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芳才空翻躲過左麵的攻擊,緊接著右邊的又來了,他又翻了個身。他做好準備接受了下一次的進攻,誰知兩邊都沒有了動靜,正當他以為自己能鬆口氣時,兩邊的樹枝一同攻過來。
瓊芳飛身起跳,穩穩當當地落在樹枝上,“你沒法子了吧”,他嘲笑腳底下的樹枝無計可施。頭頂上降下來一茬,他踩在樹枝上,借助它們的力道飛到地麵,上麵的樹枝沒有攻擊到人又回了原來的地方。
原先對瓊芳進攻的樹枝像遛狗似的一前一後追擊他,瓊芳慌不擇路地躲避它們。
二人被樹枝追的不可開交,那道哭聲見到他兩的四處逃竄的身影,樂的笑出了聲。
這些樹枝們感受到笑聲越大,追的越興奮。
瓊芳飛速轉圈到空中躲避下麵的樹枝,誰知半空中又伸過來兩根樹枝,同樣是一左一右,他正好被夾在了中間。瓊芳掙紮了兩下,一點都逃脫不掉。
而靈均再次空翻時,不知從什麼方向來的藤條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就以被倒吊的方式被抓住了。
他們被攻擊時,大霧就消散了一些,被抓後,又消散了一些,正好能夠看到兩米外的景色。
瓊芳被夾著,靈均被倒吊,兩人被這些樹枝帶到了不知什麼地方。
二人的劍也被藤條裹住跟在他們後邊
走了沒多會就停了下來,這裡沒有剛才的陰暗,亮如白晝,瓊芳和靈均這對倒黴的師兄弟可算是見麵了。
“師弟,你受傷吧”,靈均掛心的問。
“我沒受傷,師兄你受傷了嗎?”
“我也沒有”
妖怪竟然沒有現身,靈均問空氣,“你已經把我們抓住了,為什麼不現身!”
回應他的是寂靜的空氣。
緊接著,瓊芳被舉起來,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些,他撲騰著雙腿,喊道,“你要乾什麼?”
見此,靈均也急了,他搖晃上半身想要起來,不料身體也被舉高了。
“可惡,你到底要乾什麼?”
下一秒,他們的屁股被枝條給抽了,力道足夠讓他們感到疼痛。
兩人又氣又羞,長這麼大也沒被打過屁股
更火上澆油的是,他們被打屁股的時候,空中嘲笑的聲音不止一道,這讓他們感覺自己正在被彆人圍觀。
靈均氣的不停的掙紮,將脖間的東西露了出來。
很快,一個聲音叫了出來,“這是我弟弟的哨子”
忽然,一個矮小的魂魄飄道靈均跟前,指著掉落出來的東西,“這是我弟弟的哨子”
隨後一個個孩童的魂魄出現,他們全都圍著靈均,七嘴八舌的問,“金柱,你確定嗎?”
“我親自把這個哨子給鐵柱的!”
“鐵柱今年是不是要進來?”
靈均和瓊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突然出現的孩童魂魄,未注意自己被放下來。
“你們就是被妖怪吃掉的孩子們嗎?”
“他們是被父母獻祭給這座大山的”,一個蒼老又疲憊的聲音回道。
靈均和瓊芳起身,警惕的望向四周,“你是誰?”
“我生長於這座大山,你可以認為我就是這座山”
“爺爺!爺爺!”
“爺爺!”
“爺爺!”
孩子們興高采烈地歡迎這個聲音道到來。
“村長告訴我們,山裡的妖怪每年要一個童男童女,而你卻說這些孩子被父母主動獻祭給你的,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瓊芳不相信大山的話。
“爺爺說的沒錯,我們是被父母送給爺爺的”,孩子們為大山辯解。
靈均朝某個方向一拜,“我們是兄弟二人是受村民所托來尋找吃人的妖怪,可看此情形,事情卻不是村民所說,還望前輩把真相告知我們”
山中傳出歎息一聲,“這些孩子的祖祖輩輩都住在村子裡,他們偶爾會祭祀大山,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
“本來一切都是正常,可三十年前的一場旱災,村子顆粒無收,見人類可憐我便用我的力量讓天上下起了一場雨,也就是這場大雨改變了一切”
“那場旱災的收成雖然不好,但村子裡卻沒有一人餓死。可人類卻有了貪欲,他們想要田地裡的糧食長得更好、更多,想著用活物來祭祀大山”
“以往的祭祀都是些蔬菜瓜果之類,旱災後人類用雞鴨來祭祀。一開始,我沒有理會他們,誰知他們越發的過分,竟然用孩子祭祀”
“這座山沾染了血,我的力量也逐漸被削弱。然而人類的收成卻越來越好,他們魔障了,認為這是我給予他們的,卻沒有想這是他們辛勤勞動的成果,於是每年都用一個孩子祭祀”
“後來我見他們越來越過分,便想用濃霧封住大山,可我的力量有限,隻能封住深一點的地方”
二十幾個孩童的魂魄全都在這,密密麻麻地一片,“這些全都是他們的孩子?”,瓊芳瞠目結舌。
“除了這些孩子,他們還用成人,那些人都穿著和你們相似”
靈均猜測這些人都被村民們用捉妖的借口給暗害了。
瓊芳卻覺得十分荒唐,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還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這比女兒村的事更讓人顫栗。
大山又接著說,“我快要消失了,我的力量所剩無幾,快護不住這些孩子們。我擔心消失之後,這些孩子們會被其他強大的妖怪殺死,而新的魂魄也再次會經曆死亡”
孩子們的魂魄飄在周圍,有的在追逐打鬨,有的和藤蔓玩耍。他們沒有煩惱,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金柱漂浮在靈均身邊,“哥哥,你見過我弟弟嗎?”
“見過”,靈均的喉嚨被他們的純真塞住了,聲音沙啞,“這個哨子就是鐵柱送給我的,鐵柱很想你,他還說今年他來見哥哥”
金柱慌忙的擺擺手,“不行,不行。鐵柱不能過來。哥哥,你幫我跟鐵柱說他不能過來”
“好的,我會跟他說的”,靈均深呼吸一口氣。
瓊芳氣不過,“如果我不是出家人,非得把他們打一頓”
“師兄,這些孩子不應該因為父母的貪念而被傷害,我們想想辦法幫他們”
“這是自然”,靈均對大山說,“前輩,我們可以幫助這些孩子們,請您相信我們”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的動作快一些”
靈均和瓊芳對大山下了保證,既然妖怪是假的,那麼他們就要回到三明村。
濃霧退散,大山好心的用藤蔓將他們送到入口。
靈均和瓊芳不想這麼快就回到村子裡,他們還要在路上商議如何解決這件事。
“師弟,如果村長問我們是否殺掉妖怪,我們就告訴他妖怪逃跑了”
“師兄的意思是?”
“先不驚動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們還不知道真相”
靈均和瓊芳當晚沒有回到村裡,而是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回去,並且做出勞累的模樣。
見他們平安回來,陳貴樹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他真沒想到兩人真的能回來。
深山有霧的情況困擾三明村的村民很久了,日常采摘山貨想往裡走都不行,還有村民反映山裡的樹枝會攻擊人,村民們都說山裡有妖怪。
山裡的妖怪凶殘無比,陳貴樹算著就算他們能殺掉妖怪,也十有八九回不來。
可他們竟然回來了!陳貴樹在心裡嘀咕,不知道妖怪有沒有被除掉,他驚喜地笑道,“道長,你們回來了,我擔心了一個晚上”
“那妖怪死了沒?”陳貴樹關心這個對村子有害的事情。
靈均愧疚的說,“那妖怪太厲害了,我們師兄弟聯手都打不過他,一時不察,被他逃脫了”
陳貴樹氣的心口發疼,在心裡罵道,“兩個人都打不過一個妖怪,這算什麼道士!”
他麵上卻如釋負重,“逃就逃了,以兩位道長的能力,下次一定能將妖怪給殺死”
“道長快進屋,一晚上沒有休息肯定又累又餓,我讓我媳婦給你們下碗麵條”
瓊芳挺佩服這個村長能麵不改色的說謊。
早飯結束後,靈均告訴陳貴樹,他們要休整一天,明天再去找妖怪算賬。
地裡的活不能不乾,陳貴樹和媳婦出去,兩個兒子被留在家裡,夫妻臨走前還交代兒子不許打擾二人。
等陳貴樹夫妻徹底離開後,靈均和瓊芳悄悄的從房間裡偷跑出來,飛上房頂躲避村民的視線,探看整個村子。
他們細數了一下,整個村子也就是十幾個孩子,全都被父母關在家裡。
“娘說了,你願意吃就吃,不吃拉倒。孩子在你肚子裡死了,正好可以拿去祭祀山神”
男人冷漠的聲音吸引到靈均和瓊芳的注意力。
院子裡,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女人麵前,將這句冷酷無情的告訴她,看到女人承受不住的哭出來,臉上還依舊是沒什麼變化。
哭泣的女人正是在陳貴樹家門口哭泣的孕婦,聽到丈夫的話,扶著肚子哭得更厲害。
回去後,瓊芳瘋了似的說,“瘋了!瘋了!這個村的村民們都瘋了。那可是他們的骨肉,從他們嘴裡就像是毫不相關的人”
靈均則思考另外一個事情,“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去祭祀,得在他們動手前救下鐵柱”
他所想也是陳貴樹計劃的事情,陳貴樹已經殺了一個兒子,不想再殺掉第二個。可今年輪到他家鐵柱,作為村長,陳貴樹不舍也得把兒子獻出去,不然無法服眾。
在陳貴樹煩惱的同時靈均和瓊芳來到句村裡,這讓他又看到了希望,他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不用舍掉兒子,陳貴樹的心裡樂開了花,晚上讓媳婦做了好幾個素菜招待靈均和瓊芳。
陳貴樹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把麵吃完。
飯桌前,二人就猜測陳貴樹在飯菜裡下了東西,他們不害怕一個普通人能下什麼毒。
夜深人靜的時候,靈均和瓊芳又翻上陳貴樹家的屋頂,偷聽夫妻的談話。
村長媳婦害怕的說,“當家的,這個法子行嗎?我害怕,他們可是道士,會不會有損陰德?”
陳貴樹冷哼,“其他家也這麼乾過,他們怎麼不怕有損陰德!”
“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的兒子。想想金柱,你舍得鐵柱嗎?”
村長媳婦自然舍不得兒子,想到兒子稚嫩的小臉,她狠下心,“這個菌子的效果真的有這麼好嗎?”
陳貴樹得意的說,“放心吧,這還是大春告訴我的,迷暈幾個人不成問題。而且這個份量,他們會直接睡到明天晚上”
“反正祭祀也就這幾天的事,東西都準備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他們綁起來,你去告訴村裡人,中午我們就上山”
村長媳婦誇道,“當家的,還是你聰明”
“沒有你把他們帶到咱們家,我也想不到這個方法”
兩人互相誇讚對方,討論著明天的祭祀,樂的笑出了聲。
“原來,他們是想讓我們代替鐵柱去死啊,難怪晚上那麼殷勤”,瓊芳小聲說,“這夫妻兩個表麵上看著挺憨厚,心黑到一塊去了”
“師兄,我們怎麼辦?”
靈均笑了,“這還不好辦嗎?他們說明天要舉行祭祀儀式,聽他們的”
二人沒偷聽多久,就回到了房間休息,像真的中了菌子的毒似的。
第二天一早,陳貴樹拿著兩根麻繩,敲敲靈均他們的房門,小聲的問,“道長?道長?”
屋內無人回應,陳貴樹進門後,看到兩人睡得很沉,“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們不該來這個地方”
他用麻繩把二人的手腳都綁住,綁的死死的,就算他們清醒過來也掙脫不開。
靈均和瓊芳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任由自己的手腳被綁住。
陳貴樹走後,他們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被綁住的手腳。
“這綁的什麼呀?稍微用點力就解開了”,瓊芳嫌棄地動了兩下。
頭一回被普通人綁架,靈均還有些稀奇。
“我說這人心黑,一點也不假,需要我們時,道長長,道長短。不需要我們了,就給我們扔在這兒”
“忍忍吧,沒多長時間,中午就能出去了”,靈均勸道。
外麵忙得熱火朝天,卻不知道兩人在屋裡商量怎麼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