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就很難評。

莉莉絲盤腿坐在這想了三小時，都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淪落到這一個地步的。

一開始是很順利的。

露露雖然依舊是臭臉，但還是幫她開了門。

而且是直接開到傑森的身邊，屬於是她一伸手就能撈到了。

隻是沒想到小醜也在傍邊，直接就臉貼臉了。

“啊！”

莉莉絲被嚇得直接掃帚掃尾，“鬼啊！”

被這麼掄了一下，小醜眼冒金星，直接倒地。

“噗嗤。”

傑森使勁讓自己坐起來，他還有心情和莉莉絲說笑，“你怎麼過來了？我正想著要給自己買什麼樣的棺材呢。”

他不顧臉上的傷口，硬是做了個表情，“嘶，現在看來這個棺材可以準備給小醜用了。”

莉莉絲為了確保小醜是暈過去的，又給了他幾下。

然後才轉過身，拿出愈合噴霧，衝著傑森就是一頓噴。

“嗷，什麼玩意兒，好痛。”

“痛死你算了！”

莉莉絲揪著他的耳朵，“你等等我會死啊！”

“你也沒讓我，嗷，我知道錯了，彆揪了彆揪了。”

莉莉絲來得及時，傑森挨得也不多，再加上用了速效藥，他很快就生龍活虎起來，“快幫我繩子解開，我去把炸彈拆了。”

“乾嘛還要拆，我們直接跑掉不就好了？”

莉莉絲皺眉看向小醜，“至於他，生死有命。”

傑森猶豫了。

“蝙蝠俠很快就到”，他把自己腳上的繩子解開，“即使我們不救，蝙蝠俠也會救他的。”

“那就讓蝙蝠俠救唄。”

莉莉絲撇嘴，“你是嫌自己挨打挨少了，準備救了他再挨一頓？”

看出他的遲疑，莉莉絲加重砝碼，“如果他現在死了，將來就不會再有因他而死的人了。”

“也許你是對的。”

傑森心裡的天平倒向莉莉絲。

他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十分鐘後，他們站在外麵，聽著一聲巨響，火光衝天而起，熊熊的大火把小屋吞沒。

“小醜沒有逃出來。”

傑森對莉莉絲說這話的同時，蝙蝠俠趕到了。

“羅賓！”

他甩停摩托車，飛奔向傑森，把他來回轉著看，確認他安然無恙之後，才嘴硬地說，“你太魯莽了。”

接著他把注意力分出一絲給莉莉絲，看著她，抿著嘴，但沒有說話。

傑森躊躇著把話說了，“小醜在裡麵。”

聞言，布魯斯轉頭望向小屋。

依舊一言不發。

然而，小醜實在是命大。

他嚎叫著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並向他們求救，“救我，救我！”

大概幾秒鐘的時間，也可能一秒鐘都沒有。

布魯斯就著手把小醜身上的火撲滅，甚至還要給他上藥。

莉莉絲大為震驚，她擋住他，質問他，“你要救他？”

布魯斯沉默地推開她。

莉莉絲還想上前，被傑森攔住了。

“為什麼？”

她抓起傑森的衣領，“他救他也就算了，你為什麼也要救他？”

“他沒看到你身上的傷口”，莉莉絲拚命搖晃傑森，“可是他是實實在在地打了你！”

“就這麼會兒的時間，你就把那些疼痛忘記了？”

“早知道是這樣，我救你乾嘛！還不如讓你死在這算了！”

莉莉絲嘴太快，“反正你最後還會複活！”

傑森和布魯斯都愣住了。

布魯斯的反應最快，“有沒有讓人失憶的道具。”

他得確保小醜沒有聽到，雖然小醜剛才就疼暈過去了。

有是有，可莉莉絲不想給他。

“給我。”

布魯斯神情嚴厲，“不然讓我說第二遍。”

莉莉絲被他嚇到了，她邊往傑森的身後藏，邊往外拿道具，邊嘟囔，“衝我喊什麼，隻會窩裡橫的家夥。”

“噴一下遺忘十秒。”

莉莉絲完全躲在後麵，連頭也不露出來，“你再橫，不還是要借用我的東西？沒膽的家夥。”

傑森無奈。

說要說，怕又怕。

但他還是把莉莉絲護在身後，替她直麵布魯斯。

布魯斯：你讓開。

傑森：不。

傑森：你想對她乾什麼。

布魯斯：她很危險。

傑森：她才救了我。沒有她，我今天真得會死在這。

傑森：顯而易見，你剛才沒趕上。

布魯斯：更明顯的是，你現在不聽人勸。

布魯斯：這事我們之後再議。

布魯斯：現在，我們需要送小醜就醫。

然後，他轉頭就把她關起來了。

莉莉絲發誓，真的是一轉頭就被抓了。

他先是花言巧語哄得她留下來安慰傑森，然後安排傑森夜巡，再然後，她就暈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過來，她已經在蝙蝠洞裡的牢籠裡。

更詭異的是，她身上的道具全部失效。

“好人沒好報。”

這是莉莉絲幾個小時以來，開口說得第一句話。

布魯斯手持平板，坐在她的麵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隻是需要你的情報。”

莉莉絲惡狠狠地盯著他，他是搬了個單人沙發坐在她對麵。

甚至還把桌子也搬了過來！

上麵放滿了各式零食和飲料。

紅茶誘人的香味一直在往她的鼻子裡鑽！

“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為什麼呢？”

布魯斯此時沒有穿戴蝙蝠俠的戰甲，而是身著簡約的短袖和運動褲。

他朝她眨眨眼，勾起嘴角，露出個迷人的微笑，“你看，我很感激你救了傑森的一命。我知道，沒有你，我今天就會失去傑森。而傑森則會痛苦地死去。”

他說死這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痛苦是真實的。

莉莉絲為此動搖了。

而惡魔的低語還在她的耳邊響起，“我隻是想要多知道一點，就一點。而且這也有利於我將來對傑森的保護，不是嗎？”

他在打感情牌。

莉莉絲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可他說得難道不對嗎？

隻要她說一點，僅一點，這個世界上就會有無數的人因此得救。

況且她也有完美的理由。

拜托，這可是布魯斯，蝙蝠俠，誰能從他手上完好無缺地逃過一劫呢？

隻要……

“不，不行！”

莉莉絲往後退，退到牆角裡，“你彆以為這一套對我有用！我才不吃這一套！”

布魯斯鍥而不舍，繼續遊說她，“為什麼要這麼抗拒呢？”

“你已經跨出了第一步，為什麼不繼續跨出第二步呢？”

“這對你來說並不困難。”

莉莉絲頑強抵抗，“不行，這是違規操作，我會因此受到懲罰的。”

“我想這個處罰應該不重。”

布魯斯還在誘惑她。

莉莉絲繼續搖頭。

她捂住耳朵，把頭埋在膝蓋裡。

拒不配合。

感情牌沒用，利誘也不行，那隻能是用彆的手段了。

說實話，他並不想做到這一步。

可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正如莉莉絲所說的那樣，他是蝙蝠俠。

他有一千種的方法撬開你的嘴，也有一萬種的方法從你身上獲取他想要的東西。

沒人能全身而退。

也沒人能知道她是怎麼撐過後麵的幾小時，而泄露出去的信息不過那麼些。

她是到第二天的早上，才被發現不對勁的傑森而放出去的。

莉莉絲一從那個房間出來，露露就能定位到她了，從而把她帶走。

按理來說，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並不會出問題。

可偏偏露露被好幾雙眼睛給盯著，隻要他一有破綻，他們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各個撕咬上來，每個都想方設法的要咬去他的一塊肉。

露露是早有準備，可莉莉絲待在審核廳裡的那些日子照舊不好過。

勸你多喝水而不讓你上廁所。

不間斷地審核你而不讓你睡覺。

反複問同一個問題而讓你精神崩潰……

這不過是些常用的手段罷了。

好在這場博弈裡，露露是最後的勝利者。

當然，布魯斯在裡麵也出了不少力。

畢竟，因為涉及到未入駐的現實世界，布魯斯和傑森需要特彆出庭。

“對不起。”

傑森看著特彆憔悴的莉莉絲，想要擁抱她，卻又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都怪我。”

“如果我……”

他沒把後麵的話說出口，他擔心這話會讓莉莉絲再進去。

布魯斯自然也在，但他的愧疚，不多。

在他與管理局的這場博弈裡，他同樣是勝利者。

他的世界是同係列世界裡，第二個知道管理局，並成功和管理局建立外交關係的世界。

“沒關係。”

最後還是莉莉絲先伸手拍了拍傑森的肩膀，寬慰他，“我不後悔。”

她故作輕鬆地聳肩，“而且他們的手段和蝙蝠俠的比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都是小意思。”

娜娜莉正在她傍邊給她取手銬，她挑起一邊的眉毛，“那我們再放你進去感受感受彆的？”

莉莉絲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再來一次我就肯定折裡麵了。”

娜娜莉收起手銬，好言勸她，“祝我們下次不會再見麵。”

莉莉絲搭上她的肩膀，“彆呀，我可喜歡你了。下次我們一起去吃飯唄？”

娜娜莉瞥她一眼，側身對著布魯斯他們說，“走吧，我另外一個任務是送你們回去。”

傑森看著莉莉絲，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娜娜莉有心給他們留點說話的空間。

但傑森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不後悔？”

露露問她。

“不後悔。”

莉莉絲撓撓自己的油頭，“為朋友嘛，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