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學到崩潰的薑禾

聽到自家阿娘說要帶他去認字，三蛋掏掏耳朵以為聽錯了，他娘咋突然會有這個想法?

李嬸沒好氣道:“你整天呆在家裡反正也沒事做，不如讓鐵蛋叫你認認字，以後跟著禾哥兒乾，放心，禾哥兒不會虧待你。”

三蛋:他哪裡整天沒事做了?

但是禾哥兒是認真的嗎?為什麼呀?

“你那什麼表情？放心，禾哥兒瞧不上你。”

三蛋:“...”

禾哥兒到底給他娘灌了什麼迷魂湯，自從去了秦家一趟連親兒子的分量都能變得輕飄飄的。

認字就認字，他倒要看看禾哥兒到底用了什麼妖法吸引住了他娘。

三蛋鎖上門，鬱悶的提了拜師禮跟在李嬸身後。

“表情輕鬆點行不行？這麼難看還以為欠你錢了。”

三蛋哦了一聲，放鬆表情免得老娘叨叨他。

一進秦家院子三蛋就慫了，因為薑禾一臉笑眯眯的溫和招呼他快坐，鐵蛋鐵青著臉瞪著他，雖然薑禾長得漂亮，但三蛋下意識就想轉身跑。

李嬸一把揪住他領子，“回來，跑什麼，有鐵蛋教你認字還不珍惜，禾哥兒也看好你，你可要好好學，以後禾哥兒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蛋簡直欲哭無淚，什麼吃香的喝辣的，他娘就沒看見鐵蛋在瞪他嗎?什麼眼神啊?

薑禾順著三蛋眼神才發現鐵蛋在瞪他，趕忙擼了把他腦袋安撫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可意氣用事。”

薑禾招呼他，“三蛋快坐，李嬸給我說過好幾次你腦子聰明，可惜以前沒錢送你讀書，現在她在我這裡辦事又知道鐵蛋認些字，所以她找到我希望你能拜鐵蛋為師學些知識，以後也能讓她鬆快鬆快。”

李嬸聽的咂舌，禾哥兒真能編。

三蛋聽的心裡有些酸楚，原來阿娘不是不愛他這個兒子了，原來阿娘為他做了這麼多。

鐵蛋聽的麵無表情。

“我跟鐵蛋學。”

薑禾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三蛋覺得薑禾比剛才好看了些。

“那現在就拜師吧，拜完就學。”

李嬸也同意，趕緊讓三蛋奉上拜師禮。

因為窮拜師禮就簡單，但紅豆、紅棗、肉乾是有的，三蛋鄭重行了禮，鐵蛋接過敬茶淺酌一口又告誡幾句這禮就成了。

中午這會兒也沒事做薑禾就讓他們倆在院子裡學字，他和李嬸開始做飯。

中午人多，薑禾便蒸的饅頭和紅薯，又炒了一盆酸辣土豆絲，一盆拌涼粉。

馬二叔還沒回來，他的飯便單獨裝了溫在鍋裡。

聽見叫吃飯三蛋終於鬆了口氣，太難學了。

桌上，薑禾問三蛋:“學的怎麼樣?”

三蛋僵著臉菜都不敢夾了，該說難還是不難?

鐵蛋這次倒是幫他解了圍，“學的還行。”

薑禾一聽更高興了，學的還行就是腦子還是好使的，以後有個幫手了。

“吃菜，吃菜，多吃點腦子才好使。”

李嬸也接腔道:“聽你禾哥兒的，多吃點腦子好使。”

鐵蛋還算溫和的臉又不高興了，薑禾趕忙給他夾了幾筷子土豆絲，“你也要多吃點，教書更辛苦。”

鐵蛋自然的吃了薑禾夾給他的菜，算是不追究了。

李嬸眼神在薑禾和鐵蛋身上不停轉圈，笑嗬嗬開口道:“你和鐵蛋感情這麼好，等鐵蛋長大了你就嫁給他好了。”

“噗...”正在喝湯的薑禾被這超前言論驚的一口湯噴了出來。

三蛋也被他娘這驚天言論嗆住了，饅頭梗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臉都漲紅了。

隻有鐵蛋在認真考慮李嬸的話。

“不行，不行。”薑禾堅決搖頭，“我們可是叔嫂，不能這樣。”

“這有啥不行的，把自己妻子夫郎托付給哥哥弟弟的又不是沒有，那前朝皇室不也照樣有嘛。”

薑禾跑過去捂她嘴，“快彆說了，鐵蛋才十歲，他還隻是個孩子。”

李嬸還想繼續說被薑禾眼疾手快的捏住嘴，他終於鬆了口氣，李嬸這嘴也太敢說了。

誰還敢說古代人含蓄，這含蓄嗎?簡直比現代人還炸裂。

怕鐵蛋真的往這個方向想薑禾趕忙給他說:“彆聽李嬸瞎說，叔嫂是不能在一起的。”

鐵蛋哦了聲就繼續吃飯了。

薑禾瞪了眼李嬸，李嬸表示無辜，她瞧著就合適的很，才成親半年，年紀這麼小又沒孩子。

三蛋喝了口湯總算順氣了，他老娘真是要嚇死個人。

飯桌上一時安靜下來，尷尬彌漫在每個人身上，薑禾和三蛋埋頭吃飯。

就在這時馬二叔進了院門，氣氛又恢複了些，三蛋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差點窒息在碗裡。

“叔，快吃飯了，給你溫在鍋裡的。”

“好，就來。”

馬二叔放好柴垛，洗了手進廚房，一進廚房就覺得哪裡怪怪的。

打開鍋蓋馬二叔愣住了，裡麵放著兩個大白饅頭，兩個紅薯還有兩盤菜，在家裡吃的都沒這麼好。

馬二叔端了菜正要放桌上，想到剛才的古怪他又一轉身去屋簷下了。

“你在桌上吃呀，外麵不方便。”

“我在這兒吃就好。”

李嬸拉住薑禾搖搖頭，薑禾也就隨便他了。

氣氛又回到尷尬，吃好飯薑禾便讓兩個蛋去外麵學字，他和李嬸收拾桌子。

“這種話你以後可千萬不能說了，鐵蛋要考功名不能有這樣的事。”

李嬸可惜道:“不說了，不說了。”

一看她就知道賊心不死，薑禾翻了個白眼。

“那禾哥兒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薑禾瞪她，“你怎麼這麼八卦?”

李嬸賊兮兮的壓低音量笑道:“說說，萬一以後有機會遇上呢。”

薑禾無語，這女人是打開了什麼開關?

薑禾想了下自己喜歡的類型，“人要長的高，長的俊美，溫柔愛笑，隻喜歡我一個。”

李嬸撞了下薑禾壞笑道:“原來你喜歡的是這樣的。等以後生意做到了府城，我請客讓你坐在茶樓上看一天。”

“咳...”

李嬸被嚇一跳，回頭見是三蛋沒好氣道:“在背後偷偷摸摸做啥呢?”

三蛋臉上發燙，“娘，是你聲音太大了，馬二叔不好意思進來，我把盤子拿進來。”

“知道了，去學你的字。”

薑禾也示意三蛋趕緊走。

屋外鐵蛋煩躁的踢著泥巴地，三蛋大氣不敢踹的坐回座位無聲練習寫字。

屋裡李嬸繼續道:“，你長這麼漂亮，我們這些小地方可能是找不到你喜歡的類型了，去府城可能還有機會，咱們把買賣做到府城去，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薑禾一時分不清她關心的是生意還是他的終生大事。

薑禾突然轉過頭盯著她:“不會是你自己想看吧？”

李嬸搖頭，眼裡閃過心虛，“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好意思看，我是真關心你終生大事。”

不好意思看那就是想看，扯什麼他的終身大事，薑禾死魚眼鄙視她。

李嬸裝作沒看見，繼續理著手裡的盤子，“禾哥兒，要不明天我們就賣新吃食吧。”

“明天不行，賣涼粉需要食客自帶食具，要明天提前說一聲才行。”

李嬸點點頭，是這個理。

“後天就不賣包子了，太累。”

李嬸啊一聲，疑惑道:“那賣啥?”

“賣涼粉，我再加個鹵肉。”

“你是懂行的，你看著來就好。”

薑禾朝她笑了聲，“你就不怕賣不出去啊?”

李嬸切道;“就那包子你做的都不愁賣，做其他吃食更不用說了，肯定能行。”

李嬸對他還挺有信心的，“那我可要努點力了。”

“那肯定要的，我們得早點去府城。”李嬸說著朝他擠眉弄眼的。

薑禾心下好笑，雖然叫的李嬸但人也才三十冒頭，正年輕呢。

“你本名叫什麼，李嬸把你叫老了，我改叫你名。”

李嬸想了下一拍雙手道:“我本名叫宋春燕啊，因為生我的時候一隻燕子飛進了我娘房裡，所以取名春燕。”

李嬸，不，現在叫春燕了，春燕現在算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了。

薑禾也介紹了他的本名，“我本名薑鶴，鶴是天上飛的那個鶴，我隻說給你聽。”

春燕點點頭，笑道:“鶴哥兒。”

“嗯，你以後就這樣叫，我聽的出來區彆。”

“哎。”

春燕也好久沒和人說過貼心話了，女兒出嫁，兒子又不好說這些，很多事隻能悶在心裡，今天一說感覺渾身都暢快起來。

“反正也沒事，不如我們跟三蛋一起學字，這樣以後出門在外也不會被騙。”

春燕想拒絕，被薑禾拒絕無效。

她被薑禾拉出廚房時心如死灰，她這麼大年紀怎麼還要學字啊?

薑禾心想，可算找到怎麼治她的了。

不容她拒絕，薑禾拉著她走到鐵蛋麵前強硬道:“鐵蛋，我要跟嬸子一起學。”

三蛋嘴唇顫抖著想說些什麼但看著他老娘有火又沒處冒的樣子又默默閉嘴了。

鐵蛋隻詫異了下就同意了。

薑禾跟春燕坐一個方向，幾天沒複習薑禾學的幾個字已經忘了。

鐵蛋便從頭開始教起，於是從這天起院子裡多了三個學到崩潰的學生，從滿懷信心到情緒崩潰不過短短幾天，薑禾和春燕抱頭痛哭，薑禾更是悔恨萬分。

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因為春燕讓自己受折磨，這什麼破字怎麼這麼難記。

兩個蛋已經習以為常，麵不改色的做著自己的事，剛開始兩人還會說說笑笑打打鬨鬨，後來變得逐漸沉默，最後抱頭悔恨痛哭。

“春燕呐，我有罪，我真不該故意讓你學字，嗚嗚嗚...，我學不下去了。”

“鶴哥兒，我也有罪，我就不該聽你的來學字，嗚嗚嗚...，太難學了。”

“這是什麼破字啊?好難學啊!”

兩人齊齊流下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