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有穿越者
雜物間,鐵蛋陪著薑禾問話兩個奴隸,他怕薑禾脾氣太軟被拿捏。
瞧著兩個模樣都長的周正,不像是奸惡之人,薑禾溫和的問道:“我們現在是你們的新主人了,我名字叫薑禾,他叫鐵蛋;你們倆有沒有名字?。”
“我叫宋懷真。”
鐵蛋冷著聲音道:“你應該自稱奴婢。”
宋懷真頭垂的低了些,語氣恭順道:“是,奴婢名叫宋懷真。”
另一個還是呆呆傻傻的,傻兮兮的盯著薑禾瞧,鐵蛋麵色不悅。
薑禾拉拉他的手示意不用計較,“會乾活就行。”
薑禾又轉頭對宋懷真道:“你這是正經人家才會取的名字,怎麼成奴隸了?”
宋懷真便半真半假的說了他在路上暈倒,醒來就成了奴隸的事。
薑禾聽的和鐵蛋麵麵相覷,宋懷真想要薑禾看重他,早些得了自由,當下又說:“奴會醫術,要是主人需要奴會幫主人治好他,他腦袋受過傷,隻要等腦中淤血散去就能恢複。”說著他指了指旁邊的傻大個。
薑禾轉頭詢問鐵蛋的意見,“你看?”
“治吧,能聽懂話更好。”
“嗯,那就聽你的,宋懷真,那你要負責把他治好。”
“是,奴婢明白。”
宋懷真來這裡成為奴隸已經大半年,他也試圖逃走,但每次都被抓回來打個半死,他估計薑禾能順利買下他是人伢子被他逃的煩了。
這家主人看著還算良善,他曾經在人市裡見過來買人的根本不會把奴隸當人,牲畜都比奴隸過的好。
問完話薑禾就讓他們倆跟著李嬸去肉市,順帶買封明天要用的鞭炮,至於紅布是沒有的,家裡已經沒錢了。
三蛋吃完飯領著任務回家,明天一大早還要拉柴火和竹筒,這些都是薑禾交代他要做的,該忙的都去忙了,院子裡隻剩薑禾和鐵蛋,薑禾拿出一塊簡陋的木板讓鐵蛋寫牌匾,名字嘛他已經想好了,就叫薑記小食。
鐵蛋的字算不上好看,但夠用了,寫好牌匾鐵蛋拿出書繼續教他學字,想到自己還有很多字都不認識,薑禾隻能一臉痛苦的跟著鐵蛋學。
周圍鄰居大多跟他們一樣,隔著牆家哪家小孩調皮被自家大人追著滿院子跑,哪家小孩被揍哭了,哪家喊吃飯了都聽的清清楚楚。
薑禾好歹讀完高中,學習的勁頭還在,所以儘管識字難但他還是在儘量讓自己沉浸其中。鐵蛋已經熟讀沒必要一直看,因此他在旁邊練字順帶監督薑禾。
肉市裡宋越見是那天跟漂亮哥兒一起的婦人來買肉,他忙向李嬸打聽薑禾的消息。
李嬸沒想到出來一趟還會遇上有人打聽禾哥兒,她道:“我是在他們家做工的,但是我估計你希望不大。”
“這是為什麼?”
“秦夫郎剛守寡,說過現在不會改嫁,就是改嫁也是將來的事了,你還是彆抱什麼希望。”
宋越沒想到哥兒已經嫁人了,還剛守寡,這對他來說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他失魂落魄的點點頭。
李嬸歎了口氣,這個屠夫應該不是禾哥兒會喜歡的,幫著拒絕了好。
回去的路上,李嬸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要告訴禾哥兒一聲為好,李嬸想的出神,沒注意到宋懷真在叫她。
宋懷真走的近些又叫了一聲,她這才回神戒備問他,“你叫我什麼事?”
宋懷真賠笑指著一旁的醫館說:“主人讓我給這大個子治病,奴婢去要給他抓點藥。”
李嬸眼神懷疑的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來轉去,還是同意了。
李嬸走在前麵,抓藥的時候眼睛也是一下不漏的全程盯著,付了錢她率先伸出手接過藥抓在手裡。
宋懷真倒是理解,當初薑禾出現在人市裡就沒有人不覬覦他,柔柔弱弱看著就好欺負,要是買到刁奴還真有可能會圖謀不軌,李嬸會這麼防備也是正常的。
回到家宋懷真發現薑禾竟然在學字,他看不懂這裡的文字,他也想學,但是現在時機不行,起碼要讓鐵蛋對他放下戒心。
李嬸先向薑禾確定了是要給傻大個治病才把藥還給宋懷真,宋懷真道了謝一溜煙跑去廚房熬藥。
李嬸端了灰在牆邊教傻大個怎麼洗下水,一邊跟薑禾嘮嗑,"禾哥兒,你還記得那個賣肉的屠夫不?"
薑禾抬起頭緩了下脖子的酸痛說:"記得呀,怎麼了?"
"那屠夫向我打聽你呢。"
"啥?"這就有人想追求他了?
鐵蛋停下手中的筆,記起那個眼睛都快長嫂嫂身上的屠夫,長的沒兄長俊朗,沒兄長高,乾的還是殺生活,實在配不上嫂嫂。
鐵蛋抬眼定定的看向薑禾,不知道嫂嫂怎麼想?
"是真的呢,不過我幫你拒了。"
薑禾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很好,有錢有朋友,還有未來能給他養老的鐵蛋,日子不要太爽,完全不用嫁人。
"你幫我拒的好,我不喜歡他,以後要是再有人向你打聽,你幫我全拒了。"
"行,...哎呀,你洗的不夠,跟我再洗一次。"
大個子反應笨笨的,話又不多,要急死李嬸了。
薑禾扭過頭看見傻大個手忙腳亂的翻著腸衣,不小心把臟水濺到李嬸衣服上了眼睛還小心翼翼的去瞄她。
真是可憐又好笑,鐵蛋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傻大個,眼裡有些不悅,嫂嫂喜歡這樣的?半點都比不上兄長。
廚房裡宋懷真熬好藥出來端給大個子,薑禾好奇的問:“他還有多久能恢複?”
宋懷真弓著身對薑禾道:"回主人,他腦中淤血已有消散,再有月餘就能恢複。"
"不用紮針?"他看電視裡那些演的又是紮針又是吃藥的,到宋懷真這裡隻有吃藥他還挺疑惑。
"可以紮針的,隻是奴婢的醫針已經丟了,沒法再幫他紮針,吃藥雖久點但能省下不少錢。"
"原來是這樣,好了,他吃了藥你也去幫著洗吧。"
宋懷真道:"是。"
宋懷真和大個子都是在奴隸堆裡呆過的,下水的氣味相對於奴隸們散發的氣味已經相當好了,宋懷真覺得幸好那天豁出去攔住了薑禾,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在倒春寒,做奴隸的日子裡每天受凍挨餓,稍有不順眼就會招來人伢子一頓打,現在全身上下久沒有一塊好肉。
李嬸依照薑禾說的一共買了兩副下水,兩個豬頭,八隻豬蹄,有李嬸帶著兩個大男人弄還算快,太陽下山就收拾完了。
宋懷真兩個暫時沒有床和被子,薑禾便讓他們在地上放上木板,再鋪上稻草就算是一個床了。
夜晚吹了燈各自回房早早休息,明日就正式營業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裡叮叮咣咣的把薑禾吵醒,他穿好衣服打開門,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鬱的鹵肉香,其他人都起了,正來來回回的搬著柴和修好的竹筒,宋懷真眼神在薑禾身上停留了兩秒,而後若無其事的繼續搬著。
"嫂子,柴和竹筒都拉來了,你看還缺點啥不?"
竹筒裝在背簍裡薑禾一一拿起檢查了,飲口處按要求都被用刀剮了出來,不會傷嘴。
薑禾很是滿意,但光賣鹵肉太單調了,薑禾還想做定菜。
他道:"三蛋,你回去了給鄉親們說要是有想賣的菜或者雞鴨蛋都可以拿來賣給我,山上的菌子、野果、好看的野花也可以,隻要不是壞的隻管拿到這裡來,我給市場價。"
"欸,行。"三蛋笑的開心,要的越多生意就會越好。
薑禾給周大柱結了車錢,三蛋又跟著回去了,下午還要拉一車來才夠。
門外經過的行人聞到異香,眼神不停的朝這個方向搜尋,薑禾讓傻大個去掛上牌子,門口點燃鞭炮就算是開業了。
"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啊!臨安縣獨家一份的香鹵肉,是你沒看過也沒嘗過的香鹵肉,香香脆脆很美味!"
早就對這味道蠢蠢欲動的人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薑禾賣的是什麼吃食。
薑禾掛著笑一臉神秘道:"我家賣的是用各種香料鹵製出來的肉,主要有豬下水,豬頭肉和豬蹄。"
"豬下水誰吃啊?"
薑禾自信道:"大家放心,我們洗的很乾淨,嬸子,現場給大家夥兒切一段嘗嘗。"
"好嘞。"
李嬸興奮起來,鍋蓋打開當著眾人的麵撈了一小段出來哐哐一頓切,裝進盤裡拿出來。
"來,大家夥兒都嘗嘗,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鹵香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盤子前瞬間擠滿了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很快就拿完了,都想看看是不是吃起來有聞起來那麼香。
薑禾含笑看著眾人的反應,有奇香的肉放進嘴裡讓人眼前一亮,很快就有人嚷嚷著要買一份。
"我們的鹵肉下水是十文一份;豬頭肉十二文一份,推薦配著酒吃,各位也可自帶;豬蹄是整賣,二十一隻。"
"這也太貴了。"
有人質疑貴也是正常的,薑禾不慌不忙道:"我們的肉都是用名貴香料做的,花了大價錢,所以賣的貴點才能回本。但是我們也會給各位的肉裡搭配鹵汁,可以拿回去拌麵或者拌飯,都是極好吃的。"
"我不嫌貴,給我來一份剛才的下水。"
"老板,我要一份豬頭肉。"
"該我了,該我了,彆擠我呀。"
"排好隊,都能吃到。"
灶台前李嬸和薑禾切肉,宋懷真和大個子收拾著食客吃完的碗筷。
"味道真好啊,下水能做的這麼好吃,真不愧是用了香料。"
其他食客也是紛紛點頭,能住在縣城的大多都是頗有點家資,哪家食肆好吃,有什麼特色菜那都是一清二楚,但這樣用香料做吃食的還沒有。
食客絡繹不絕,幾人忙得腳不沾地,李嬸手裡的菜刀都要揮出火花了,她心裡慶幸昨天買的多。
等李嬸幾人適應了節奏,薑禾就回到內院開始製冰,沒有野果那就暫時隻賣冰糖水。
鐵蛋給他打下手,不過半個小時冰塊就有了。
薑禾端出一杯去推銷,"各位,我們還有獨家一份的冰糖飲,隻要5文一杯,酷暑難耐,各位可以來一杯嘗嘗。"
"真的假的?這麼熱的天還能有冰塊?"
食客們都驚了,小小一間食肆竟然還能存有冰塊,這是什麼大手筆啊?
"給我來一杯嘗嘗。"
薑禾走過去把手中的冰糖水遞給他,"客人試試。"
食客接過一瞧還真是冰塊呢,其他食客也湊過來看熱鬨,見真的有冰塊當即興奮了。
"我也來一杯。"
"老板,我也要一杯。"
冰本就是稀罕物,薑禾便提前說了是五文一杯,食客們沒啥大反應,薑禾心下安定,轉身回去和鐵蛋將剩下的全端了出來。
"真是稀奇。"
"酷暑喝上一杯冰水真是享受。"
"是啊,我以前隻聽過在京城有賣冰飲,沒想到在這小小的臨安縣也有冰的,真是不可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