, 還會給客人一張結算劵, 下次來能領一份涼菜, 你們隻要把今天買單送的那張結算券拿出來,就算結過了。”
嚴海亮想到表姐雷紅秀說過, 來薑弗這裡吃一次霸王餐, 給他五百塊,他給奶奶手術費還沒湊夠,表姐說了,要是真鬨大了, 直接給手術費補齊,要不是連借都借不到, 他不能乾這事,違心就違心一回, 他不能看著養大他的奶奶在醫院外一天天熬著,他真的好無助,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這麼多人一晚上吃掉幾千塊的龍蝦羊肉,他卻湊不夠奶奶的手術費, 掙錢咋就那麼難呢,他咬牙堅持,甚至惡聲惡氣,“弄丟了,除非你們能有證據證明我沒買單,不然今兒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小段惱羞的很,很想把啤酒瓶砸到這無賴的頭上,但是她有理智,不能給店裡找麻煩,先動手的吃虧,被反咬一口,還得賠他們醫藥費,還是找老板問問,總不能今天又被他們賴賬,傳出去,後麵都這樣,那生意不要做了。
薑弗看了半天了,嚴海亮她知道一點,上輩子好像是因為雷紅秀借了錢給他奶奶治病,他對雷紅秀感恩戴德,後來替雷紅秀頂罪了,這次來她店裡吃霸王餐,肯定是雷紅秀指使的,她上去擋在員工麵前,事是店裡的事,她不可能躲,讓員工出頭。
薑弗笑問到:“這位客人,你今天一定要白吃這一頓嗎?”
嚴海亮倔強的堅持付了錢,“就憑一張單子,就能說客人沒買單,你們家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嗎?”
其實食客們心裡清楚怎麼回事,這三個無賴就是想吃霸王餐,還惡人先告狀,已經有剛到的客人駐足,考慮要不要來吃,畢竟開開心心吃頓飯,誰也不想碰到鬨事的。
隔壁牛雜館的雷老板,在清冷的門口嗑瓜子看熱鬨,還招呼猶豫的客人,“到我家來吃呀,我家的牛雜是特色,也有羊肉串和龍蝦。”
薑弗回頭,把雷紅秀的戲謔看在眼裡,淡淡的回望了一眼,轉回頭叫小段報警,隨後說:“我們店裡裝了監控,我把硬盤拿去派出所,一起看看清楚。”
嚴海亮沒想到一個小吃店,裝那麼貴的監控,這要去了派出所協調,錢還是要給,還得罰款,他進派出所,奶奶誰照顧呢,他突然放軟了態度,陪著笑臉道:“老板娘彆生氣,剛才開玩笑的呢,我這就去買單。”
監控的作用派了大用場,嚴海亮付賬的錢,還是幾個小兄弟湊的,晚上薑弗把這件事告訴了宋成憶,讓他去瞧瞧嚴海亮家,是不是遇到大困難了,“彆叫雷紅秀利用了,要不這個恩情你想辦法給他吧。”
宋成憶心裡醞釀著火氣,不管什麼原因給薑弗找麻煩,他都不能忍,他說:“好,那我去看看。”
晚上他一點異樣都沒有,交給薑弗這趟的利潤,來回五天跑了兩趟貨,掙回五千塊錢的淨利潤,薑弗抱著現金開心的不行,問道:“這是給過得寶後剩下的利潤?”
宋成憶喜歡看她數錢時的笑,他臉上不自覺露出滿足的笑容,道:“嗯,這次中間跑了趟順路車,所以掙得多一點。”
照這麼下去,估計宋成憶要先掙夠十五萬了,薑弗央求他說:“你哪次碰到去深圳送貨的話,回城幫我帶點服裝吧,我在店對麵擺攤子賣賣。”
現在是夏天,夏裝不占地方,服裝的利潤又大,自己店鋪門口,擺起來不費事,多掙一份沒什麼不好,薑弗心裡是這樣想的。
宋成憶是覺得,他開車掙錢,燒烤攤掙錢,明年拆遷還能掙一筆,他不想薑弗那麼累,但媳婦想做的事情,哪怕他心裡覺得沒必要,也不會掃興,隻是順道帶些服裝回來,這點小事當然幫,他滿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宋成憶帶上得寶,給嚴海亮堵上,這次他下手狠沒留情,嚴海亮臉上身上都帶了彩,嚴海亮這樣的小混混,哪裡見過真正拚過命的狠人,而且他有牽掛,他被打死了奶奶會命不久矣,嚇得趕緊說要報警抓宋成憶,“你把我打成這樣,我肯定報警,你至少要被拘留十五天。”
宋成憶笑了,四周的風似乎都在嘲笑,他指著空曠的田野說:“有人看見嗎,你怎麼證明是我打的,我還要反過來告你誣陷我。”
一旁的宋得寶補了一腳,說道:“對啊,我跟哥今天在城北,有人作證,怎麼可能出現在城南,你不要亂說。”
嚴海亮這才知道惹上了硬茬,慫得好快,爬在地上告饒,“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其實是我表姐眼紅你家生意,要給你媳婦點教訓,我腦子進水了,幫她做這個惡人,以後肯定不敢了。”
可憐之人做起壞事來,更可恨,宋成憶丟給他一疊錢和一張借款協議,“遇到我媳婦,是你這輩子最好的運氣,但我可不是什麼善人,我的利息不便宜,你懂規矩的吧,給你兩個月時間,連本帶利還回來。”
這天晚上正是客人爆棚的時候,薑弗又看到昨天晚上找茬的嚴海亮了,他表姐雷紅秀,正拉著他說話呢,不知道宋成憶今天找過他沒有,宋成憶什麼都好,就是不願意主動妥協,薑弗不一樣,隻要能解決事情,她無所謂麵子這些虛無的東西。
雷紅秀望著薑弗家客滿喧鬨,嘴角噙著冷笑,她表弟說今晚還要去吃燒烤,今晚宋成憶在,那個暴脾氣隻要敢動手,她馬上打電話報警,至少叫他們家今晚生意做不成!
雷紅秀的怨氣這麼大,有前因的,之前聽說隔壁賣鋪位,她找了俞芝蘭老公交了定金,哪知道那個男人想謀財害命,俞芝蘭把前夫送進看守所後,拒絕還定金,叫她找前夫要去,也不肯把鋪子賣給她,說已經答應彆人了,這是她對薑弗有意見的症結起因。
薑弗的燒烤店一開業,擠兌得她的牛雜館從利潤豐厚,到快賠本,仇上加仇,柯雄那個窩囊不給力,表弟還是很靠譜的,雷紅秀就等著薑弗家打架打到停業整頓。
薑弗想今天無論如何攔住宋成憶,不能讓他在攤位上動手,她冷著臉攆客,叫嚴海亮滾,“我不做你生意總可以吧,但是你非要想吃呢,就去二樓坐,一樓和門外露天的位置,全都預定出去了。”
嚴海亮白天被打怕了,而且有了宋成憶扔到他腳邊的借款,奶奶已經住了院,手術日期也排好了,他是來表達態度的,他陪著笑臉說:“姐,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昨天是我故意賴賬,其實我之前還賴過一次,反思過後夜不能寐,決定把第一次賴賬的錢補上。”
轉變這麼大,薑弗一下子猜到,這是宋成憶做的,這可真是大進步呀,她忍著笑意,看著對方臉上的淤青,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走路摔跤摔的,都是報應,所以我趕緊過來為虧心事買單,你就原諒我吧,我坐樓下,還能跟熟客們懺悔,恢複你店裡的名譽。”
薑弗同意了,給他安排個座,然後轉身去了後廚,宋成憶正蹲後巷的的水泥板子上殺野生鯽魚,冷酷利落的像殺了十年魚的魚販子,但肯定是最帥的那個。
他認真做事的樣子、付出不說的沉默,哪樣都叫薑弗心底開出燦爛的小花,她走過去,趴在宋成憶背上,摸摸他臉頰親了一下,問:“嚴海亮來賠禮道歉賠錢了,是你做的思想工作吧?”
薑弗說的做思想工作,是美化了的說辭,後巷這裡有監控呢,萬一需要用到,不能留下把柄呀。
宋成憶心照不宣,笑道:“不會有後患,你彆擔心。”
薑弗叫他彆殺魚了,出去吃串,現在服務員人手夠,她想回家隨時能回去,吃了點烤串龍蝦,十點多她就和宋成憶回去了,隔天來燒烤店準備食材,隔壁土菜館的陳艾香過來嘮嗑,燒烤店開業後,土菜館中午有點生意,晚上生意幾乎被搶光了。
薑弗覺得陳老板還願意來,心裡應該沒那麼記恨燒烤攤,端了個板凳給她坐,先看看她想說什麼。
陳艾香其實真不嫉妒,夏天燒烤生意本來就好,到了冬天火鍋生意好,一開始她家做的牛雜紅泥小火爐,到冬天生意能火爆好幾個月,可是隔壁的雷紅秀眼紅,用同樣的辦法,柯雄帶人在店裡坐了半個月,實在經營不下去,才改了賣土菜,讓雷紅秀做起了牛雜館生意。
這次來,她也想改賣燒烤,但是薑老板的愛人,是個連柯雄都能擺平的人,陳艾香不問過,不敢貿然改賣燒烤。
她把自己前後開店的情況和薑弗說了,然後說:“妹子,我看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才來問一句,我能不能也賣燒烤龍蝦?等到了冬天,我拿牛雜煲跟你換,你有本事不怕雷老板,能賣,等到天一冷,牛雜煲可好賣了。”
薑弗有想過,把這條街都做成龍蝦燒烤街,名氣做出去後,大家吃燒烤、喝啤酒就會往這邊跑,那時候家家生意都會好,而且這條街已經好幾家帶著做晚市的燒烤生意,雷紅秀在她開業第二天,就賣上了燒烤,彆人想做阻止不了呀,不如把一條街都做紅火起來。
薑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笑道:“要做咱們就做大,夏天一起賣燒烤,冬天一起賣火鍋。”
至於第二個夏天,這條街要拆了,拿了拆遷款再做打算,拆遷之前,還是要好好經營的,說不定帶旺商業街後,拆遷款還能多一點呢。
陳艾香大喜,“我就說,跟你商量可以的。”
兩人又聊了一下做燒烤的事,有些醜話先說在前麵,都做燒烤肯定有競爭,現在定價已經很低了,彆惡意競爭,搞得大家都沒得賺。
陳艾香懂,說了她的方案,薑弗這邊有涼粉解辣、錫紙烤鯽魚她嘗過,幾乎很難複製味道,有這兩樣特色,不愁回頭客,陳艾香家的手藝是牛雜,夏天不適合做鍋子,那就研究幾道牛雜涼菜做特色。
薑弗還給出了點子,做點鹵牛肉、鳳爪之類的鹵味,到時候兩邊還可以互通,一些客人想吃了,點了可以送到對方的店裡。
談妥之後,陳艾香用了三天的時間準備,第四天她家土菜館,晚市的時候不炒菜,也改賣燒烤。
她丈夫特彆憨厚,對薑弗帶著感激,送了他們店的特色牛雜涼菜來,薑弗分給營業員們嘗嘗,然後給大家動員,餐品的口味重要,服務態度同樣重要,現在有競爭了,更要注重服務,同時不要怕競爭,等這條街都帶旺了後,客人會暴增,不會影響太多生意。
陳艾香夫婦能乾,燒烤做得確實不錯,加上涼菜讓人流連忘返,生意很快好起來,開始的幾天,薑弗家的生意受了點影響,但不大,半個月後,好像是突然之間,這條街的燒烤火了,客人一下子多了好幾倍,從全市各個區域慕名跑來吃燒烤。
薑弗和陳艾香家生意最好,客滿後有些不願意等台的,也會去其他家吃,這條街十幾家商鋪,做燒烤生意的,多少都有點生意,整條小吃街除了雷紅秀都挺滿意的。
雷紅秀家的燒烤龍蝦也有生意,但無論她想什麼花樣,都沒有薑弗家生意好,她始終不理解,都一樣賣燒烤,賣不過薑弗就算了,連陳艾香那對夫妻檔都比不過,讓她心有不甘。
她不找愛人商量,反而去找了柯雄,質問:“你就看著我店裡的生意被人搶了?”
之前有柯雄罩著,雷紅秀做上了牛雜館生意,彆家隻要敢做,柯雄就上門,一條街隻有她一家賣牛雜,生意一直很火,尤其到了冬天,不分節假日天天爆滿,嘗到了日進鬥金的滋味,現在不甘心每天賺三瓜兩棗的。
柯雄有點煩,不是他不想幫,他也要為自己考慮,宋成憶是個狠人,拿住他的把柄,所以耍狠不好使了,他勸道:“做生意都有淡旺季,你等到天冷做牛雜煲,生意就好了。”
“那到了冬天,薑弗也賣牛雜煲,我生意還能好?”雷紅秀失望,“彆忘了是我資助你第一筆創業資金,不然你到現在依舊是個娶不起媳婦的癟三。”
柯雄被這話傷了心,他為了不讓雷紅秀生氣,兒子到現在沒上戶口,原來都是不值的,他和雷紅秀,不知道誰欠誰的更多。
柯雄說:“以前我以為你家裡人瞧不上我,現在知道了,你打骨子裡,也瞧不起我,我創業的五千塊錢是你給的,可是,這幾年人情債還的差不多了吧。”
兩個曾經的戀人談崩了,雷紅秀回到店裡,今天薑弗不在,她的燒烤店依舊有條不紊,對比自家店鋪,才出去一會兒,已經亂的不成樣子,氣得雷紅秀罵那幾個服務員,“花一樣的錢,你們怎麼比隔壁燒烤攤的服務員懶那麼多?”
服務員心裡不服,她們拿什麼跟隔壁比,隔壁有兩個專門負責收桌子洗碗的阿姨,服務員管好前麵,不需要去後廚幫忙,人手充裕,而且還給績效提成,雷老板這邊給的是固定工資,做多做少都一樣,人手又不足,後廚、收桌子、點菜買單亂得很,這是老板要反省的問題,罵她們不如多找幾個人,什麼都解決了。
有人抱著不想乾的態度,不服氣道:“隔壁工資給得高啊。”
雷紅秀哪裡允許服務員挑戰她的權威,當即解雇了反抗的服務員,店裡人手不夠,現在少了一個,她隻能自己上,忙到打烊腰酸背痛,她看到薑弗的家還有十幾桌客人,便沒有走,一直到隔壁打烊,她才關了燈,之後,薑弗後廚的電閘被人拉了,有些當天沒用完的食材存放在冰櫃裡,這樣放一.夜,明天就算沒壞也不能給客人吃。
……
薑弗上午聽來升小瑩說後廚被人破壞性闖入拉了電閘,半個月前,她就在店裡各處加裝了攝像頭,走的單獨的線路,查看監控,發現是雷紅秀,薑弗要去報警,宋成憶讓她等一天再報警。
宋成憶的原則是不主動惹事,但彆人惹到他頭上,他得讓對方自食惡果,薑弗擔心,說道:“咱們報警就好了,你彆亂來。”
宋成憶安慰她,“我有分寸,這種人不給點教訓,她不會收手,我先去給你把缺的食材補上。”
薑弗讓來升、小瑩把斷電一夜的食材搬出來,其實沒壞,扔掉有點可惜,但是雷紅秀肯定有後手,薑弗決定不用這批食材了,好在每天的食材剩的不多,損失不大。
等到晚上,正是上客高峰期的時候,隔壁雷紅秀家突然停電,這條街的商鋪,隻有她家黑漆漆的,說明是她家內部線路出問題,現在打電話不一定找得到電工師傅,就算找到,摸排故障不知道幾點呢,她今晚彆想做生意了,甚至有客人想趁著黑逃單。
薑弗還以為宋成憶會搞什麼大動作,擔心他換對方食材、舉報衛生等問題,這些她都設想過,怕給雷紅秀逼急了咬人,不能太過,她的擔心多餘了,宋成憶說了有分寸,他做的一點都不過火,雷紅秀斷她的電,宋成憶原樣還回去,隻不過在她正營業的時候把電斷了,還讓對方找不出人,怪本事的,不知道叫了哪個朋友,去充當食客。
雷紅秀一猜就是薑弗家乾的,昨天她跑去斷電,上午早早來了等著看薑弗氣急敗壞,沒想到她家當無事發生,正奇怪,店鋪的電沒了,原來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影響她家一天的生意。
雷紅秀今天的生意做不成,索性跑來和薑弗叫板,“沒想到你這麼有心機,我家的電是你男人弄壞的吧,叫他出來!”
為了避嫌,宋成憶下午就出車了,薑弗冷笑道:“我男人出車這會在外地呢,你家電路有問題,憑什麼懷疑我家?”
雷紅秀語塞,總不能說她昨晚跑來斷電了吧,她跟周圍的食客們說:“昨晚她家店鋪斷電,這麼熱的天,冰櫃沒有電,食材肯定不新鮮了,你們還敢吃變質的肉串嗎?”
薑弗打斷,不給她繼續的機會,叫來升小瑩把昨晚冰櫃的食材都拿出來,證明昨晚的食材全部封存,半夜垃圾車來,就要丟棄的。
她和客人們解釋說:“確實斷電了,這點小事原本不想聲張,沒想到雷老板賊喊捉賊,她不知道我後廚也有監控,昨晚跑到我店裡拉了電閘,今天她家斷電,這不就是害人後遭了天譴嗎,我本想著私下解決,她非要跑來冤枉我,那就報警吧。”
薑弗有監控證據,和趕來的民警一起去了派出所,說了自己的要求,昨晚的損失雷紅秀必須賠償,然後登報道歉,還要把道歉的報紙貼在店鋪醒目位置一個月,不然她會找律師告。
雷紅秀沒想到後廚還有監控,羞愧的很,自認倒黴,按照薑弗的要求賠償、登報道歉,報紙一貼上,她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薑弗家的生意更好了。
宋成憶這趟送貨回來,燒烤店正好營業滿一個月了,薑弗每天都是帶著現金回家的,第一個月她沒去存錢,宋成憶第一個月跑車掙的也放在家裡,兩個袋子,一袋裝她燒烤店掙的,一袋裝宋成憶跑車掙的。
他一進門,薑弗笑著招手,“你彆忙著洗澡,過來我們數錢,看看這個月掙多少了?”
兩個裝錢袋子重量厚度差不多,薑弗讓宋成憶也數一個,宋成憶問哪個袋子是她的,薑弗興高采烈指著零鈔多的袋子,開店的收入零錢多,宋成憶帶回來的都是百元大鈔。
宋成憶選擇數零鈔的袋子,說:“咱們換著數,有驚喜感。”
他開車跑貨運每趟掙的,不用數,知道自己這個月總共帶了多少錢回來,薑弗想要數錢的快樂,他突然也想感受一下這樣的快樂。
其實誰掙多誰少無所謂,他們就是想感受一下互相數錢的樂趣,燒烤店的那袋子零錢多數得慢,薑弗數完了幫著宋成憶一起數,他們按照麵值來分,一百麵值的已經數完了,然後是五十、二十、十塊,和十塊以下的零錢,一疊疊數好堆放在書桌上,宋成憶這個月掙了兩萬一,燒烤店掙了的總利潤中,薑弗分到了一萬五千五百多。
宋成憶怕媳婦不開心,忙誇讚道:“這麼一算,燒烤店的總利潤比我開車多不少,你真厲害。”
燒烤店的利潤在薑弗的預計之中,她開心的很,“對吧,明年還能拿一筆拆遷款呢,開車和開燒烤店隻是過渡,以後我們還能掙到更多的錢。”
上輩子她身體不好,宋成憶鼓勵她培養了很多愛好,唯獨沒有叫她下來和他一起創業掙錢,也許是現在的年代好,競爭還沒後世那麼大,這輩子兩個人都好好的,她也體驗了一把月入鬥金的感覺。
兩個人把錢裝好,第二天一早去銀行,單獨開了存折,開了兩張,宋成憶堅持,說:“我掙的錢交給你存,你掙的錢我幫你存。”
他心裡想著,以後一定要掙多多的錢,讓薑弗名字的存折本裡,數字越來越多。
薑弗願意,這樣她高興,宋成憶也高興,他們倆總是想讓對方都高興,兩個人開開心心存了錢,拿了兩張存折本,一張兩萬一的,開的是薑弗的名字,一張一萬五千五的,開的是宋成憶的名字。
宋成憶和曲大哥約了去看上貨,跑運輸上貨的時候,人一定要在那盯著檢查,不然出問題司機同樣說不清,燒烤店中午之後才去上班,現在還早,薑弗帶上兩張存折,去給親媽送第二次的利息。
……
丁玉竹在薑弗店裡上班,一個月能拿四百多工資,利息一千六百多,月收入過兩千了,以前真不敢想,現在有著二十萬的本金,然後每月還有兩千的收入,她特彆滿足。
還和薑弗說:“錢在你們手裡才能錢生錢,如果你要用就繼續用,但是不能再給那麼多利息了。”
薑弗正愁找不到理由幫丁玉竹投資理財,給她多掙點養老錢,丁玉竹才四十二歲,未來幾十年通貨膨脹,二十萬的養老錢,不夠的。
她說:“媽,我其實就是想幫您多存點養老錢出來,不要利息也行,回頭我和宋成憶這邊有好的投資項目了,您也投進來,保證不讓您虧本金。”
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穩賺不賠的買賣,薑弗這麼說,是保證哪怕虧了,也不虧丁玉竹的本金,丁玉竹心裡又心酸又溫暖,再拒絕顯得生分了,她說:“好好,那就交給你們,真虧了媽也不怪你們。”
閒聊的時候,丁玉竹問薑弗有沒有聽到宋慧蘭的事,薑弗沒聽說,丁玉竹說,是薑長河跑來特意告訴她,那意思是想叫薑弗也知道。
丁玉竹說宋慧蘭的遭遇,她剛到深圳就被人關了起來,關了好幾天,每天隻給一碗稀粥,然後有天突然就給她放了,還被威脅,下次再去深圳,連粥都沒得喝了。
“宋慧蘭回來什麼都不說,你爸猜到她那趟不順利,沒幾天宋得喜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宋慧蘭被人關了幾天,懷疑是薑言做的,你爸還說,他不敢相信一團孩子氣的薑言,能乾出那樣的事。”
可除了薑言又想不出還能是誰,丁玉竹不住歎氣,說怎麼都想不到,薑言心能那麼狠。
薑弗能想到,上輩子到了後期,薑言的心就是這麼狠的,所以重生後,她對薑言一直保持距離,兩姐妹和解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中午薑弗就在親媽的出租房裡吃了,簡單炒了兩個菜、一個湯,正吃著呢,有人敲門,聽聲音後,丁玉竹說:“是我以前環衛處的小領導謝春香,她家小孫子滿月宴,之前說要請我喝滿月酒,我說不去了,她又來。”
一個領導家的滿月酒,正常情況下,不會請離職的環衛工,而且丁玉竹認親宴沒請她,這次她家孫子滿月酒來請丁玉竹,有點放低姿態,這酒肯定不好吃的呀。
她的兒媳婦盛文心,是那個在長途車上查票,說宋成憶不買票把他趕下車的跟車員,薑弗畢業進汽車站不到一個月,盛文心就辭職結婚,婚後沒幾個月生了,聽說生了個女兒,這麼快又生了一個,都快兩年抱倆,間隔太短了。
這樣糟糕的過往還跑來送請帖,那應該是想修複關係,薑弗不會修複,但可以聽聽她們怎麼說。
“她們來肯定是看到我來家了,媽,你去開門吧。”
丁玉竹開了門,給人請到家裡來,謝春香真是因為看到薑弗回娘家,估摸著她吃了中飯要去店裡,踩著點趕緊來,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之前兩家有些誤會,現在因為她兒子走通了紡織廠的關係,想和宋成憶一起組車隊拉貨,她就先低個頭,過來給薑弗示好。
她在桌子邊坐下,看到丁玉竹家的一葷一素一湯,和女兒開開心心吃著簡單的飯菜,她特彆羨慕有閨女的人家,她家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可加起來,也沒有一個閨女貼心呀。
以前她是丁玉竹小領導,但她工作上可沒給丁玉竹任何為難,所以今天才有底氣來。
她笑道:“玉竹,你閨女和我小兒媳婦,以前還是同事呢,後天滿月酒,你們倆都去吧,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把以前的誤會解開,我已經說通小兒媳,以後不管誰問起來,就說兩年前在長途車上,是誤會了,她沒看清,你女婿不是故意逃票。”
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盛文心,此刻心虛的很,這件事情隻有她和宋成憶最清楚,她看到小偷偷了宋成憶的錢包,發車檢票的時候,她確實檢到了宋成憶的車票,可就在那一刻,她把票根藏起來一張。
大家都是宋家村的,可是宋成憶揍過她弟弟,給了給弟弟出氣,那一刻她糊塗了,突然就想惡作劇一下,給弟弟出口氣,把宋成憶趕下車,丟在國道上。
有沒有買票,宋成憶自己心裡清楚,薑弗嫁給他,他肯定會和薑弗解釋,那薑弗自然信自己丈夫,不會信一個沒相處幾天的前同事。
盛文心心裡亂的很,以前在娘家,處處想著娘家,現在嫁到婆家,丈夫開車能掙錢,對她也好,她的兩個嫂嫂都有不錯的工作,隻有她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好在終於生了個孫子,有了孫子後,婆婆對三個妯娌,也能一碗水端平,但今天這個事如果處理不好,她在婆家的地位那就不好說了。
謝春香看不為所動的薑弗,心想都已經登門主動求和了,那就再主動一點,她催著小兒媳婦,“文心,你快說呀。”
謝文心知道,她說什麼薑弗都不可能去吃滿月酒,今天就不該來,都怪自己猶猶豫豫,早點拒絕婆婆的要求就好了。
她為難的很,“媽,我們還是回去吧。”
謝春香覺得奇怪,錯的本來是宋成憶,小兒媳婦為難,這裡麵莫不是還有隱情,還是回家再問問,免得鬨笑話。
她忙和丁玉竹笑,“你看現在的年輕人,為一點點小事就惱的幾年不來往,哎,我們做父母的也管不了,請帖我放這,你們要是有空,後天一定要去。”
要走也得搞清楚她們來的目的,薑弗留客,笑問道:“謝阿姨,我開店確實沒時間,去不了滿月宴,但如果你有話需要我轉達給誰,還是可以的。”
謝春香心想,丁玉竹軟弱沒主見,生的女兒倒是乾脆利落,隻要能幫兒子談成,紡織廠、兒子、宋成憶他們幾方麵都圓滿,這趟就沒白來。
她這會已經矜持起來,既然給臉人家不要,也沒必要繼續貼,行就行,不行拉倒,宋成憶又沒有根基,不願意合作,還怕找不到人嗎?
她淡淡的道:“是這樣的,紡織廠的貨那麼多,外包的車隊多,我家在明想跟宋成憶組個車隊一起跑,要不你回去問問,同意給我們家個信,不同意也早點說,可彆耽誤了時間。”
薑弗就說沒有容易吃的高攀酒,原來是為這事,她說的一幅雙贏的局麵,其實不是,想和宋成憶組車隊,是因為宋成憶跑車交貨,從來沒出過岔子,各種突發情況他都能應付,口碑好,另外返程的時候,宋成憶會找貨源,返程的那趟運費也值錢,總比被人多掙些。
薑弗說:“謝阿姨,您要我帶的話,不用問宋成憶,他不會同意的。”
謝春香家裡在江城,還是有點臉麵的,她不信宋成憶不要這主動示好的關係,反問:“你幫男人決定,不怕耽誤他事業?”
薑弗搖頭,“謝阿姨,您誤會我了,宋成憶不會和您兒子合作,是因為盛文心的誣陷呀,您兒媳婦和您說宋成憶逃票還不補票,您就信了,可是宋成憶和我解釋了,錢包在車上被偷,中途那個小偷下車,雖然錢包找不到,但是我們跟車員都有撕下來的票根,隻要盛文心能把票根的事說清楚,解釋到底是逃票、還是公報私仇她弟弟挨揍的事,宋成憶或許會考慮一下和您兒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