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在牢籠外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上前去攙扶，反而是來到了實驗室。

“沈先生。”副官看著整理實驗資料的沈玉衡緩緩開口，“麻煩您去找地牢找一下上將可以嗎？”

沈玉衡放下實驗數據，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匱乏下來，他聲音清冷：“他出事了。”

副官點點頭，說道：“上將每次跟皇室的人動手，或是明麵上反抗，就會出現舊疾複發的情況。”

【完了，小貓要生氣了。】

【真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貓的情緒逐漸穩定，但是他對象總出事！！！】

【也可能當初也愛出事，但是小貓太皮了，反而沒展現出來。】

“哈……”沈玉衡氣急反笑，他的指腹捏著的紙張出現了褶皺，周圍的空氣中開始出現顫動的水珠。

這是來自人魚的力量。

痛苦、憤怒甚至是難以掩藏的悲傷，最後都在他的藍眸中沉澱成寒冰。

然而在寒冰之下隱藏的，則是翻湧不停的熔岩。

沈玉衡嘴角輕輕勾起，臉上的表情還是那副帶笑的溫柔模樣，輕聲說道：“他又對我說謊。”

副官搖搖頭，說道：“上將隻是……”

“你為什麼叫我沈先生？”沈玉衡淡淡地轉移了話題，看著副官的臉，調侃道：“你不喜歡我？”

“當然喜歡！”副官緊張地回複，跟在沈玉衡的身後，向著地牢的方向走著，又猛地想起話中的歧異。

他磕磕絆絆地解釋：“是對上將夫人的那種喜歡。”

“我隻是希望上將能開心點，所以才那麼稱呼您。”

“您作為雄性人魚，被稱為夫人有些為難您了。”

“嗯哼？”沈玉衡不解地眨眨眼，說道：“可是我就是他的夫人。”

“私下也要叫我夫人，不然我就跟哥哥說你喜歡我。”

“我……”

“你剛剛才說過喜歡我。”沈玉衡臉上帶著惡作劇成功地笑，他側過頭對副官擺擺手說道：“我要跟哥哥討論一下人生大事，麻煩副官在門口守著。”

副官被調侃得麵紅耳赤，聽見這話才端正起態度，點頭回道：“是！”

然而就在沈玉衡轉過身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一掃而空，周圍的空氣中水汽凝結成珠。

又自動避讓開他的身體。

他是在一間牢房裡看見陸東序的。

陸東序身上的軍裝早已一片血汙，蒼白的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眼尾染著紅暈，嘴裡發出微弱的喘息聲。

他把自己的雙手反鎖到一個手銬中，鑰匙扔在牢房的另一邊。

“咳咳……玉衡。”陸東序睜開眼睛，喊了一聲沈玉衡的名字，然而他眼裡湧起的血水還有淚意，又怎麼能看清前麵的景象。

“想要玉衡，想要找他……不，不能去……”

“什麼不能找我？”沈玉衡站在門口，淡淡地開口。

伴隨著鐵鏈晃動的聲音，陸東序下意識地蜷縮起來，他把自己的臉側了過去，嘟囔著：“我……我有些累，玉衡你……”

沈玉衡走了進去，伸手抓著手銬上連接的鐵鏈，把人按在地上。

強行撕開了陸東序的上衣，看著上麵皮肉綻開又不斷愈合的樣子。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那該死的係統又在折磨陸東序。

“……”陸東序聲音微弱地說了些什麼。

【讓我聽，讓我聽聽小可憐地說了什麼？】

【就我感覺好澀嗎？平時冷麵上將被鎖在昏暗的牢籠裡，痛苦地顫抖著，卻在美人的手觸碰上他的瞬間，發出喟歎的聲音。】

【尤其是上衣碎裂，卻又沒有完全把緊實的肌肉暴露出來，鼓鼓囊囊的胸肌還有勾——（大喊）。】

沈玉衡卻露出了懷疑耳朵的表情，他問道：“剛剛說什麼？”

陸東序耳尖泛紅，他低聲重複著：“你很喜歡我的身體，但是……我現在的臉還有身上……醜。”

宇宙貓貓頭.jpg

就在彈幕以為沈玉衡會安慰對方的時候，卻發現那雙琉璃般的藍色眸子竟然噙滿了淚水。

白皙的臉頰上被淚水劃出痕跡，沈玉衡抬起手捂著臉，肩膀輕輕聳動著，偶爾發出一聲壓抑的抽泣聲。

陸東序顧不上自己此時的狼狽，然而他用力掙了一下手銬，卻沒能解開。

他掙紮著讓自己坐了起來，眼裡凝聚的血水從臉上滑落，讓他此時的樣子變得更加駭人。

“玉衡？”

沈玉衡側過身子，保持著抽噎的樣子，淚水順著他的指縫和手掌邊緣不斷滑落著。

“哥哥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沈玉衡搖搖頭，滿腹委屈地說道：“你不相信我愛你。”

陸東序咳嗽一下，下一秒他被沈玉衡按在地上，看著沈玉衡抿著嘴唇委屈的樣子，他低聲說道：“我錯了。”

“嗯。”

沈玉衡點點頭，壓下想要勾起的嘴角，他偷偷操控著人魚的力量，讓周圍空氣的水珠貼在他的眸子上，再緩緩眨下來。

看起來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實際上躲在淚水後麵的眼眸，正像是暗處的猛獸，細細地窺探陸東序的每一個動作。

陸東序乾巴巴地說道：“我下次不敢了。”

“嗯。”沈玉衡的指尖劃過陸東序背脊上的凹陷，他帶著淚珠的臉上輕笑道：“反正每次哥哥都會這麼哄我。”

“哪怕知道我心疼的心臟快要碎掉了，也能放縱自己說謊。”

沈玉衡伸手抱住陸東序，身體內蘊含的因果之力湧入對方的體內，一點點地治療著被係統懲戒出的傷痕。

發作的肌膚饑渴症也在此時的觸碰中一點點地平息。

然而這個擁抱卻像是形式一般，沈玉衡的手臂隻會讓陸東序恰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