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見祁之不答,徐圖清拍……(1 / 1)

楓林晚 似楠禮 4854 字 10個月前

見祁之不答,徐圖清拍了拍他的肩:“現在去大殿開會,我們還得與其他各派的長老商討。”

祁之點點頭和徐圖清一同離開了滄楓之境。

淮憂渾身冒汗,一聲驚叫便睜開了眼。

四周大雨滂沱,狂風掠過一旁的樹,雲低低的掛著,宣告著蒼天的不公。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飄渺虛無的站在樹下。

四處都是人,最過奪目的不過是處幽台上的祁之,他一身黑發披散,雙目無光,身上已是傷痕累累,他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接受著那些人的謾罵。

這些話淮憂聽的一清二楚,祁之身上的傷疼他也感受得到,最為疼痛的不過是他心裡的酸楚,如一萬根針順著血管刺入心臟。

忽然,他看見祁之毅然決然舉起了劍,猛的劃過脖頸。

熟悉的一幕又要發生,淮憂腦海“轟”的一聲炸掉,也忘記了自己現在的模樣,跌跌撞撞的朝祁之跑去。

“師尊!不要!”

話落的一瞬祁之便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劍也因此掉落,而他的脖頸還在汩汩留著鮮血,死不瞑目。

雨水拍打著他的身體,血液被稀釋得流向各處。

淮憂崩潰的將他抱在懷裡,輕輕的扶上他的眼睛,試圖讓他安詳的睡一覺,可他隻是一個靈魂,連抱都抱不住他。

他隨著祁之的遺體來到祈蒼居的冰窖內,而自己的遺體也平躺在一旁,每次有人來看望祁之都會有人來罵他幾句,而後來淮憂聽到的最多的話便是:“紅血染儘處幽台,是他替你贖了罪!”

是啊,自己犯下的錯卻由一個自己最恨的人去贖罪,他何德何能?

再一起來已是傍晚,這是他複生以來做過最多的夢,每一次都想著幫一幫祁之,可最後又隻能看著他倒下。

無數次的結局都是這樣,這是他一生的夢魘。所以複生以後,他總想著彌補以前做過的錯事,想拋棄過往那些經曆,和祁之重新來過。

現在的他無時無刻都隻想和祁之待在一起,就如現在,剛剛夢中,淮憂又一次哭了,枕榻濕了大半。

現在這身體還是個少年,是沒有以後的那種男子氣概,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挺窩囊的。

“師尊?”他聲音帶著沙啞的在屋內喊道。

祁之拿著書從門外走來,笑得溫和:“醒了?”

看見祁之,淮憂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何況剛剛那個夢境還曆曆在目。

祁之走到床榻邊,看見他眼角的淚,柔聲聞道:“怎麼了?”

淮憂撲進他的懷裡,可憐巴巴的說道:“夢到師尊出事了…”

祁之怔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他的頭發:“夢而已,又不會發生。”

淮憂也怕,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重複了上一世做過的事,再一次重走那條路,萬一到了那時候,祁之怎麼辦?

想到著,淮憂又難過的在祁之懷裡蹭了蹭。

懷裡的少年抬起通紅的眼,語氣極其認真:“師尊,我不舒服,你這幾日就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在前世的安城慶典上,有人給祁之下了藥,導致祁之背上一身汙名,那人以一種卑賤的方式毀去了祁之的清白。這一次他不會讓那人得逞。

可想到再多依舊想不到罪魁禍首是誰,所以隻好求著祁之陪著自己,這種辦法想來也是最好的,隻要祁之不離開滄楓之境半步那他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祁之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和:“嗯?那我叫清草峰峰主來給你看看可好?“

淮憂抬著頭,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他:“不要,師尊陪著我就好了。”

“過幾日就是安城慶典,這幾天我還要著手準備,我不能缺席的。”祁之無奈的笑笑。

淮憂死皮賴臉抱著他:“不嘛不嘛!師尊陪我一起!”

“安城慶典後幾月就是仙門比武日,你還不如好好練練。”祁之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淮憂乾脆不說話了,憤恨的鬆開手,又洋裝不在意的撇過頭,語氣悶悶的道:“那你走吧,我不攔你了…”

祁之點點頭,釋然道:“阿憂乖,為師忙完這幾日就陪你。”

可淮憂還在等著此人繼續哄自己,轉過身男人早已不見。

“真走啊!”淮憂氣急敗壞的踢了踢地下的樹葉,十分不滿的吼道。

“人變溫柔了,怎麼還傻了。”淮憂冷哼一聲,撇過頭回了屋子裡。

徐圖清正指揮著弟子擺放桌椅,祁之慢悠悠走到他身旁。

徐圖清打趣道:“怎麼?不管你那小徒弟了?”

祁之如實回答:“太粘人了,有點…不習慣。”

徐圖清笑了笑,繼續指揮。

百年前,鬼界極其不穩,百姓的生命就要落入塵埃,鬼界大軍突破結界,戰火紛飛。

居人間傳說,當時各種妖魔鬼怪四處屠殺,在修真界瀕死之際,一位白發少年迎光而行,所到之處,鬼界餘孽無無一生還。

有人傳聞,那少年一身白衣,銀白長發極為搶眼,他手持銀劍自月光而來,鮮血從未沾染他半分;他以一己之力封鎖鬼界,從此消失,隻留下“塵裡”一名。

安城慶典原本是隻在安南城內舉行,舉行此目的也是為了紀念幾前年前拯救了世界的“塵裡”

人們為他取了名號“塵裡武尊”。

……

安城慶典開始當日,祁之剛從滄楓之的內出來便看到了淮憂。

他一臉委屈的看向祁之:“師尊…”

祁之無奈扶額:“今日就是安城慶典了,各門派的人都來,你跟著我一同去吧。”

淮憂拗不過他,隻好跟著他一塊去。反正到時候不讓他喝酒就行了,最尤其是那些女修。

淮憂寸步不離祁之,一人一坐,他也非要和祁之擠在一塊。

宴會還沒開始就有人來找茬了:“誒誒誒!你們那滄楓長老還沒回來呢?這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徐圖清打著圓場:“滄楓長老遊曆四方,確實繁忙。”

麒麟關的長老瞬間不爽:“你不就怕像當初那樣,我們什麼人品你不清楚?”

忽然,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徐圖清站起身,詢問匆匆趕來的弟子:“什麼情況?!”

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那位弟子。

那名弟子頂著壓力說出這句話:“鬼界!有東西跑出來了!”

祁之皺著眉,語氣嚴肅:“在哪?”

那名弟子語氣顫抖:“不知道!可能是從…四麵八方來的。”

聞言,眾人臉色驟變。

祁之推了推身後的人,謹慎道:“帶著弟子回滄楓之境。”

淮憂還想挽留,就聽祁之斬釘截鐵的說道:“聽話。”

淮憂愣了一下,隻好跟著人群一同撤退。

祁之轉頭與徐圖清對上,默契的一點頭。

徐圖清厲聲吩咐:“還請各位長老分頭行動,祝各位平安。”

祁之先行一步禦劍飛向空中,其餘人緊隨其上,往不同方向飛去。

奔跑途中,淮憂覺得腳底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他低頭一看,一隻遍布黑色的手抓著他的腳踝。

他舉著劍狠狠砍去,冷聲道:“我不會再跟你們扯上任何關係。”

黑色的手瞬間縮回到地底,淮憂並沒有去滄楓之境,而是往沒人的地方跑。

淮憂明顯感覺得到身後有人在跟著他:“滾!”

那人很快就現身,他跪在淮憂麵前,卑微的抓著他的衣角:“主上…求您回去救救您的人民吧…”

淮憂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看見他這樣也是於心不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他抱著手,語氣冷淡:“說說看,什麼情況?”

男人始終沒有站起來,隻是一直跪著磕頭:“您上一世攻打修真界前,給我們留下很多血液,自從您走後,嶽門將占用了人民所有的能量,已經有不少人因為缺失您的血液灰飛煙滅了……”

他語氣懇求,不斷在地上磕頭:“主上,人民們都是您救活的…求您了…”

淮憂終是不忍:“就這一次。”

男人聽到此話忽的抬起頭,眼裡帶著欣喜和不可置信。

男人雙手抱拳:“剛剛感受到你身上的氣息,我還不敢確認,恭迎主上!”

淮憂將衣服上象征祈蒼居的玉牌扯下,隨意扔到了某個地方,偽裝自己遇害的假象,隨後他用劍劃破手心,血液順著他手掌紋路流到地麵。

身體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淮憂不手控的吐了口血。

“主上!”男人上前扶住他,語氣擔憂。

淮憂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你來。”

男人劃破手心,流出來的確是黑色濃稠的血液。

忽的,地麵緩緩升起一扇門,門上還雕刻著兩隻盤龍。

淮憂推開大門,隨即消失在祈蒼居。

他穿過入口,來到鬼界第一大城,晟世城。

當時鬼界動蕩不安,淮憂孤身一人闖入鬼界,成了第二個收服鬼界的修真者。

鬼界有四大板塊,他收複的第一個便是晟世城,他希望晟世城能和外麵的小城一樣,家家平,盛世安。

男人規規矩矩跟在他身後。

淮憂看著昔日熱鬨非凡的晟世城變成如今死去沉沉的模樣,心裡的煩悶和憤怒不禁湧上心頭。

淮憂不可置信的回過頭:“這麼多人民都沒了?”

男人微不可察的點頭。

他停在一家店鋪外,周圍燈火黯淡,就這一家亮著燈。

淮憂皺著眉詢問:“醉花樓?這是什麼時候開的店?裡麵是乾什麼的?”

過往他從沒見過這家店,何況現在這種情況,裡麵肯定有問題。

男人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懼怕淮憂,隻好全盤托出:“是家青樓,在您逝世後第二年…嶽門將開的…”

淮憂冷聲道:“說仔細點。”

“嶽門將將您的力量全部聚集在這家醉花樓裡,他暗中集齊兵力,隻要是站在他那一派的人,都可以享受您的力量,而其餘人…”男人唯唯諾諾,語氣哽咽。

淮憂本不喜這種煙花之地,就算晟世城再怎麼熱鬨他也從未允許開這種店鋪。

他帶著一身戾氣推開了門,進門前還囑咐男人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門內燈火明亮,各種妖豔的女人在中央舞動,燈紅酒綠,各式顏色的青衫穿在各種女人身上。

淮憂回頭看了男人一眼,他身上穿著一身很破舊的衣服,與這裡格格不入。

淮憂淡淡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恭敬答道:“沒有名字…”

淮憂轉過身:“那你以後就叫明朗了。”

男人眼睛一亮,隨即彎腰謝道:“承蒙主上。”

淮憂擺了擺手,轉過身看著中央。

這裡的人極其的多,而他在這裡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很多,就這麼肆意的揮灑在這家破店鋪中。

不過這也掩蓋了自己身上的力量。

一個喝醉酒的人暈暈乎乎走過來,還很用力的推搡了一下站在身後明朗:“誰啊你!”

明朗沒說話,攏了攏亂了的衣裳站了起來。

周圍人員眾多,歌舞升平,沒人會注意這裡發生的事。

男人搖搖晃晃,手上的酒有一半都撒在了淮憂身上。

明朗見狀拿出手帕給淮憂擦拭,隨即關切的詢問:“您沒事吧?”

淮憂擺了擺手,沒有轉身。

那喝醉酒的男人有點懵,麵前著男人二三十歲,卻對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孩恭恭敬敬。

男人狠狠拽了淮憂一把,醉醺醺的道:“你這小孩!”

淮憂被迫轉身,抬著眸惡狠狠瞪著他。

那醉漢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他:“誒?你這小孩!小孩不可以來這裡,你怕是連毛都沒長齊吧?”他說完還大笑了幾聲。

淮憂不想理會這個廢物,越過人群走到了樓梯邊。

有人伸手攔住他:“這裡不給入內。”

淮憂冷冷吩咐:“滾開。”

那人聞言拔出腰間的佩劍,劍身指向他:“你是何人?敢與我這麼說話?!”

這裡靠近中央的舞台,前麵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淮憂很想直接給他一拳,可又不能暴露身份。

淮憂壓低語氣,裝作一個普通小孩:“你們的嶽門將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護衛冷聲嗬斥。

淮憂眼疾手快,踹了他一腳就極速跑上樓,明朗站在身後,死死抱著護衛,不讓他追上。

二樓的胭脂粉味很重,走廊上傳來明媚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