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不許引~他(1 / 1)

第二十九章

薑禾好奇起來,"那你功夫算高嗎?"

迎晞點頭,"鮮少有對手。"

薑禾大喜,一把拉過鐵蛋至身前,雙眼晶亮的看向迎晞,"迎晞,那你教鐵蛋功夫,可好?"

薑禾眼神太火熱,迎晞被燙的不敢直視,他自然可以,但是,"奴都可以,隻是不知道小主人能不能接受?"

"嗯?"薑禾偏頭去問鐵蛋,"鐵蛋,你能接受嗎?"

鐵蛋點頭,"嫂嫂,我願意的。"

會功夫沒什麼不好,雖然是奴隸,但以後也是自己人。

"那你以後就聽他的,好好練武。"

鐵蛋道:"我會的,嫂嫂。"

平複好狀態的宋懷真走過來,對上薑禾眼神略有躲避,轉而一臉好奇的問迎晞,"迎晞,你功夫這麼高,是不是還有什麼江湖門派?大內高手這些?"

迎晞不知道他說的大內高手,但,"是有一些江湖門派。"

這下薑禾也起了好奇心,三人一齊望著高高的迎晞,希望他能說點關於這方麵的。

麵對三雙同樣好奇的眼睛,迎晞沒法拒絕,他緩緩開口,"國內大小門派林立,門派之間爭鬥不斷,但很少會扯上普通百姓,更是從不與朝廷有牽扯。"

"那,有那麼多勢力,皇帝能容忍?"

迎晞搖頭,"先帝們常派兵剿滅,但死灰複燃,再加上當今聖上昏庸,朝廷也拿他們沒辦法。"

他接著介紹,"北有墨南有雨,都常在戰亂時出現,在民間名聲頗高。"

宋懷真聽的一臉驚歎,他接著問,"北方門派叫墨什麼?還有南方的又叫什麼?"

"北方全稱墨派,門內弟子多為男子;南方全稱雨閣,門內弟子多為女子、哥兒。"

他解釋道:"北方韃靼生的高,凶猛野蠻,女子哥兒天生力弱不敵,因此男子多些;而南方水寇身小低矮,又密林瘴氣頗多,女子哥兒輕盈,更易擊殺敵人。"

薑禾滿臉不可思議,"那、這些門派其實是在守衛國土?"

迎晞點頭,"所以在民間他們頗受敬重。"

"也該受敬重的。"薑禾說著突然反應過來,"迎晞你以前生活在京城?"

迎晞猶豫了幾秒最終點頭,"我從小就被賣去做了奴隸,在京城長大。"

氣氛一下僵住,薑禾斟酌了下才問他,"啊. . .,那你上一任. . .那個,他會不會找你啊?"

"估計不會,奴在人市呆了挺長時間,但也沒遇見有來尋奴的。"

薑禾聽著都覺得心酸,"不說那個人了,你都跟我回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那些就不要想了。"

鐵蛋點頭同意的薑禾的想法,宋懷真也附和道:"對對對,以後就是一家人。"

幾人說話話的功夫,薑禾頭發乾了不少,他隨手折了一根棍子把頭發簡單挽在腦後,"走了,回去了。"

發尾還有些濕潤,隨著他悠閒的步子晃晃悠悠的垂打在臀部。

薑禾身上的麻衣已經被曬乾,略微寬大的衣袍重新藏起逐漸長熟的軀體。

跟在薑禾身後的迎晞和宋懷真提著桶,倆人眼神卻不受控製的掠過前麵的背影,宋懷真從前可以說是因為和薑禾相處才有了好感,而今天卻是直麵的有了生.理衝動,他的眼神藏的不夠深,被迎晞看的一清二楚。

他自己卻擅於隱藏,他知道,隻要被發現有一點對主人的不軌心思都會被小主人趕走,主人雖然心善但他也絕對不會違逆小主人。

在這個家裡薑禾雖然看上去是主人,其實鐵蛋才是一家之主,再加上,小主人對主人的占有欲. . . 。

迎晞皺起眉頭,難道小主人其實對主人也有其他心思?可. . .,小主人好像才十歲,會不會太小了?

薑禾對此一無所知,他抬手扯了張葉子放在唇邊吹起曲子。

曲子嘶啞難聽,像在枯木上拉動的鋸子聲,他卻吹的興致盎然,一聲高過一聲。

天裡撿麥粒的小孩聽見這聲音沒有不嫌棄的,"誰吹的啊?好難聽。"

幸好薑禾吹的大聲,掩蓋住了小孩兒的吐槽。

回到家,薑禾便將小蝦米放在鍋裡炒乾,存起磨碎做調料都是極好的。

太陽西斜,薑禾做起晚飯,他讓迎晞和宋懷真把小魚處理乾淨,炸成了小魚乾,再配上雞湯饅頭,十分好吃。

飯桌上李嬸問薑禾要在村裡待幾天,薑禾道:"等官差收了糧稅就回去。"

"那估計快了,往年都是剛收拾完就會來。"

吃過晚飯李嬸帶著三蛋回了家,院子裡迎晞在教鐵蛋練武。

薑禾和宋懷真在屋簷下排排坐,看迎晞展示內力,隻見他抬手將地上一塊石子吸至半空中,手掌一揮那石子便飛射向外麵一棵樹上,在院子裡的三人清楚的看到石子被釘進了樹乾,連繁茂的葉冠也跟著搖晃了幾下,可見力道之大。

薑禾和宋懷真兩個現代人被這玄幻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薑禾小聲喃喃道:"原來真的有內力。"

宋懷真點頭小聲附和,"太可怕了,這打在人身上能直接廢了。"

倆人見識了迎晞的武力後便安靜的坐在一邊,迎晞先讓鐵蛋練下盤,也就是蹲馬步。

練武很累,沒過多久鐵蛋腿就抖的不成樣子,臉也紅起來,薑禾自己練過武深知其中的辛苦。

他回房燒了些水晾著,等鐵蛋渴的很了便端給他。鐵蛋是主人,迎晞不會斥責,但每次薑禾給鐵蛋喂完水後就會讓鐵蛋多蹲會兒。

這樣幾次下來,鐵蛋也知道了迎晞心裡的小九九,乾脆就蹲著的時候要薑禾喂他,薑禾背過身時還不忘挑釁迎晞。

宋懷真看著倆人之間的對決,發覺隻有自己最弱,迎晞有武功,鐵蛋是主子,隻有他是老老實實的奴隸。

天黑儘鐵蛋還在練,薑禾問迎晞是不能可以早點休息,沒想到迎晞搖頭道:"小主人練武起步晚了,要多花點時間才行。"

薑禾無法,乾脆回廚房給他們又做了一頓夜宵。

寒月高懸,地上霜白一片,薑禾和宋懷真坐在院子裡欣賞著天上的星星,鐵蛋抖著腿還在堅持。

直到月亮下山,宋懷真已經回了堂屋睡覺,薑禾打起嗬欠迎晞才叫鐵蛋停下。

"快來吃飯。"迎晞幾步進了廚房,把飯菜擺好,回頭卻發現鐵蛋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薑禾腦子一轉想起來蹲馬步太久會腿疼,想來這小子是不想被看到這窘迫的一幕。

迎晞已經大踏步進了廚房,昏暗的燈光下屋外的鐵蛋被映襯的有些陰鬱。

薑禾走出去,拍拍他肩膀,"吃了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

"好,嫂嫂。"

等薑禾進了房間關上門,鐵蛋才小步挪動著腳掌進了屋子,倆人誰都沒說話,桌上安靜的有些嚇人,鐵蛋冷著臉用手指揪著饅頭一口一口塞進嘴裡,迎晞麵不改色的喝著自己碗裡的湯。

安靜一直持續到回房,鐵蛋伸手準備推門時迎晞開口了,"明日寅時最後一刻起床練武。"

鐵蛋冷著臉沒回他,徑自推門進了房間,直到把房門關上臉上的表情才有了變化,他輕輕抬了下腿,立馬倒吸一口涼氣。

迎晞,他就是故意的!

這筆賬,他記下了!

後回房的迎晞彎了下唇角,跟他鬥,太嫩了點。

半夜,薑禾睡的正熟,突然,"哢擦,"電光瞬間照亮了黑暗,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雷在他頭頂炸響,薑禾被嚇得一個哆嗦醒來。

屋外閃電不停的劃過天際,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如同千軍萬馬奔騰咆哮而過,令人膽寒。

很快大滴大滴的雨點落了下來,劈裡啪啦打在屋頂茅草上、院子地上,窗柩門板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薑禾沒了睡意,他摸黑爬起點燃油燈,然後裹緊被子縮在床角。

"咚咚、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薑禾趕緊下床踏起鞋子跑去開門,門外站著一臉雨水的鐵蛋和迎晞。

"快進來。"薑禾一把將倆人拉進去,"怎麼跑來我這裡了?"

"雷聲太大,我怕嫂嫂睡不著。"

"主人,雷雨天氣多有犯案之人,奴來守著。"

"坐,"薑禾把板凳拿過來,又取了兩條沒用過的布巾給他們,"把頭發上的水擦了,我沒事,門關的好好的,再說隔壁不是有你嗎?"

誰活膩歪了才會來找打。

"你們倆都趕緊回去休息,明早還要早起。"

看他開始趕人了,倆人隻好站起身準備回房。

打開門,一道亮光閃在薑禾略白的臉上,雷聲轟隆,連大地都在震顫。

天空像破了大洞,雨水鋪天蓋地地傾瀉而下,毫不留情的擊打著大地。

薑禾看著院子裡不過片刻就已經淹過腳麵的雨水,心亂如麻。

他拉住朝外走的迎晞和鐵蛋,"迎晞,你要不讓懷真也過來,讓他收拾下隨身衣裳來這邊等。"

迎晞眉毛微動,心下明白主人在害怕。

他順從的點點頭,在夜色的掩護中悄然握住還拉著他衣角的那隻手,轉身用內力把還在屋裡等著的宋懷真叫了過來。

突然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握住,薑禾愣住,但他很快回過神抽回了手。

等宋懷真一來,他含糊說了聲率先轉身回了屋,屋裡隻有一條板凳,薑禾便讓鐵蛋坐在床腳,四人安靜的呆在屋內等雨停。

昏黃的燈光下,薑禾想起剛才的動作,他悄悄轉著眼珠看向迎晞,迎晞麵色如常的坐著,似乎不知道主人正在偷看他。

薑禾的小動作很快被鐵蛋發現,他臉色一冷,在薑禾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坐在床頭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光太亮,我給嫂嫂擋著,嫂嫂快睡吧。"

薑禾懷疑他是故意的,但看他臉色那麼臭還是算了,而且他也沒能從迎晞臉上看出什麼。

想不通就不想了,剛好有鐵蛋擋著他睡著也沒那麼不自在。

窗外還在下著大雨,屋裡卻有人守著,他安心了些,隨後在雨聲中慢慢睡熟了。

待他睡熟,鐵蛋麵色不善的小聲警告迎晞,"不許再引.誘他。"

這種天氣,但凡有一個強壯的男人出現,都會讓一個膽小柔弱的哥兒本能的去依靠,嫂嫂剛才看他的眼神絕對有事。

狗奴隸,他遲早要把他趕的遠遠的。

距離倆人中間的宋懷真有些好奇,迎晞剛才又做了啥會被鐵蛋警告?

迎晞點頭,"知道了。"

宋懷真瞪大眼,眼神詢問迎晞:你真的引.誘了他?

迎晞無視了他詢問的眼神,沒得到回答宋懷真大剌剌的翻了個白眼。

活該!

雨一直在下,鐵蛋和宋懷真也有些熬不住,都打起盹來,迎晞時不時開門去看眼院子。

院子裡水積的更深了,連屋頂上的茅草都開始往下滴水,迎晞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他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的昏天黑地的三人,無奈的拿來幾個盆桶接住往下滴的雨水。

水滴落進盆裡發出啪嗒啪嗒聲,睡夢中的三人被驚醒,忙拿著盆到處找漏水之處。

屋裡漏水的地方越來越多,他們身上也不免被打濕,連床上都濕了一小塊,地上更是擠滿了接水的桶盆。

地上沒落腳處,薑禾便讓他們倆坐床邊乾燥處,因著是睡覺的一方,屋頂上的茅草蓋的格外厚,還能堅持的久些。

雨下的太久,氣溫也低了些,薑禾被凍的打了個冷顫。

鐵蛋坐到他旁邊小聲讓他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雨太大,萬一受了風寒沒法去買藥。"

薑禾一聽有道理,便讓他們三個背過身去,他躲在被子裡換上還乾爽的外袍。

換好衣服他拉過被子縮在床腳,還是太冷,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子哥兒有彆了,他讓鐵蛋睡在他旁邊,因著他們兩個是小弱,迎晞和宋懷真便坐在旁邊一直守著。

這場雨沒個停歇,氣溫越來越低,薑禾不出意外的打了個噴嚏,還是受涼了。

鐵蛋把他抱住,用自己的腳給他取暖,薑禾的腳比冰塊還冷,鐵蛋觸碰到的瞬間都被冷的打了個哆嗦。

眼看外麵還沒有停歇的意思,迎晞讓宋懷真坐在鐵蛋旁邊幫他保暖,他坐在薑禾旁邊,他遲疑了下詢問鐵蛋,他能不能把腳伸進去?

鐵蛋用手探了下薑禾額頭,同意了,嫂嫂的命重要,以後再找他算賬。

外麵天還黑著,就是想走都走不了,隻能呆在家裡等雨停。鐵蛋能答應迎晞觸碰薑禾也是因為他還是小孩兒,無法給薑禾提供足夠的熱量。

薑禾腦子變得昏昏沉沉,鼻子也堵的厲害,渾身不舒服,一探到熱源便本能的鑽了進去,鐵蛋臉色鐵青,狠瞪了眼迎晞後緊貼在薑禾背後,儘量不讓冷風灌入。

迎晞滿臉無辜,仿若沒看見鐵蛋瞪他。宋懷真看到膽戰心驚,這兩個他一個都惹不起。

薑禾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縣城鋪子的房間裡,他想爬起來卻感覺腦袋有千斤重,想喊人又發現嗓子也沙啞的厲害,喉嚨又腫又痛,嘴裡也一股苦味。

他伸手費力把床前的茶碗打翻在地,聽見屋內清脆的茶碗摔碎聲,李嬸急急忙忙打開門走了進來。

"彆說話、彆說話。"李嬸忙按住他,看他一臉病怏怏的就一陣心疼,忙倒了一碗清茶喂給他,一邊安撫道:"雨下了兩天,剛停,大夫說你這次病的太急,有些厲害,隻要吃完了藥很快就能病愈。"

薑禾點了點頭,喝了水喉嚨要舒服很多,肚子也開始餓了。

聽見他肚子在響,李嬸讓迎晞拿了白粥來。

薑禾被李嬸抱起來靠在床頭,後背墊著厚厚的枕頭,鐵蛋他們三個也走進來看他。

薑禾沒什麼力氣去和他們說話,被李嬸喂飽後又沉沉睡去。

等他睡著李嬸歎了口氣,"身體怎麼會弱成這樣?"

昨天被送到醫館,大夫說他底子一直太過虧空,內裡虛弱,而且這次風寒來的又急猛,若不是迎晞一路急趕怕是會醒不來。

想到這些幾人都一陣後怕,主要是平時薑禾看起來太健康了,也沒生過病,誰能想到一場風寒差點會讓他醒不來。

薑禾本就生的瘦弱,一場急病讓他看起來更加嬌小,精致漂亮的眉眼遮不住倦怠,失了血色的唇瓣更是煞白,若不是那輕微起伏的胸口還證明他活著,幾人都要以為他醒不來了。

薑禾一直陷入深眠,連江霖來看他都不知道,吃藥時也是李嬸把他強製叫醒,喂完藥吃完飯才放心讓他繼續睡。

薑禾又睡了兩天精神才好些,被李嬸攙著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江霖再來看他時,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以往肉肉的下巴瘦成尖尖,眼睛也大大的,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

兩個蛋和迎晞、宋懷真倆人回了村裡,家裡糧食受潮要曬乾收好,屋裡的雜七雜八也要拿出來曬,官府緊跟著就會去收糧,他們幾個不得不回去。

李嬸給他拿來一把椅子放在薑禾旁邊,他坐下給李嬸說他來守著,李嬸便放心去廚房熬藥了。

江霖聲音放的柔和些問他,"你怎麼才幾天就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薑禾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對他比了個嘴型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江霖呆住,他看懂薑禾說的什麼了,他說:閉嘴。

人都生病成了這樣,嘴還這麼硬?

沒法跟他交流,江霖隻能百無聊賴的守著他曬太陽,一直等李嬸給他喂完藥、吃完飯,扶著回房睡下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