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嗯,互不乾涉,我記著呢……(1 / 1)

【ABO】圖洛玫瑰 懿臣 3835 字 10個月前

藺滄在軍事委員會參加聽證會的時候,遊烈正坐在西南軍區後勤處辦公室,忙著冬訓物資的調配。他的班表特殊,隻上周末兩天,剩餘時間,他會飛到北方邊境小城克裡斯托,那裡是他真正的事業。

電視新聞中鋪天蓋地都是藺滄上將卸任軍事戰略與部署委員會會長的相關報道,遊烈隨便打開一檔軍事評論節目,裡麵的評論員從各個方麵分析著這項變動究竟透露出什麼信號。

遊烈掃了幾眼就不感興趣,反倒把目光落在屏幕上藺滄的照片中,那是當年他剛剛升任上將時的授銜儀式,還年輕的藺滄肩扛三顆閃亮將星,連片的閃光燈中,他的臉溫柔又漂亮。

遊烈不屑地撇嘴,他和藺滄的反對者一樣,認為他還不足以扛起上將的責任,也沒有對應的能力和經驗,能爬到這個位置上,不過是身為王子殿下的穆灃格外看重他罷了。

更有陰謀論者認為,藺滄是憑借漂亮的臉,和同為 alpha 的王子殿下有不為人知的特殊關係,因此才能一路破格升任上將。

評論節目接近尾聲,遊烈的數據錄入工作也完成了。他檢查了一圈辦公室,斷開所有電源,輸入指紋,鎖門,搭乘周天傍晚最後一班車離開基地。

三個小時後,他降落在首都機場。

藺滄抽不開身,便派了自己的親衛隊隊長林襄輝親自來接遊烈。

遊烈對這位張揚的 alpha 沒什麼好印象,隻冷淡地點了點頭。

林襄輝才不跟小朋友計較,一甩方向盤,把車彙入車流裡,笑眯眯地問,“我該叫你什麼呢?夫人?太太?”

遊烈炸毛,“你敢!”

林襄輝從後視鏡裡眨眼睛,“好吧,那叫你什麼呢?”

遊烈被他煩得想打人,“隨便你。”

他真的很煩躁,本來他已經買好了回克裡斯托城的機票,卻被臨時叫回首都試禮服。藺滄在通訊器裡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他不好意思罵他,而且藺滄說還有禮物要送他,拒絕的話就更說不出口了。

遊烈隱約覺得這件事有點脫離自己的掌控,可能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本以為結婚而已,就是去民政署注冊,一人拿到一個紅本本,多簡單。但他忽略了藺家的地位,藺滄,作為藺家的alpha獨子,帝國軍界最耀眼的上將,他的婚禮不可能低調,領到證件就各回各家的美好幻想破滅了,他不僅得花時間飛回來試穿禮服,還要忍受冗長的婚禮,那個滑稽的馬車巡遊和教堂宣誓,還有外交使團觀禮。

遊烈越想越氣,想跟藺滄撂挑子不乾了。

通訊剛接通,藺滄溫柔的聲音就傳過來,“怎麼了烈烈?看到林襄輝了嗎?我在開會,等一下好嗎?”

遊烈皺著眉,感覺所有的火氣都被藺滄幾句話給熄滅了,“你先開會吧。”他把通訊掛了。

前座的林襄輝笑得肆無忌憚。

-

車直接停在了王宮側門。

有著高高穹頂的明亮試衣廳外,站著一排專門服務於王室的禮服師。遊烈被簇擁著進入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看到櫥窗裡掛著一身極其繁複奢華的男式禮服。儘管隻有一盞並不明亮的頂燈打下來,禮服的緞麵還是在黯淡的光下發出仿佛有如生命般流動的光。

“我要穿這個結婚?”遊烈問。

禮服輔助師恭敬地回答,“是的,遊烈先生。請先把衣物脫掉,我們會協助您試穿。”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遊烈站在屋子中央,被迫脫到隻剩一條內褲,然後被不容置疑地套進、塞進、裹進各種布料裡。

悔婚的想法在輔助師跪著給他穿上一隻鑲嵌著精美藍寶石的洛可可高跟小皮鞋時達到了巔峰。

遊烈還來不及發火,另一人就擠上來,在他胸前彆了個什麼東西。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把他的腳擠得生疼的皮鞋上,深吸口氣,忍著胸腔被布料壓迫的窒息感,告訴輔助師,“我覺得有點小。”

輔助師也對明顯不合適的尺碼感到疑惑,這是按照遊烈的尺寸嚴格定製的,而專門服務於王室的服裝製作師絕無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輔助師躬身說,“請您稍等。”

四個輔助師都下去了,空曠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遊烈深吸口氣,胸腔被勒得生疼,他不敢坐,隻能站著,腳趾也被擠得又痛又麻,還餓著肚子,頭也開始發暈。

“遊烈?”門外傳來藺滄的聲音。

遊烈一下清醒了,憤怒地轉身,卻看到藺滄的臉色一變。

他身後跟著穆灃,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遊烈身上。

“殿下……”藺滄的聲音發抖。

穆灃緩步走到遊烈身邊,視線從他腳上的洛可可皮靴一路上滑,落到他胸前的金劍蘭徽章,若有所思地搓搓下巴,對藺滄說,“果然是你看中的小朋友,挺帥氣的。”

藺滄強壓著心中的驚懼,“我想,是輔助師搞錯了,遊烈絕沒有彆的心思。”說著,一把按下遊烈的頭,“道歉。”

遊烈被迫垂頭,肩胛下意識掙了一下,下一秒,他看到胸前的徽章,一下子愣住了。

金劍蘭徽章!

這是皇室世代傳承的王權標誌,由16世紀古拜占庭工匠鍛造,純金材質,曆經幾個世紀的戰火洗禮,曾一度丟失,又傳奇一般出現,依然保持著最初被打造出來時的絢爛鎏光。

而現在,這枚徽章就彆在遊烈胸前。

一切都有跡可循了……奢華重工卻不太合身的禮服,碼數不對的鞋子……遊烈大腦皮層炸出一串火花,他穿的是為穆灃加冕禮準備的禮服!

“遊烈絕沒有冒犯的意思,請殿下赦免。”藺滄的手指冰涼,貼在遊烈脖頸的皮膚上,慌得快要失態。

過了好半天,藺滄提著的心快要跳出來,終於聽到穆灃一聲輕笑,“是哪些糊塗的輔助師送錯了衣服,讓奧蘭克頓把他們轟出去。”

他伸手,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扶起來,溫聲說,“我總是相信你的。”

藺滄額上的冷汗還在,他看著穆灃,眼裡冒出壓抑的怒火。反倒是被嚴重冒犯了的穆灃寬慰他,“我會叫人把事情查清楚,你彆氣,不管怎樣,我知道你並無二心。”

藺滄的火氣還是壓不住,負責運送禮服的人都是多年服務於王室的工作人員,將加冕禮禮服送錯這樣愚蠢的失誤,絕對不是無心之失。他已經想象到這件事帶來的無數嚴重後果,此前,他和遊烈結婚的消息剛被放出去,就有人暗中引導輿論,質疑藺家權勢過剩會威脅王權,他不得不交出了首都衛戍區指揮權和軍事戰略與部署委員會會長職務。而現在,遊烈又把穆灃加冕禮的禮服穿在身上,但凡皇室對此有一點懷疑,後果都是藺、遊兩家難以承擔的。

藺滄感到無比憤怒,“我要親自提審那四個輔助師。”

“好。”穆灃同意,“你先帶遊烈回去吧,我讓奧蘭克頓把禮服送去你那裡。”

藺滄點頭,在他肩上拍一下,“多謝你。”

而後,他拖過一張椅子來,把遊烈按在上麵,單膝跪著幫他把不合腳的皮鞋脫下來。由於那是為加冕禮而準備的,他忍住了沒有扔出去,放到一邊的羊毛墊子上,然後幫遊烈解開纏得非常緊的腰封。

看著那些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拆開繩結,遊烈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禮服下麵隻有一條內褲,“等等。”他按住藺滄的手。

藺滄已把剛才的肅殺氣斂得乾乾淨淨,抬頭溫柔問,“怎麼了?”

遊烈用臭臉掩蓋尷尬,“我沒有褲子。”

藺滄了然笑笑,回頭衝穆灃說,“麻煩殿下出去等。”

穆灃理解地點頭,出門時貼心喊來侍從官守在門外聽候派遣。

“先把這個脫了,我再幫你拿衣服。”藺滄飛速解開繩結。

遊烈抓著那條腰封遠遠扔到一邊,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享受著氧氣充盈肺泡的感覺,終於感到自己又活過來了。

“早知道和你結婚這麼麻煩,我就去申請解除匹配。”他抱怨著,從椅子裡站起來做了兩個擴胸動作,彎腰在那一堆複雜禮服裡翻找。

藺滄幫他把放在試衣間另一側的衣服抱過來,問,“找什麼?”

“徽章。”遊烈沒有忘記那枚寶貴的金劍蘭徽章,“給。”

“嗯。”藺滄接過來。

遊烈猶豫一下,“你最好親自交給殿下。”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一件能被簡單稱為“失誤”的事故,他想起評論節目裡,那些做出各種猜測的評論員,“你為什麼卸任軍事戰略與部署委員會會長?”

藺滄幫他打理被弄亂的頭發,“因為有人覺得,和你結婚會讓我手中的權力過盛。”

“那你換一個人結婚不就好了。”遊烈拎上褲子,“刷”一下拉上拉鏈。

再抬頭,藺滄離他很近,遊烈愣了一下,皺眉,“乾嘛?”

藺滄幫他整理衣領,微微歪著頭,很溫柔地幫他扣扣子,“隻能跟你結婚。”

“為什麼啊?”

“因為喜歡你啊。”

遊烈警覺地退後,“你不要搞這一套,我們約定好了的,形式婚姻,各取所需,互不乾涉。”

藺滄的手指還在遊烈的衣領上,不得已跟著往前邁了一步,歎氣,“嗯,互不乾涉,我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