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打大亂,下修界的人民已經卷好包袱跑路。上修界的掌門和長老約著商討大事,安南城的掌門出麵製止了想要加入內戰的麒麟關。
安南城掌門安聖妄出言製止:“以和為貴。不要傷到人民!”
麒麟關關主是實在不爽,說出口的話也帶著滿滿的怨念:“現在情況如此危急!你還想坐視不理?”
安聖妄歎了口氣,終是不語。
他繼續開口:“祈蒼居已經隱姓埋名了,現在下修界能指望的就我們兩派!你攔不住我的!”
說完,麒麟關關主就已經大喊著起身:“走!去下修界!”
安聖妄還想製止,奈何麒麟關的人各各都是暴脾氣,他愣是不敢攔,隻看著他們出了門。
麒麟關關主勸人不果,反倒被惹得惱怒,隨即大手一輝也跟著加入了戰爭。
安聖妄得知此時後那是一個著急,修真界的內戰打得火熱朝天,已經稱不上是內戰了,明晃晃的戰爭發生,眾多群眾哪都逃不了,隻能被卷入這場大戰中。
安南城雖排名為二,但以安聖妄一人是不可能抵得住這一群人的,所有他隻好去了祈蒼居。
待他進到祈蒼居時震驚得連嘴都閉不上,外麵戰火連天,可祈蒼居的氛圍卻如此安詳,像是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了。
徐圖清沒有因為那些事與他翻臉,反而還笑臉盈盈的招待他。
徐圖清坐在高台上,輕輕抿了口茶才慢悠悠的問道:“怎麼?城主今日得空來我這座小破廟是有何事?”
徐圖清早就知道他此行目的不簡單,隻是不想戳破。
“外麵的事我也聽人說起,想必……”徐圖清沒再說下去,隻是想聽他親口承認。
安聖妄尷尬的笑笑:“是…啊,麒麟關已經陷阱去了,我一人無法抵擋隻好來找你。”
徐圖清冷笑,緩緩將茶杯放下:“哼,你們怕不是忘了,我們祈蒼居早就不參與江湖事了。”
“你就看在我曾為你求過情的份上,再幫我這一把。”
安聖妄身為一城之主,顧不得自己還得顧及百姓和其他門派。徐圖清本就是心善之人,也是念往日情分,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可誰都沒有想到淮憂會舉兵進攻,待徐圖清帶人趕過去的時候已是滿地狼藉,隻有寥寥幾人在殊死搏鬥。
徐圖清甚至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才把其餘幾人救下來。煙霧繚繞,淮憂趁著眾人注意力分散時奪走了祁之。
再下來…
淮憂猛得驚醒。
又是夢,在鬼界,夢到以前的事越加頻繁,不過他對過往的記憶也跟著變得清晰。
淮憂這才反應過來觀察四周。
周圍普普通通,說不上樸素,也談不上高端,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對話聲,好奇心使他忍不住趴在門上偷聽。
“許久未見。”
“許久未見,最近過得如何?”
“一切安好,隻不過……身不由己,應該馬上…”
門外兩人的對話斷斷續續,淮憂小心翼翼的推開了,躡手躡腳的躲在不遠處的樹後。
他探出腦袋打量著不遠處的兩人。其中一位身著白衣,黑發束起麵容清冷高貴,頭上的裝飾垂在身前,更顯得她冰清玉潔,是位不多得的美人。
而另一側的男人更加耀眼,一頭白發散落在地,神色淡淡,美如冠玉,如此對比之下,還是這位更勝一籌。
白發?
淮憂突然想到彼岸說的那句話,他是被一位白發青年搶走的,那會不會是麵前這個。
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直到有人喊了他一聲:“醒了?”
淮憂有些愕然的點點頭。
那美人挽起袖子,輕輕將茶杯擱在桌麵,她淺笑著看向淮憂,語氣溫和:“找我所謂何事?”
還有其餘人在這裡,淮憂不好開口。
那人見狀站起身,微微躬身道:“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吧。”
美人輕笑著點頭,目送男人離開。
淮憂呼出口氣,隨即恭敬的道:“不知上仙如何稱呼?”
那美人抬起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接住落下來的花瓣,她有些隨意的道:“喚我格桑真人即可。”
“往年我年少無知,冒犯了格桑真人,還請原諒。”淮憂半跪在地,雙手抱拳,語氣極為誠懇。
“無妨,誰還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她輕揚起手心的花,花瓣順著風吹在淮憂頭頂。
格桑真人莞爾一笑:“起來吧。”
淮憂緩緩起身,來到格桑真人身旁。
花瓣化作一股靈力灌入淮憂的腦海,他頓時就覺得腦子清醒了許多。
淮憂直接切入主題:“我來是想讓格桑真人解答我幾個問題。”
格桑真人:“你說吧。”
淮憂思慮片刻,最終問道:“我為什麼重生了?”
格桑真人聞言怔愣,隨即開口解釋:“自然是有人有意為之。”
淮憂:“那是誰救了我?”
格桑真人:“塵裡武尊”
淮憂收回目光,淡淡問道:“剛剛那人是?”
“如你所想,塵裡武尊。”她輕輕抿了口茶,隨後又放下。
淮憂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他為何救我?”
格桑真人抱歉的笑笑:“恕我不能告知。”
淮憂沒什麼想問的了,就算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道了聲謝後就急忙離開了這裡,往塵裡武尊離開的方向追去。
應該走不遠吧,畢竟他和格桑真人的對話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他倒是要仔細問問塵裡武尊為何要救他,塵裡武尊身上到底又多少秘密他也要調查清楚。淮憂這樣想著,召來雲霄就急忙追上。
路上他看見了不少候在下麵的魑魅魍魎,和一位極其眼熟的人。
此時他正被一群鬼魂包圍,身上沒有散發出鬼界的陰氣也沒有過多的陽氣。淮憂判斷,這應該是某個誤入的百姓,但他不確定,下了劍之後又趴在樹後觀察。
雖說這些沒化形的鬼魂不會殺人,但它們會吸食人的陽氣,還是會造成一定傷害的。
男人低著頭,腳下正趴著一隻鬼魂,他抬起腳又放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踩下。
待男人抬起頭來時淮憂驚了,這不是自己的師尊嗎?他怎麼在這?
想到著淮憂更是著急,但又不能暴露自己,他拿起劍朝自己刺了一刀,又劃傷幾個地方,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才肯罷休。
他看著汩汩留下的血,隨後抬起腳慢悠悠的走過去。
“師尊……?”他裝得可憐,但一靠近那些鬼魂倒是被嚇得不輕,紛紛逃離。
祁之也是滿臉震驚,伸手去扶。淮憂作勢倒在他懷裡,眼裡泛起淚花:“師…尊?真的是你嗎?我…莫不是…要死了?”
祁之把他抱在懷裡慢慢坐下,淮憂感受著布料後傳來的溫度不禁心中一喜,麵上差點繃不住。
淮憂睜著淚眼汪汪眼睛看著男人,手指還輕佼著他的一角,淮憂語氣著急:“師…尊…你怎麼不理我?”
他半眯著眼,看見了祁之在為自己療傷,溫暖的靈力灌入身體,他隻覺得身體溫暖了許多。
淮憂裝暈過去,忽然身體一騰空,淮憂眯著眼睛看著。
祁之已經將他打橫抱起,淮憂聞著祁之懷裡特有的鬆木香,覺得心中安穩了許多。
他不管何時何刻都喜歡盯著祁之,何況自己的師尊實在是生得漂亮,祈蒼居下的百姓都說:“滄楓長老豐神如玉,身如竹,麵若桃,似比天上仙。”
淮憂也這麼覺得,雖然他沒見過神仙,但他覺得神仙一定就長祁之這樣。
不知不覺間他還真睡著了,悠悠轉醒間他就看見了坐在床頭的祁之。
“師尊…”淮憂猛的坐起,雙手張開摟上祁之的腰。
祁之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怎麼在這?”
淮憂張口編著瞎話:“我…為了保護落後了弟子,被抓進來的…師尊,這裡太可怕了!”他洋裝害怕,拚了命往祁之懷裡鑽。
祁之安慰似的摸了摸他淩亂的頭發,隨即安慰道:“沒事了。”
淮憂這才想起來重點,抬起頭疑惑的看向祁之:“師尊怎麼在這?”
祁之將剛剛發生的事全都複述給淮憂聽,淮憂聽完大驚失色:“啊!?掌門給你扔進來的?”
祁之無奈的聳聳肩:“沒事啊。”
這種情況也隻有你會說沒事了吧!這不推你進來送死嗎?雖然也不至於死,但受傷總會的吧!
淮憂心裡為他打抱不平,麵上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淮憂癟了癟嘴,委屈道:“師尊…我身上好疼啊…”
祁之抬手又給他灌了些靈力。
不是啊笨蛋!安慰兩句不行嗎?!淮憂心裡憤憤不平。
此處隔音不好,樓下吵鬨的說話聲滔滔不絕的傳來,淮憂這才開始打量四周。
這裡似乎是一家客棧,樓下說書人的聲音格外的大。
楞神間祁之便往他的懷裡塞了個香囊,淮憂好奇的拎起來查看:“師尊,這是什麼?”
祁之如實告知:“剛剛去捉了點魂魄,將他們的陰氣都收在香囊裡了,能維持我們在鬼界待一段時間。”
淮憂不知該做何反應,在他麵前光明正大捉鬼,能這麼做的也許隻有他一人了。
為了不引發祁之的懷疑,他最後還是將香囊掛在了腰上。
兩人下了樓,隻聽樓下那說書人正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
“你們可知那塵裡武尊第一次降臨鬼界?”
“我們也沒人在哪時候活下來呀。”其餘人附和道。
台上的說書人擺擺手,不屑的說道:“我爺爺的爺爺就是!我可聽他說,那塵裡武尊一頭白發,是個活了幾千歲的老人!麵容蒼老!滿臉褶子啊!”
“啊?可外界不是都說他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嗎?”
“是啊!你不會是造假的吧?”
淮憂聽得也一愣,是這樣嗎?可今早自己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樣。
說書人聽到此處瞬間就腦火了,憤恨的敲了敲桌子:“你們不信我難道還不信我們主上嗎?”
台下人:“……?”
淮憂:“……?關我什麼事?”
“哎呀!據說當時天地才剛剛分裂,按照各種原因,一共就分成了三界!人界、鬼界、神界。而那塵裡武尊就出於神界,他被天帝貶下凡間,為了拯救百姓,隨後創造出了修真界!你們可知他為什麼被貶下凡?”
“肯定不知啊!”
“就是!幾百年幾千年前的事了,誰知道!”
淮憂淡淡喝了口祁之遞過來的茶,繼續愣愣的聽著樓下的說書人編故事。
“哇!”
台下起哄聲此起彼伏,隻聽那說書人猛的一拍桌子:“這個後麵再說!當時鬼界無主,各種勢力都想衝到外麵,可神界的人設立了結界,無人可出,可後來結界損壞,塵裡武尊自上天而來,如真正的神明一般衝入鬼界,而後來鬼界四島都被打服了!可想而知這塵裡武尊的威力!記得我太太太爺爺說過,當時它們有懇求塵裡武尊留下來統治鬼界的!最後…”
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
最後什麼?淮憂急了,忙著彎腰越過柵欄去看是誰擾了他聽戲。
祁之微微扶住他:“彆急。”
“小二!給我來兩打米酒!不!要五打!”那人皮膚黝黑,身強體壯,衣服上還掛著不少金銀財寶,頭發也是梳成一撮撮小辮,他出手闊綽,狠狠將一打紙錢扔在桌麵上。
淮憂站在二樓拚命地揮手:“誒!說書的,繼續說呀!”
底下的說書人看到後猛的點了點頭。
“說什麼說!”那位客人又狠狠拍了桌子,大聲嗬斥。
樓下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嗓門嚇得一激靈。
淮憂頓時來氣,擼了擼袖子就想從樓上翻下去給他兩拳,祁之及時止損,攔腰抱住了他。
淮憂這才想起來祁之還在一旁,不能損了臉麵,下一秒他就換上一副可憐模樣盯著祁之。
祁之安慰道:“沒事。”
“我要聽《落雨屋簷》都給我一起聽!”男人豪邁的灌了口酒,語氣堅定。
鬼界誰人不知這《落雨屋簷》是本□□小物?現在嶽文傾與他的那些勢力全都被抓,自然是沒人敢讀這玩意。
男人勃然大怒:“不讀?!”
一旁的小二忙過來打圓場:“公子啊,我們這是不允許讀這些…東西的。”
“這人是剛下來的吧?”
“瞧著也是。”
“……”
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