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愚蠢之人總是自閉雙眼,眼明心盲。
餘萍萍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低聲說道:“是我冒昧了,請問能不能把他解開。”
“可以啊。”沈玉衡坐回椅子上,眉頭微皺,輕佻著指著宮陽,說道:“把這個宮……宮寒,解開吧。”
宮陽臉色發青,嘴唇嚅動一下似乎還想要罵些什麼,餘光瞥見餘萍萍輕微搖頭的樣子,最終還是低下頭,沒有說話。
【哈哈哈,宮寒,果然連小貓都把他記成了宮寒。】
【哎,小貓這不記人名字的習慣,啥時候能好。】
【沒事,但凡長得好看點,小貓應該都能記住的。】
【確實,時雨他們小貓應該就記住了。】
【好色小貓,(實錘了!)】
鏡思花曾經精致的妝容早已模糊,露出一張柔和的臉,他冷笑道:“你派人監視我們?”
“還特意安排人跟我和餘萍萍宣言皇長子的威名。”
沈玉衡捏了一下鼻梁,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經被這次的蠢貨們弄得一乾二淨。
他真的不討厭愚蠢的人,隻是討厭極了把彆人當蠢貨的蠢貨。
陸東序掃了他們一眼,眼裡的冷意讓那幾人想到了上次來這個副本時的慘狀。
他們明明用刀叉刺穿了這個上將的身體,甚至連對方的頭顱都割了下來。
卻在他們準備進入實驗室最深處的時候,被突然複活的上將切碎了身體。
那種身體從內向外炸開,一片片血肉碎片在自己眼前飛濺的樣子,他們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
這次讓沈玉衡引開了陸東序,他們再次去闖實驗室,卻發覺實驗室的警備能力竟然比當初還要嚴苛。
餘萍萍他們陷入了困境,經過水晶球的指引前往莫港,卻又成為權力鬥爭的囚徒。
在帝都發覺被人監視時,餘萍萍向審問官引導暗示皇長子的不正常。
然而在她被釋放的第二天,那位審問官就離奇死亡了。
這是一個警告,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
餘萍萍與鏡思花的動作徹底陷入僵持。
過於巨大的副本地圖,讓他們反而沒有探查的方向。
而沈玉衡則一開始就緊緊跟隨陸東序,陷入了副本權力旋渦的中心,更先一步窺探了副本的本質。
賽諾雅人魚從一開始就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皇長子與博士用計讓帝國太陽大肆捕殺人魚,渴望得到長生。
他所吞服的藥物裡含著大量的成癮物質,會隨著時間侵蝕他的理智與身體。
哪怕後麵反應過來,卻已經無法切斷藥物了。
皇長子成為帝國太陽後,博士就能夠獲得更多的財權來進行他的研究。
————
沈玉衡懶得跟他們白費口舌,直接讓副官帶著三人進了宮殿地牢裡看管著。
而陸東序則以帝國太陽的名義,宣布了禁止捕捉殺戮賽諾雅人魚的憲法。
幾乎每一天都會抓捕到私自捕捉人魚的罪犯,會根據犯罪程度根據程度,以剝奪財產、充兵或是死刑作為警示。
沈玉衡來到了所謂的實驗室,這裡不過是一副空殼,真假雜糅的數據雜亂地放在桌子和櫃子上。
大型的玻璃瓶子裡放置著人魚和人類的骸骨。
“東籬。”沈玉衡拿起一份特意留在這裡的實驗數據。
裡麵的圖片和數據赫然就是東籬的人體實驗報告。
他將人魚的基因注射到人類體中,通過這個世界巫師的藥物強行融合。
可惜還是無法肆意地使用人魚操控大海的力量。
而人魚被切斷了魚尾,移植人類雙腿,卻也導致其失去了人魚的力量。
沈玉衡純白的睫毛輕顫,他一張張實驗報告看下去。
這都是真實發生在副本中的事情,也是東籬對他的又一次挑釁。
而另一邊的陸東序卻也沒有閒著。
他來到了關押皇長子的囚籠裡,手中拿著一把長刀,刀鋒的光晃得皇長子微微側臉。
“你要殺我?”皇長子嗤笑道:“你不能殺皇族人。”
“不能?”陸東序歪了下頭,臉上冷淡的表情卻讓皇長子品嘗到了十足的嘲諷意味。
他抬起手,刀尖刺入皇長子的大腿根。
“啊——”然而下一秒,皇長子的下顎就被陸東序掐住。
一把短刀從陸東序的腰帶綁扣上抽出,短刀的刀刃向下,直接割掉了皇長子的舌頭。
【叮咚——】
【違反副本NPC準則,進行三級懲罰。】
陸東序覺得耳邊響起奇怪的電流聲,隨後身體又一次蔓延上肌膚饑渴症發作的燥熱痛楚。
就像是皮肉被燙紅的刀劍割開,在裡麵放入細小的螞蟻不斷地撕咬攀扯著。
等他難受地抓著皮膚,又會如同置身冰雪之中,迫切地渴望人類的體溫。
陸東序身體一顫,本就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笑,他說道:“這個奇怪的力量,曾經的我不想去違反。”
他可以陽奉陰違,卻不能明確對一些人造成傷害。
所以他沒有騙沈玉衡。
他真的可以造反,但是不能殺了皇室的成員。
陸東序的眼神毫無波瀾,他抬起手,短刀順著皇長子的臉割掉一塊肉。
他的身體越難受,他越變本加厲地折磨皇長子。
等他將短刀插入皇長子的喉嚨時,那道詭異的聲音帶著快意地說道:【嚴重違反NPC準則,進行一級懲罰。】
“咳……”陸東序臉色漲紅,他的七竅開始向外流著血水,身體的皮肉像是一次次地撕裂又重組。
他曾經在劍術課打傷過皇長子,然後他就莫名複發的肌膚饑渴症,那些人嘲笑他的臟病。
而皇長子卻用溫柔的麵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抓著他的手用那木劍上的些許鋒芒刺傷了手掌。
病情變得更加嚴重,他甚至卑微地乞求那些用防暴鋼叉按著他的士兵觸碰他的手。
隻要手就好,一絲觸碰就好。
然而沒有。
他被父親帶入禁閉室中,冰冷的石床上的鎖鏈又沉又短,甚至連自己擁抱自己的動作都難以擁有。
陸東序咳著血,眼球被血絲填充著,與漆黑的瞳孔結合起來,模樣癲狂地抽出插在皇長子大腿上的長刀。
他把皇長子的身體切割開,麵無表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亢奮的笑意。
身體被奇怪的力量折磨得痛苦異常,然而把仇人處死在自己手中的快感卻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栗。
陸東序用長刀頂住地麵,一步一個血腳印地往外走。
若不是氣息雜亂,脖子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怕是難以察覺出他此時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