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知道,此次,離國來燕京的目的,便是為了讓三公主和離國親,好以此拿捏大燕。
他們帶魏陵君來,便是為了布局,自以為有十成的把握。
卻不知,這魏陵君,號稱天下第一棋手,棋中破綻漏洞百出。
前世,三公主被嫁去離國,太子心情極差。
三公主是太子同胞姐姐,雖是一母同胞,為人卻溫和,絲毫沒有城府,前世在東宮,也幫了她不少忙,還收拾過沈姝。
她對煜兒的喜歡,當真是旁人不能及的。
沈宓目光移到四大公子之一的魏陵君上,魏陵君生得絕美,惹得周圍公子小姐們竊竊私語。
見眾人來齊了,高位上的仁德帝舉杯。
“今日,是朕生辰,離國和北厲使臣不遠千裡而來,朕甚是感激,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既然人已到齊,大家便飲下這杯酒,願今日各位能喝好吃好。”
眾人舉杯,一飲而儘。
“諸位請坐。”
眾人這才落座。
緊接著,陸陸續續的美食從禦膳房內端出來。
沈璃伸手給剝了一隻蝦放在沈宓碗裡,笑道:“宓兒,吃這個養身子。”
沈宓乖巧的點頭,將剝好的蝦放進嘴裡,滿臉笑容。
“阿姐,你彆總是照顧我,你也管管你自己呀。”
沈璃抿著唇,不敢抬眸看男眷席上的張懷安。
她能感覺到,張懷安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
耳旁響起絲竹聲和歌舞聲,大家在殿內吃的其樂融融,不亦樂乎。
慕容澈依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細細打量。
那雙陰騖帶著一絲笑意的眸子,卻不是在看自己手中的酒杯,而是在看對麵的姑娘。
對麵,一身紫色薄紗裙,小臉發白的少女,剝了一隻蝦放在沈璃的碗中。
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他倒是第一見。
他將手中酒放下,剛抬眸就見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自己,正是離國五公主。
洛清婉帶著一絲恨意的眼睛,讓慕容澈冷嗤一聲。
“倒是好久不見了。”
多年前,離國皇宮那些記憶一幀幀在他腦海中浮現,諷刺又心酸。
另一邊,坐在使臣席位上的洛青婉對著旁邊的洛玉舟,低聲用兩個人的聲音道:“七弟,我沒想到這慕容澈如今居然這般囂張。”
“當初那樣折辱他,居然讓他逃回了大燕,還得了大燕一半的兵權,實屬讓人意外。”
“若非是他,六弟怎會慘死。”
洛玉舟道:“皇姐,這裡是大燕皇宮,這慕容澈今時不同往日了。”
洛青婉緊咬著牙,滿臉詭異看著慕容澈。
“那又如何?他再高高在上,當初不也是你我拴在鐵鏈上的一條下賤的狗罷了。”
“想起他在離國皇宮,整日被你我用鐵鏈拴住,扔進狗窩,與狗同食就覺得諷刺。”
“如今,他居然這般囂張。”
洛玉舟歎氣,將手中茶杯放下。
“皇姐,這裡可是大燕,即便對慕容澈再恨,也得收斂些,彆忘了我們此次來燕京是為了什麼。”
洛青婉手指微微拽緊,咬牙切齒道:“自然知道,讓你娶到三公主。”
她低聲道:“這三公主最得大燕陛下疼愛,想來這仁德帝是舍不得。”
洛玉舟冷嗤一聲,目光在大堂內掃視一圈,果然看到吃得正歡的慕容清。
眾人在殿內,吃得正歡時,洛青婉突然站起來,笑臉盈盈的朝仁德帝行了一禮。
“陛下,今日是您壽辰,清婉此次前來,便是受我父皇母妃之命,將一件大禮送於陛下。”
仁德帝手中的酒杯驟然放下,笑道:“哦?還有大禮,不知這青婉公主此次前來帶了什麼大禮過來。”
青婉抿唇笑道:“聽聞大燕太上皇身子抱恙,此次前來便是送一味奇藥。”
皇帝皺眉:“奇藥?什麼奇藥?”
洛清婉道:“回陛下,此藥名為醉朧。”
洛清婉話音剛落,大殿內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醉朧,價值千金,傳說有起死回生之效,在治療一些疾病上,成效很快。
當年太上皇病重,險些命喪黃泉,慕容澈從黑市死裡逃生,就帶回一支醉朧。
也因為如此,黑市的主人一路追殺他到燕京地界。
這醉朧,整個五川,隻有三支。
沒想到,這離國這麼大方。
思及此,仁德帝咧嘴笑道:“恐怕,離國陛下送出這支醉朧,定有所求?”
洛清婉緩緩點頭,麵露詭異之色。
“陛下,果然看得透徹。”
“我聽聞你們燕京城,高門嫡女,世家才子,數不勝數,其才華也是一等一的好,更有這聞名天下的燕京四大才女。”
“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在圍棋方麵也是無人能敵。”
“俗話說得好,圍棋即弈,以棋搏之。”
“我們離國有第一聖手,魏陵君,若是能從他手上贏了一盤棋,便將這醉朧拱手相讓。”
洛清婉話音剛落,堂內再度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沈宓捏著茶杯,微微皺眉,看著洛清婉位置旁的魏陵君。
五川第一棋手,在整個五川,棋藝是出了名的,更有天下無敵之稱。
上一世,大燕輸得很慘,把三公主嫁去了離國,三公主去離國不到一年,便命喪黃泉。
無人知道,那位離國公主,過得有多委屈。
高位之上,仁德帝低笑一聲。
他似乎已經看出這洛青婉前來大燕的目的,他笑道:“若是輸了呢?”
洛青婉緩緩道:“陛下果然聰明。”
“我七弟曾在江東見過貴國三公主一麵,一見傾心,此次前來,想與大燕結親。
話音剛落,慕容清從位置上站起來,立馬拱手道:“父皇,兒臣不嫁。”
仁德帝蹙著眉,看著此刻的慕容清,沉聲道:“你先坐下,朕知道怎麼做。”
他看著洛清婉,神情自然。
“恐怕,來送藥是假,求親才是真。”
“聽聞東陵君乃天下第一棋手,至今未遇對手,如今看來,是盤死棋。”
洛清婉笑得十分隨意,“難不成,大燕當真沒人了?”
“還是說,這燕京城的世家貴女,高門才子,都徒有虛名而已?連東陵君的一盤棋都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