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麼樣子?我像什麼樣子?”吳首邑吼著,狠狠的摸了一把臉。“我結個婚你都不讓我安生。”
陸岐:“……”血袋和雞毛都沒有,我分分鐘能銜個橄欖枝當和平鴿好嗎?姓吳的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陸岐懶得和神經病計較,“你還結不結婚了?”
吳首邑正氣著,張口就道:“結個屁結。”
陸岐哦了一聲,對盧少卿道:“新郎不乾了,咱去吧份子錢要回來,能省一筆是一筆。”
吳首邑氣個倒仰,“你就是盼著我結不成是吧?”
陸岐覺得自己很冤,現在他分分鐘希望吳首邑趕快辦完婚禮,彆再沒事找事。指著吳首邑對他那幾個追過來看熱鬨的伴郎道:“把他拖回去換褲子。”
伴郎團方才回了一次大廳,也不知道陸岐怎麼找的人,隨手抓了一個二愣子,他們回去的時候,那貨正對著司儀的麥大吼,“新郎拉肚子了,得換個褲子。”想了想或是覺著不妥,又道:“你給大夥說明一下,找個彆的理由遮掩過去。”
能不能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吳首邑那些個親友差點笑趴。
伴郎1號覺著,拉□□的理由,總比新郎想搞基想藕斷絲連想劈腿還胡攪蠻纏來的和藹可親些。對旁邊還蒙圈的五位戰友道:“把他叉進去,備用衣服換上。”
吳首邑殺豬一樣被抬進去了,路人頻頻駐足,這新郎相貌堂堂,精神卻有問題,可惜了。
眼看陸岐要走,伴郎1號忙道:“吃了飯再走吧。”
陸岐無語道:“你覺得我能吃下去?”
伴郎1號無奈,見盧少卿在一側,隱晦解釋道:“他之前都好好的,從來不這樣,要結婚了,婚前恐懼症,你懂的。”
吳首邑是個雙,長得帥還溫柔多金,身邊的人從來就不缺,葷素不忌的浪子,見到陸岐第一眼就泥足深陷了。如果陸岐是女孩子,在他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吳首邑就能想到他們兒孫繞膝,相攜白首。但陸岐是男子,就算在一起也長久不了。
吳首邑認為自己總該結婚的,但他對陸岐的喜歡也是真心的。陸岐卻潔癖的厲害,一見他劈腿,馬不停蹄的把他踹了,該刪的刪,該拉黑的拉黑,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強硬態度。
吳首邑傻了,想結婚,又舍不得陸岐,還怨恨他的絕情寡義,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個精神分裂的瘋子。
陸岐並不了解吳首邑的情史,一場婚禮弄得他精疲力儘,歎氣:“大概吧。”
伴郎1號道:“不如這樣,你不想進去,旁邊有個咖啡館,我扶你到那邊坐一會,我去問問他怎麼回事?你先彆走,你走的話,他……”
陸岐懂他的言外之意,吳首邑今天這樣子,他一走,沒準真的來個落跑新郎,那樂子就大了,便點頭同意了。
盧少卿也不想上去,便接過護送陸岐的任務,讓伴郎1號去幫忙管管蛇精病的新郎。
吳首邑被按進衣帽間扒衣服,一頭霧水的嚷嚷,“你們做什麼,造反?”
伴郎23456按住他不讓他跑,又要扒衣服換衣服,也是累的氣喘籲籲。
2號問3號:“是不是把他扔衛生間更有效果?”
3號:“什麼效果?”
2號:“拉褲的效果。”
4號:“……衛生間都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想要拉褲的效果,他得去馬桶裡遊一圈,還得是你新鮮產出,用水衝之前。”
5號:“你們煞筆麼,要有粑粑味兒,咱們還換個什麼褲子,應該噴點香水,或者拖進去洗個澡,帶上沐浴露的清香和半濕的頭發回去,這樣才正常。”
6號一腳踹上門,抱胸冷眼看這群智障兄弟。
1號回來,差點被門拍出去。
見1號回來,吳首邑眼厲如刀,用意誌劈裡啪啦一頓砍,“他人呢?你要是讓他走了,今個你來當新郎。”
1號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示意其他幾個弟兄先出去,他要和沙幣新郎談談。
能當伴郎1號的人物,自然是降得住沙雕,hold住智障,灌得下紅白啤,講的清大道理,講不清了,打人也是很凶殘的。
23456一溜煙的跑了,伴郎1號看了眼吳首邑提了一半的褲子,抬下巴示意,“自己穿好。”
吳首邑剛才被氣暈了頭,天不怕地不怕一頓發泄,現在就他和1號兩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貨是西裝舉鐵小能手,舉人也是可以的。
默默地把褲子穿好,衣服扣子扣上。
1號道:“說吧,又怎麼了。”
吳首邑一梗,自覺頭上青青草原,說不出口。
1號在褲兜裡摸了摸,想起來為了響應配偶禁煙令的號召,他決定戒煙了,兜裡空空如也。
“你不說我也知道,反正就是給陸岐找事。”
吳首邑又要炸,“誰找事了,我好心好意邀請他來婚禮我還錯了?”
1號無語的看著他:“那你怎麼不專門弄個前任酒桌,把你之前那些通通請來,我估計座位都不夠,要走流水席。”
吳首邑又是一梗,“他們能一樣嗎?”
1號道:“那陸岐又哪裡不一樣了?是你對他一心一意了,還是跟他山盟海誓了?都沒有,吳首邑,你還是該花心花心,該劈腿劈腿,你就是想讓他當你婚姻裡的第三者,他不同意,你就可勁折騰。”
1號指了指吳首邑,繼續道:“如果他真的那麼重要,你今天就不會穿這身衣裳,站在這裡,收著禮錢,不儘職儘責當個新郎,還要作天作地搞事情!”
吳首邑:“你的意思是這婚不結了?”
1號一頓,吳首邑這奇葩真的敢乾出這種事,不過到時遭殃的是誰就不好說了,獰笑,“我統共當了兩次伴郎,你這是第三次,我的收山之作,你敢給我的伴郎生涯抹黑,我就敢把你塞進下水道讓你做個全身米田共spa。”
吳首邑相信,這貨真的乾得出來。忙道:“陸岐和盧少卿在一起了!”
1號一愣,盧少卿其人,三歲會算數,四歲會背詩,五歲打遍幼兒園無敵手,吳首邑作為前幼兒園一霸,怎麼會容忍這等宵小騎在自己頭上,遂挑釁之,被打的鼻青臉腫。再挑釁之,又被打的抱頭鼠竄,再再挑釁之,盧少卿表示,都是要上小學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有個小學生的樣子。
吳首邑就恨上了,這是橫跨了整個青春的中二病啊!沒準中年期還能接著恨。
如果盧少卿和陸岐在一起了,吳首邑發瘋是能理解的。但……盧少卿是個直的啊!
1號覺得這個消息不大靠譜,“你怎麼知道的?”
吳首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把他的觀察發現一說,1號覺著,還是把他塞下水道洗洗腦子吧。
“陸岐走路一瘸一拐是因為他腳扭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吳首邑半信半疑,“他還穿著盧少卿的衣服!”
1號不以為意:“我大學還老穿削鉛筆的衣服呢!”伴郎6號,原名蕭謙,外號削鉛筆。和1號是大學同學兼室友,常常覺得自己不夠傻逼而和吳首邑等人格格不入,此次伴郎團之行,完全是友情湊人數。
吳首邑:“靠,我就知道你兩有一腿。”
1號冷眼一掃,吳首邑蹬蹬後退數步:“箭上有毒。”
蕭謙正好開門進來,想告訴他們新娘在催了,見此情景,對身後道:“屎入膏肓了,等他們刮擦乾淨,還得一會。”
嘭的關上門,出去了。
吳首邑哼哼兩聲,不滿道:“我和秦栗說好了,婚後要個孩子,各玩各的互不乾涉。陸歧繼續當我男朋友,我還對他好,他鬨什麼鬨啊。”
尹無寒也就是伴郎1號和吳首邑也是打小的交情,知道這貨從小到大除了在盧少卿那裡吃過癟,哪哪都順風順水。讓他替彆人設身處地想,那是天方夜譚,就看他結婚死活要前任來參加就知道他是個什麼勾八玩意,但他對彆人好的時候也是真的好。
陸歧快畢業那會,忙的昏天黑地,得了胃潰瘍,吳首邑天天擱醫院守著,端茶倒水體貼入微。大少爺自小含著金湯勺,哪裡乾過伺候人的活,鬨了不少笑話,就因為這樣,陸歧那種一看就慢熱的人才被他感動的吧。可惜……紈絝依舊是個紈絝,他隻知道自己喜歡,不管彆人死活。
尹無寒道:“那你就結你的婚唄,你非把他弄來乾嘛?你看著他和盧少卿在一起都氣成這樣了,他看著你和彆人步入婚禮的殿堂,心裡能舒坦?”
吳首邑道:“誰讓他給我全拉黑了,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我就是想氣氣他。”
尹無寒:“……”他要是陸歧,非得潑一盆狗血給這個傻逼玩意驅驅邪不可。他不知道陸歧差點就這麼乾了。
現在他是搞懂了,這貨一係列操作全看心情。
“那現在怎麼著?我去咖啡廳把陸歧找來,讓他牽著你得手把你親手交給新娘?”
吳首邑:“……”這操作怎麼聽起來陸歧跟他爸似的,而且他是娶妻,不是出嫁!
“算了吧,他腳還扭著。”既然頭上沒綠,他也就不那麼氣了,況且不能讓盧少卿看笑話。
尹無寒有點無語,這時候你倒體貼起來了,剛才要死要活的勁兒呢。
這次來催的不是新娘,是林夫人了。吳首邑知道這是他爸不耐煩了,跟著他媽出去的時候不忘回身悄悄和尹無寒說:“你給他帶點吃的,彆餓著了,他胃不好。”
……陸歧胃好不好的尹無寒不想知道,他有點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