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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俄羅斯奮鬥史 晏氫 4002 字 11個月前

回到臥室之後,謝皎恢複了麵無表情。

她沒有躺下,而是抱著雙腿坐在椅子上,沒有打開燈,眼神迷茫。

今天這一天,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

托這個讓她想要問候祖宗十八代的事故,如果說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那麼一絲絲清晰記得自己穿越之前的男友的話(她回憶一下,穿越之前父母記得,親人記得,準確一點是人生前20年都清清楚楚,20年之後都模模糊糊的),那麼現在,她已經想不起來了,甚至穿越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間順序,她都記不得了。

好冷啊,從大腦神經傳遞到心臟,滿滿都是迷茫空洞的寒冷。

她抱著自己,卻怎麼都暖不起來。

謝皎不知道其他穿越者對於穿越這件事是什麼樣的心態(謝皎:話說回來,為什麼這種存在於小說裡麵的玄幻事情會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對於她來說,穿越之前的記憶,無論是關於父母祖國還是關於戀人親友,都是她努力在異世界樂觀生存的動力——因為隻要自己記得他們,自己就可以一直心懷“一定可以有機會回去”的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微乎其微,哪怕這個希望隻是她自欺欺人的癡心妄想。

但是不管怎樣,穿越前的種種,都是支撐她的燭火,是她心底的溫暖。

可是,可是......

近10年多的記憶,她大腦一片混亂了。QAQ

那你要去死嗎?心裡麵冒出一個小小的聲音,還是,你要活著?

我還是想活著。

謝皎吸了吸鼻子,她的第一世,留給她的除了一手出色的女紅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對於“活”的執念。

想活著。

哪怕啃樹皮啃草根也想要活著。

哪怕吃人肉......那還是算了吧,放在前世自己餓瘋了的時候,也是吃老鼠吃蟲子,也對人肉下不去嘴。

總之,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謝皎想著。她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穿越的事實,也沒有辦法占據主導說分手——人家費奧多爾又是在醫院照顧她又是提供住宿,她要是說分手,嘖,就是開不了那個口,也覺得自己那麼做挺沒有良心的,對不起他的情深義重。

用故鄉的話,就挺不是個物的。

雖然分她不好意思,那,就試著處處唄。雖然自己現在還沒有愛上他(謝皎:我隻是受到原身記憶影響,隻是看上他的臉),但是這個世界的“我”,總不能隻是看臉的顏控吧?他身上肯定還是有讓她心動的閃光點,隻是自己現在不知道。

至於自己忘記的,沒關係,她相信自己會慢慢地想起來的。她自我安慰著,而現在的關鍵是,她必須要保證對方不會發現她是換了餡兒的!

言行舉止上的不同可以胡扯是自己想在喜歡的人表現好的一麵,俗稱在男友麵前裝得人模狗樣,等騙,啊不,拐到手了再暴露本性。

也可以說是偶像包袱,費奧多爾不是說她是作家,他是她的書粉嗎?哪個人不想在自己粉絲麵前表現優秀出色呀。

嗯,理由很充分。

轉著筆的謝皎動作頓住。

言行舉止可以裝,但是文風和文字裡的思想是裝不了的啊!

小謝姑娘額頭開始冒汗了。

睡什麼睡啊趕緊檢查吧,要是有問題,自己就跳窗連夜跑人得了。

打開電腦,使用U盤,挨個檢查。

emmmmm看了一圈,謝皎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這些書,怎麼看都是我的風格呢?

這些書,怎麼看都像是我自己寫的呢?

她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的思索著,目光不經意的落在旁邊......

嗯???

謝皎看著自己的手機,揉揉眼睛。

這個手機不是華為嗎?

臥槽我的手機和我一起穿越了?!

再一看手機,好家夥一打的貓照和箱根照片,其中箱根照片裡麵還有自己和費奧多爾的合照。

(費奧多爾:我p的。)

看著這些照片,謝皎心裡隻有一個想法:我的手機難不成在我穿越來之前幾年,就穿越到這個世界了嗎?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從一開始穿越的,就是我自己呢?

謝皎伸出手,在桌子上畫著。

我先是原身穿越了,靠寫作賺錢,然後在箱根和費奧多爾戀愛了,跟著他一起來到俄羅斯。

這個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謝皎喃喃的自語著:“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我為什麼不立刻,馬上,離開日本呢?”

我這麼討厭日本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在日本呆那麼久才離開?

如果我真的是原身穿越,我為什麼要成為日籍華人?她銀行卡裡麵錢財不少,為什麼不在錢財夠了的時候就跑去新西蘭新加坡丹麥加拿大等國家?是新西蘭的水果不夠甜,還是丹麥泛濫的蠔子烤著不香?是新加坡華裔不夠多,還是在加拿大當小莊園主不夠享受?

大不了,先去瑙魯,賄賂瑙魯總統得到一份戶籍,再辦簽證去這些國家定居。

反正,日本和水國,隻要有一點可能,她也不會去啊。

而且......

謝皎拿出白天費奧多爾給自己的袋子,裡麵的證件和戶口本,可齊全了。如果說自己是找辦/假/證的人弄的,先不說自己一個老老實實的小百姓是哪裡有機會認識辦/假/證的,就算是她認識,這也真的是假證,那她是怎麼用假證辦成功簽證的?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啊。

總不能說她認識的辦/假/證的人是日本警察局的人吧?這個聽起來更扯淡。

......失憶的小謝姑娘完全沒有想到老實規矩如自己,會是靠著黑手黨辦的證。

還有一個鐵證,就是自己。

明明白白的16歲小姑娘的身體,她怎麼就拿著30歲買的手機?

謝皎:你與其讓我相信,我是原身穿越還縮水還攜帶手機,我還不如相信我的手機穿越把我一起帶上了。隻不過我的體積比手機大,所以魂穿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於是,小謝姑娘得到了新的真相:這個世界的“謝皎”是一對日籍華人夫妻的孩子,結果一年多前父母去世,小姑娘悲傷過度倒下了,再醒過來的就是魂穿的小謝姑娘。

一方麵不喜歡日本,二方麵怕著親戚好友麵前露餡,小謝姑娘通過合理的方法離開日本——考上大學。為此,她還答應了一個俄羅斯小夥子的追求,為了自己將來將戶口落在國外提供了充分的說法——為愛遠嫁嘛。

這麼一想,謝皎覺得費奧多爾簡直就是幫助她離開日本的工具人啊!

良心不安。

不行,這麼一個好人,她不能用完就扔,讓他成為讓人笑話的大冤種啊。

罷了,這也不過是一種可能性不大的猜想,說不定今後還會發現推翻這個猜想的證據。

心裡想好接下來怎麼一個活法的謝皎關上電腦,順便整理一下桌麵上的東西時,注意到一個小盒子。

打開,一枚溫潤秀氣的羊脂玉美人鐲,鐲心放著一枚晶瑩小巧的玉,上有五色之氣纏繞。

“我什麼時候會花錢買扇墜?”謝皎有點困惑,她的扇子下麵一般都是自己打個編織結,或者串著珠子的流蘇,她不太喜歡掛個墜子,磕了碰了,反而難看。

拈著玉拿起來,隻覺得觸手瑩潤如酥,謝皎越看越眼熟,尤其是看到上麵的字,更是不由得念了出來:“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這不是通靈寶玉嗎?!

她細細的看著,越發確定自己的想法:莫非,是通靈寶玉穿越,把她這個前世未飲孟婆湯的孤魂也帶了過來?

上麵無孔,竟是真的需要打個絡子,把玉絡上。

emmmmm繩子不結實,她看看,閒著的時候試試用金銀絲線絡上,做成吊墜戴在脖子上。

除了玉鐲和通靈寶玉,謝皎還注意到,一條白金項鏈上麵掛著一枚白金戒指。她舉起來看了一下,戒指內部刻著她和費奧多爾名字的縮寫,再比量一下,這枚戒指與其說是她戴著的,不如說是費奧多爾戴的。

這是失憶之前的我,和費奧多爾戀愛時期一起買的嗎?她把戒指握在掌心,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枚戒指,她不該交給費奧多爾。

她想了想,放回了盒子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未來如何,我現在是看不清了。”她看著自己的手:“至少,我還可以自己抱緊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兩個人的同居生活,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作為自稱費奧多爾最虔誠最忠誠的仆人,伊萬.岡查洛夫早起之後就來到了隔壁住宅——為了成功的欺騙謝皎讓她相信這是她和“戀人”同居的住所,這個住宅隻有謝皎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兩個人住,而【死屋之鼠】其他成員,則是住在這棟房子的左右隔壁。

然後一進屋,他就看到濕乎乎,明顯是剛剛拖完的地麵,以及嗅到了來自廚房的飯香味。

他偉大的主人是不可能去廚房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所以在廚房做飯的人就是......

“伊萬先生?”從廚房探出頭,是盤著頭發戴著圍裙的少女:“早上好,早餐吃了沒?”

“還沒有。”

“那正好一起吃早餐吧。”謝皎又回到廚房:“伊萬先生,麻煩你喊一下費佳起床。”這男人睡覺的時候什麼鬼樣都有,鬼知道他是裸睡還是光膀子,是180°旋轉還是被子踹地上。

所以,還是讓他哥們兒去喊吧。

什錦鮮蔬肉蛋卷。

雞肉燕麥米粥,鹹的(重音)。

她還做了一些三明治。

其實我早上更想吃油條和豆腐腦,但是顯然,俄羅斯就算是唐人街,也不太可能有賣的。

她還煮了一壺咖啡和一壺開水,咖啡是他們的,熱水是自己的。

說來奇怪,謝皎是一個不愛喝咖啡的人,喝咖啡對她來說失眠效果特彆強,但是她煮咖啡的技能點滿,她看著杯子裡的咖啡,有點迷茫。

這熟練無比的煮咖啡能力,讓她不由得思考起來,自己失憶之前,究竟煮了多少次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