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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狗 山逢 5315 字 11個月前

“哎,你們倆經常來嗎?”苑媛嫌簾子礙事,乾脆把那簾子卷上去了。

“還好。”陳裕答。

“那怎麼不帶我倆,我和溪溪還是頭一回來呢,還是聽說這邊茶點很好吃來著。”苑媛眼神幽怨。

“這不是你們倆每次放學都飛奔而走,還不愛搭理我倆嘛,沒找著機會。”趙祁臨埋怨。

苑媛仔細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好像是,不過嘿嘿嘿咱們這不是又相遇了嘛,相遇即是緣,咱們以茶代酒泯恩仇。”

“得得得,你高興就好。”趙祁臨也很是習慣了苑媛的厚臉皮。

溫溪隨手拈了塊糕往嘴裡塞,但那糕有點乾,她沒料到,猝不及防被噎了下,嗆咳了聲,又把糕放下,倏忽間聽到一道清澈笑聲,溫溪抬頭看去,隻見陳裕嘴角笑意還沒消弭,不過他視線卻不是在她這邊的。一時間,溫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她,還是笑什麼彆的。

“哎呦喂,喝點茶先順順。”苑媛聽到溫溪咳嗽聲,忙回過身去看她。

丁爺默默看了一通年輕孩子們幼稚的較量,忍不住發笑,又問苑媛:“姑娘,你說聽說我們這茶點很好吃?”

大約是老板的通病,老是隨時隨地地搞市場調研。

苑媛又把自己吃茶點的心得說一遍,又把從哪聽到的推薦說一遍。

於是,原本兩人蹭飯變成了四人蹭飯,吃好喝好四人才從茶樓離開。

“哎哎哎,明天我和溪溪要去天津,你們倆去不?”

聞言陳裕目光微轉,落到溫溪身上。

溫溪接住了,也看懂他的意思,“不久前決定的,還沒來得及跟叔叔說。”

“行啊,走唄,正好無聊呢,一天天躺屍都躺煩了,我姐說我現在高三,不讓我去遠了,也不讓我去那些聲色場所,你說我考國外去吧,她又不放心,當然保送就不指望了,唉,真是愁人。”

苑媛習慣了趙祁臨一車軲轆話的話風,懶得搭理,又轉頭去問陳裕,“你呢?去嗎?”

“我……”陳裕下意識想答,瞥見溫溪目光,不由得頓了頓,“考慮考慮。”

“還考慮考慮啊,你這會想好了好買票啊,然後訂酒店啊,我和溪溪可是都買好了的,如果要去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

苑媛攤手,說完又掏出手機跟溫溪討論明天的行程了。

“嘿,那你倒是把酒店名字和車次發來啊,我這會查查看還有票沒,實在不行叫個車過去也行啊,咱四包個車過去也挺方便。”

苑媛頭也不回,“好好好馬上。”

手機提示音響了兩下,趙祁臨查票去了,手肘戳戳旁邊的手臂,又問陳裕,“阿裕,你到底去不去啊。”

陳裕揉了揉後腦勺,略顯煩躁地說:“去,幫我一起訂吧,待會把錢發你。”

趙祁臨專注訂票,手機屏幕熒光閃閃,他眼眸也亮堂堂的,嘿嘿笑兩聲,“好嘞。”

隔天,趙祁臨背著個小旅行包出現在高鐵站時,看著苑媛拖著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時,忍不住瞪大眼,張大了嘴。

“喂,有那麼誇張嗎?”苑媛不爽。

“不是,你是去批發嗎?帶這麼大的箱子啊!”趙祁臨把墨鏡一摘,兩隻眼睛咕嚕咕嚕轉個不停。

苑媛推開他,“嘖,你彆管。”

溫溪是同陳裕一塊來的,兩人行李也不多,兩個手提袋裝了點生活用品。

高鐵票買的早上十點,到天津再找到酒店估計也十二點了,去了剛好可以吃午飯。

溫溪的票是同苑媛一起買的,座椅也特地挑的D和F,陳裕和趙祁臨買票買的太晚,隻能挑了兩個散座,連車廂也沒在一塊。

到站後,手機聯係,四人聚到一塊才打車去酒店,都是不差錢的主,酒店方麵也更為注意,訂的五星酒店,特地挑的最貴的套房。

酒店靠近濱江道,距離市中心也極近,不過百米。

這座酒店為英倫莊園風,城堡形式,幾乎算得上天津的標誌性建築了。

這個季節不是天津旅遊的旺季,是以,他們輕易訂到了套房。

趙祁臨後訂的套房也正巧在苑媛她們隔壁,短暫休息過後,苑媛就在剛拉的四人群裡發通知。

樓下大廳集合,苑媛帶著他們去了一家餐館,餐館不見得多精致,從外頭瞧,也跟普通餐館沒區彆,他們去時,卻看外麵拿號排隊的人不少,好在苑媛提前一天訂好位置,這會去,剛好留了一桌位置給他們。

天津菜係得益於地理位置,口味適應麵非常廣,五湖四海來的人幾乎都能在這吃上一道合心意的菜。

溫溪嗜辣,點了這裡偏辣一點的一道辣燒牛肉。

其餘三人都是偏清淡口味的,點的菜也都中規中矩。

菜上齊後,那道辣燒牛肉其他三人嘗了一口幾乎沒再動過,最後還是溫溪吃完的。

吃過飯,苑媛又說先回去整頓一下,下午六點再出來。

出來玩,苑媛存了心思要拍照,自然要打扮一份,劃個精致的妝容,起初溫溪沒想化,是苑媛非要給她化的,最後溫溪也淺淺上了層隔離和粉底,塗了淺色唇釉,這才算結束。

學校並不嚴重限製她們打扮自己,所以,在學校女生們偶爾也會化個很淡的妝,陳裕和趙祁臨看到她們倆的妝也並沒有多稀奇。

至多也就多看兩眼罷了。

六點準時出發,這個點隱隱熱鬨起來,到了八點才是最熱鬨的時候。

溫溪個子不高,一米六二的個子在南方還能算普通身高,但到了北方就完全可以稱得上嬌小了,就拿苑媛來說,她也有一米六七,陳裕和趙祁臨更是一米八往上。

她走在這三人中間就顯得格外的小巧。

時不時她就會被人群裹挾著走,很快就消失在熙攘的人海中,人頭攢動一眨眼就晃開了。

當溫溪發覺身邊的人不再是苑媛和趙祁臨時,她也不慌,隻是拿出手機,給苑媛發了個消息,就自己逛著了。

隻是走著走著,她突然就碰到了陳裕,還是一臉急躁不耐的陳裕。

身旁人群摩肩擦踵,嘈雜聲中溫溪手捏著個糖人,眨眨眼,看著陳裕朝她大步走過來,一臉凶相地拽住她手腕,“你多大了?還會走丟?”

溫溪掙脫開他的手臂,麵無表情的神情,“我給媛媛發過消息的。”

說著,她又掏出手機看,發現剛剛那條消息因為網卡現在還在轉圈,沒發出去。

“好吧,不好意思,我網卡了沒注意。”

陳裕低嗤一聲,拽著她往前走了幾米,很快就看到了同樣急切的苑媛和趙祁臨。

“溪溪,嚇死我了,我還說你這麼個大活人失蹤了可怎麼辦!”

趙祁臨也搭腔,“就是就是,給你發消息都沒回。”

溫溪拿出手機看了看,她手機網是真不行,發不出消息也收不到消息。

於是,便就此跟他們倆又解釋了一遍。

這一插曲很快就被熱鬨的氛圍給掩蓋過去,隻是其餘三人似乎都格外注意她一點了。

天津小吃是真不少,他們逛著夜市和小吃街,一路走一路吃,主食不用吃就飽了。

魷魚這玩意,吃多了不樂意,偶爾不吃又很饞。

苑媛看人家鐵板魷魚燒,饞得不行,就去買了四串大魷魚。

魷魚放了許多佐料,看起來很誘人,苑媛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那辣椒大概有些刺激味蕾,苑媛被辣得直分泌口水,眼睛都被辣紅了,“我靠,好辣啊,有水嗎?”

溫溪又去一旁買了幾瓶水,順便把那串魷魚吃了。

“不辣嗎?”苑媛一邊猛猛喝水,一邊問麵色毫無變化的溫溪。

溫溪舔舔嘴角,“不辣啊,這辣椒挺香的。”

趙祁臨也被辣到了,額角和鼻頭都在冒汗,舌頭嘶嘶個不停,鼻涕都辣出來了,話都講不清,隻能聽到個囫圇的那種。

那邊陳裕一言不發,也拿著水灌了好幾口。

幾人吃得差不多了,就去河邊走了一圈。

河邊有許多人遛狗抱貓,趙祁臨和苑媛便開始了走走停停,一條一百米長的路,兩人走了快二十分鐘,逗貓摸狗的。

陳裕和溫溪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跟著一起看,偶爾視線相對,又會默契地錯開。

好似一點也不熟。

好一會,摸貓逗狗的兩人終於收手。

苑媛喜滋滋地朝溫溪走去,抱住溫溪說:“嘿嘿嘿,剛剛有個帥哥要我微信了。”

“那你給了沒?”溫溪問。

“給了啊,那男生真挺帥的,長我審美點上了。”

趙祁臨聽到這話忍不住學舌,“嘖嘖嘖,長我審美點上去了呢。我覺著沒多好看啊,還沒我家阿裕好看呢,連我都不如。”

“切,你懂什麼。”苑媛翻了個白眼。

走了一會消消食,四人才回酒店。

第二天,大約昨天玩累了,都挺晚才起,隻在天津吃了個午飯就返京。

離開時,苑媛特地帶了一些耳朵眼炸糕裝行李箱裡,還特地拿了保溫材質的袋子裝,又零零散散帶上她沿途買的小玩意,那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也算物儘其用。

*

春季多雨,胡同裡的那棵白玉蘭終於綻放,開得滿樹都是,漂亮極了,常引得人駐足停留,送它一句“開得真漂亮”,附贈一張照片,又離開。

陳裕和溫溪奉命來看陳奶奶。

其實陳奶奶是極愛清淨的人,一般很少會讓小輩去看她。

陳裕和溫溪也不會去打擾她老人家。

隻偶爾會喊他們過去玩玩,多數時候兩人不會自作主張過去。

兩人去時提了不少陳騁買的禮品,又在樓下水果超市買了些易咀嚼的水果。

到院子時,陳奶奶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今兒天氣還不錯,豔陽高照,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兩人陪陳奶奶說了些話,又留著吃頓飯。

到了下午時,天氣突然轉陰,沒一會,就下起了淅瀝小雨。

溫溪本準備雨小點再走,隻是等了好一會,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怕等會下得更大,她才同陳裕說回去。

雨下得大,傘也隻餘一把,好在那傘大,兩人遮,倒也遮得到。

隻是走到半途,還在胡同裡,那雨便嘩啦一下大了起來,瞬間打濕衣褲鞋,溫溪隻感覺腿上一下子涼嗖嗖的。

陳裕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蹙著眉,抿緊了唇,沒好氣地拽住她手臂,拉近了,“不知道靠近點嗎?衣服濕完了感冒才舒服?”

溫溪猝不及防被拉得更靠近陳裕,幾乎手臂貼著手臂,大腿貼著大腿了,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倏然有些不自在。

但她也沒矯情地非要在這時候表達她心底那點細微的不舒服。

雨下得大,胡同裡一時沒什麼人行走,傘下的世界裡隻能聽見滂沱的雨聲,和兩人行走時身上衣物的摩擦聲。

靠得近了,陳裕目光散漫落過去,意外瞥見溫溪耳垂上有粒痣,痣的位置貼近耳骨,莫名好看。

她耳廓是很漂亮的形狀,陳裕很突然地想到了一個詞,秀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這樣想。

他心中湧上一絲怪異。

行走間,呼吸開始些微急促,在空氣中凝成霧,又被雨簾隔開。

溫溪微微抬頭,他們倆身高差挺多的,是以,她能看出陳裕在儘量地壓低傘沿,但仍不夠,雨打濕了他們的衣角肩頭,她視線從傘沿挪到握住傘骨架的手。

分明的指骨在用力,指尖泛出白,但仍能看出頎長漂亮,白皙手背上肌膚上沾了點點水珠,像極了當時浴室裡的驚豔一瞥,性感得有些過分。

溫溪心中劃過一抹雀躍,但很快又掩下。

胡同裡蜿蜒曲折的小巷終於走完,兩人在巷子口的小賣部等了會,才打到車。

陳裕還記得上次來買醋他還順便買煙的事。

心下鬱悶更重,尤其現在場景實在不算好看,旁邊那人則像是情緒從未有過波動般一直那樣冷靜,下這麼大的雨也沒有,他對她語氣不好也沒有,簡直是個怪物。

回到家中,兩人身上不可謂不狼狽,和落湯雞沒區彆了。

“你先洗,麻煩你洗快點。”陳裕把鞋一脫就往樓上走。

溫溪看著他直挺高挑的背影,他身上的外套左側幾乎被全部打濕,褲腿更是沒一塊乾的,似乎是外套太沉,他把外套脫了,露出裡麵的襯衫,襯衫沾水就透,隱約能看見勁瘦的腰線,那抹雀躍再次微微上湧。

她,突然想試試。

很突然的決定,當然不是深思熟慮的事,甚至算得上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