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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俄羅斯奮鬥史 晏氫 3661 字 11個月前

“早上好。”

費奧多爾下樓坐下的時候,濃鬱的咖啡味已經從廚房飄了出來。

伊萬的表情不太好,一直以來,都是他照顧主人的飲食,從煮咖啡到做飯都是他負責的。但是聞著這咖啡味,他感到以後煮咖啡沒自己的事了。

喝了一口之後,再看一眼費奧多爾喝了咖啡後的表情,他更確定了!這咖啡煮的,就是符合主人的口味!

太紮心了,他從五年前就追隨主人,為什麼他煮咖啡會輸?

更讓他紮心的是,在謝皎做好早餐端上來的時候,他發現,她做飯也很有一套——雖然都是中餐而不是俄菜,但是好吃啊。

“你不喝咖啡嗎?”看著謝皎喝著什麼都不放的熱水,伊萬替費奧多爾問了一句——畢竟費奧多爾問了就露餡了。

“咖啡太苦了,而且我喝咖啡容易失眠。”香是很香,但是謝皎真的覺得咖啡那玩意兒就和中藥一樣苦,她兩輩子喝中藥喝得都快吐了,咖啡這玩意兒,她享受不了。

“中午我準備做麵條。”謝皎看向他們倆,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揉了一塊麵了:“你們喜歡湯麵還是拌麵?”

湯麵湯湯水水的,拌麵可能吃起來更像一點意大利麵,都是鹵子蓋在麵條上拌著吃。

主人,你這是在找“戀人”,還是在找保姆?

費奧多爾:我也沒有想到她這麼賢惠勤快。

吃完飯,洗完碗筷,謝皎很自覺的專心致誌開始看書本,準備莫斯科大學的入學準備。為此,她還特特跑去找費奧多爾,一方麵是交流可以加深情侶之間的感情,另一方麵,比起隻能靠上網查的自己,費奧多爾這個土生土長的俄羅斯人會比她更了解莫斯科國立大學哪些專業好。

為了混畢業證,她選擇的第一專業還是自己當年上大學時候學習的文學係,但是她可以選擇自己想寫的第二專業和第三專業。

寫小說?

先往後放放吧,她上學才是重點。

“請進。”輕輕地敲門聲響起,謝皎推開門,看到坐在電腦椅上轉過來看向自己的費奧多爾。

“費佳,你現在忙不?”謝皎隔著門板看向他,在看到他微笑著招手讓她進來的時候,她抱著筆記本電腦和紙筆,進了屋。

“費佳,你幫我看看,莫斯科國立大學,文科方麵有哪些專業比較好?”謝皎恍若沒有看到他麵前的好幾台電腦,目光也沒有朝著那邊多看一眼——一般能夠在屋子裡擺上一大堆電腦的,不是維修就是黑客。既然是黑客,那自然電腦上都是代碼或者機密情報神馬的,她沒有什麼興趣,目前也不太想關注。

費奧多爾雖然沒有上過莫斯科國立大學,但是,比起上網隻不過是看表麵的謝皎,他查閱的渠道就多了許多。

“你想學什麼?”

“我報的是文學係的文學理論,但是我不準備隻學這一個專業。政治、經濟和新聞。”謝皎不假思索:“大學四年,我不想浪費時間,我想把第二學位和第三學位都學下來。”

“親愛的,你幫我參考一下,我第二學位和第三學位學哪一個比較合適。”

這一刻,費奧多爾麵對小謝姑娘的學神精神,整個人都震驚了。

倒不是他震驚於謝皎的誇張,也不是常人的“你都那麼能賺錢了怎麼還要學這麼多專業”想法,更不是“你學得過來嗎又上學又寫作又談戀愛”,而是......

“你的寫作水平,還需要上專業課嗎?”在想想謝皎選擇的專業,再想想她作為全球新晉作家的身份,費奧多爾忍不住道:“你學習這個專業,不浪費時間嗎?”

給你上課的老師,寫作水平都未必有你高啊。

“我可能......”謝皎眨了一下眼睛,語氣裡麵多了幾分不確定:“當時害怕自己考不上,或者選擇其他專業難以畢業吧?”

很好,理由很充分。

他敲著鍵盤黑進學校係統,將這幾個係部最難學、教授講的最好的幾個專業挑了出來。這樣範圍一縮小,找也就容易了。

謝皎看了看,在若有所思當中,在新聞係的國際新聞、在經濟係裡的政治經濟,宏觀調控與規劃這三個專業上麵打了√。

“政治係,我可以借專業課本自學。”謝皎看著她畫的三個,三選二,難度有點大:“我就選擇國際新聞和宏觀調控與規劃,政治經濟,我實在是不行就自學吧。”

“國際新聞,這個你其實可以不必學。”有他在,她用得著學習這個嗎?

“不,國際新聞裡的每一個字,每一個事件,往往會影響一個國家的政策與抉擇。”謝皎冷靜的說著。最重要的是,她並不了解這個世界,而一個人的失憶往往是指失去記憶而不是失去常識,關於兩個世界的常識是否一樣,她不確定。

而這部分,她可以通過新聞來獲取,而不能是通過費奧多爾——還是那句話,她喜愛著他的臉,她也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上他,但是喜歡不等於她會信任他。她還是怕他把她送進實驗室或者精神病院。

有些秘密,不說出來就是秘密,說出來,就不是了。

而她還沒有信任到敢和他分享秘密的程度。

學習三個學位,自學兩個專業,而以自己對她自尊心的了解,她上大學期間也不會放下寫作賺錢,這樣一來,“這樣太辛苦了。”

“我不覺得哦。”她看向他,這一刻,費奧多爾又有一種她在透過自己看彆人的感覺:“費佳,認準一個目標,不管彆人如何懷疑、否定、譏諷,自己從不放棄,從不動搖,咬牙堅持,這種苦難,作為當事人,我不會覺得苦的。”

“而比起這些,我隻擔心一件事,我怕未來的自己,配不上這份苦難。*”

“這話說的,好像有點狂妄。不過,”說完,謝皎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費佳,我就是覺得,你會理解我的。”

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向她。就像謝皎說的話那樣,他確實是理解她的的話,因為他也是一樣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刻,他不想說謊,也不想說什麼話。

良久,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這一個小小的的動作,說明了一切。

無聲勝有聲。

含情脈脈了一下,謝皎抬起頭,目光在劃過他的電腦上自己看不懂的代碼時,小說思路慢悠悠的飄了出來。

黑客、電腦......

謝皎看向他:“費佳,谘詢一下,是不是那些黑客,黑進彆人的電腦或者黑進街上攝像頭,是不是很容易?”

“親愛的,您怎麼好奇起這個了?”費奧多爾另一隻手放在下巴下麵。

“我剛剛腦子裡忽然想起來一部電影,《楚門的世界》。”謝皎輕輕地說著:“如果黑客真的可以對街上的攝像頭輕易改變或者篡改,黑進彆人的電腦隨意操控,那麼會不會可以通過控製攝像頭進行網絡直播?”

思路來了的時候,是擋也擋不住的。

“《殺人直播》?”看著謝皎抽出一張空白的紙上唰唰唰寫下【在大街上隨機抽選人,通過網絡監測和攝像頭展開獵殺行動直播】,費奧多爾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呢?”

“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下電腦,我之前寫的小說裡麵沒有這一種的。”謝皎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抬頭:“主角是被害者,最後的結局是妻子兒女死亡,自己被定義成殺死家人的精神病進了醫院。在讀者共情著主角看完整個故事之後,再暴露出他們這一家其實隻是殺人直播間隨機抽選出來的。”

“費佳,你想象一下。”她看向費奧多爾:“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你感覺自己好像活在他人的目光下,自己仿佛時時刻刻受到監控,你去詢問你的家人,他們卻感覺不到。在你覺得可能是自己工作太過辛苦產生的錯覺的時候,陌生人發到你手機上關於兒女亂X的照片和視頻,你妻子的手機忽然發給你的惡毒短信。”

“你去質問你的家人,他們都茫然否認。你們在一天天的爭吵與時不時的小事中,最後情緒爆發,最後,你殺死了背叛你的家人,被定義成精神病關進了醫院。”

“就在這個時候,推著裝有毒藥的車的護士看著手裡的直播間,直播裡是你躺在病床上的畫麵,而直播間的播主,在發表著煽動人心的言論:你們想看這個人,怎麼死。”

“直到最後,留言裡才揭露一切:被監視的感覺是真的,視頻是p出來的,照片是合成的,就連妻子的短信也是通過網絡控製著妻子的手機發送出來的。”

“你覺得,有沒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這種仿佛無處不在的恐怖,那種不可名狀、無法形容的危險感,嘖,想想就能帶感。

費奧多爾:“皎皎。”

“嗯?”

“你真的很有當罪犯的天賦。”費奧多爾看向她,這種分分鐘想出來的內容,雖然說是小說情節,但是這種將所有人定義成共犯的想法,也不知道是那個世界真是存在還是她自己想的。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了。”謝皎表情扭曲一下:“在外麵可彆胡說啊,這說出去影響我政審可怎麼辦啊?”

“政審?”

“是啊,我還想考公務員呢。”

費奧多爾:......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憑著你和我的關係,你真的想多了。

不過,隨你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