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了陸東序和葉熙的乾擾，沈玉衡與主係統的對峙也不落下風。
沈玉衡抓住主係統的左臂，直接用力扯了下來。
他晃了晃手腕，看著機械臂裡的電流，笑了下：“還真是機器人，有點酷。”
主係統腦袋上的金屬球電流閃動著，它像是收到了什麼命令，突然不再掙紮，反而是靠近沈玉衡。
“嗯？”
在沈玉衡的目光中，主係統的身體一點點變成了暗紅色。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就連天地都顫動著，天空中雨水仿佛沒有絲毫的阻隔作用。
遠處的洛奇奇和海晏國等人雙耳直接流血，更有幾位玩家直接被震到死亡。
“嗬嗬——”海晏國勉強接住暈倒的洛奇奇，整個人跪在網兜中，吐出大量的血水。
他們的內臟都被震碎了。
而係統商城已經關閉，再不離開副本，他們或許真的要死了。
空間禁錮解除，葉熙也從空中掉落下去。
他的距離太近，沒有被震死已經是萬幸。
濃重的煙霧散去，隻剩下冷著臉的沈玉衡，臉頰上有一道不甚明顯的傷痕。
他正抱著陸東序的腰，讓人靠在他的身上。
剛剛的爆炸來得太快，陸東序的耳朵也被炸傷了，內臟有輕微損傷。
陸東序笑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放大，“沒事，不疼。”
在無痛症的作用下，陸東序是真的一點痛感都沒有。
不過他並沒有離開沈玉衡的懷中，他下巴輕搭在沈玉衡的肩膀上，低笑道：“寶寶真厲害。”
永哀山的火焰一點點熄滅，沈玉衡讓荊棘枝條扯著葉熙到了海晏國等人身邊。
沈玉衡剛落地，那纏繞在他手腕上的荊棘枝條就扭動著身體，瞬間落地成樹。
“你好。”
溫柔的風輕撫著沈玉衡的臉頰，風所行之地，眾人身上的傷口一點點愈合。
死裡逃生的眾人看著又一個神，神情各不相同。
沈玉衡則掃過陸東序的身體，發現確實治好後點頭致謝：“多謝。”
荊棘枝條編織出的樹木，綠色的皮膚上布滿了金色和黑色交錯的紋路。
“神”的姿態仿佛是一棵隱約露出人形的樹木。
樹木的身上垂下一根根荊棘枝條，祂晃動著枝條，帶起一陣陣清香的微風。
沈玉衡眼睛微眯，手指輕點著陸東序的側腰處，原本停留在枝條上的目光緩緩挪到了“神”的中心處。
“你發現了。”神明溫和開口，樹形軀體中間人形凹痕一點點裂開，露出裡麵一顆黯淡的碎片。
碎片之上隱約可見星光遊走，仿佛是把宇宙中的一角撕了下來。
“這是祂留下來的碎片。”神明溫和開口，不見絲毫留戀地把用枝條把碎片取出，慢慢地遞到了沈玉衡的麵前。
“此時，物歸原主。”
沈玉衡捏了一下像是暖玉般光滑溫暖的碎片，抬起頭看著陸東序，笑道：“會有感覺嗎？”
“沒有。”陸東序搖搖頭，他低聲說道：“在沒有融合前，我們一樣，卻又不同。”
就像是每個碎片都看其他碎片不爽，但是他們的核心是相同的。
他們都愛沈玉衡。
神明突然開口說道：“這裡的空間馬上會封閉，我要送大家離開了。”
祂身上的枝條輕輕搖晃著，最後輕點在沈玉衡的手背，許下了一個承諾：“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需要我，我就會降臨在你的身邊。”
“這是來自神明的承諾。”
沈玉衡眨眨眼，嘴角輕輕勾起：“還是我直接把你吞了，更省事。”
“那我隻能請求你放過我了。”神明溫和的聲音帶著笑意，它身上枝條晃動，輕聲說道：“我還有要去完成的事，能暫時放過我嗎？”
已經蘇醒的葉熙抖了一下身體，趁著空間還未坍塌，他已經去抓舊神的破碎的靈魂了，他要給對方砍到混魂飛魄散。
沈玉衡看著神明，或許是被陸東序的碎片養育久了，對方竟然也掌握了示弱的技能。
陸東序指尖勾了勾沈玉衡的手，黑曜石般的眸子帶著溫柔笑意：“玉衡。”
“這個碎片你可以吞了的。”
陸東序臉上的表情平靜得仿佛是分給沈玉衡一根雪糕一樣，他輕聲開口：“這個碎片沒有被激活過，隻有本能的衝動和能力。”
“……你還真對自己下得去手。”沈玉衡卻沒有拒絕。
就像是陸東序總想吃掉沈玉衡一樣，沈玉衡也會有這種衝動。
見沈玉衡沒有拒絕，陸東序竟然笑著紅了眼眶，湊過去用高挺的鼻子輕蹭著沈玉衡的臉頰，低沉的嗓音在沈玉衡耳邊響起，“玉衡，我好愛你。”
沈玉衡抓緊碎片， 卻發現麵前的一切開始坍塌。
陸東序輕捏著沈玉衡的手腕，低聲說道：“放心，一切還未結束，我會回到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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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衡睜開眼睛，大腦內仿佛有人用電鑽瘋狂地攪拌著。
“唔……”沈玉衡捂著頭，咬著嘴唇安靜地躺在床上。
藏在枕頭中的藥片隨著他臉頰對枕頭的擠壓，隱約有些硌人。
沈玉衡睜著眼睛，白皙的臉上因為痛楚逐漸失了血色，他安靜地看著雪白的棚頂。
“又想要動我的記憶。”沈玉衡半晌後，嗓音乾啞地張口，他胳膊撐著床鋪的邊緣，把自己拖到了地上。
膝蓋砸在地麵上，有一些疼。
沈玉衡趴在地上緩了一會，隨後腰身用力，讓自己滾到了床鋪之下。
一幅簡單的簡筆畫，大大的醫生身邊是一個小人，小人的眼睛裡有著小星星。
沈玉衡指尖輕輕觸碰著床底板，嗓音有些委屈地說道：“哥哥，我好疼，頭好痛啊。”
周遭安靜的隻剩下沈玉衡有些發悶的鼻息聲，和偶爾頭痛加劇時的痛哼聲。
沈玉衡放下手，藍眸安靜地看著簡筆畫。
哪怕到了現在，他大腦中的記憶也是不全的。
主係統被他宰了，夢想小鎮暫時崩塌，然而一切還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