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太醫帶著手套忙忙碌碌半晌,擦著汗走到秦嘉馳麵前,行禮道:“將軍,都是服毒自儘的。身上除了外傷,就沒什麼其他的傷口了。”
秦嘉馳皺眉:“服毒倒是常見。什麼毒?能知道嗎?”太醫搖頭:“微臣才疏學淺,不曾認得。”
旁邊的謝慈清蹲下身,帶上手套,捏住一具屍體的臉頰,左看右看,用手指沾了點屍體嘴邊的血,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太醫不明所以,勸阻道:“先生,不知這毒是什麼,還是小心為妙。”
謝慈清恍若未聞,麵部肌肉繃得極緊。秦嘉馳見他不對勁,上前蹲在他身邊,問道:“先生可有發現?”謝芙看情況不對,也走了出來,擔憂的看著麵前的二人:“爹爹?”
女兒的聲音喚回了謝慈清的思緒。他深深看了謝芙一眼,卻對著秦嘉馳說道:“芩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嘉馳有些奇怪,但並未反對。他向著四周的軍士使了個眼色,就跟著謝慈清進入了一旁的房間。謝慈清關上了房門,對著秦嘉馳拱手行了一禮,道:“將軍,這個發現,說出來,也許對你們的行動會有所阻礙,對我也百害而無一利。”
他歎了口氣:“事到如今,瞞著你也沒有意義。我知道你的本名一定不是芩肅,你也在懷疑我是誰。實話實說吧,我名謝慈清,來這裡就是為了南楚疫病而來。今日遇到的毒,來自南楚,單名為’鶴’。”
秦嘉馳的臉色沉了下來:“我憑什麼相信你?況且,你知道這毒來自南楚意味著什麼嗎?”
謝慈清苦笑,伸手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塊玉佩:“你是朝廷大員,你一定認得這塊玉,謝家的玉。至於毒,你想問我為什麼如此篤定?那是因為我的夫人,就死於此毒。”
他盯著秦嘉馳的眼睛:“我追著這毒快十二年了,我絕不會認錯。”
秦嘉馳看著那塊玉,那確實是父皇給他們看過的謝家的家紋。他澀聲道:“南楚的毒?怎麼能是南楚的毒?”
謝慈清說道:“毒是南楚的,用的人不一定是南楚的。我有一個要求,不論如何,我一定要進南楚王宮。”
隻要進了宮,見了南楚王,他就能順著這條路查下去。不論是今天的刺殺,還是夫人的死因,都能有新的線索。
秦嘉馳歎了口氣,道:“事關重大,我還要考慮考慮。”他同樣對謝慈清頷首:“肅王秦嘉馳,幸會,謝叔。”
謝慈清吃了一驚。他設想過許多這位“芩將軍”的身份,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是當今皇帝的二皇子。
這樣的身份微服來到這裡,想必也是皇帝的示意。看來這裡的事很快就會被皇帝知曉。
秦嘉馳又想到了些什麼:“那你的兩位女兒呢?”這慈清擺擺手,道:“我在南楚也有故人相識,女兒們托付給他我也放心。”秦嘉馳點點頭,走出門外,揚聲道:“天亮啟程,諸位都小憩一會吧。”
謝芙趕緊跑到了謝慈清身邊,拉著他問道:“爹爹,你有什麼發現?”“明日啟程便告訴你。”謝慈清將謝芙和懷夕帶進房間,“今日累了,你們快睡會兒吧。我替你們守著,你們安心休息。”謝芙還想問些什麼,但看著父親疲憊的臉色,也不再說話,乖乖拉著懷夕躺在了床上。
謝慈清替兩人掖了掖被角,將床簾拉下來,悄悄坐在了桌邊。
秦嘉馳走進旁邊的屋子,心緒複雜。他預感到在南楚內部的事情絕不會簡單。他想了想,抽出紙條,提筆寫道:“路遇二爺,情況有變,願去南楚王宮一探。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