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沉默半晌,問道:“何人?”
薑流雲背後已冒出涔涔冷汗:“是……信陽公主。”
晉帝看著薑流雲,一時竟不知如何事好:“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後輩的情啊愛啊朕都不想也沒有心思管了,都順其自然吧!”
薑流雲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下來;“謝陛下。”
後宮
李曦委屈巴巴的看著孝舒皇後:“母後~流雲哥哥馬上就要娶蘇離那個死丫頭了。”
孝舒皇後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曦兒啊,天下好兒郎多的是,一個薑流雲……不值得你為他如此。”
“不要,我就隻要流雲哥哥。”李曦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母後……莫不是怕了那有名無分的長公主?”
孝舒皇後拔高聲音:“哼,不就是一個快要被陛下忘了的阿姊嗎?有何可怕?我皇兒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區區一個薑流雲……嗬——那更是簡簡單單。”
孝舒皇後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切交給我,你萬不可擅自行事。”
夜裡,晉帝像往常一樣宿在了皇後寢宮裡。
結束了白日的公務,孝舒皇後替晉帝按著幾個穴位放鬆放鬆,她朱唇輕啟:“陛下……臣妾聽說……流雲那孩子有心上人了?”
晉帝冷哼一聲:“你又是從何得知?”
孝舒皇後立馬道:“陛下莫怪,哎~還不是曦兒那孩子……聽說流雲有了心上人今日在臣妾這裡發了好一通脾氣。”
晉帝:“還不是你給慣的。”
晉帝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琥珀色的眼睛裡無悲無喜,他就這樣直直望著孝舒皇後,從晉帝這個角度看去,真是像極了某位故人——淩鬆鶴,淩寧的親爹。
可惜……終究不是他。
何處可見故人,何處可見故人……
怎奈故人已去,再無處可見。
“陛下?陛下……”
晉帝如夢初醒般看著昏黃的燭光:“朕乏了。”
孝舒皇後咬著嘴唇:“可……”
這時錢公公的聲音穿過房門:“不好了……順陽公主,她……”
平北侯府
順陽公主李曦與薑流雲躺在同一張床上,兩人身上曖昧的痕跡昭示著這之前發生了什麼 。
令人奇怪的是順陽公主原本在宮中,她是如何瞬移到平北侯府的?
“陛下到!”
晉帝看著床上的兩人怒火中燒,一把拉起李曦:“混賬!!”
麵頰爬上一抹紅——晉帝竟然難以自持的打了她一耳光。
孝舒皇後姍姍來遲:“陛下息怒。”
晉帝:“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李曦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一臉茫然的捂住了痛的火辣辣的臉頰。
孝舒皇後看著李曦,急道:“曦兒,快說話呀!”
李曦看著床上躺著的薑流雲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父皇!兒臣……兒臣不知發生何事。”
晉帝雙目圓瞪:“你不知……你竟然敢說不知?你不知道難道朕就知道了嗎?!”
“陛下……臣……”薑流雲緩慢睜開眼睛,輕聲道。
”流雲你不用說話……朕相信你的為人。”晉帝打斷道,“來人!”
錢公公:“陛下?”
晉帝:“吩咐下去,給朕查清楚!”
“是。”
接著,晉帝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回到宮中
孝舒皇後看著自己的女兒:“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耐住性子嗎?”
李曦懵了:“母後!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孝舒皇後愣了愣,她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她的女兒雖我行我素了點,但是敢作就敢認,所以……此事必有蹊蹺。
第二日,安南王府
淩寧與柳清墨正在用早膳,這時,孫伯小跑進門:“王爺,宮中出事了!”
淩寧淡淡道:“何事?”
孫伯看了看柳清墨複又看看淩寧,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孫伯看自家主子沒有發話,於是咬咬牙道:“是薑大人,他……昨夜竟與順陽公主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淩寧皺了皺眉,喝了口茶水:“與我何乾?”
孫伯仿佛被嗆了一下:“這……”
淩寧笑了一下:“你認為……我會幫她?”
孫伯嘴比腦子快:“難道不是嗎?”
淩寧緩緩道:“這些事情……我管不了,管了便是屬於多管閒事了。”
柳清墨也有些納悶:“可是信陽公主不是你的好友嗎?你……真的不幫幫她?”
淩寧勾唇:“雖然她是我的朋友,但是……朝堂就是這麼個地兒,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時候該幫時就幫,不該蹚這渾水時就不蹚,我……從不喜多管閒事。”
柳清墨看著眼前人,她突然發現,越是了解這個人越是心疼她,明明淩寧也隻比她年長了三歲,隻不過她年紀尚淺時便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少經驗以及苦痛打磨出了這樣一個人送到她麵前。
柳清墨忍不住撫上淩寧的麵頰,她輕聲問:“苦嗎?”
淩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了,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柳清墨在說什麼,於是,她握住柳清墨的手,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顯得她十分可愛:“苦的話……予潔要不要疼疼我呀?”
出乎淩寧意外的是,柳清墨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疼疼你。”
咚——
心門仿佛被人敲了一下,淩寧斂起笑容認真道:“有你在,便沒有什麼困難了,苦的也會是甜的。”
此時,孫伯早已離開。柳清墨突然起身,雙唇貼上淩寧的額頭,後者雙眸睜大。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從此無論天長地久,四處征戰的將軍有了溫柔鄉,有了軟肋,她不再堅不可摧卻也固不可徹。
過不了幾日便是宮宴了,那一天王公貴族都會來皇宮。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唏噓一句一切皆來不及。
皇家舉行宴會一般白日裡是王侯貴族中的公子少爺們會舉行狩獵,而大殿裡是觥籌交錯,眾賓之歡。
孝舒皇後在宮中急得團團轉:“翰王來了嗎?”
“母後!”翰王跑進來,後麵跟著燕姬“兒臣見過母後!”
幾日不見,燕姬手上已經安上了假肢。
孝舒皇後先是鬆了口氣,隨後不信任地看著燕姬。
翰王:“母後放心,燕兒不是外人。”
“今日之事,你可安排好了?”
“母後放心,父皇竟如此狠心想將曦兒貶為庶民,那麼……便也怪不得我們了。”
孝舒皇後點點頭,複又想到什麼似的看著翰王:“若想成大事,淩寧此人……留不得。”
翰王也點點頭表示讚同:“母後放心,她……逃不掉了。”
燕姬慌張地咬了咬嘴唇:到底說不說?如果不說弟弟怎麼辦?
最終,親情與愛情,燕姬還是選擇了前者。
翰王顯然看出了燕姬臉上的慌張,他關切的回過頭:"燕兒,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太醫?"
燕姬根本不敢去看翰王:"王爺,妾沒事,隻是……有點悶……妾……出去透口氣。"
翰王:"也行。"
聽見這話,燕姬便告退了。
家人給了自己第一次性命,而翰王給了她第二次,是的,翰王救過燕姬,從那以後,燕姬便發誓要生生世世跟隨翰王,隻可惜……她的這份情……終是沒有人瞧得上……
燕姬加快步子往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