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你在這啊?王總他們來了,去打聲招呼。” 新娘拖著裙擺款款走來,清麗的嗓音攜著香風陣陣撲麵,見這裡還有兩個人,單看長相,皆是人中龍鳳,隻是其中一人,打扮有些怪異,大夏天還穿著棉拖?“這二位是?”
吳首邑不想笑,還得硬撐著,“盧少卿,我兄弟。”又看了眼半倚在盧少卿懷裡的陸岐,牙疼道:“陸岐。”
新娘的表情頓時高深莫測了,深吸一口氣,像是給五臟六腑又重新上了一遍妝,笑的嬌豔如花,“二位快裡麵請。”
陸岐淡淡的點了點頭,一瘸一拐的隨盧少卿入席。
新娘長得很美,修身的婚紗襯的她氣質更是不俗,陸岐不明白她為什麼明知吳首邑劈腿還願意和他步入婚姻,在吳首邑死纏爛打要陸岐過來,想找出哪怕一丁點的證據,證明陸岐曾經心裡還是有一點點他時,沉默的由他去了。
她不生氣嗎?不尷尬嗎?反正陸岐覺得他尬的飛起。
陸歧一臉糟心的坐在親屬桌的旁邊喝茶,如果親屬桌是帝王vip,他這桌該算是親王vip了。近距離高清大屏觀賞司儀播放的新郎新娘相識相知相愛史。
伴隨著司儀動情的解說,陸岐隻想冷笑。
什麼雨中送傘,情人節驚喜。隻要陸岐值班,吳首邑就見縫插針的去秦栗那裡深情款款。暖寶寶都沒他暖。作為剛畢業沒多久的住院醫,陸岐一周至少有五天都是在醫院渡過的。
為什麼會答應他交往呢?大概是大學不是在上課就是在上課的路上?畢業了周圍人都成雙成對,吳首邑又是個溫柔體貼的,所以一時衝動就同意了?
其實也沒多難舍難分,在一起的時間很少,有時吃個飯科室打電話,他就匆匆回醫院了。當發現吳首邑劈腿時,他第一反應是懵的,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說著我非你不可的同時還劈著腿呢。陸歧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既然緣分已儘,那就各自安好。
如果吳首邑沒給科室打電話的話!
陸岐危險的眯了眯眼。
“眼睛裡有殺氣。”盧少卿湊過來,吸著冷氣道。
陸岐:“……”漏氣了。
盧少卿笑嘻嘻的湊近了:“我能八卦一下嗎?”
“不能!”
盧少卿無視他的拒絕,我行我素,“你的血袋和雞毛就是給這裡準備的吧?吳首邑見你也跟鬥雞一樣,你們什麼仇啊,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陸岐無語:“你不是他兄弟嗎?有你這麼看笑話的。”
盧少卿嘖了一聲,“他爸和我爸是發小,至於我兩表麵看起來其樂融融,其實背地裡吳首邑已經給我做了一箱紮小人的娃娃了。”
陸岐立刻道:“你兩什麼仇什麼怨,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盧少卿,“我兩沒怨也沒仇,就是他看我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彆人家的孩子,懂麼?”
“哦……懂!”
盧少卿一拍他腦袋,“你懂個屁,彆人家孩子是我!從小我就學習比他好,長得比他帥比他高,就連追他的女生都是追我被拒絕的。他心裡不知道怎麼可勁嫉妒我呢,長輩麵前稱兄道弟的,私底下白眼都翻上天了。”
陸岐想到了那輛鋼鐵俠,卻還是一臉你繼續吹牛逼的表情逗他,“人大總裁,你小交警,你確定你劇本拿對了?”
盧少卿批評他:“膚淺,金錢是衡量一個人的基本標準嗎?不是!人各有誌,我就愛乾這一行。他腰纏萬貫,違反交通規則了,照樣要被我扣分開罰單。”
陸岐豎大拇指,“高手!”
盧少卿得意洋洋,“我人緣還比他好,你就舍不得給我扔血袋和雞毛。”
陸岐哭笑不得。
盧少卿撞了撞他,“我都跟你共享信息了,你也和我共享一下唄。”
陸岐無奈,這要怎麼說,他兩搞基,結果一個劈腿,一個冷血,一拍兩散,又莫名其妙的成怨偶了?
陸岐被這詞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婚禮冗長又無聊,吳首邑無趣的站在台上,一眼就看到陸歧正低著頭,同盧少卿旁若無人的咬耳朵。
吳首邑氣的想掀桌子。
他讓陸歧坐前麵,是想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同彆人山盟海誓,看著他給彆人帶上戒指,不是讓他來咬耳朵的!
他連頭都不抬,那讓他來乾什麼?
想著怎麼讓他乖乖看著,盯著人的時間就有點久。陸岐突然起身,盧少卿也起來,扶著他往出走。
在電梯裡看到陸岐時他隻顧著得意,沒細看,後又被秦栗叫走。此時才發現,陸岐的衣服似乎有些大,褲子拖到地上,蓋住大半個棉拖。t恤的背上印著一個籃球logo,下麵是三個字母——LSQ,有點眼熟。
再看一眼陸岐一瘸一拐的背影,吳首邑隻覺血氣上湧,T恤是盧少卿的,他上大學時有個五校聯合球賽,這是球員的紀念T恤。
吳首邑大腦一片空白,一個箭步衝下台去。婚禮還在進行,可他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了,他就想抓住陸岐問個清楚。
一路追到酒店門口,卻沒有人,正打算出去,被追出來的伴郎攔住。
“吳哥,怎麼了?你找什麼?”
“陸岐呢?陸岐去哪了?”
“陸岐?誰啊?”伴郎2345懵逼,伴郎1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吳首邑,沒說話。
陸岐同盧少卿去完洗手間回來,就見整個宴會廳鬨哄哄的,新郎不見了,新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
陸岐皺眉,隨手抓了一個人問:“怎麼回事?”
那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啊,司儀正問新郎願不願意呢,新郎突然就衝出去了。”
陸岐,盧少卿:“……”
“他是拉肚子憋不住了?”陸岐問。
盧少卿:“咱兩剛才就在衛生間。”
“那就是沒憋住換褲子去了。”陸岐說完,回頭看那人,“懂了嗎?”
那人一臉懵逼,“啊?”
陸岐嘖了一聲,“這麼笨呢,你去找司儀,就這麼跟他說,讓他把賓客穩住,婚禮稍稍推遲一下。”
那人糾結,“這樣好麼?”
陸岐道:“有什麼好不好的,人有三急,你能控製麼?許吃飯不許拉屎了?虛偽!”
那人呆頭呆腦的哦了一聲,上去找司儀了。
盧少卿憋著笑:“你這是幫他,還是在整他?”
陸岐道:“結個婚都掉鏈子,把人新娘一個丟台上,能給他找個恰當的理由,仁至義儘了,也不知道抽什麼風。”
盧少卿帶陸岐回了座位道:“你坐著休息,我去找找看。”
陸岐目前就是個累贅,上下個樓梯都費勁,便點頭同意了。
吳首邑找不到人,在樓下被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些。讓親友先回去,自己等會再上去。正要拿出手機給陸岐打電話,就見盧少卿從大門口出來了,一見他就跑過來,問:“吳哥,怎麼出來了?”
吳首邑一把抓住他的一領,吼的嗓子差點破音,“陸岐呢?你把他帶哪去了?”
盧少卿莫名其妙,“陸岐在宴會廳坐著啊,你找他有事?”
吳首邑恨恨的瞪著他,末了咬牙道:“你不是直的嗎?你碰他了?”
盧少卿更是聽不懂了,“我碰誰了?”
吳首邑又是一聲吼,“陸岐,他為什麼穿著你的衣服?
他什麼不能穿我得衣服?盧少卿以為這貨又在抽風,開啟人前兄弟人後仇敵的雙麵技能,故意找茬,又一想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原諒他的腦殘吧,阿門。便道:“他衣服臟了,沒得換就隻能穿我得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吳首邑眼睛瞬間紅了,腦子裡飄過一串不和諧畫麵,要怎麼瘋狂,才會全身的衣服都臟了,鞋子都沒放過!!!
吳首邑抓著他衣領的手緊了緊,“你是不是人,他走路都一瘸一拐了,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盧少卿想,剛才那個路口離這裡挺近,保不齊有人看見那場騷亂回來說了,難道是覺得陸岐見義勇為犧牲太大,而他給的表揚不夠?可錦旗是公安發啊,便無奈道,“上樓下樓都是我背,他還笑話我是公車呢,我覺得我挺友好的了!”末了還感歎一句,“人民公仆啊。”
吳首邑一愣,結結巴巴道:“公車?公交車?”難道陸岐傷的不是菊花,是上這個壯士受閃了腰?又上下看了眼盧少卿,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這貨不僅不直,還是被壓的那個。
吳首邑又想生氣陸岐跟彆人上床了,又想嘲笑盧少卿被壓,臉皮一時反應不過來,抽搐了。
盧少卿不懂他的重點怎麼在公交車上,便繼續道:“藥也給他買了,洗澡水也放好了,他臉皮薄,我說他瘦都不高興,彆說給他幫忙洗澡了,但我在外麵聽著呢,要是有啥事,肯定第一時間衝進去。”
吳首邑被他的詳細描述堵的差點心梗,那麼一顆水靈靈的白菜,他菜葉子還沒摸到,就被一隻流氓野豬給拱了?!
流氓野豬還在這裡講他們的事後!!!
壯士受帶起的一點點幸災樂禍被滔天怒火焚燒殆儘,吳首邑揮舞著拳頭要和他拚命。
盧少卿畢竟是練過的,閃轉騰挪使的得心應手,心裡腹誹,不知道這貨哪根神經又搭錯了,要不是看在今天他大婚,如果和他打架回去肯定被老爺子批鬥的話,才不忍他這鳥脾氣。
陸岐被上去找他的伴郎扶下來的時候,就見吳首邑氣喘籲籲的威脅:“有本事你彆動,看我不揍死你。”
盧少卿:“慢點說,慢點說,氣喘勻了說,彆岔氣了。”
陸岐:“……你兩在乾嘛?”
盧少卿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剛拉肚子,跑廁所沒來得及,拉褲子裡了,正好被我撞見,惱羞成怒了?”
吳首邑臉一黑,“你找死!”
眼看又要打起來,陸岐怒道:“吳首邑,你成年了嗎?知不知道今天該乾嘛?百來號人在樓上等著,你在樓下打架,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