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絕境逃亡13(1 / 1)

濃霧包裹著下墜的身體,失重感讓沈玉衡眼睛微微眯起,他張開手,根本感受不到霧氣本身的濡濕感。

他柔韌的腰肢略微用力,讓自己在空中翻轉過來,他抬手按住自己亂飛的頭發。

衣擺被風吹得鼓起,腰窩和微微凸起的脊椎骨,讓他的身體多了絲特殊的韻味。

沈玉衡原本準備自己落地的,沒想到竟然被小醜接到了懷裡。

對方手掌戴著白色手套,直接與他的後腰相貼,他更是順勢捏了一下。

“?”沈玉衡一愣,下一秒就整個人又被舉高。

小醜臉上帶著誇張的笑意,他抱著沈玉衡在舞台上單腳撐地轉著圈。

保持著把沈玉衡舉起姿勢,像是托舉著自己的信仰。

滑稽卻又帶著怪異美感的一幕讓舞台下安靜一瞬,隨後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

沈玉衡嘴角輕勾,手掌向後握住小醜的手腕,直接從小醜的手掌上翻身落地。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鋼絲高台,明明剛才上去時的高度近乎有四層樓的高度,此時再看卻隻剩下一層樓的高度。

走鋼絲……注意腳下的路。

從一開始就是讓玩家跳下來,在空中想辦法讓自己平穩地落在地上。

像他這種被小醜抱在懷裡的結局,明顯是小醜本身的私心。

若是不敢跳下來,就會在鋼絲上不斷地消耗著自己的理智,直到情緒崩潰地落下鋼絲,直接摔在地上。

輕則骨折,重則斃命。

小醜把地上的竹竿用腳尖勾起,像是雜技般在落入他的手掌中。

竹竿旋轉兩圈後被拋向空中,直接刺穿了站在高台上呆愣的人類頭顱上。

“好——再來一個!”

台下的觀眾呐喊著,他們目光狂熱地看著小醜,對高台上同類的慘狀置若罔聞。

而那人類明明被竹竿貫穿了頭顱,卻表情不變,安靜地拔掉眉間的竹竿,握在手中自己走上了鋼絲。

僵硬的身體就像是牽線的木偶,四肢和五官都充滿了怪異。

沈玉衡看著高台上的人類,藍色眸子裡滿是興味。

而在他身邊轉動的小醜發覺自己無法獲得小貓的注意力,而直接冷下了臉。

他抬起手,戴著白手套的手在空中轉了一圈,隨後打了一個指響。

鋼絲上的人類滿臉都是血,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他脖子僵硬地扭向了舞台下麵,原本僵硬的步子變得流暢起來。

像是被一個不太熟練的傀儡師操控一般。

四肢以奇怪的方向扭曲晃動著,骨關節一個個被擰斷,伴隨著噴湧而出的血液落在地上。

小醜嘴角高高勾起,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惡意,他掐著嗓子對沈玉衡笑道:“不聽話的玩具,會成為我們的玩具。”

“像是這樣……”他抬起手,像是音樂指揮家一般晃動著手臂。

而那鋼絲上的人類直接被扯的懸掛在空中,身體瘋狂地搖晃著。

那張死氣沉沉的呆滯麵孔,逐漸露出了誇張的笑意。

那嘴角越挑越高,直到臉頰被撕裂,嘴角高高挑起甚至隱約撕裂到耳邊。

沈玉衡安靜看著旁邊小醜愈發興奮的指揮,突然開口說道:“真醜。”

“嗯?”小醜驟然停下的動作,他勾起的嘴角拉直,他的眼白上浮現出血絲,他有些抗拒地說道:“不不不!這是藝術。”

“醜。”沈玉衡斬釘截鐵地打斷小醜的話,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我這種臉才叫藝術。”

小醜即將發怒的神情驟然轉化為癡迷,當手被沈玉衡牽住時,他更是誇張地做出暈厥的動作。

“小貓……小貓牽我了。”小醜雙腿做出波浪狀的抖動樣子,他嘴裡發出開心的咕嚕聲,漆黑的瞳孔緊緊盯著沈玉衡的側臉。

小醜邁著小步,輕輕的跳躍著身體,手掌卻輕柔的捏著沈玉衡的手指。

那在虛空中被扯得破爛的人類轟然倒地,落在地上時卻變成了沉甸甸的木頭人偶。

從一開始,這個就是假人。

如果不阻止小醜的動作,下一個被變成木偶戲表演的就會是真正的玩家。

沈玉衡嘴唇微抿,他牽著小醜走到後台,看著花癡狀的小醜,他輕哄著:“小醜哥哥,我……”

“啊啊~~”小醜捂住自己的臉,滑稽地扭動著腰,語速極快地說道:“小貓叫我小醜哥哥,我好開心。”

“想跟他一起生小貓崽。”

“啊……小貓是小公貓,那隻能挖開肚子,塞進去一隻小貓了。”

【他好像越來越瘋了。】

【精神不正常的小醜愛上人類,怎麼可能是正常的愛情。】

【脫離狼口,又入虎穴。】

沈玉衡開口說道:“帶我去找哥哥。”

一句話成功打斷了小醜的亢奮情緒。

他甚至不想再捏著嗓子,而是露出了他原本低沉優雅的嗓音,問道:“我不是你的哥哥嗎?”

“嗯……很遺憾。”沈玉衡嘴角帶著淺笑,說道:“你明顯不能跟他和平共處呢。”

“我哥哥眼睛不太方便,我怕你欺負他。”

小醜麵無表情的臉上一點點勾起僵硬的笑容,他無奈又寵溺地說道:“好吧,我親愛的小貓。”

————

而跟沈玉衡分開的陸東序並沒有亂走,他從進入這片空間就直接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周圍吵鬨的氛圍,和悶熱的氣流,縈繞在鼻尖的血腥氣,顯然他已經在馬戲團的內部了。

陸東序坐在原位,他攥緊手中的手杖,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力量被禁錮住了,就像是被一層透明包裹裹住,沒有消失卻無法散開。

“……玉衡。”陸東序微微低下頭,輕聲呢喃著。

他的理智告訴他沈玉衡不會來找他的。

但那可悲的感性卻在不斷渴望沈玉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舞台上的熱鬨,舞台下的歡呼聲,這種過分的嘈雜吵鬨對於眼盲的陸東序而言是個不小的折磨。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強烈的厭惡情緒湧上心頭。

世界為什麼還要讓他活過來,明明已經把他銷毀了不是嗎?

陸東序睜開灰蒙蒙的眼睛,沒有絲毫焦距的瞳孔看向舞台。

然而他再怎麼努力地用聲音去分辨,也無法準確地感受到沈玉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