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蟲星最頂尖的醫生都……(1 / 1)

蟲星最頂尖的醫生都被急召到帝都醫院,偌大的VIP病房裡,林棲梧躺在床上,手上掛著營養液點滴。

罕見信息素綜合症還沒要了他的命,隻是長久沒進食,身體太過虛弱。

除了主治醫生和裡爾,其餘閒雜蟲等都不準進入病房。

相比於林棲梧,現下反倒是西澤的情況看著更嚴重一些,禁藥已經完全發揮了作用,將軍身上的皮膚簡直沒有一處能入眼。

神誌也好像被侵蝕而變得緩鈍,意識隻專注在林棲梧一蟲身上,西澤仰靠在床上充當蟲形靠墊,把林棲梧整個兒擁入懷抱裡,一手托著林棲梧打點滴的手,一手橫抱著腰,腦袋側臉都親密地挨在一起。

雖說新版的禁藥沒有解藥,但注射抑製劑好歹能延緩禁藥的藥效,主治醫生為難地看向裡爾,想向前為將軍注射抑製劑又不敢。

“將軍。”裡爾上前一步。

西澤抬起頭,將手臂露出來,讓醫生打了兩針強效抑製劑。

“出去,我沒事。”西澤隻看了裡爾一眼又收回目光。

裡爾把醫生叫著一起出了病房,反正林棲梧就在將軍身旁,左右不會出什麼大事,留點時間讓將軍冷靜一下也好。

窗簾拉緊,門也被拉上,西澤躁動的心稍微平息一些,放輕動作埋頭在林棲梧的脖子處嗅聞,心裡無端的恐慌還在四處擴散。

“林棲梧。”西澤貼著林棲梧的耳朵叫,當然沒能得到回應。

西澤不甘心,轉頭親吻林棲梧乾裂的嘴唇,林棲梧的唇色實在太過於蒼白。

腦子的脹痛逐漸加劇,抑製劑裡有鎮定的成分,即使西澤努力強撐,眼皮也還是逐漸耷拉了下去,但手上的動作卻沒絲毫放鬆,擁抱著林棲梧陷入昏沉裡。

林棲梧意識一直沉浮著,躺在小旅店時,房間不隔音,時不時就有各種動靜傳到耳朵裡。

他都快習慣噪音了,突然世界裡一片安靜。

林棲梧想要睜開眼看看,可上下眼皮仿佛被強力膠粘在了一起,他也就放棄了,任由自己往意識更深處下落。

病房裡的監控隨時開著,幾乎是西澤一昏迷,裡爾就帶著醫生進來,進一步給西澤和林棲梧做檢查。

林棲梧的營養液也快輸完,後續的應對罕見信息素綜合症的手術事宜,也得等這兩隻蟲都醒過來才能商量。

眼看將軍用彆扭的姿態擁抱著林棲梧,裡爾歎氣,把房門拉好走了出去。

還在半夜,西澤就先醒過來,身體一顫猛地睜開眼,敏銳的視線捕捉到躺在身旁的林棲梧,渾身的肌肉才放鬆下來。

林棲梧呼吸清淺,西澤趴在他胸口聽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伸長手把他往自己懷裡圈緊。

逐漸清明的意識終於記起另一件大事,可出去找醫生就得離開林棲梧,抱著林棲梧出門也太折騰他,西澤恍恍惚惚的,頭痛欲裂,想著再抱一會兒就鬆手,去找醫生商量手術的事情。

病房門在這時候被推開,病房的狀態都被密切關注著,正好亞特修得到消息從貧民區趕來,見到西澤醒來後,裡爾帶著亞特修緩步進到病房裡。

亞特修著急地想看林棲梧的情況,可西澤像護幼崽一般把林棲梧護在懷裡,亞特修隻能看見林棲梧散亂的頭發。

再想靠近些就不行了,西澤已經進入戒備狀態。

“西澤將軍真的會救林棲梧雄子嗎?”亞特修緊握著什麼,反複詢問裡爾。

裡爾點頭,亞特修已經知道西澤注射禁藥找回林棲梧的事情。

再看看眼前這幅景象,先不說隻是進行血液置換手術,就是一命換一命,裡爾覺得現在發瘋的西澤也能做得出來。

“現在棘手的就是將軍注/射了太多禁藥,神誌不大清醒,醫生想進一步給林棲梧做個全麵的檢查都難。”

亞特修沉默了一會兒,握緊的手拿起又放下,最終下定決心。

“我有辦法。”亞特修伸出手,掌心裡是被體溫焐熱的一個小玻璃瓶,玻璃瓶裡流淌著半瓶淡藍色的液體。

西澤幾乎是瞬間就被這個小物件吸引住目光。

亞特修不舍地把玻璃瓶交出去,林棲梧雄子要是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會罵他的,但是隻有西澤好起來,他們才能進行手術,林棲梧雄子才有活著的機會。

而現在,提純的信息素便是西澤最好的解藥。

西澤將那個小玻璃瓶握緊在手心,拿出來看一眼又藏進胸口,有濕潤的水光閃過。

裡爾在一旁看得震驚,信息素這樣私密重要的東西,林棲梧在最後冒著性命危險也要提純出來的一小瓶,竟然是留給亞特修的。

那天破門進去,亞特修親吻林棲梧的畫麵還曆曆在目,那林棲梧和亞特修現在的關係?裡爾不敢細想。

高濃度的信息素自然是最好的解藥,第二天早上,西澤是自己出來的病房,神情也不若昨晚那般癡狂,隻是視線在看向亞特修時,多停留了幾秒。

號稱全蟲星最權威的醫生,在麵對西澤將軍時謹慎又謹慎,畢竟罕見信息素綜合症幾百年遇不到一例,醫生也隻是在理論研究上略勝一籌,但在實際操作上,卻也是新手一個。

從未有治愈案例,死亡率百分之百,如果絕對匹配帶不來奇跡,西澤將軍跟著林棲梧一起出事,那醫生們將成為全蟲星的罪蟲。

“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西澤沉聲詢問。

“將軍,林棲梧雄子的身體遠達不到手術指標,即使時間緊急,也得先緩一緩,至少林棲梧雄子得醒過來。”

醫生還是抱有私心,林棲梧已經奄奄一息,西澤將軍則關乎整個蟲星的未來走向,這台高風險的手術還是不做最好。

“將軍,這台手術實在危險,我私以為對林棲梧雄子還是保守治療為好。”醫生勸解道,對於沒有一絲把握的事情,這件事開不得玩笑。

“林棲梧的病已經很嚴重,如果實在清醒不過來,你要隨時做好手術的準備。”西澤並沒有接醫生的話茬,仔細交代道。

明明是平靜無波瀾的語氣,醫生卻有些脊背發涼,“是的,將軍。”

主治醫生走後,西澤回到病房裡陪著林棲梧,意識清醒後,蟲星一大堆的事情還在等著他的抉擇,其中最緊要的便是溫特伯恩越獄和潛在的禁藥卷土重來危機。

醫生說林棲梧很快就會醒過來,西澤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忙裡抽閒地部署工作,如果手術出了意外,必須有蟲接手這些危急蟲民的事情。

林棲梧的手背因為紮針而青紫一片,冰冷,西澤給摸著焐了一會兒。

等著等著,眼看又要日落西斜。

西澤沉默地盯著林棲梧看了良久,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端出來,拔掉了病房的監控攝像頭,反鎖門,拉進窗簾。

西澤將毛巾沾濕,解開林棲梧的衣裳,一一仔細擦過他的身體,毛巾涼了就再反複侵濕扭乾。

擦拭到下/半身體的時候,西澤頓了一瞬,林棲梧瘦得仿佛隻剩下細長的骨架,大腿皮膚上麵星星點點駭人的瘀斑比胸膛還密集。

狼狽不堪的皮肉下還是林棲梧鮮活獨特的靈魂,西澤近乎虔誠地在他胸口上落下一吻,眼角熱脹泛酸,感受著林棲梧微弱但從未停止的心跳。

抬眼,忽的就落入林棲梧迷蒙的目光裡。

“西澤?”林棲梧的破鑼嗓子,幾乎隻送出了個氣聲,還在中途劈了個叉。

西澤壓抑不住喜悅,“你醒了。”

“滾開。”林棲梧不耐道,對於現下陌生環境沒一點把握,不知道事情始末的感覺讓他很煩躁。

西澤身體一僵,沒有鬆開拉著林棲梧的手。

林棲梧的破嗓子卻恢複了些,身體痛地難受皺眉,“我怎麼都要死了還甩不掉你,離我遠點。”

林棲梧覺得想痛快點死也是一件難事,不知道西澤怎麼找到他的,又把他拖回醫院,苟延殘喘地給他續上了命。

就像現在,西澤端著一碗幾乎全是清湯的白粥,舉著勺子硬要喂他吃飯。

林棲梧忍無可忍,積攢起力氣伸手一揚,湯湯水水全落到西澤身上,陶瓷的碗落到地上摔成了幾塊。

“我讓你滾,聽不明白嗎?”林棲梧隻恨現在說話都費力氣,狼狽不堪。

西澤脫了滿是清湯米粒的衣服,打著赤膊,撿起勺子洗乾淨,直接把保溫桶當碗,舀起一勺吹涼了往林棲梧嘴邊送。

簡直油鹽不進。

“西澤,你可以不要惡心我了嗎?”林棲梧真的隻剩下滿心厭惡。

“我會救你。”西澤篤定地回答。

“你要救我?”林棲梧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救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靠在抬高的病床上,林棲梧看著西澤被蟲紋占領的,沒一處好皮膚的模樣,又恍然明白些什麼。

“想要我的信息素?。”

“我要你活著。”西澤固執地重複,固執地又舀起一勺清湯白粥,喂到林棲梧嘴邊,墨黑的眼裡看不出情緒,卻又好像有萬般情緒。

林棲梧冷冷地和他對視半響,伸手打掉了近在咫尺的勺子,這次,粘稠的米湯落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勺子在地上叮當響。

西澤抽出紙巾想要給他擦,被林棲梧抬手躲過,“我怎麼樣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彆又在我這兒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