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梧扔下手裡的東西,帶著傘也奔向林小黑,有些氣急敗壞。
林小黑終於來到跟前,渾身濕透,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
林棲梧心疼又著急,忙把林小黑罩在傘下,“林小黑,你在乾什麼?!”
他想趕緊把林小黑帶回家,但卻被林小黑伸手緊緊地擁抱住,力道之大,緊得林棲梧喘不上來氣。
林小黑貼在他的頸邊,由細小的嗚咽轉為放聲的哭泣,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大顆大顆的往林棲梧脖子裡滴。
“你怎麼了?小黑,不哭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林棲梧一時間有些無措,不知道林小黑濃烈的不安來源何處。
“雄子,你會永遠喜歡我嗎?會不會永遠愛我?”林小黑哭著問。
“當然了,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林棲梧壓下心中的疑問,耐心地回答,但這裡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雨下得愈發大了,他們倆的衣服都濕得差不多,林小黑還在生病。
“林小黑,我們回家,回去了我們再慢慢聊,好不好?”林棲梧哄道,類似的情況也發生過一次,那時候林小黑為了給他擋刀受傷,在醫院執拗地把自己撞的一身是血,以為被他拋棄了。
林小黑終於慢慢冷靜下來,麵對麵地看著林棲梧,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悲傷,“雄子,不能不要我,也不能拋下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好,聽你的,我保證永遠跟林小黑在一起,行了吧。”在摸到林小黑滾燙的臉頰時,林棲梧的耐心開始告罄,拉著林小黑的手往家裡走。
裝滿食材的袋子裡已經浸透了雨水,林小黑想要從林棲梧的手裡接過,林棲梧沒給。
“雄子,我們要一個蟲崽好不好?我想跟你生一個蟲崽!”因為暴雨,林小黑大聲吼叫著說話,怕林棲梧聽不到他的聲音。
緊趕慢趕終於到家了,林棲梧沒有耐心再分給一臉探究的站崗軍雌,黑著臉把林小黑推進浴室,快速地放好熱水讓林小黑叫進去泡著。
“雄子,我想要,”
“閉嘴,林小黑。”林棲梧有些生氣,換做以往的脾氣,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跟林小黑上拳頭了,但今時不同往日,林棲梧時刻警告自己,不要把壞脾氣撒給他最親近的伴侶,林小黑還在生病。
“抱一下,雄子抱我一下。”林小黑泡在熱水裡,委屈地側身環抱住林棲梧的腰。
林棲梧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心軟了,站在浴缸旁邊,任由林小黑抱著。
“小黑,你怎麼了?我不是一直在這裡嗎?”
“我害怕,我醒來看不見雄子,我就很害怕。”林小黑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
林棲梧很擔心,但還是平常的開玩笑道:“那我以後可得把你栓在褲腰帶上,走哪帶哪了。”
林小黑巴不得這樣呢,讚同地點點頭。
林棲梧無奈,跟林小黑一起火速洗了個戰鬥澡,換好衣服,煮了些熱辣的薑湯喝了驅寒。
一直到吃完晚飯上床休息,林小黑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眼巴巴地看著他。
林棲梧關了跟醫生的對話框,摸著林小黑的頭哄他睡覺,決定明天一早就在去醫院看看。
醫生說他認識一個在禁藥方麵很有研究的醫生,那個診所離他們的彆墅區也不遠。
林小黑本來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彎裡,看到他收了光腦,翻身坐到他的腰上來,俯下身要來親他。
“要我,雄子,要我。”林小黑喃喃。
“林小黑,”林棲梧才開口,就被林小黑伸手捂住了嘴巴。
“求你了雄子,我的身體沒關係的,我們生一個小蟲崽好不好?我想要,求你。”林小黑討好地往他臉頰脖子蹭,聲音裡帶著哭腔。
“林小黑。”林棲梧軟了語氣,“你還在發熱呢,乖一點好不好?”
手腕被林小黑握著往被子底下伸,林小黑紅著眼眶看他,“不要說那個,雄子,先親親我。”
林棲梧對這樣的林小黑沒有辦法,最終還是溫柔地伸手下去。
......
早上跟醫生約定好,林棲梧帶著精神始終緊繃的林小黑去了診所。
小診所坐落在一片居民區內,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有些疑慮不靠譜的同時,林棲梧還是抱著破罐子破摔試一試的想法進去了。
“雄子,我又沒有發燒了,我不想看醫生。”林小黑牽著林棲梧的手,悶悶不樂道,他隻想跟雄子待在家裡。
“你昨天都要嚇死我了,還嘴硬沒事呢,放心吧,我一直陪著你。”林棲梧對著地址找房間號,敲門後,門內傳出一道溫和的聲音,“請進。”
一進門,引入眼簾的與其說是一間診所,更像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溫和地跟他們打招呼,“林先生,你好。”
“你好,溫醫生。”林棲梧有些疑惑,雖然這醫生知道一位姓林的病人要來,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麵,這醫生怎麼就肯定進來的一定是他。
牽著林小黑坐到椅子上,林棲梧客氣道:“聽聞溫醫生在禁藥方麵很有建樹,麻煩醫生看看我的雌蟲,他最近身體很不舒服。”
大體的情況他們在光腦上已經交流過,這位青年醫生也沒有再多寒暄,讓林小黑站到他麵前,做了一些基礎的檢查。
“因為大量禁藥的注入而陷入僵化期失憶,目前又因為跟高匹配的雄蟲完全標記而頭疼精神緊繃。”溫醫生說道,站起身扒開林小黑的眼睛,觀察林小黑純黑蟲化的瞳孔,手掌順著臉頰移動到脖子。
儘管心裡清楚這是醫療檢查,但林棲梧心底還是泛起一絲不舒服,這位醫生從見麵就讓他升起一股排斥。
“那這樣的症狀如何緩解呢?”林棲梧耐著性子問。
溫醫生坐回靠椅,“不用藥物,你儘可能多的給予他雄蟲信息素,他體內禁藥很快就會完全消失,當然,他也很可能會恢複記憶。”
“既然不需要藥物,那麼多謝溫醫生的看診,診費單你光腦發我就行,我們就先離開了。”
“走吧小黑。”林棲梧對著蔫蔫的林小□□。
“等一下。”溫醫生叫住林棲梧,推了一下鼻尖的眼鏡框,“不知道林先生有沒有興趣再聽我講個故事。”
“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林棲梧說著,拉著林小黑往門口走。
“我也有一個被注射了大量禁藥失憶的雌蟲哥哥,他的伴侶下場可不太好。”溫醫生在身後道。
林棲梧停下腳步,轉頭警惕地看著轉椅上的年輕醫生,或者,他根本不是醫生。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溫醫生笑道,站起身往林棲梧麵前走,“重點是我那個哥哥,他是個冷血的厭雄狂,他恢複記憶後就殺了他的伴侶,所以,我勸林先生還是離這位雌蟲遠一些,保不齊他恢複記憶了,也會對林先生不利。”
林小黑憤怒地衝著醫生吼:“你胡說八道!”
林棲梧沒有再說話,牽著林小黑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等回到家裡,林棲梧發現推溫醫生給他的那個醫生已經刪除了他的光腦好友,而這個溫醫生倒是給他發來一條私信。
【注意安全,林先生。】
林小黑也看到了這條消息,憤怒讓他胸膛不住地起伏,注意誰?因為誰不安全?
林棲梧當著林小黑的麵,把溫醫生的光腦好友刪除了,心裡的不安在無限放大,但他還是拉著林小黑的手安慰。
“他就是個騙子罷了,不要為他生氣,相信那個騙子還是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雄子,但是這個騙子太可惡了,他憑什麼這麼挑撥我們的關係!”林小黑控製不住心中的暴戾,蟲瞳淡化的眼睛裡隱約可見一些紅血絲,要不是雄子還在這裡,他真想回到那間診所,把那個騙子殺了才好,殺了才不會影響到他和雄子的感情。
“那就一直相信我,小黑,我們已經結婚了不是嗎,我們已經是家人了,不會因為任何彆的蟲分開的。”林棲梧拍著林小黑的背,拉著林小黑一起坐到沙發上,溫柔地吻他。
“是不是有我的信息素,就不會那麼頭疼了?”林棲梧問,在想今天那個騙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小黑點點頭,緊緊地抱住林棲梧,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消失的感覺時刻折磨著他的神經,他抓不住腦海裡控製不住的念頭,隻能抱緊雄子的身體,不讓他最重要的雄子離開自己。
夜晚,林小黑抱著林棲梧累得睡著了。
林棲梧也很是疲累,但他心裡裝著事情,還是強撐著坐起身,思來想去,在跟裡爾的對話框裡打字。
【裡爾將軍,請問帝都是否有對禁藥十分了解的醫生,我想帶林小黑去看看。】
夜已經很深了,但裡爾的回複出乎意料地快。
【蟲星任何醫生都不準擅自研究禁藥,違者重罰。】
林棲梧後背一涼,他本意也隻是在裡爾嘴裡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