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傾盆大雨還沒有停歇,但林棲梧心情很好。
林小黑挨著他,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微腫的紅潤嘴唇向外嘟起一點,好像還在索吻。
林棲梧湊上去輕吻了一下,止不住揚起嘴角。
挺大個塊頭,在床上卻是軟乎乎的,說什麼就做什麼,予取予求,情到濃時哭泣,也乖得不像話。
“雄子,抱,再睡一會兒,好困啊。”林小黑皺著眉頭往他懷裡縮,嗓音嘶啞。
他們已經完成了完全標記,隻是看著對方,就會感到無限的親密,林棲梧把林小黑額頭上的黑發撥開一些,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林小黑的體溫比他要高一些。
“小黑,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疼嗎?”林棲梧有些擔心,昨晚林小黑堅決攔著他做措施,事後也不肯讓他幫著清理乾淨。
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林棲梧了解的也不多,害怕那些留在身體裡的東西會讓林小黑生病。
“困。”林小黑微微睜開眼睛,強撐著困意在林棲梧下巴上親了一下,又倒下頭睡著了。
林棲梧輕笑一聲,好像除了體力沒平時好,完全標記並沒有給林小黑帶來多大變化,臉上的蟲紋沒有消失,記憶也沒有恢複。
輕手輕腳地下床,準備先到廚房給林小黑做點吃的,關好臥室門的時候,林棲梧長舒了一口氣。
他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希望林小黑恢複記憶,就像現在這樣,他覺得很好。
和林小黑一起吃完早午飯後,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三天期限已到,一眾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進到家裡來,提取林棲梧和林小黑的血液進行檢測。
完了裡爾站在客廳中間,禮貌地開口:“林棲梧雄子,勞煩你配合我工作了。”
林小黑氣憤地緊盯著裡爾,寬大的客廳裡擠滿了陌生蟲,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林棲梧牽住林小黑的一隻手,臉上無甚表情,“裡爾將軍客氣,隻是現在我們完全標記已做,但我的雌蟲並沒有恢複記憶一說,你以自己的猜測來軟禁蟲星正常的公民,裡爾,你應該向我和我的雌蟲道歉。”
“我很抱歉。”裡爾站定,平靜地看著林棲梧,“但涉及禁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林棲梧,你很特彆,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麵。”
說完,裡爾轉頭大步離開,醫生們也跟著走了。
林棲梧站在落地窗邊往下看,彆墅外的站崗軍雌卻並沒有全部撤退。
他們可以自由進出,但在門口站崗的兩個軍雌,再次把審視的目光投到他們身上時,林小黑先沉不住氣了。
“雄子,我去把他們打跑。”林小黑說著就要往前衝。
林棲梧及時拉住他,對著不為所動的兩個軍雌點頭示意。
牽著林小黑進到屋裡,林棲梧把袋子裡的退燒藥掰了一顆出來,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林小黑手裡,溫和地安撫林小黑憤憤不平的情緒。
“隻要不打擾我們正常生活,裡爾願意看就讓他看去吧,不生氣了,先把藥吃了。”
那日完全標記以後,林小黑就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發著燒,林棲梧很是愧疚,他甚至主動谘詢了醫生床上那些事,還被醫院的小護士小小地嘲笑了一下。
“當然是可以的,不然雌蟲怎麼繁育後代呢?”這是醫生給他的回答。
林棲梧到現在才有了一些實感,他和林小黑是異性,林小黑說給他生小蟲崽的話也不是說著玩的。
“寶貝,還難受嗎?”林棲梧坐在沙發上,林小黑黏糊地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嗯,雄子,他們好過分,為什麼要站在我們家門監視我們?”
“上去睡一會兒吧,這兩天總是這麼困覺。”林棲梧換了話題,裡爾畢竟是領導階層的軍雌,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根本奈何不了裡爾什麼。
等裡爾知道他們隻是在正常平凡地生活,總會撤離那些軍雌的。
醫生說林小黑體內的雄蟲信息素,正在慢慢跟殘餘的禁藥做對抗,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會有些難受。
帝都這兩天總是陰雨綿綿,他們出去醫院一趟,褲腳和肩膀都有些打濕了。
林棲梧揉一揉林小黑蓬鬆的頭發,笑著道:“去洗個熱水澡,再去好好睡一覺,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林小黑環抱著林棲梧的腰,把腦袋往林棲梧腹部埋,“要雄子跟我一起洗。”
“那隻能是洗澡,你身體還不舒服,不準再做彆的了。”林棲梧妥協道,這兩天林小黑除了發燒嗜睡,還有些重/欲,總是想跟他緊貼在一起。
林小黑哼哼唧唧的不樂意,說自己的身體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林棲梧不鬆口,林小黑隻得點點頭同意了。
為了防止林小黑又出爾反爾,林棲梧連衣服都沒脫,伺候著發燒的林小黑洗完澡,這才在浴室換下濕透的衣服。
他跟林小黑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感冒剛好林小黑就發燒不斷,連生病都接力起來了。
林小黑躺在床上困得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強撐著等到林棲梧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拍拍空餘的位置,“雄子陪我睡覺。”
“你自己睡,我要去直播了,乖一點。”林小黑這幾天都要變成粘人精了,仗著生病各種撒嬌耍賴,但偏偏把林棲梧吃得死死的。
以往林小黑聽到他要工作都不會再打擾,但今天林小黑很是堅持,甚至還紅了眼眶,繼續拍拍林棲梧的枕頭,“雄子,今天不直播了好不好,我想要你陪我。”
哪能讓自己老婆這麼可憐,林棲梧當然答應了。
陰雨綿綿的天氣確實也適合睡覺,遮光窗簾一拉,整個臥室便陷入了模糊的黑暗裡。
林小黑纏著他的腿,環抱著他的腰,生病時溫順可憐的模樣讓林棲梧心裡很軟。
“是不是頭疼了?”林棲梧低聲問。
“疼,腦袋裡麵疼。”林小黑喃喃地回答。
林小黑平時壯得跟頭牛一樣,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輕微的磕著碰著都不會喊疼,那現在應該是真的很不舒服了。
但醫生說隻能讓雌蟲慢慢熬,等身體裡殘餘的禁藥徹底消失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明明說困了,但身體卻不老實,林棲梧把林小黑被窩裡的手握住,無奈地輕笑著警告:“老實點,腦袋這麼疼還想著這事呢。”
林小黑不滿意地哼哼,仰起頭追著林棲梧討要親吻,“雄子親我。”
“不親了,乖一點睡覺,不準動了。”林棲梧哄孩子一樣給林小黑拍背,有些哭笑不得。
但林小黑不依不饒,非得湊到眼前來,挨著他的嘴唇摩擦,“為什麼不準親?雄子不喜歡我了嗎?要親,就要親。”
林棲梧也被帶起來一點感覺,輕緩地翻身壓到林小黑身上,林小黑也不知道是被被子捂的還是發燒熱的,蟲紋退卻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潤,黑眸也是濕漉漉的,覆著一層淚膜。
被林小黑依賴的目光看得心裡滿脹脹的,林棲梧溫柔地低下頭親他,好一會兒時間過去,林棲梧才退開,林小黑卻不滿意地還要挺起腰追上來。
“林小黑,你聽不聽我的?”林棲梧輕微喘息著問。
林小黑當然點頭答是。
“聽我的就乖乖睡覺,彆再撩我了,好不好?發著燒呢,小色/鬼。”
林小黑埋在林棲梧脖子裡不說話了,被子裡熱烘烘的,安靜了好一會兒,林棲梧還以為林小黑已經睡著了。
“雄子,不發燒了是不是就可以做了,我好想要崽崽。”林小黑悄然道。
“咳咳咳。”林棲梧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是,是吧,快點睡覺了,有什麼事病好了再說。”林棲梧支吾道。
說起來完全標記那次根本沒做措施,會不會已經有了?林小黑這個整天樂哈哈的傻大個兒,會揣崽子當媽媽了?
林棲梧腦子亂糟糟的,已經從自己這方麵稀薄的知識裡,聯想到孕期,產檢,接生,坐月子,奶孩子,再想到孩子跟著林小黑一起調皮搗蛋的畫麵,好像,也很不錯。
林小黑在林棲梧心裡丟了一個深水炸彈,自己倒是很快安心地睡著了,翅膀上閃著漂亮的幽藍光芒。
林棲梧把攬在林小黑腰上的手,放到林小黑平坦軟乎的肚子上,有些愁,他的小傻子真的做好了當媽媽的準備了嗎?還是隻是一時興起。
算了,順其自然吧。
林棲梧不太睡得著,看林小黑睡沉以後,輕手輕腳地下床,把光腦拿到床上來辦公,回複一些高讚的評論。
【鴿子!說好的直播呢,我等著下飯呢。】
還有很多催直播開門的評論,林棲梧挑了最前麵的,笑著打字:對不起大家,實在是家屬生病了,要照顧一下。
【博主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是有家室的雄蟲,照顧好小黑,我們沒關係的,反正我們也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也不會巴巴地守在直播間等著開播。】
這大半年來,林棲梧開辟的美食專欄和情侶專欄都很受歡迎,除了更新視頻,林棲梧幾乎沒有缺勤每天的直播,人氣也是隻高不下。
為了保護林小黑的隱私,林棲梧沒讓林小黑露臉過,但視頻裡他們親密的互動粉絲們都看在眼裡,結婚前博主都是傻子傻子地叫,結婚後就變成家屬了。
林棲梧裝作聽不懂網友們酸唧唧的發言,暗戳戳的撒完一波狗糧,關了網頁。
看時間已到傍晚,他決定去附近超市買點新鮮的食材,給生病的林小黑煲點補身體的湯。
外麵雨勢漸大,林棲梧一手撐傘,一手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從超市往家裡走,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地就看見一人在雨幕中狂奔。
他還在心裡吐槽這是哪家的傻子,這麼大雨也不打傘,定睛一看。
草了,是林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