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鬨 “你還在生氣嗎?”(1 / 1)

盛夏 神誹 4172 字 10個月前

複春笙趴在牆頭上雙手墊著下巴,視線從盛夏的臉掃到衣服,噗嗤一聲笑出聲。

察覺到複春笙的視線,盛夏頓時臉紅的跟打了腮紅一樣。

因為睡衣輕薄透氣舒適性強,加上院子裡沒彆人,所以打來的那天起盛夏就一直穿的睡衣。

睡衣款式很常規,但是上麵的圖案卻有些幼稚,看上去就是小孩子喜歡的。

複春笙笑的大概是這個。

但是誰沒有過一兩件小動物圖案的衣服。

想到這裡,盛夏也有些惱,“笑什麼。”

“沒有沒有。”複春笙盯著盛夏,嘴角的笑容似有若無,“就是覺得你穿的很奇特。”

盛夏額頭上的黑線更多了,白了複春笙一眼懶得再跟他多說什麼。

“誒誒!你彆走啊!”複春笙伸著頭在後麵喊著,但是盛夏恍若未聞。

盛夏又坐回那個搖椅裡拿起那本書,卻見複春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哎喲,怎麼說一句就不樂意了。”

“棗棗。”他伸著腦袋喊著。

“棗棗。”他又喊了句。

“我知道你在聽,你彆生氣了,我是覺得你穿的有點古怪但不是說你不好看。”複春笙張望著,側臉輪廓透過光像是在一副畫裡,“在我眼裡,你就是最最最好看的。”

盛夏抬眸看了一眼,沒吭聲。

盛夏在同齡人裡不算矮,一米六七的身高加上身材勻稱,整張臉不算出眾但也不難看。她本身是嘴硬心軟的那類人,隻是一雙吊梢眼再加上不怎麼說話,所以看起來有些難以接近。

複春笙以為盛夏又惱他了,長歎一聲,“棗棗,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啊?”

左等右等,沒等到盛夏的回複,複春笙沒多久就走了。

盛夏耳邊也清靜了一會。

隻是這股清淨沒保持多久,複春笙又出現在了牆的那頭。

“棗棗?”複春笙試探性地喊了一句,“你還在生氣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盛夏的沉默。

複春笙等了一會,看沒動靜就走了。

但是沒多久,複春笙又來了。

他趴在牆頭,輕聲問著:“棗棗,你還在生氣嗎?”

盛夏:“……”

就這樣周而複始,在複春笙來的第六次的時候,盛夏忍不住了。

“棗棗,你還在生我……”

沒等複春笙說完 ,盛夏就已經站到了複春笙眼前。

複春笙還是那樣,三七分白淨臉,與幾個小時前不同的是他穿著和盛夏同款的小熊印花睡衣。

盛夏愣了一下。

複春笙卻呲著個白牙,笑得燦爛,“怎麼樣,這是我讓裁縫按照你的衣服做的。”

“……”盛夏隻能說村裡的裁縫還不錯,除了他的小熊是綠色的,盛夏的小熊是粉色的,其他的都一比一還原了盛夏的睡衣。

就連盛夏胸前那立體耷拉的熊貓耳朵也不例外。

但是那個綠色小熊配著複春笙這白淨的皮膚和大牙,整個人就像一棵倒插頭的大蔥。

盛夏這麼想著,突然笑出了聲。

看到複春笙怔愣的模樣,盛夏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禮貌。剛想道歉,卻聽到複春笙說:“你笑起來挺好看。”

他怔怔盯著盛夏,眼裡的光全都聚集在盛夏身上。

“棗棗,你到底是人還是妖。”複春笙趴在牆頭,似乎是無意識地又提起了這件事,“如果是人,怎麼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

盛夏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很想問怎麼就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了,但是複春笙沒給她這個機會。

“啊!”複春笙後知後覺,忽然回過神來,“棗棗,對不起,我說了不問你這些的,你就當我沒說過行嗎?”

盛夏臉色平淡,並沒有生氣,“我是人,跟其他女孩子沒什麼不同。”

見盛夏沒介意,複春笙臉上也帶了點笑容,又趴在牆頭上,“那還是有點不同的。”

不等盛夏反駁,複春笙又說:“至少我看其他女孩子沒這麼心動。”

“……”盛夏高中三年期間也有過心動的人,當時情竇初開,因為對方做了一件小事就心生愛慕。

但是在後麵的時間裡,盛夏越了解那個人就越對那個人喜歡不起來。

當時那個人做了一些事,顛覆了他在盛夏心裡的形象,盛夏從那之後就沒對他有過好感。

也是那個時候盛夏才明白,自己喜歡的僅僅是那個讓她動心的一瞬間。

“你才認識我多久。”這不算是個問題,複春笙卻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盛夏沒等複春笙回答,又坐回了那張搖椅裡。

她覺得複春笙的心動跟她一樣,隻是一時被某個瞬間給“蒙騙”了。

“棗棗,棗棗?”複春笙也不知道自己哪句惹到了盛夏不高興,想問都無從說起,隻能站在那自怨自艾了一會,然後就回去了。

後麵幾天裡,複春笙都會在固定時間裡來找盛夏。

儘管盛夏沒理過他,他還是在那說著。

“昨兒我去看了戲班子,聽了他們唱曲兒,那唱的還不如我唱的好聽呢。”

“棗棗,要不我給你唱一段?”

複春笙等了一會,抬起手擺起那個架勢,“棗~棗~哇~~,汝可知~吾等汝等的好苦哇伊呀~伊呀~”

盛夏拿下蓋在臉上的書,看了複春笙一眼。

隻見複春笙伸出四根手指學著戲台上的武將,學了三四分像。

“呀呔呔!台下~何人~,為何還不告訴吾友棗棗行蹤~”

“呔!哪裡逃~~!”

“……”盛夏又把書本蓋在了自己臉上,搖起了搖椅。

許是複春笙一個人唱的無趣了,沒多久那股震翻天的唱戲聲就沒了。

但是這點安靜也沒持續多久,複春笙又來了。

這次,他帶來了詩歌朗誦。

撐天棗樹下,複春笙迎著陽光,伸著手臂,歌頌著情懷像是融入了這片風景中般。

“啊~”

“棗棗,我不知你是如此特殊的一顆棗。”

“你就像春風悄然拂進我的心頭。”

“讓我蕩蕩悠悠,始終掛懷。”

複春笙又伸出另一隻手轉向另一個方向,“你就像夏日陽光溫暖照射,讓我敞開胸膛,伸手擁抱。”

“你就像……啊!好痛!”複春笙捂著被砸中的額頭,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盛夏終是沒忍住,用一顆石頭解決了這場鬨劇。

複春笙疼的呲牙咧嘴,但還是不忘看向盛夏這邊的院子裡,“棗棗,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快出來吧。”

複春笙揉著額頭,看樣子被砸得不輕。

盛夏想了想,走到複春笙麵前,硬生生道了句:“對不起。”

複春笙笑,“你肯出來就好了,有什麼對不起的。”

“拿石頭砸你是我不對。”

但是你也挺欠扁的。這句,盛夏沒敢說。

“害,我還以為什麼呢,這個跟你沒關係。”複春笙揉了幾下額頭,然後看盛夏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於是趴在牆頭上笑著,“我相信你打我肯定是有理由的,就算有什麼不對,那肯定也是我惹你生氣了。”

“……”盛夏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這個人格外“胖大海”。

也就是心大,肚量大。

盛夏抬眸看了眼那塊被砸紅的額頭,跟複春笙的皮膚對比起來格外明顯,“很疼嗎?”

“不疼。”複春笙笑著,一副憨傻模樣,“棗棗你不生氣就行。”

“……”這還哪輪得到她生氣的份,複春笙沒罵她就不錯了。

“你等會。”盛夏撂下一句,匆匆忙忙進了裡屋。

在裡麵翻箱倒櫃找了好一會,才從她姥姥那個老舊抽屜裡找到了紅花油。

隻是等她出來的時候,複春笙已經不見了。

盛夏站在那等了幾分鐘,正要走,一隻手扒著牆頭,複春笙又冒了出來。

他疼的手足無措,額頭上泛著光,顯然抹了什麼,“我去上藥了。”

盛夏握緊手裡的紅花油,不露聲色地藏在身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複春笙像是想起來了,“對了,你前麵讓我等什麼?”

“沒什麼,去做了一些彆的事。”

“噢。”複春笙倒是沒懷疑,趴在牆頭一手扶著腦袋,一邊看著盛夏,“棗棗,你以後不會不理我了吧?”

“看心情。”盛夏回答的很敷衍,倒不如說她就沒想過以後怎麼對待複春笙。

按照關係來說,對方是她姥姥隔壁鄰居家的孩子,但是按照複春笙對她說的話,她們的關係又變得很微妙。

雖然說已經高考完了,但是盛夏還沒選出自己要走的路。

“嘶。”複春笙似是嫌棄盛夏這模棱兩可的回答,但也不敢太嫌棄,“那我少惹你生氣。”

盛夏看著他,頭一次正視著這個人,“傅春生。”

“嗯。”複春笙聽到盛夏喊他名字,頓時笑開了。他兩隻手交疊支在高牆上,“棗棗,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盛夏不知道這對複春笙意味著什麼,但是複春笙顯然很珍惜這次機會,“棗棗,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複春笙來說,“棗棗”是他給盛夏取的一個代號,他還不知道盛夏的真實名字。

複春笙滿臉期待地趴在牆頭靜靜等著。

但是盛夏張了張嘴,說的卻是彆的,“你長得好像我家的旺福。”

“旺福?”複春笙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盛夏昂了一聲,“我家養的阿拉斯加。也像你一樣粘人,惹我生氣的時候會覺得委屈,但是後麵又會做一些出奇意外的事。”

對於盛夏來說,複春笙就是這麼一個人。

畢竟換做彆人,誰會站在彆人牆頭邊上唱戲曲,誦詩歌。

“阿拉斯加?”複春笙還想說什麼,卻看到盛夏又要走,便扯著嗓子,“棗棗我要是惹你生氣你跟我說啊,彆不理我就是了,阿拉斯加就阿拉斯加,我一點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