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坐在銅鏡前,宛因梳……(1 / 1)

坐在銅鏡前,宛因梳理柔軟的青絲,鏡中照出她毒辣的笑容。礙眼的東西終於要死了,鏡麵裡的美女伸出長長的舌頭再嘴上舔了一圈,可惜不能吸了他的靈魂,道士的靈魂比以往吃掉的更增強功力。

靈均一天不死,宛因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她深知靈均可不是之前的幾個草包,揮幾下手就能殺掉的。

離開縣衙後,朱明按照靈均的囑托裝作無事發生,多一人知道計劃就多一份危險,他狠下心來就沒有告知雙喜。

今天是靈均“處斬”的日子,朱明一大早就出門了,宛因在正堂焦急的等待。

“哈哈哈哈哈”,朱明高興地從外麵走進來。

宛因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那妖道死了嗎?”

“死了,我親眼看見她被殺的,父親這回總算能閉上眼了”,朱明不作偽的喜悅把宛因騙到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宛因激動地擦擦眼角,雙手合十感謝老天爺,“快,趕緊把飯菜端上來,少爺辛苦一上午了,定時餓了”

飯菜很快上來了,這還是知曉真相後,朱明第一次和宛因在一個桌上吃飯,筷子都差點沒拿穩。

“少爺,老爺的愁也報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宛因親切地夾了一根青菜放在他的碗中。

朱明的腿在桌下抖了一下,他麵不改色地說,“這是我們朱家的老宅,莊裡的仆人都留下來看老屋,逢年過節我們要回來看看,過幾日我在提拔上來一個管家。姨娘,您願意住這裡也行,願意跟我回府城住也行”

“我住哪裡都行,隻是沒了老爺,我怕不習慣”,她習慣性地拿起帕子哭了起來。

“您放心,我們會好好孝順您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宛因放下手帕,拍拍他的手背。

朱明強忍縮回的衝動,裝作看不懂她的暗示,把手移開了,“我吃好了,姨娘,您慢用”

宛因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嗅著靈魂的幽香,眼睛掃過莊子的一草一木,每一處放了什麼東西她都知道,仆人們在什麼地方她也知道,再過不久,他們的靈魂都是我的了。

自那次提醒後,雙喜不知道少爺有沒有聽懂,她心裡也著急,甚至做好與妖怪搏鬥的準備,給少爺爭取逃跑的時間。

在朱明和雙喜的心驚膽跳中,宛因動手了。

她很囂張,囂張到不願意裝了,把朱明和仆人們都喊到正堂,準備一起殺了。

“姨娘,何事把我們都叫過來?”

見此情況,朱明知道她要動手了,緊張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當然是送你們一起上路啊”,宛因邪惡說。

“什 什麼意思?”朱明往後退了幾步,把仆人們攔在身後。

突然衝上來一個人,正是雙喜,她擋在朱明身前,“少爺快走,她是妖怪,老爺和全叔就是被她害死的”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轟地一聲把仆人們震暈了。

“想跑,晚了”

宛因的臉上生出紅色的毛發,臉也開始拉長,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變成了一隻妖怪。

啊啊啊啊,尖叫聲要捅破屋頂,仆人們慌不擇路地逃跑,雙喜推攘著朱明讓他快些逃。‘

朱明傻眼了。

宛因一個猛跳就撲向人群,在半空中就被一腳踹了回去,砸碎了椅子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靈均輕鬆地落在地上,“彆怕,都站在我身後”

嚇傻的,逃跑的聽了這番話,整整齊齊地站在靈均身後,大氣也不敢喘。

“你不是死了嗎?”宛因咆哮道。

“我說心眼這麼多,原來是一隻山魈,真難為你了,這麼狠的招都能想到”

“《抱樸子》曰山精形如小兒,獨足向後,夜喜犯人,名曰魈。難怪喜歡在夜裡活動,原來是見不得人啊”,靈均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大,宛因,不,山魈氣的咣咣捶自己的胸口。

一人一妖對峙時,衝進來一群官兵,為首的正是知縣,他的身後跟著數名捕快。

雖然知縣為人是有些糊塗,但有事是上啊,真的愛護老百姓。

在牢裡謀劃後,知縣就派人盯在了這裡,估摸著靈均所說的時間該到了,今天他帶著人馬就衝到進去,果然看到妖怪正在行凶。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鬼東西”,知縣大聲尖叫,差點腿到坐在地上。

“這不是鬼東西,這叫山魈,會吃人的”

官府下的雙腿在顫抖,知縣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快帶他們離開這裡”,

這些捕快頭一次見到鬼怪也是害怕,他們卻沒有忘記身上的職責,帶著莊裡所有人撤了出去。

“道長,您一個人行嗎?”,知縣又想幫忙,但又害怕的後退。

“大人,您也趕緊離開吧,過會打起來我怕誤傷到你”

眨眼間,知縣大人就沒影了。

辛辛苦苦半年的努力全都沒了,山魈氣瘋了,尾巴擊打地麵,裡麵的擺件能被它砸的全都砸了。

對天咆哮兩聲,它跳起砸向靈均。

見狀,靈均飛快閃到一邊,原先站的地麵已經凹陷了一大塊。

“醜東西,勁還挺大的”

他手持華光就刺向山魈,被它一尾巴抽了回來,靈均後退了幾米才停住腳步。還沒等他起身,山魈的身影已消失在他麵前。山魈的速度比之前見到的貓妖還要快,靈均隻能看到一個移動的殘影。

憑著感覺,靈均擋住了來自前後左右的攻擊,可還是受了傷。血跡的香味令山魈更興奮了,激昂的吼聲差點把靈均的耳朵震聾了。

聽到山魈的吼聲,外麵知縣等人也在為他擔心,生怕有什麼差錯。

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被它給拖死,靈均心想。

來了,就是現在,靈均衝了上去和山魈硬碰硬。

山魈的牙齒啃噬著華光的劍身,這一刻靈均慶幸華光不是一般的劍,否則他小命直接交代在這裡了。

靈均向前奔跑數步,把山魈逼退在廳柱上。

華光陷入了山魈的肉中,割破了它的臉頰,它痛的怒吼,想用爪子撥開。

靈均卻偏偏不如它的意,劍柄往後移,鮮血滴在地上的速度越來越快。手臂往前一揮,從嘴巴處切開山魈的身體,掌心也被切成了兩半。

山魈死後,它的身體也開始消散,它生於山間,好不容易通了靈智卻不知悔改,殺人吸魂,實在可恨。

華光留在了柱身上,靈均已沒了起身的力氣,躺在地上胸口一上一下,良久才緩緩起身走出去。

“來了,來了。道長出來了”

“贏了?”

對上眾人期盼的目光,靈均說出了那個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贏了”

“太好了”

“贏了”

“哈哈哈哈”

“嗚嗚嗚,本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妖怪,感謝道長救我一方百姓”,其他人一同拜謝靈均。

“諸位客氣了”

山魈雖死,可事情還沒有完全了結。

六位道士的遺體需要安置,時間太久,隨身攜帶的度牒上的文字也看不清,由縣衙負責他們的後事處理。

知縣想要將真相告知所有人,靈均阻止他的想法,“惡道死了,百姓自然會平安。妖怪死了,百姓的心卻不能平靜”,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知縣覺得委屈了靈均。

靈均不在意地搖搖頭。

休整後,靈均離開莊子。

臨行前,朱明帶人與他送行。

“此去一彆,不知何時相見。我等祝道長一帆風順”

“多謝”

而後靈均在眾人的目光中又離開了。

詩曰: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與北方的粗獷不同,詩人筆下的江南是小家碧玉;是吳儂軟語;是柔情似水。

錯過了江南的春意固然可惜,秋日的江南也彆有一番風味。

江南的雨為青瓦白牆披上一層輕紗,青色的、白色的、紅色的油紙傘在大街小巷,如花朵一般,是這兒獨有的風景。

躲雨在屋簷下,靈均嘴裡啃著一個青色的果子,數著屋簷下的水滴往下滴了多少次,而果子是他樂於助人的回報,脆脆的,甜甜的,他又啃了幾口。

過一會雨停後,他走在每一塊青石板上,尋找晚上過夜的地方。

白日,雨後江南是含羞帶怯的蘭花,那晚上的江南就是清麗的睡蓮。

方宅內,方家小姐名清然還沒有入睡,她避開丫鬟獨自一個來到了花園,一手拎著燈籠,一手端著青瓷碗。

手裡的燈籠放在岸邊,方清然把碗貼近燈籠,從碗裡抓起一把東西撒進水池中,撒了兩把才停手。

水麵上出現波紋,從水中間向岸上靠近,一個頭顱從水裡伸出來。

“清然姐姐,你可來了”

“小漁”,方清然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今天的魚食是什麼?”,小漁把碗扒拉到懷裡,抓起一大把魚食往嘴裡塞,凶狠的模樣跟沒吃過東西似的。

方清然怕她噎到,“慢點吃”

小漁傻笑,“沒事,我是魚怎麼可能會噎到”

“清然姐姐,還是你好,每晚都偷偷帶東西給我吃,白天裡魚食也撒的多,不像其他人,隻撒一點點,整個池裡那麼多條魚,都不夠我們吃的”,小漁比劃著小指頭。

“我是魚時,跟其他魚搶食吃;等我成了精,還要跟其他魚搶食吃,那我不是白成精了”

碗裡的魚食吃完後,方清然又從袖口裡套出另一樣東西,“如果你沒成精,那這些東西我可不敢給你吃了”

小漁驚喜地接過,“杏乾果脯,還有我最最最喜歡吃的肉乾”

“我最喜歡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