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就是老皇帝的壽辰了,八月五日,稱“千秋節”,和元日、冬至並列幾大節慶,甚至更為隆重。
皇帝誕辰乃舉國同慶,律令都規定的天下諸州皆休假三日,宴樂慶賀,而皇帝宴請百官都要提前一個月置辦。
節日第一天接受百官朝賀、獻禮,也不必多貴重,畢竟皇帝什麼沒見過,不過是圖個樂嗬,但也阻止不了有心思的大臣費儘心機“爭奇鬥豔”。
第二日當然是分彆給大臣賞賜,有來有還,不過皇帝的賞賜嘛,無論貴賤都得供奉著,是榮耀。
第三日就是家宴,皇室宗親、重臣、還有外國使節,所以這陣仗可不小。
行過各種拜禮之後,白亦堯都覺得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暈乎乎的,忍不住在腦海裡呼叫係統,
‘霸霸,咱這種能不能讓替身來?暈死我了,天啊這是正常人類應該能承受的嗎……’
天不亮就起來祭拜、禱告,光正式的跪拜、叩首、恭賀就三十三次,膝蓋都麻木了……
出乎意料的,048非常的好商量,
【可以啊,如果宿主承認自己虛的話~】
‘不!虛什麼虛,你宿主怎麼可能虛呢,不可能的事!’
白亦堯急忙否認三連。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貨什麼都能和那個係統小七說,這事給它一透露,那不就是安安那邊也知道了嗎,屆時他的臉麵往哪放!
【048:……】
一生要強的宿主。
【就是嘛,這種小事還想要替身,那你怎麼不說讓替身來代替你吃飯喝水談戀愛呢?】
‘當我沒說好吧係統霸霸。’
白亦堯又被說到羞愧,趕緊選擇了閉麥。
這時候老皇帝說完了感言,百官又行跪禮、山呼萬歲。
不就是跪麼,他就是腿有一點點軟,而已!權當是和同事一起表演動作。
【你瞧瞧,宿主旁邊的張典儀都一把年紀了,大氣都沒喘,你再看看你自己】
邊觀察著這種大場麵,048都不好意思說他了。
‘閉嘴吧你……’
某人幾乎惱羞成怒了。
上座的皇帝也體力不如壯年了,這些慶賀禮節其實也簡略了不少,也快到尾聲了。
白亦堯表示自己隻是隨口一說而已,笑話,他的體力值又不是虛的。
第一、二天可算結束了。
【怎麼感覺宿主你有點激動呢?】
跟脫韁的野馬似的。
“不是你說重頭戲要來了嗎?”
白亦堯邊描著手裡的畫稿,邊和048在腦海裡閒侃。
再說,這可是穿越文裡的宮宴啊,一聽就知道是要搞事情的節奏,這次又免不了和男女主對上,他能不激動呸,緊張嗎。
【048:……】
默默地把嘴邊的話收了回去,看來宿主也不需要它提醒了。
……
宴會是傍晚開始,午後就要趕緊準備了。
沐浴更衣過後宜安公主也被一擁侍女服侍著收拾妝扮。
“今年是番邦什麼人來?”
宜安公主不喜歡這些宴會,沒什麼興致,但像這種的又不可能缺席,想到了什麼,便問道。
“北燕的那幾位,趕著冬前來討好來了,正逢千秋節,聖上龍顏大悅,必定就少不了大行賞賜……”
雙兒報給她道,也憤憤不平,這些個韃子好不要臉,幾匹馬幾頭羊就換得一堆金銀財寶回去,完了還笑話幽國傻、偽善,憑什麼!
“聽說柔然的幾位郡主紛紛嫁去了北燕……”
宜安公主也皺眉,沉思。
顯然番國勾結已經很明顯了,可父皇一味求和,討好,甚至縱容他們時不時地侵擾邊境、搶掠百姓,防禦鬆懈。
照這情形,指不定韃子的鐵蹄什麼時候就南下了,那後果……
“駙馬呢?”
宜安又問道,不見他的如常的身影,忽然莫名的惶恐。
“爺去東宮那邊有事,今晚總能在宮裡碰頭的,”
雙兒邊翻找這妝奩,邊笑著打趣道,
“殿下這會兒一刻不念叨駙馬都不行了……”
“你這丫頭!趕明兒我也把你打發出去,瞧瞧你配了夫家後是什麼模樣。”
宜安笑嗔道。
“殿下可饒了奴婢吧,奴婢可從沒想過離開殿下呢……”
“又來了……”
宜安公主不想聽她說這些傻話,並不當真,一抬眸,終於瞥見桌上的小錦盒,問,
“這是什麼東西?誰放這的?”
“啊,這……噢,是駙馬爺送來的給殿下的,方才忙,差點忘了收起來了。”
雙兒見她好奇,也連忙遞了過去,又轉述了裴昭的話——
“是駙馬親自雕刻的,桃木簪子,想問問殿下喜不喜歡。”
宜安打開一看,瞧著那流暢優美的花紋,簪尾更是金絲裹嵌著顆紅豆子般的紅寶石,獨具匠心,惹人喜愛。
反問她,
“你怎知道是他親自做的?”手藝竟這麼好?
“是郭成說的唄,”
小丫鬟笑嘻嘻地,又補充道,
“前幾天殿下不是做噩夢了嗎,心神不寧的,這幾日駙馬有空就在搗鼓這個,許是聽說桃木能鎮邪除祟……”
“他啊……”
宜安聽罷也不由得心頭一燙,也可以想象他在做簪子的時候那認真、期盼的神情了,
“先收起來,放好吧。”
這又讓她回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個噩夢,雖然隻依稀剩一點殘餘了,可居然夢到裴昭他……
不會的!不是說禍害遺千年麼,他這麼“壞”,不會變成那樣的!
對,夢都是相反的的。
噩夢的那種驚悸不安已經漸漸散去了,甚至很快就模糊記不清了。
主要還是裴昭那廝,當時她被驚醒後就忍不住地黏在他懷裡,然後醒來後他一臉壞笑,調侃說她是不是一刻也不想離開他了。
當然她不想他走。
於是那天裴昭心血來潮都沒去上值,告了假,和她在家胡鬨了一天。
想起這個宜安公主就忍不住麵上發燙。
所以說,那人,肯定會好好的,還要和自己長長久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