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氣氛在兩人中間沉澱下來，就在沈玉衡準備哭一下試試時，外麵突然出現巨大的風聲。

像是女人的嚎叫嗚咽，讓人的心尖發顫。

那高層樓宇上的火團更是消散，被灼燒成炭的屍體從高空墜落，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窗戶發出被寒風侵襲後的嘎吱聲，空蕩蕩的門口被吹進一股刺骨寒風。

【這個風，是沙塵暴還是寒流？】

【我靠！第一天就有天災？】

【糟了，小貓有物資對抗天災嗎？】

沈玉衡轉過身子，把匕首插入地麵。

削鐵如泥的匕首很容易地挖了一個坑出來。

沈玉衡跳到坑裡，以匕首代鐵鏟，咻嘿、咻嘿地挖著洞。

寒流來得猝不及防，初入絕境副本的第一天夜晚竟然就開始的天災。

多數人還在掠奪食物和儘快將弱小的玩家殺死。

更有一部分玩家在樓宇外麵，想要趁機暗殺亮起光芒的玩家躲藏點。

陸東序帶沈玉衡進的這座樓恰好保存比較完整，不過也會逐漸在寒流侵蝕下冷透。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挖一個能保溫的坑更加重要。

沈玉衡安靜地挖著，沒有得到治療的手不斷往下流著鮮血。

刺痛感提醒著沈玉衡不要發瘋，他要乖一些哥哥才會心疼他。

陸東序站起來，扶著手杖剛靠近坑洞，就聽見裡麵的小騙子說道：“哥哥，我馬上挖好了，你先彆動。”

“……我凍不死。”陸東序低下頭，手杖向前挪動著，直到觸碰坑洞邊緣。

他像是講述彆人故事般，語調平靜：“以前有一個玩家的能力是冰封。”

“他能讓我身體從血液開始一點點陷入冰凍僵直的狀態。”陸東序嘴角輕勾，說道：“直到皮膚都開始泛著紫青，一碰就會碎掉一些殘渣。”

陸東序蹲下來，對著坑洞裡不出聲的沈玉衡說道：“後來我故意摔倒，讓鋼叉刺穿我的心……”

“唔……”陸東序被抓著腳踝掉入深坑之中，沈玉衡緊緊壓在他的身上，用力地咬著他的嘴唇。

陸東序剛抬起手想要推開沈玉衡，就被對方捏著手腕緊緊按在了地上。

他胳膊略微用力，卻發現自己又掙不開。

忘了……沈玉衡力氣比他大。

看似精致嬌氣，仿佛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漂亮小貓，實則能把副本BOSS按著手腕不得動彈。

一時間的挫敗感讓陸東序安靜下來。

察覺到對方不再掙紮的沈玉衡鬆開刺痛的嘴唇。

白色長發有些散亂地散落，毛茸茸的頭頂懟在陸東序的頸窩中。

冷香在他的鼻尖縈繞著，對方的呼吸和心跳都讓沈玉衡焦躁的心情得以平複。

“哥哥是想殺了我嗎？”沈玉衡蹭了蹭陸東序的脖子，他低聲說道：“我好難過。”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陸東序遭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而在遇見他之後，陸東序身上的苦難似乎也沒有減少。

陸東序沉默片刻，說道：“你愛我嗎？”

“愛。”沈玉衡沒有絲毫遲疑，他抬起頭吻著陸東序的下巴，黑暗中的藍眸像是在盯著獵物的捕食者。

是與他乖順動作截然相反的侵略感。

“是嗎？”

陸東序似笑非笑地說道：“寒潮要來了，你保護我。”

“好啊！那我先挖坑，哥哥你坐著。”沈玉衡眼睛一亮，他扶著陸東序坐起來，又把保險箱放在一旁，從中翻出了水遞給陸東序。

陸東序耳朵微動，聽見了保險箱上旋鈕轉動的聲音，他這次沒有拒絕沈玉衡的水，接過來抿了一口。

手掌觸碰在保險箱上，隱約感覺上麵有股奇怪的力量包裹著，他把手指觸碰在旋鈕上。

“嘶……”陸東序眉頭微皺，刺痛感從指尖傳來。

沈玉衡歪歪頭，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陸東序搖搖頭，問道：“這是保險箱？哪裡來的。”

【哈哈哈！！小貓的星星糖是哪裡來的？】

【彆忘了還有頭繩呢。】

【小貓這次沒能回係統結算，我感覺上個世界的上將做的水滴耳墜也會進小貓背包裡。】

【這麼算就馬賽克先生沒有送東西？】

【他送給小貓第一次HE啊！】

沈玉衡沉默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是陸東序給我的。”

陸東序睜開眼睛，不帶焦距的瞳孔看向沈玉衡，隱藏在黑暗中的表情詭異冰冷。

他臉上緩緩出現了木偶般的僵硬感，原本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出現了木偶關節的痕跡。

“是真的。”沈玉衡挖好了洞，把保險箱收到係統背包裡，彎腰抱起了陸東序，說道：“我不會騙你了。”

沈玉衡想了一下，補充道：“大事不會。”

他偶爾還是想惡作劇一下，逗逗自家哥哥的。

陸東序坐在洞裡沈玉衡特意挖出來的石塊凳上，淡淡說道：“像是在夜裡你能看見，這種小謊言就可以隨意了，對嗎？”

沈玉衡：大意了，可惡。

為了儘快把洞挖出來，他剛剛把因果之力散開對周圍進行感知，所以才準確地抓住陸東序的腳踝，還能讓他坐穩。

沈玉衡突然坐到陸東序的腿邊，拉著陸東序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軟著嗓音：“喵。”

小貓咪什麼都不知道呢。

為了保暖，外麵的坑挖得比較深，而這個側坑則做得出口狹小，中間掏空一些，不過也隻能讓陸東序一個人坐著。

沈玉衡明目張膽地把頭靠在陸東序緊實的大腿上，手指不老實地隔著西裝褲勾住小腿肚子上勒著的吊襪帶。

陸東序手掌下感受著沈玉衡柔軟光滑的發絲，他突然開口說道：“我有些冷，你能堵著洞口嗎？”

“嗯？”沈玉衡也感覺到了氣溫的下降，他嘴角輕勾，說道：“抱抱就好了。”

他把保險箱擋在了洞口，自己則坐到陸東序的懷裡，背對著洞口。

冷風順著洞口縫隙衝了進來，吹在了沈玉衡的後腰上。

他也發覺陸東序的身體越來越冷，直到像冰塊一樣，皮膚接觸到上麵的時候帶著明顯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