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在劫難逃 也可以是中州最大的墳場(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9649 字 11個月前

第78章

“你這是什麼話, 我不懂你們的意思。”

徐司戶趕忙撇清關係,這簡直就是栽贓陷害。

他趕緊看向旁邊牢房裡的同僚,此時他得到的待遇和季星瀾是相同的。

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都覺得他會是出賣人的叛徒, 因為他的家境不好, 他沒有家族在後麵支撐,職位也不高。

防風與刑訊官利落地離開牢房, 今夜的牢房必然精彩萬分。

選這幾個人, 是因為他們都很具有代表性。

季星瀾出身京州季家,祖上聯姻, 與京城的官員也有些關係, 季家在京州雖算不上什麼大家族, 和彆的官員相比卻很有底氣,畢竟季家已經在京州立足發展壯大, 而他們隻能在其他幾個州徘徊連京州都進不去。

廖正舟家世要遠高於季星瀾,也是出京曆練的,將來回了京州,憑借他家族的能力, 升官速度肯定要比季星瀾更快,比季星瀾更有前途。

而徐青巍是這些官員裡麵出身相對較低的, 但他並不是最低的那一個,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父子三人均在朝為官,哥哥在東州,父親在南州,而他在中州,家族整體是在上升期。

選擇季星瀾和徐青巍做攻克的對象, 這兩個人都有足夠的理由背叛其他官員,廖正舟則是最關鍵的一枚棋子,背景最好的廖正舟沒有遭遇汙蔑反倒是吃上了斷頭飯,會極大地刺激到那些身份背景不如他的官員。

連廖正舟都得死,何況是他們這些出身一般的人?

若說在此之前,他們是鐵板一塊,那麼從防風往他們身上潑臟水開始,這個鐵板就不再是鐵板,給他們一夜的時間考慮,明日那些還沒挨打的,為了活下去自然會爭先恐後地將他們所有知道的內容全都交代出來。

防風不這麼做,即便是問出來什麼東西,必然也會有所隱瞞,隻有當他們真的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會激發他們的求生欲。

張中諭追出來,“防風大人。”

防風回頭,看向張中諭,“張州判,你還有什麼事?”

防風看向張中諭的眼神在他的眼裡就像在說:你這不中用的老東西。

張中諭此時頂著壓力也得上去誇上兩句,“防風大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計謀,令下官從中收獲頗豐。”

防風:“你最好是真能從中有收獲,作為一州刑判主管刑司,審訊時隻知道用蠻力不會動腦子,我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擔任好這個職位。”

張中諭忙道:“防風大人教訓的是,下官往後一定多動腦。”

雖心中不爽,卻無力反駁,防風確實是給他上了一課,而他的表現確實不行。

防風與刑訊官一同離開。

刑訊官:“張州判剛才來找大人是想來拍馬屁,我想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挨一頓罵。”

防風輕哼一聲,“懶散惰政,就知道拍馬屁拉關係,中州交給他們這樣的人,內裡能不腐朽嗎?”

刑訊官點頭,“這要是在京州,連在刑部掃地都不配。”

“可不是。”

刑部掃地的那些人耳濡目染可不比普通官員差。

乾完這事兒,防風安心地回官驛休息。

驚風則是跟著赤風一起前往劉家。

他們深知司戶署的三十六名被抓官員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背後必然還有彆的官員,劉家的生意在中州也不是一天兩天之間起來的,偷田也不是一天兩天偷的,司戶署任職時間最久的一名官員是署長陸生年,不過在司戶署待了八年時間。

幾乎每三年所有官員就會輪換一次,能升的都會往上升,給年輕人騰位置,州與州之間的官員,升三級就得換州,升一級的在州內平調,除去那些出京曆練的官員不受這個規則限製,總府幾乎是他們升級換州最後一級跳板,沒有任何一個官員可以在一個位置上乾到死。

中州近十五年官員之間的調動得有幾萬次,牽扯的官員不計其數,司戶署的官員即便是供出自己的上級,也不代表就是真正的上級,劉家就不同,從頭到尾參與其中,究竟是哪些官員從中動的手腳,他們家一清二楚。

赤風和驚風進入劉家主院,經過一天的暴曬,這些人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體力都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許監州看他們來了,連忙過來迎接。

赤風問:“可曾有人交代什麼?”

許監州搖頭。

“今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赤風抬手將他打發了。

許監州還想留下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赤風都發話了,他也不好留下。

赤風是王爺的人,王爺想乾什麼,豈是他可以乾預的?

許監州隻好離開劉家,司戶署三十六名官員被抓一事他還不知情。

赤風看向院裡劉家眾人,視線一一掃過,落在劉家老爺子的身上。

“老爺子,看看你的家人,他們現在都成了什麼樣,你還要硬撐嗎?”

劉家老爺子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

赤風:“你裝啞巴是沒有用的,這是在給你機會,劉家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劉家老爺子依舊不為所動。

劉家白天已經倒了好幾個。

赤風走到中間一排,抓住一個小女孩的手,將她從劉家人裡拖出來。

跪在女孩身邊的婦人伸手阻攔,“彆動我的女兒。”

那小女孩也被嚇得大哭,昨夜赤風做了什麼,她記得一清二楚。

赤風想要將女孩拽出來,誰阻攔都沒有用,周邊的侍衛立刻幫忙,劉家的人又怎可能搶得過他。

孩子脫手,婦人起身來搶,被赤風一腳踹過去,將她踹倒在地,“春櫻,春櫻,放開她,放了她。”

春櫻此時雙腳騰空撲騰著,不斷回頭伸手去抓婦人,“阿娘,阿娘,嗚嗚嗚……”

婦人再次試圖搶回自己的孩子,又被人給踹了回去。

劉家的男人沒有一個行動的。

而劉家的女眷紛紛將自己的孩子抱緊,生怕他們再來搶。

赤風對侍衛說:“把這丫頭給我綁起來吊到樹上。”

婦人連忙朝著赤風磕頭,她知道赤風是這裡最大的人,他說話才管用,懇求道:“大人,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還隻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阿娘——”春櫻哭喊著,心中十分害怕,怕被吊在樹上,“阿爹,救我。”

赤風轉身不看這婦人。

轉而搭弓,弓箭對準了春櫻。

赤風道:“劉老爺子,你還不開口嗎?”

他並不會真的對春櫻做什麼,隻是想給他們家施壓,踹這哭訴的婦人那兩下也沒用勁。

婦人跪著朝老爺子磕頭懇求,“爹,兒媳求您了,您救救春櫻,我也四郎成婚二十年隻有春櫻這麼一個孩子,這是我與四郎的命——”

“爹,求您了,您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吧!”

“爹,求您了。”

春櫻那頭也被捆上了繩子,即將要被吊在樹上,她哭喊著朝著自己的爺爺求救,“阿爺,救救我——”

赤風此舉就是在逼迫劉家老爺,看他會不會迫於壓力或者是不忍心自己的家人遭罪,將他知道的都說出來。

婦人伸手抓住自己身邊的男人,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看著自己的孩子即將被吊起來,這是自己辛苦拚命生下孩子,“你說句話啊,救救我們的孩子。”

“你說句話啊——”

男人任由她捶打,無論她哭成什麼樣下多重的手,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婦人看向自己女兒,姑娘此時哭得都快斷氣了,而她的男人一句話都不肯說,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救下孩子。

“春櫻——”

婦人絕望地喊著她的女兒。

春櫻害怕極了,想要掙脫束縛回到婦人的身邊,“阿娘,救我——”

春櫻的父親甚至都沒抬眼看過一眼。

赤風指著春櫻的父親說,“去把他捆起來吊上樹,保護不了自己妻女的男人,要來做什麼。”

春櫻被放回婦人身邊,轉而被綁走是春櫻的父親。

春櫻看到這一幕,一邊害怕,一邊又抱住父親的腰,不讓這些駭人的侍衛將她的父親拖走。

婦人將春櫻的手掰開,將春櫻護在懷裡,“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意有所指,赤風喜聞樂見,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這孩子不過是他用來撬開劉家人的嘴的突破口。

婦人牢牢地將孩子護在懷裡,至於她丈夫的死活,在他決定閉口不言不救春櫻時,她就已經心死。

連開口忤逆自己父親的勇氣都沒有的男人,這些年在這個家裡她受了多少委屈,都是這個男人不作為。

此時她也不想顧念夫妻情分。

劉家四郎被吊上樹,當赤風的弓箭瞄準他時,他再也做不到淡定閉口。

赤風稍稍挪了一下步子,擋住春櫻的視線。

婦人也將春櫻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

不等劉家四郎求救,羽箭就已經射出,紮在了男人的胳膊上,而他的雙手此時被吊起,羽箭穿過他的手臂,上臂已然骨折遭羽箭貫穿,不儘快將他放下來救治,他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啊——”

劉家四郎的慘叫聲傳來,他朝向自己父親所在的方向,“爹,救我——”

多麼熟悉的畫麵。

就在剛才,春櫻站在樹下向他求救時,他無動於衷,如今羽箭紮在自己的身上,性命攸關時,所謂的規矩自然也就破了。

什麼閉口不言,不過是事情沒落到自己的頭上。

“爹救我——”

劉家四郎和劉老爺子求救,“爹,救我。”

被困住雙手吊起來,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手腕和肩周,而他的胳膊被貫穿,疼痛讓他無法忍受,隻能開口和他父親求救,也隻有他的父親可以救他。

“爹,救救我——”

赤風接著又射出一箭,紮在男人的肩膀處,又是一箭貫穿傷。

赤風與劉老爺子說,“我射箭從不失手,老爺子,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論箭術,赤風確實能夠在十二風衛裡排得上號,驚風比其他更勝一籌,他更擅長在近戰裡使用鞭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鞭子也不是萬能的,他的箭術槍術都很不錯。

掛樹上的劉家四郎則是直接疼暈了過去。

劉老爺子還是沒開口的打算。

赤風毫不猶豫地射出第三箭,隻不過這第三箭則是射在了劉老爺子身邊的管家大腿上。

管家都沒反應過來,毫無防備地看到自己的腿上紮著一根羽箭,這才感覺到疼,倒地驚叫,“我的腿,我的腿——”

赤風抓住羽箭的箭杆,並未打算將箭拔出來,而是擰著箭杆,箭矢輕微扭動。

管家的慘叫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淒慘,無助。

驚風出聲製止:“赤風,彆玩了。”

瞬間赤風便將羽箭拔出,鮮血跟著被拔出的箭飆出來,噴在劉家老爺子麵前的地上。

驚風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赤風越是用強,這劉家老爺子的內心就越是毫無波瀾。

他的腦子裡突然閃過庭淵的臉。

庭淵從不以武服人,也從不暴力審訊,更多的是用計謀。

如果是庭淵,此時他會怎麼做?

赤風不知驚風為何會阻止他。

驚風則是在思考該如何讓劉家開口,終於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離間。

劉家如今一句話不說,此時他們越是著急逼迫,劉家就越是不會說出他們知道的一切,證明他們手中沒有證據,急需從劉家嘴裡拿到證據。

驚風理了思緒後道:“劉老爺子,你可要考慮清楚,是否要讓整個劉氏族人為背後的官員承擔責任,偷種公田,偷盜農神鼎裡的糧食,謀害朝廷命官,這些責任你們劉家可能承擔的起?”

劉老爺子仍舊低頭不語。

旁邊是疼得吱哇亂叫的老管家。

驚風:“這是齊天王代天巡狩遇到的第一個案子,王爺必然嚴懲,即便你們想維護背後參與其中的官員,憑借一族之力也承擔不了這個責任,劉家的生意遍布中州,西府隨處可見劉家的糧肆,經過一百多年的經營劉家才有了如今的地位,真的要為那些不相乾的人,拉全族陪葬嗎?”

他一邊說,一邊偷瞄劉老爺子的反應。

見劉老爺子真的有在思考他的話,驚風就知道這人吃軟不吃硬。

於是趁熱打鐵道:“我知道,你無非是覺得我們手裡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什麼都不說,覺得我們隻要沒有拿到證據,就不能將你們怎麼樣。”

驚風在劉家老爺子麵前走了兩步,頓了頓說道:“那你可就錯了,整個霖開縣現在都在我們的控製之中,鳳陽鄉小路村劉家莊劉全對偷田一事供認不諱,你們以劉江的名義在春熙城十多年裡來來回回少量多次的購買田地,金陽縣的劉家糧肆地負責人劉宗也早已對你們推動農神祭一事從中盜取糧食供認不諱,此次哥舒無哉入城,第一時間封了你們劉家,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麼要封鎖劉家嗎?自然是我們手裡掌握了十足的證據。”

驚風嚴肅地說:“劉家,在劫難逃,不是你閉口不言,就能安然無恙。”

他觀察了一下劉家老爺子反應,又說:“非主謀,可不死,我想你們劉家膽子再大也不敢偷盜公田,今日/你劉家可以是中州最富裕的糧商,明日也可以是中州最大的墳場,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認下這個罪名,你算算劉家上下有多少顆腦袋才夠砍,被你護下來的官員隻會踩著你們劉家屍骨安富尊榮酣歌醉舞。”

擔心背後的官員報複閉口不言,認下罪名劉家上下一體都死絕了,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