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主線4(1 / 1)

【甚爾×你】

【BONE】

在甚爾回來的第二天,他將房間所有的防塵罩全扔掉了。

你抱著膝,蹲在全自動洗衣機前,看著前門後的滾筒。

裡麵的床單被套,重複性地旋轉,翻滾。

一圈又一圈。

你沒想到哥哥仿佛……隻是沒有任何通知地出了趟遠門,然後就回來了。

也沒再突然消失了。

但你們之間的氛圍也沒有絲毫好轉。

也許是因為你長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

關於“進學部的相關事項”,開了一次班級會,又開了一次家長會。

如果不是老師突然聯係上甚爾,你也不會告訴他。

永遠缺席的位置突然被補上了,非常奇怪。

朋友們第一次見到你出席的家長——哥哥。

朋友A好奇:“哇!這就是你的親哥哥嗎?”

朋友B超小聲的一句:“粗野な男!”

朋友C探頭:“筋肉!”又捏了捏你的胳膊:“弱々しい!”

你無奈地笑,直到家長們陸陸續續走出來,他們才結束調侃。

甚爾拿著一張詳細說明從教室走了出來,眼睛很快地就鎖定了你,麵無表情很嚴肅的樣子。

你跟朋友們道了聲彆,走過去問:“哥哥?怎麼了?”

他就這樣站著,一群又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學生吵吵鬨鬨地經過。

有的跟媽媽說著想選什麼,有的跟爸爸商量著哪個就業好……

與這校園氛圍格格不入的黑發青年,表情有些不自在地將薄薄的一張紙給你,濃眉微皺:

“好像和大學的升學……很重要……總之你自己決定就好。”

他垂著頭,輕聲說:“我給不了你什麼意見。”

回到家後,甚爾照常去廚房做晚飯。

“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

孔時雨有些詫異地望向上一次說錢夠了收手了回家了的青年,準備從煙盒裡挑出一根煙給他。

甚爾搖了一下頭拒絕。

孔時雨將煙叼在嘴裡,點燃。

發現似乎真有事相求,手裡提著東西,變得圓滑的青年,後退了一小步。

孔時雨接過袋子,瞅了一眼,嗤笑了一句:“你是突然對煙味過敏了?”

甚爾沒有多說,隻問:“哪裡的大學比較好?”

孔時雨了然,笑著反問:“妹妹準備考哪裡?”

甚爾回憶了一下女孩子的課桌,又想了一下隻有飯間才沒話找話,試圖進行溝通的妹妹。

好像沒說過。

沒跟他說過。

孔時雨吐著眼圈,眼神銳利,又帶著嘲笑:“女孩子很難哄吧?是沒跟你說吧。我早就說過你應該告……”

甚爾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幫我看一看東京的房子。”

孔時雨問得非常詳細,端著一副拿人手短,知無不言的樣子:

“是一套還是兩套?是妹妹一個人住還是……”

“是幾室幾廳?兩室一廳不夠吧?”

“想得長遠些,你看起來是不會成家,妹妹呢?將來有了妹夫,哥哥也要住在一起嗎?所以是兩套嗎?”

“兩套要買在一起嗎?那似乎有些麻……”

“一套。”

甚爾鬆開隨著一句句話落而蜷起的拳頭,抬手抓了一下頭發,語氣不耐:“錢不夠。”

孔時雨算著術師殺手的傭金,算著初高中生的學費和平均消費,算著眼前看起來毫無欲求賴活著的人的年賬單。

“怎麼會?”

“就一套。”

孔時雨又問:“確定是東京嗎?要是妹妹考去了彆的地方……”

“你話怎麼這麼多?”他扔下這句話走了。

***

“女孩子很難哄吧?”孔時雨倒著酒。

去而複返的甚爾,坐在孔時雨的旁邊。

因為喝不醉謝絕了裝滿的酒杯,隻是沉默地抽著煙。

聽見這句話把煙掐滅了,大概是默認了。

“不是對煙‘過敏’了嗎?”孔時雨笑了一聲,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又說,“我記得你剛接委托時,就問過能不能保障家裡的安全。”

灰色的月亮,跟在出租屋樓下往上看時,一模一樣。

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穿著單薄睡衣的小女孩要看那麼久。

“有人摸到了房子那邊,你很生氣地有點不想乾了。”

甚爾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和“添油加醋”:

“跟說好的不一樣,跟保障的不一樣。”

“而且……還有禪院家的人在找麻煩。”

是想看看他跟妹妹有沒有“進化”成有價值的人嗎?

還是想看看離開了禪院家,他們是不是狼狽不堪?

禪院家那小子跑到便利店就是來找打的。

***

23:00的鬨鐘響起,你從床上坐起,穿戴整齊後出了門。

循著訊息上的地址,你找到了今天的委托人。

是個烈焰紅唇,成熟的大姐姐。她貌似剛結束完一場成人間的午夜活動。

你的視線禮貌地避開了她裸露的胸口和脖頸,看見了冰箱門前的小咒靈,你指了一下:“是這個嗎?”

是個沒什麼攻擊性,隻會開門關門,念叨“好餓好餓好餓好餓……”的咒靈。

她笑著點了一下頭,跟你說不用換鞋,又問:“要吃夜宵嗎?”

你快速解決,搖了搖頭。

她挑了一下眉,盯著你的臉,回望了一下關著燈的臥室,說了一句:“長得有點像啊。”

手機短信提醒著到賬了,你準備打招呼走時又聽見她問:“你是姓禪院?”

你心頭莫名一跳。

7:00的鬨鐘響起,你從床上坐起,穿戴整齊後出了門。

想起昨晚告知姓氏後,莫名被大姐姐親了一口臉頰:

“妹妹真可愛啊。那拒絕的理由就勉勉強強接受吧。”

她貌似認識哥哥。

這種事是不是該準備紅豆飯來著,有聽家裡的老人提過一句。

你隻買了一份早點,想著甚爾不一定會再回來。

***

中午,甚爾提著菜和一大堆東西回來了。

你望了一眼他乾淨的脖子,又往上看了一眼他的臉。

真的很像嗎。

沒有吧。

果然還是要快點把錢還上。哥哥要結婚的話,要買房買車才行吧。

“過來。”

你望著袋子裡的筆記本,好看的筆,素簡的發圈,護眼的台燈,還有些女孩子用的瓶瓶罐罐……

“謝謝……哥哥。”

是戀愛的魔法嗎?

哥哥為她買的禮物裡麵沒有高中專項輔導題。

高中的最後一年,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

甚爾站在校門口,手裡握著一瓶熱牛奶。

他將罐口拉開遞給你,沒有問考得如何如何,隻說:“晚上在外麵吃吧。”

“好。”

***

甚爾偶爾會不回來,你也會趁著這個時間出去接點關於咒靈祓除的委托。

你很惜命,一般隻接一些低級的。

卡裡還剩一點點就能回到原來的大數字了。

你想,乾脆乾票大的,多餘的錢可以供自己去東京念大學。

你在黑網觀望了許久,蹲了許久,才等到一個“保護其人身安全,護送到目的地”的委托。

隻要保障他一段兩小時不到的車程安全,就能拿到很大的一筆酬金。

你有“治愈”,應該不會出事,你這樣想。

***

你戴著口罩坐在委托人旁邊。

應該是個身居高位的人,與你閒談時,像家裡端著手,臉上掛著虛偽的笑的老人,問一些有的沒的,教育一番有的沒的,女孩子要這樣那樣。

目的地還剩十分鐘就到了,再忍耐一下。

你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烏雲彌漫,夜雨要來了。

還好出門前,你跟甚爾說和朋友約好了,晚上也許會住她家。也拜托了朋友如果接到了家裡的電話,就說她在洗澡等會打回去。

朋友擔心地問:“最近很缺錢嗎?我……”

“沒有沒有。”

隻是“依靠哥哥”和“依靠哥哥卡裡的錢”,都會讓你不再安心。

仿佛會重新陷入三年前的狀態,你不想那樣。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一聲轟響,司機驚慌大叫打著方向盤,急刹時汽車輪胎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車被迫停在了路邊。

又是“咻——”的一聲,擋風玻璃被刺穿了個很大的裂縫。

你還沒反應過來,血就濺到了你的口罩上。

隔著蒙蒙的雨霧,那個突然出現在車前的高大身影,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他垂著手,靜靜地望過來,似乎不會再攻擊。

你鬆了口氣,避開深深刺入座墊的刀鋒,迅速地捂住委托人被精準割開的脖子,催動咒力:“保持清醒,堅持一下。”

怎麼和“殺手”周旋——要是他過來看委托人有沒有死掉怎麼辦?要是他要把你滅口怎麼辦?要是……

車門突然被大力拉開,原有的血腥味混著隨風而入的潮濕草木味,你皺起眉頭——

任務肯定是失敗了!

酬金拿不到了!

“下車。”

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你,他麵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