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牌 門口好像有個怪物!(1 / 1)

誰都彆攔著我退休 F657 4472 字 10個月前

“嗬——!”

張沅倒吸了一大口涼氣,嗆得猛烈咳嗽了一下。

來不及尖叫,身體已自動做出反應,她用畢生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回到屋裡,“砰”地把門關上,四下環顧,立刻把能挪動的大件家具都拉過來抵住房門,又三步並作兩步衝去把窗也關上。

完成這一切後,她捂住自己跳得像隨時要衝破胸膛飛出來的心臟,努力做深呼吸。

“我能活下去,不要慌。保持鎮定。”

她把屋裡能打開的燈都打開了,四下張望。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她第一次覺得這間小屋那麼大那麼空。

她一邊努力平複情緒調和呼吸,留神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邊整理目前的情況。

“這種事怎麼還讓我遇上了?”

腦海裡一遍遍回放六歲的自己把那磚塊塞回牆上的場景。

“我六歲那年,在牆裡藏了一個人?難道六歲的我就已經有……拋屍的能力?”

張沅不敢相信,她可一直是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啊!

六歲時的她是多天真可愛一小孩,根本不可能乾出這種事來!

她的大腦太活躍了,竟然自動幻想出自己把磚塊塞回牆上後陰惻惻地轉過頭來,對著空氣陰森森一笑的畫麵來。

“不不不!”張沅猛地甩頭。

“會不會是看錯了?隻是人的形狀,不是人?或者是假人?”

張沅開始考慮彆的可能性。

可她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人的眼睛亮亮的,死人或假人,眼睛都不可能那麼亮。

而且她在搬開磚塊的時候,摸到了那人的皮膚。

溫軟的,活著的。

“可是怎麼可能?一個人被埋在牆裡麵……我今年23,六歲那年埋的,那就是17年,怎麼可能有一個人被埋在裡麵17年還活著?”

因為太緊張,一瞬間思緒太多,張沅眼角冷不丁滾出兩顆眼淚。

她用力閉了一下眼睛,把眼淚擦掉,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哭沒有用。”

“武器,對,我得找好武器。”想到這,張沅立刻站起身,去廚房取了一把扳手來。

扳手沉甸甸的,拿在手裡很有安全感,給她增添了點勇氣。

“如果那真是人,我應該報警。”張沅想到,“但如果真的是我埋的,那我是不是要坐牢?”

良心的天平劇烈搖擺。

“難道是我幫奶奶……”

張沅再次使勁搖了搖頭。

奶奶是老實人,她也是。

不過,她……真的是嗎?

她不敢確定。因為她猛地發現自己對於六歲那年竟然隻剩下這個藏東西的回憶。

其他記憶煙消雲散,像是沒有必要存在一樣。

這不正常。因為從小到大發生的事,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為什麼隻有六歲這年的記憶像被人用臟抹布擦了遍一樣,隻留下了模糊的印象?

算了。張沅迅速厘清了思路。如果那個人真的還活著,又是被自己親手埋進牆裡的,那麼他極有可能要來尋仇。

所以當前……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

坐不坐牢的,先活下去再說吧!

張沅怕驚動門外的“東西”,就先給陳纓打了個電話,振鈴後又立刻掛掉,發了條信息。

“我在祖屋,有危險,多帶點人來!”

至於選擇先通知陳纓而不報警,一是因為陳纓是出了名的夜貓子,三點睡都算早的,這個時候給他發消息應該還能看見。二是因為這裡山高皇帝遠,壓根沒有警力,隻能相信自己從前的發小陳纓了。

做完這一切,張沅又打量了一下窗戶,迅速盤算了一條下山的道路。

“不管怎麼說,在牆裡呆了17年的人,腿腳不可能快得過我吧?”張沅想,“離這裡最近的是陳纓家……先去他家避一避也行。不過,不對!”

張沅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如果那“人”真的在牆裡呆了17年。

這17年,這個“人”不吃不喝還活著。

那就不可能是人啊!

那腿腳也很有可能快得過她啊!

剛剛找回的一點理智冷靜頓時消散,張沅又有點沒主意了。

等等,房子裡好像還有一把槍。

要是不行,就……

不至於、不至於。陳纓搖搖頭把消極的想法甩出去,“冷靜,我能活下去!”

先把槍拿到手!不行就給那怪物來一梭子!

那把槍是奶奶的寶貝,一直收在床底下的箱子裡。奶奶每天都會把它拿出來擦一遍,填滿彈藥。

據說槍是奶奶一天在田裡撿回來的,威力巨大。奶奶一個人住在山上難免害怕,但隻要睡在有槍的床上,就不會害怕。

槍是像奶奶守護神一樣的存在。

希望這把槍也能守護她。

張沅把箱子打開,看見槍還好好地躺在裡麵,心下剛一鬆,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轟隆隆地,像有一萬隻獅子在同時吼叫。

那叫喊聲穿透力極強,仿佛直接擊打在張沅的耳膜上。

“讓我進去!”

張沅下意識把槍口對準門口。

根據聲音方向判斷,那東西已經離開了牆倒塌的位置,來到了門前。

房子很小,那東西此時跟張沅的距離,最多隻有五步。

那怪物要是闖進來,張沅隻有很短的反應時間。

昔日裡厚重的木門今天像紙一樣薄。張沅甚至聽得到他喉嚨裡粗重的喘息聲。

那喘息聲像大型野獸般又重又長,仿佛有隆隆的風從喉管的儘頭吹出來,一呼一吸之間都像能把這間屋子吹倒……

張沅長這麼大,不要說沒聽過山林裡野獸的吼叫,連動物園裡獅子打的哈欠都沒聽過。這時已經被嚇得渾身冰涼,汗毛倒立,耳朵嗡嗡地響,卻也沒有彆的法子。

“這怪物會說話?那能和它溝通嗎?”

可等了一會,除了最開始那句吼叫也並沒有聽見彆的動靜。

“喂!”

張沅試探性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回應。

張沅擔心那家夥先裝作離開,等她放鬆警惕便突然破門而入,於是趕緊跳上床,兩眼緊盯門口,隻要那家夥一撞門,她就往窗外跳,往陳纓家跑。

剛才確認過了,槍裡還有子彈。

張沅猛地握緊了槍杆子,兩眼定定看著門口。

不知道陳纓看見信息沒有,來了沒有。

萬一那怪物闖進來……張沅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又端起來試著瞄準和嘗試扣動扳機,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叮當。”

張沅往聲音的方向一看。

是那塊銀牌。

看起來是從門縫塞進來的。

還沒等張沅反應,門外又響起了巨大的叫喊,簡直像一顆雷在頭上炸開一樣大聲,震得人頭痛。

“開門——!”

“當我傻子啊,這我能開門?”張沅氣不打一處來,抬腳把那銀牌踢開,同時把槍瞄準門口。又聽見那怪物在吼叫,“讓我進去!”

“你那麼能耐就自己進來。”張沅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嘲笑這東西的勇氣。

可能是因為手裡有槍吧。

更有可能是因為這怪物有點怪怪的。

一般的怪物,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早就破門而入了嗎?

這怪物,隻會在門口大叫,彆的事好像乾不了一點。那木門不要說被撞破了,就連一點輕微的晃動都沒有。

這怪物,不會是雷聲大雨點小吧?

想到這,張沅竟然有點想笑。

不對。不能對敵人掉以輕心。

想到這,張沅瞬間收起了笑,重新抬槍對準門口。

“張沅!沒事吧!”

遠遠響起了人的叫聲,張沅認出那是陳纓的聲音,趕忙往窗戶那邊看去。

還是發小靠得住!

隻見原本漆黑一片的山道上亮起一串燈,隊伍浩浩蕩蕩,看起來像是全村的人都來了。

張沅大喊:“我還沒事,你們小心點!我家門口好像有個怪物!”

“什麼?”陳纓本就跑在隊伍最前麵,聽到張沅說的話後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窗前。

“你小心點繞過去,門口有個怪物。叫聲特彆大。”張沅說。

“好,我去看看。”陳纓說完便到大門去了。

陳纓身後,村民們三三兩兩都來到自家門前,張沅才漸漸放下心來。

“怎麼了沅沅?”

問話的是陳纓的媽媽陳昭霞。張沅長話短說,把前後經過都告訴了陳昭霞。

陳昭霞攬住張沅,“好,沒事了,現在大家都在,先出來吧。”

張沅點點頭,剛要踏出窗台,陳纓就跑了過來,一臉疑惑地說。

“沒看見什麼怪物啊。”

“什麼?”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的,他的叫聲還很大。你們來的路上沒有聽見很大聲的‘開門’、‘讓我進去’嗎?”

陳纓和陳昭霞對視一眼。

張沅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但自己不可能是出現了幻覺。

張沅定了定神,問陳纓,“我家牆是不是塌了?”

陳纓答,“是啊,剛想問你牆怎麼莫名其妙塌了呢?”

“那就是我拽那塊銀牌的時候塌的,那塊銀牌就在那怪物嘴裡,我為了把銀牌拽出來,就把牆拽塌了。”張沅說。

陳家兩母子的眼神仍是充滿不相信。

“你把我的銀牌踢開乾什麼。”

“誰踢你銀牌了?”

張沅想也沒想就回答,答完才後知後覺,這話是從自己背後傳來的,而陳家兩母子也神色驟變,從迷惑變為恐懼震驚。

“沅沅,快出來!”

陳家母子一個左一個右,伸手把張沅往外拉。張沅也一個激靈,雞皮疙瘩從脖子往頭頂爬,電光火石間身體就自己做出了決定。

她像個被按壓到極限的彈簧般瞬間彈射出去,動作之快,她都忘記自己是怎麼跳出窗台的了。

隻記得自己在快要跳出窗口的時候,有個綿軟的東西握了一下自己的腳踝。

不過沒握住,她成功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