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吻落在陸東序的唇上，逐漸平複著他內裡的乾涸。
陸東序眼角愈發的紅潤，直到那淚意凝結，化為淚珠滑落。
“對不起。”陸東序在唇齒間呢喃著，不斷重複著：“對不起。”
他原本是想抱著人魚出來，讓那些人羨慕的。
然而當居民們含著癡迷的目光落在人魚身上時，他難以避免地出現了想要挖掉這些人的眼睛。
把人魚藏起來，讓人魚隻能看見他，聽見他的聲音。
隻會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反應。
他投身軍隊，一方麵是想逃離那滿是他抓痕血水的禁閉室，另一方麵就是想保護帝國的居民。
然而……
他竟然跟他那瘋癲的父親一樣，想要把人關起來，想要去傷害無辜的人。
“對不起。”陸東序眼神黯淡下來，親吻著沈玉衡鎖骨上的花瓣痕跡，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彆害怕。”
素來冷硬的上將，此時像是不得其法的毛頭小子，壓著自己心愛的人躲在昏暗的角落裡。
上下其手後，又擔心對方真的厭惡了自己。
隻能用最為柔軟溫和的聲音，一次次地道歉，渴望得到一絲追求的機會。
沈玉衡安靜地看著，藍眸裡清澈見底，似是不見厭惡，卻也沒有歡喜。
本還算用著苦肉計的陸東序心頭被惶恐充斥著，他的手臂發顫，把頭壓在了沈玉衡的頸窩，說道：“你不會害怕的，對嗎？”
他聲音卑微，眼神卻像是餓狼般，隻要懷中獵物有些許反抗的意味，他的獠牙就會咬入獵物的喉嚨。
把他抓到自己的狼窩裡，再也不會讓對方躲閃。
就在陸東序忍受不住，想要帶著人魚回到府邸，關在浴室中時，那雙微涼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後頸衣領中。
陸東序被凍得一抖，他有些呆愣地抬起頭。
就看見那美麗的人魚正微笑著看著他，張開口：“啵。”
沈玉衡終於明白人魚的泡泡了，是用自己情感作為基礎，控水的能力把虛無的感情包裹起來。
情感泡泡炸裂在陸東序的眼睛上，惹得陸東序睫毛一抖。
裡麵的歡喜湧入他的大腦。
“回答。”沈玉衡緩緩開口，戳了下陸東序的臉頰，說道：“找女巫，彆撒嬌。”
陸東序看著，突然彎起眼睛，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人，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他把沈玉衡拋起來，看著沈玉衡嚇了一跳的眼神笑了一聲，接住後直接跑了起來。
風卷起兩人的發絲，溫柔的陽光落在陸東序漆黑的眸子上，染上一片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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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魯蘇魯——”衣服上掛滿了貝殼和石子的女巫，正手拿著藤蔓編織而成的手杖在廣場中心架起的高台上跳舞。
身上的石子和貝殼敲擊著，隨著身體的舞動響起富有節奏的聲音。
周圍跪著一圈居民，他們滿臉虔誠地跪趴在地上，嘴裡念著禱告詞。
而那高台的中心，正是三條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魚。
或者說……釘在上麵的。
兩條雄性人魚，和一條雌性人魚。
他們的手臂被一根根鋼釘刺穿，紮在了十字架上。
那修長的魚尾上鱗片已經被挖掉大半，上麵的血肉更是被割得見骨。
雌性人魚已經陷入了昏迷，剩下兩條雄性人魚則齜著牙，不斷地掙紮著。
台上的人魚突然察覺到了大海的力量，他們抬起頭，就看見被人類抱在懷裡的藍尾人魚。
【走！快走！】朱紅色尾巴的雄性人魚張開嘴，隻有人魚能聽懂的音波傳入沈玉衡的耳中。
【這是陷阱……不要救我們，快走！】
另一條雄性人魚的尾巴像金子般燦爛，然而上麵傷口淋漓的樣子讓這份美多了驚悚的感覺。
他張開嘴，原本優美的嗓音變得乾啞：【下麵有黑火藥，不要相信人類，逃回大海裡。】
他們克製著自己看向沈玉衡的目光，他們的同類……
如果必須死，他們要為自己的同類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賽諾雅人魚已經快要滅亡了，每一條人魚都是種族最後的火種。
“蘇魯蘇魯——”女巫突然頭顱搖晃著，五體投地地跪趴在地上，發出尖銳的嘶吼聲：“神！神明下達了旨意！”
“我們擁有了永生的權利——”
“人魚，人魚的心。”女巫扔在一旁的手杖突然懸浮在空中，轉動中猛地飛向了沈玉衡。
“滾！”陸東序麵色冷硬，他抱著沈玉衡略微側身，抬起腿直接踹在了手杖上。
手杖砰地一下陷入了高台架子上。
女巫站起來，塗滿墨綠藥水的臉上，眼眸帶著興奮，她黑色的指甲指著被陸東序抱在懷裡的沈玉衡，高聲道：“這條人魚的心，能夠煉製出永生的藥劑！”
“一滴。”女巫的驟然降低音量，屈起一根手指對居民比劃道：“一滴就可以讓人類永生！”
台下跪著的居民突然大聲喊了一句：“這個人想要獨占永生！”
“憑什麼？！”
“他是帝國之刃，明明應該保護我們的。”
不遠處更有一個居民高聲喊道：“他是叛徒，他想要我們去死，他不讓我們永生！”
“叛徒！叛徒！！”
陸東序眸光沉寂著，他冷眼看著他拚命保護的民眾，在他人的教唆下，用各種武器對著他。
“這就是我守護的國家。”陸東序嘴角輕輕勾起，他嗤笑道：“這就是我屠戮他國，守護的人。”
【話說，那個博士怎麼不管上將，他沒了上將做護衛，玩家大概率能把他殺了的。】
【你們有沒有思考過一個事，那個實驗室到底在研究什麼。】
【永生啊。】
【真正的科學家，會相信永生嗎？】
沈玉衡手掌壓在陸東序的肩膀上，突然解開了自己發尾的手工發繩，塞到了陸東序襯衫胸口的兜裡。
“乖！”沈玉衡拍了拍陸東序的心口，他自己則看向了那台子上，不斷流著血，卻還在向他傳遞逃跑信號的人魚。
那條金尾人魚看向了沈玉衡，張口傳遞音波說道：【我會榨乾自己的力量核心，召喚海水，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