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沈玉衡為什麼會有這樣認知，因為……

直播間係統還在。

【跟我家貓貓一樣，受委屈了就躲在床底下。】

【小貓麵無表情地在掉眼淚，麻麻心軟軟。】

【主係統真的被乾掉了，我剛剛走遍了所有的直播間，都變成黑屏了。】

【確實隻有小貓的直播間還能看，但是這樣更讓人不安。】

沈玉衡就像是漂亮的SD娃娃，眼睛一眨不眨地躺在地上。

“砰！”病房的房門被人粗暴地踹開，在門把手上還掛著粗重的鐵鏈。

那些人怕他跑了，大門都是要加上好幾條鐵鏈子的。

“操！人呢？”醫生暴躁的聲音傳來，其餘的護士手裡拿著托盤等物件，也快步走了進來。

沈玉衡不想讓病床下的簡筆畫被人發現，這樣他們可能會把這個病床抬走。

因此他慘白著一張臉，從床下爬了出來。

純白的發絲雜亂地散在身後，有些則被臉上的汗水黏在臉頰上。

“啊！”護士小聲尖叫著，她指著沈玉衡說道：“瘋子在這。”

沈玉衡對他們的稱呼沒什麼反應，任由醫生粗暴地掐著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了病床上。

床鋪上的被子被人隨手扔在地上，他們扯過床角的束縛帶，把沈玉衡緊緊綁在上麵。

過大的力氣，直接讓沈玉衡的手腕和腳踝出現一圈瘀青。

【啊啊！！他們怎麼敢這麼對貓的！】

【打他們啊，小貓打他們。】

【沈玉衡！你在乾什麼？！】

彈幕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地看著表情寡淡的沈玉衡。

沈玉衡無神虛散的藍眸裡突然浮起點點笑意，他輕聲說道：“沒關係，我習慣了。”

周圍醫生和護士的手一頓，他們相視一眼，眼神裡帶著驚詫。

然而普通人類麵對恐懼的第一反應就是攻擊。

腰上的束縛帶被他們死死拉緊，現實中許久未吃食物的胃開始抗議地痙攣。

“咳……”沈玉衡輕咳一聲，卻被護士塞了一團紗布到口中。

周圍的人麵無表情地做著準備，他們擼起沈玉衡的袖口，在小臂內側隨意地拍打幾下。

粗針對著血管直接刺了進去，藥劑在針管裡快速地壓入沈玉衡的體內。

沈玉衡安靜地待著，任由藥劑在他的內體發揮作用。

本就慘白的臉此時像是變成了透明狀，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他的眼神裡不易察覺地出現了委屈的神情。

陸東序，哥哥……

藥劑很快發揮作用，拷問又一次開始了。

沈玉衡口中的紗布被取下，他的嘴唇有些乾澀，他下意識地說道：“哥哥，我渴……”

“什麼哥哥？”醫生拿著一個本，在上麵勾勾畫畫，冷笑道：“你的醫生哥哥，早就死了。”

醫生低下頭，眼睛裡滿是黏稠作嘔的惡意，他故意刺激著沈玉衡的精神狀態：“他是被你殺死的，你還抱過他的屍體，不是嗎？”

沈玉衡瞳孔一縮，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

藥劑在他的體內運轉著，昏昏沉沉的大腦讓他下意識會吐出真話。

“沒、沒有。”沈玉衡緩慢地眨著眼睛，像是迷茫的小獸：“哥哥，還在。”

“他死了。”醫生冷淡地開口，又取出一針藥劑，直接打在沈玉衡的頸側，拔出針管時，上麵有血絲滑落。

“我說……”沈玉衡以前從不爭辯這些，然而這次他卻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身體用力掙紮著，“他還在！”

哪怕有藥物的乾擾，他掙紮起來的時候焊在地上的鐵病床也在瘋狂地搖晃著。

關節上的束縛帶磨得他皮膚上出現瘀血的模樣，然而就在護士按著他肩膀的時候，沈玉衡左手直接扯斷了束縛帶。

他抓著醫生的白大褂用力一扯，在醫生跌倒在他懷中之前，沈玉衡的左手抬起，直接掐住醫生的脖子。

“咳咳——”醫生跪在床邊，他手上的記錄板扔到地上，雙手不斷抓著沈玉衡的手。

護士睜大眼睛，一邊按鈴，一邊掐著沈玉衡的手臂：“鬆開！你乾什麼！你想關禁閉是嗎？”

沈玉衡眼睛微微眯起，他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嗓音略微低啞：“哥哥，還在。”

他的手緩緩收緊，醫生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脖子和喉結被捏得咯咯作響。

哪怕沈玉衡的手被摳出了血，他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緩和。

‘殺了他吧。’沈玉衡斂眸淺笑，他表情溫和，與周圍的混亂模樣格格不入。

想到這裡，他的手略微用力，然而一條彈幕卻飄到他的眼裡。

【現實世界殺人是要坐牢的。】

【小貓是有確診的精神類疾病吧？也許會保外監管呢？】

【但是以小貓現在的處境，被這些狼心狗肺的混蛋弄死也有可能啊。】

沈玉衡緩緩鬆開手。

哪怕他許久不能離開病房，他也能夠感受到外界的科技水平，哪怕他逃離這裡，隻要殺了人，就會被人一直抓捕的。

他還要去找哥哥。

就在他遲疑的瞬間，後頸傳來一陣電流的刺痛感。

趕來的保安把電棍壓在他的後頸處，嗬斥道：“還不放手！”

沈玉衡身體輕顫著，他緩緩鬆開了手，而被他掐著的醫生早已口吐白沫地暈了過去。

後頸被電得通紅一片，在周圍人仇視的目光中，一套拘束衣戴在了沈玉衡的身上。

他們扯著沈玉衡的頭發，把他扔到了最小的禁閉室中。

一個類似於通風管道的構造，隻能讓沈玉衡躺在裡麵，連蜷縮身體都難以做到，更不用提翻身了。

一個細小的排風扇在沈玉衡的頭頂，保證最基本的氧氣。

藥劑帶來的大腦混亂與身體疲倦持續不斷，狹小黑暗的空間內，沈玉衡的情緒狀態也愈發糟糕。

被束縛在拘束衣內的身體仿佛一點點變得僵硬，冰冷的感覺從指尖傳來。

然而失控的身軀卻又仿佛有螞蟻在撕咬啃噬，疼得沈玉衡忍不住發出悶哼聲。

【好黑啊，什麼都看不見。】

【在進來之前我看了一眼，太小了吧，這哪是關禁閉，這是虐待啊。】

【小貓，你還好嗎？】

沈玉衡眨眨眼，呼吸略微急促起來，他突然嘴角輕輕勾起，半真半假地說道：“你再不陪我說話，我真的要哭了。”

他藍眸裡浮現出一層水光，似乎馬上要凝結成淚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