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裡爾把林棲梧……(1 / 1)

裡爾把林棲梧送到貧民區,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亞特修開門將一臉蒼白的林棲梧接了進去,對著裡爾一臉敵意。

裡爾無奈地舉手做投降狀,“我真沒做什麼,你好好照顧他。”

回應裡爾的是砰然關上的大門。

一年前,處理貧民區案件後續時,裡爾在超市買水見了亞特修第一麵。

寂寥無一蟲的土路邊,亞特修披著昏黃的夕陽,對著光腦鏡頭輕盈地跳舞,齊根斷裂的翅膀大方地展露。

裡爾那時候就覺得這雌蟲還挺特彆,加了光腦好友時不時能聊幾句,但在西澤將軍回來後,亞特修把他給拉黑刪除了。

都是些什麼事啊,裡爾輕不可聞地歎氣,轉身回帝都。

雄保局局長溫特伯恩越獄,同時,帝都各地斷斷續續出現了禁藥案件,被抓到的犯案雄蟲跑不掉就自儘。

西澤將軍連續在各個案件地周轉,裡爾回去後,在第二天傍晚時分才見到他。

西澤風塵仆仆,正準備回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口碰見裡爾時猛地頓住,裡爾能感受到將軍眼神裡的不善,心裡想了個遍,他最近也沒做錯事,該挨的打也挨了。

“你跟林棲梧做了什麼?”西澤聲音冷冽。

“將軍,屬下不明白。”裡爾背後一涼,但答應了林棲梧的事他隻能硬著頭皮扛到底。

“不明白?”西澤揪住裡爾的衣領,一雙黑瞳透過麵具鎖定他,“你身上林棲梧的信息素味道都要溢出來了,這麼濃鬱的信息素,你和林棲梧上/床了?”

裡爾喉結滾動,隻覺得荒謬。

“將軍,屬下真不知道,再者,屬下也是雄蟲。”

頂著西澤頗有實感的視線,裡爾懷疑下一秒將軍得把他揚到牆上去。

“裡爾,你說的最好是實話,馬上備飛行器,我要去貧民區。”

“是。”

飛行器上,裡爾坐立不安,眼看離貧民區越來越近,在心裡給林棲梧道了個歉,裡爾單膝下跪行了個軍禮。

“將軍,林棲梧才做完信息素提取,請求您不要再難為他。”

........

從帝都回來,林棲梧直接一覺睡到了下午。

床頭櫃上的倒計時牌還停留在65,再沒動過,林棲梧拿著給扔進了垃圾桶。

這破身體,能再活一個月,林棲梧都覺得賺了,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亞特修家了,死在彆人家裡,太不體麵,估計還得把亞特修嚇得不清。

貧民區附近隻有亞特修開的那間大超市,食物藥品什麼的,有時候有蟲急用,亞特修隻得去開店。

但亞特修放心不下昏睡在家裡的林棲梧,匆忙開一會兒店又趕緊回來。

門打開,房間門大敞著,被子整齊地疊成豆腐塊兒,拉開的窗簾隨風搖晃,裡麵空無一蟲,光腦也不見了。

就在亞特修茫然無措時,林棲梧提著滿滿一袋子東西,喘著粗氣進門,看見亞特修了還若無其事地笑著打趣。

“亞特修,你怎麼又曠工了?”

亞特修一顆懸著心放回去,可還是隱隱不安,把那袋子東西提進客廳。

是幾瓶名貴的酒,還有菜品零食之類。

“林棲梧雄子,您可以叫我去買這些東西,您身體還沒好全。”

“在光腦上叫的跑腿,本來準備在你回來前做一桌菜的,你看吧,你不僅曠工,還讓我準備的驚喜沒了。”

除了嗓音還是喑啞了些,林棲梧語調前所未有的輕鬆,精神看著也好了不少,亞特修不好意思地道歉。

“對不起雄子。”

“跟你開玩笑呢,待會兒跟我好好喝幾杯就行,會喝酒嗎?”

亞特修搖搖頭。

“那正好,我也不會。”

林棲梧在這方麵沒開玩笑,他是真不會喝酒,但架不住人菜癮大,桌上的小菜沒吃幾口,烈性的酒卻已經乾掉了一整瓶。

亞特修也好不到哪去,被林棲梧忽悠著,喝了幾小杯後,不停慌張地問林棲梧,為什麼他們的房子在旋轉,是不是地震了要趕緊跑,給眼睛都喝迷蒙的林棲梧樂得不行。

酒精麻醉了神經,身體的疼痛也好像感知不到了,他們坐在地上,都背靠著沙發發懵。

林棲梧又悶了一小杯,攬過一旁亞特修的肩膀,話語間全是酒氣。

“亞特修,謝謝你在我落魄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兄弟了,以後要好好生活,知道嗎?”

“知,知道了,都聽林棲梧雄子的。”亞特修大著舌頭,言聽計從,因為醉酒,看向林棲梧的眼神裡掩不住愛慕和崇拜。

“好!好兄弟,這是林哥給你的,好好拿著。”

林棲梧從兜裡掏出一個鏈子,鏈子上掛著個小玻璃瓶子,瓶子裡淡藍色的液體隨林棲梧的動作左右搖晃。

亞特修都快睡著了,卻又因高濃度的信息素味猛地睜開眼,震驚地看著脖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鏈條。

“誰的雄蟲信息素?怎麼在我脖子上?”

林棲梧鬆開手,兀自拿過桌上的酒瓶子給自己滿上,聞言笑道。

“亞特修,你個傻小子,你林哥的信息素唄,還能有誰的,咱不想要其他雄蟲就不要,不就是信息素嗎,林哥有。”

“可是,可是,”亞特修腦子裡的思緒被攪成了漿糊,明明覺得哪裡不對,卻可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棲梧收了笑,抱著酒瓶子,總算了結了最後一樁牽掛。

“你個犟小子以後也就不怕那個破僵化期了,可以無顧慮地好好生活了。”

那個瘋子說他的S+信息素有價值,確實,S+,聽著就那麼牛掰。

這一次總不至於再穿書了,他會永遠地消失在任何地方,所有的人和事,都再跟他林棲梧沒有任何關係。

林棲梧還在一杯一杯地喝,亞特修卻看著胸前滿是雄蟲信息素的玻璃瓶,紅了眼眶。

“雄子。”亞特修漸漸湊近,在林棲梧試圖後退時乞求,“就這一次,不要拒絕我。”

時間和感知都變得粘稠緩慢,亞特修的嘴唇柔軟地輕輕貼上了他的。

恍惚間好像聽到什麼動靜,手裡的酒杯被誰奪走了。

林棲梧反應不過來,抬手去拿桌子上的其他酒杯,“轟”的一聲,桌上連酒帶杯子,都消失了。

“誰啊?乾什麼?”林棲梧往後靠在沙發上,自以為很凶狠地質問,其實語調輕緩地不認真都聽不見。

身體忽然騰空,林棲梧下意識伸手要抓住點什麼,終於抬眼看見了那閃著光的金絲麵具邊。

扯掉金絲麵具,看到那張布滿黑蔓般蟲紋的臉時,林棲梧心裡突如其來的火氣更甚,低聲喃喃。

“戴麵具的瘋子滾開。”

身體陷入柔軟的被窩裡,林棲梧摟著不知是誰的脖子,卻又不願意鬆手了,完全匹配的雌蟲靠近,讓他病痛的身體得到一絲舒緩。

“彆走了,抱著你舒服,再給我抱會兒。”反正都要死了,他覺得舒服最重要。

也是真的舒服,挨著的小塊皮膚互相傳遞溫度和氣息,可是這蟲子穿的也太緊實了,林棲梧迷蒙著眼睛,想要把麵前雌蟲的衣服都扯開。

“林棲梧,你知道我是誰嗎?”低沉的隱忍著怒氣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入大腦。

“管你是誰,給我抱會兒,你開個價,我給你錢就是了。”林棲梧無所謂道。

有一股勁兒要扯開他的手臂,林棲梧想他大概知道這是誰,但他心裡有氣,酒精讓頭腦昏沉,手上的力氣卻大了不少,手腳配合著用力一扯,和那滿臉蟲紋的黑瞳雌蟲一同倒在了被窩裡。

香甜的酒氣彌漫。

林棲梧仰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盯著麵前熟悉的臉,伸手去揉搓他的眉眼,飽滿的淚珠子,從睜大的眼睛裡一顆顆往下掉,落到耳邊,浸濕了淺色的枕頭。

“林小黑,你怎麼一點都不乖了?以前都是你求著我抱,現在給我抱一會兒怎麼了?”

西澤雙手撐在床上,脖子被摟著,看著底下不知為何瘦弱得厲害的雄蟲,嘶啞著嗓子慢悠悠地跟他說話,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裡膨脹,滿得他有些呼吸不暢,心尖發緊。

甩開礙事的衣物,西澤順著躺在這張滿是林棲梧味道的小床上,強有力的胳膊把林棲梧往自己身邊圈了圈,感覺手下輕飄飄的都沒什麼重量。

上次在包廂見還滿麵紅潤,一臉急不可耐要相親的雄蟲,這才過幾天,怎麼虛弱成這樣?

西澤皺著眉頭,想到裡爾才跟他說的,林棲梧才做了信息素提取。

思緒被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打斷,西澤半張臉上火辣辣的,在林棲梧要拍打第二個巴掌時,西澤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腕。

林棲梧細瘦的手肘心上青紫一大塊,還能看見明顯的針眼。

西澤壓著火氣,把醉鬼按著質問。

“你給誰提取信息素?”

沒了衣服的阻擋,林棲梧親密地跟麵前的雌蟲緊貼著,半張臉都挨在一起,他困得要睡著了。

西澤狠狠地叼住林棲梧的嘴唇,吮吸著想要把上麵陌生雌蟲的氣息都覆蓋,林棲梧覺得煩,一口咬下去,血腥味彌漫在嘴裡。

但西澤還是沒有退開,過了好久,林棲梧覺得嘴都麻了。

困意漸濃,可潛意識卻不斷發出警告,讓林棲梧覺得,好像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還不能睡著。

林棲梧閉著眼睛,拉著身邊的雌蟲硬拉話來讓自己清醒一些,可那話越說越小聲,呢喃著西澤得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能聽清。

“林小黑,我痛死了。”

“哪裡?手肘痛嗎?”西澤拉過他細瘦的手腕又看了一會兒,除了手肘心的青紫,還有幾塊不知怎麼弄出來的瘀斑。

林棲梧自顧自地說話,抱得西澤更緊,仿佛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回答。

“林小黑,你個混賬,我都要死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這幾句嘟囔太小,西澤沒聽清。

.......

中午都快過了,林棲梧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西澤軍裝整齊,拉了個板凳端正地坐在床邊,透過日光,林棲梧臉色更加慘白。

又過了好久,林棲梧皺著眉哼了一聲,終於睜開眼,本來散漫的姿態,在看清麵前是誰時猛地緊繃。

隨手抄起枕邊的光腦砸過去,西澤沒躲,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林棲梧坐起身,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明明還是在亞特修家裡,腦袋快要炸裂的脹痛也提醒他不是在做夢。

“西澤,你踏馬有病是不是?誰準你進來這裡的?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