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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瞞不住項鄴。

項鄴一開始很著急, 甚至有幾分生氣解縉沒能攔下小將軍, 但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解縉在他麵前發了一時辰的瘋,像山上的野猴子一般邊嚎叫邊走動。

項鄴:“……”

項鄴訥訥半晌, 終於擠出一句話來:“軍師, 你彆這樣。”

解縉對著他冷笑了三聲,笑得項鄴頭皮發麻。

在那一刻,雖然很不應該, 但項鄴還是真誠地祈禱小將軍短時間內彆回來。

解軍師變得好可怕啊救命!

但鑒於項鄴是唯一的知情人, 哪怕他躲著解縉, 解縉每次想要抱怨時也隻能找他。

沈明恒走得瀟灑,一句話也不傳回來,岷城所有公務壓在解縉頭上,還得分出人暗中尋找沈明恒的消息。

解縉手上拿著筆飛快批改著公文, 嘴上罵罵咧咧,一心二用。

“我為什麼要幫沈明恒做這種事?這是他的岷城, 他自己都不在乎,我操心什麼?啊,好煩,這是誰寫的公文?該死,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往上麵寫,很閒嗎?”

他用力一砸,筆杆折成兩截,而後他見怪不怪地又拿了一支筆:“氣死我了,我就該將這二十萬大軍打包回去送給趙昌,沈明恒不管,那我也不管了!”

項鄴耷眉喪眼地坐在一旁,把自己當成一塑雕像,左耳進右耳出。

他知道解縉這些隻是氣話,當不得真。一開始他還會覺得過了,也曾開口勸軍師注意言辭,但是在聽了上百次之後……

項鄴覺得,他已經麻木了。

項鄴在心裡默默數著,不出意外,下一句軍師就會開始算前賬了。

果不其然,解縉憤怒地又拿起一本公文:“我當年就不該去找沈緒自薦,他已經夠麻煩了,我早就跟他說過彆回朝廷彆回朝廷,早該揭竿而起反了大梁,偏不聽,活該他死得這麼早。”

“死就死了,還給我留下一個這麼麻煩的兒子,我欠了他們父子倆嗎?不行,我不乾了,我明天就走,我不乾了!”

第三百三十四。

這是軍師第三百三十四次說自己不乾了。

已經聽膩了的項鄴正覺得無聊,心想不知道軍師今天要念到什麼時候,忽然有人敲了敲門。

“啟稟軍師,陸校尉求見將軍。”

解縉罵罵咧咧的聲音停下,他皺著眉,頓時進入工作狀態。

軍中將士一般不會直接求見沈明恒,不是沈明恒威望不夠,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沈明恒在軍中的聲望已然不低,他們才會默認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直接麵見將軍。

更何況沈明恒居住在郡守府,軍中有事,找項鄴會更方便,而如果這事兒足夠重要,項鄴自然會向上回稟。

解縉給項鄴使了一個神色,項鄴會意,起身走了出去。

陸行堂看到來的是項鄴時隻有些微微的詫異,他不是很自在地上前,行了一個軍禮:“項將軍,你也來尋將軍嗎?”

怎麼說都是自己親手用鞭子打傷過的人,哪怕沈明恒和項鄴都不當回事,他目光還是有些閃躲。

項鄴平淡地“嗯”了一聲,“將軍正與軍師商議,你來此是有何事?我轉告就是。”

陸行堂不曾起疑,他一五一十地說:“屬下在城外巡防,遇見一隊軍人護持著兩位身著華服的老者,他們自稱是焦寧郡而來的使者,特來與我們做個交易。屬下不知應該如何招待,故而求見將軍。”

“焦寧郡的使者?”項鄴思忖片刻,“你先將他們安置在客棧,我去稟報將軍。”

陸行堂點點頭:“是,屬下接著去巡防了。”

他對外交、使者什麼的才不感興趣,他隻關心什麼時候打上焦寧郡。

陸行堂走後,項鄴神情凝重地回了房間,“軍師,苗所江派使者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從前苗所江對岷城意圖不軌,他們現在正在打仗,來岷城做什麼?

解縉挑了挑眉,不怎麼意外:“焦寧快輸了,估計是來求援的,不必管,先晾他們一段時間。”

“啊?這麼快嗎?”項鄴有些詫異。

以苗所江的實力,哪怕夏侯斌與吳德躍聯合,勝負也不該這麼快分出才是。居然都逼得苗所江向他們求援了,如今局勢是糟糕到什麼地步?

解縉放下筆:“夏侯斌麾下多了一位軍師,那人本事不低,須得多加防備。”

項鄴也有所耳聞:“似乎吳德躍對他也很是敬重,軍師,這是怎麼做到的?”

解縉翻了個白眼,“你問我?你看我像知道的樣子嗎?我連沈明恒去了哪兒都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項鄴委屈:“在找了在找了。”

一點兒沒偷懶啊他們。

解縉出了心中一口惡氣,他思忖著說道:“安排人多查一下這個沈默,如果有機會的話,彆讓他活著……不是,姓沈的都這麼有本事?”

解縉眉眼帶著冷冽,他對沈默知之甚少,但同為世間數一數二的謀士,隱約能察覺到對方帶來的巨大威脅。

這樣的人向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故而他沒嘗試收買,立場不同,注定了他們之間必然你死我活。

項鄴點點頭:“知道的。夏侯斌與吳德躍將他護得緊,不好靠近,但他非要親上前線。前線混亂,我已動用我們埋在兩軍中的棋子,此事並非不可為。”

解縉揉了揉眉心:“希望他當真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

話又說回來,沈默膽子還挺大的,但凡他安分待在夏侯斌的軍營裡都不會導致周圍這樣魚龍混雜。

姓沈的不僅本事不小,且這固執的倔勁也是如出一轍。

*

四處都在打仗,盛京的膏粱文繡一如既往,花團錦簇,紙醉金迷。

殷齊一躍而上成了趙昌身邊新的大紅人,趙昌連美人都不見了,一天下來大多時間都跟他在一起。

殷齊雖然隻是為道長所救,但他說話好聽,又與趙昌意外得投緣——指他們兩人都相信求仙問道這事兒的存在,且極感興趣。

他們談得熱切的時候,身邊往往還會有一個蘇蘭致。

他文采確實好,詩畫雙絕,文章用詞綺麗又富有仙氣,每一個字都寫進趙昌心底裡。

趙昌拿著新鮮出爐的詩詞,讀了一遍,嘖嘖稱奇:“蘇卿不愧是朕欽點的狀元,這詩寫的,好!唯有我大梁才能有這樣的詩詞大家!”

“陛下謬讚。”蘇蘭致微微垂了頭,“聽聞八路反王近來都在內亂,陛下,如此天賜良機,我們不做些什麼嗎?”

趙昌的笑容迅速收斂,他冷淡道:“蘇蘭致,這不是你一個小小翰林該操心的事情,做好你的分內事就好。”

蘇蘭致跪地認錯:“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得到這個答複他並沒有意外,大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