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二更(1 / 1)

穀呦遠對流言的興起一無所知,依舊照常工作,遇到顧經理也和往常一樣交談。在他心裡,顧經理為蟲不錯,善談有趣,又和他不在一個部門沒有利益衝突,算是一個可以說點真心話的朋友。

隻不過每次他和顧經理聊天的時候,總能發現一些蟲偷瞄的視線,但他看過去的時候,那些蟲又立馬轉移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鑒於顧經理在公司的受歡迎程度,穀呦遠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除了有蟲偷看他們相處,也有不少蟲在關注了一會兒後就走上前來和顧經理搭訕。顧經理對於這些蟲的搭訕心知肚明,他不是個嚴厲的蟲,所以說不出什麼直接拒絕的話,隻不過對於這些搭訕的蟲態度始終冷淡。

部分蟲看見自己在顧經理這受到冷待,而穀呦遠卻能和顧經理談笑風生,內心嫉恨卻不敢在顧經理麵前表現出來,隻能趁著顧經理沒注意的時候瞪穀呦遠幾眼,偶爾遇到了說幾句酸話。

直到這天,小組例會後,林組長單獨把穀呦遠叫到一邊,小聲問他:“我聽說你最近和顧經理走的很近?你知道公司最近都在傳這件事嗎?”

穀呦遠還沒意識到林組長的意思,他覺得和顧經理聊聊天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啊,因為項目原因經常碰到了就聊了兩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什麼可傳的。”

林組長皺眉,“那公司裡傳言說你要去做顧經理的雌侍是真的嗎?”

穀呦遠詫異,他和顧經理清清白白,“怎麼可能,我們就是平常閒聊過幾次順帶一起買個咖啡吃個飯什麼的,咱們倆不也經常這樣嗎?”

林組長語塞,“你和我都是亞雌,怎麼會和顧經理一樣。”

穀呦遠恍然,他差點忘了在旁人眼中,他是個亞雌,和顧經理湊近了就是瓜田李下曖昧不明,連忙解釋:“我對顧經理絕沒有那個意思,顧經理也是,我們在一塊每次除了聊聊項目,就是聽顧經理講講你們以前的事。”

聽穀呦遠這麼說,林組長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語重心長地說:“小穀,我也不想乾涉你的私蟲社交,但是既然你沒有這個意思,你平時最好還是和顧經理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雖然公司不禁止辦公室戀情,你和顧經理也不是那種關係,但是說的蟲多了總會影響上麵的高層對你的看法。”

穀呦遠沒想到隻是和顧經理正常接觸也會產生這麼多事,他對蟲族雄蟲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也不知道顧經理是怎樣的感想,身邊不是想要追求他成為雌侍的蟲,就是為了聲譽和他默默保持距離的同事,難怪他說和林組長的友誼彌足珍貴。

他見到顧經理的現狀,不由得慶幸自己之前沒有貪圖方便就顯露雄蟲身份,不然此刻恐怕也不得安寧。

穀呦遠答應:“好的,我會減少和顧經理私下接觸的。”

接下來幾天,雖然穀呦遠還是時不時就能看到顧經理,但是他不是默默繞開,就是對顧經理的邀約委婉拒絕。

這天,他在公司外的咖啡館買咖啡,正好遇到了也來買咖啡的顧經理,避無可避,他隻能向顧經理問好。

他觀察四周,總感覺有蟲正窺視著他,竊竊私語議論他和顧經理的緋聞。

顧經理敏銳地察覺了穀呦遠的異樣,想了想,還是問道:“小穀,我怎麼覺得你這幾天在避著我。我好幾次看見你想上去打個招呼,但一眨眼你就不見了。”

穀呦遠沒想到顧經理這麼敏感,不過也可能是他的避讓行為過於明顯,但是這件事的緣由要他說出口也是很難為情,他也不想隨意找個理由敷衍顧經理這個朋友,他支支吾吾:“這個……我沒有啊……”

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說辭,隻能實話實說,悄聲給顧經理解釋:“因為公司最近有些關於咱倆之間曖昧不明的傳言。”

他也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傳言,但是顧經理秒懂,顯然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可是,”顧經理笑著看向穀呦遠,“你這麼反常地避開我,難道不會有蟲說咱倆是真有什麼關係所以你才心虛避嫌的嗎?”

“啊這……”穀呦遠沒想到這一點,著實是他以前和同事也從未傳過類似的緋聞,一時除了避開,他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停息謠言。

“你看,不論你怎麼去做,他們都會找到借口去議論。不如我們還像往常一樣,清者自清,久了沒有事情發生,他們就知道你我隻是關係好的同事罷了。就像我和林組長,平時在公司往來也沒有蟲傳什麼閒話。”說著他還問穀呦遠:“你說對嗎?”

穀呦遠豁然開朗,意識到他的行為不僅可能傷害到一個難能可貴的朋友,還可能會弄巧成拙越描越黑,“我明白了,抱歉,這段時間確實是我做的不妥當。”

“沒關係。”顧經理見事情說開了穀呦遠也明白了,就溫和地笑了笑。他在公司能聊到一起的蟲很少,他也很擔憂穀呦遠礙於流言從此就要和他一直保持距離,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本來相處的好好的但是突然就開始疏離的。

穀呦遠和顧經理又恢複成之前隨意閒談偶爾約個咖啡吃個飯的狀態。

但是林組長對此表示不認同,穀呦遠不知道他是否找過顧經理說這件事,但是林組長又私下找他說起這件事,讓穀呦遠注意同事間的距離。

不過這次,穀呦遠卻堅持和顧經理維持原樣。他知道林組長的提議是為了他好,畢竟一個亞雌新員工和另一個部門的雄蟲經理攪在一起的名聲並不好聽。不過這次他沒有讓步,顧經理這個朋友值得,同時,也是因為他覺得這些無根據的流言並不能實際傷害到他,隻不過是一些閒言碎語罷了。

林組長見穀呦遠下定決心不聽勸,他麵色變得有些不好,一臉嚴肅,目光複雜,但也沒再和穀呦遠說什麼。

不過林組長沒說什麼,組裡小柳卻借題發揮,到處宣揚穀呦遠的不安分,和他的小團體常常聚在一起奚落嘲諷穀呦遠,時不時也當著穀呦遠的麵陰陽怪氣幾句:“有的蟲,不僅老愛巴結上司,連雄蟲閣下也死巴著不放,真是臉皮厚的很。”

等穀呦遠拿出他最近的工作成果,小柳就又不吭聲了。

林組長仔細翻閱後,欣賞地誇讚道:“小穀,你的進步越來越明顯了,這份東西寫的很精準,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上次徐總看了你做的東西也和我誇你,說他算是招對蟲了,你很有潛力。”

小柳撇撇嘴,不服穀呦遠能受到徐總的誇獎,但他自己又被林組長挑出錯。

林組長皺著眉把文件傳給小柳:“小柳,你回去再把你做的東西好好改改,我都給你標出來了,好些都是重複的錯誤,同一類的東西你做了這麼久,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林組長意味深長地說:“你但凡是把平日裡放在嘴皮子上的功夫花點在工作中,都不會這麼不長進。你也工作幾年,現在做出來的東西連新來的都不如。”

“噗嗤。”不知是哪個同事笑了一聲。

小柳鬱悶,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樣,絲毫不給他麵子。組裡的同事都看著他被林組長訓斥,他多少有些羞惱的麵紅耳赤。他內心惱恨林組長總愛挑他的刺,但又不敢在林組長麵上表露出來,心裡憋屈極了。

穀呦遠最近工作沒犯什麼錯,反而時常被誇獎,但是他心裡也有苦惱。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他沒有聽林組長的勸告遠離顧經理,他感覺林組長最近私下裡對他冷淡了許多。雖然依舊帶著他做項目,也沒有為難他,和往常一樣對他多有幫助,但是總覺得不像以前那麼親近,總感覺有了一絲隔閡。穀呦遠有時笑著想找他閒聊幾句或者一起去吃個飯,都被他以工作多任務重推拒了,隻偶爾和組裡聚餐的時候才一起吃飯。

本來穀呦遠以為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加上一起做項目加班熬夜的共患難,他和林組長的情分應該是越來越深厚,但是這次之後,他感覺林組長對他又退回成他剛到公司時的那種平常同事間的禮貌疏遠。

直到一次林組長和顧經理帶他去見客戶應酬,他才隱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吃完飯,顧經理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林組長和他送完客戶又拜托他去買些醒酒的東西,林組長自己則返回餐館照看還醉的一塌糊塗的顧經理。

等穀呦遠買完東西回來,就見包廂的門半掩著隻留了條縫。穀呦遠從門縫中依稀看見顧經理依然枕著手臂趴在桌上,臉朝一旁,雙眼閉著像是睡著了,而林組長麵色前所未有的柔和,用手親昵的撫過顧經理的額角,幫他整理散落在臉上的碎發。

顧經理依舊閉著眼卻勾起嘴角,伸手握住林組長輕放在他頭上的手後,才慢慢睜開迷離的雙眼,揚起淺笑目光溫和地對視著林組長的雙眼。

林組長見顧經理醒了微微驚訝,轉而也笑了,任由顧經理拉著他的手放在臉下邊枕著,隻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顧經理耳側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