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自是清楚,當時在樊樓那種情況,慕容澈不放過沈譽,沈譽就會被斬斷一條腿。
如今,慕容澈放過自己父親,反而會讓父親被太子皇後所質疑。
進退兩難。
思及此,沈宓道:“阿姐,她們若是懷疑,便讓他們懷疑吧。”
“爹爹是平陽侯, 他們應該不會膽子這麼大。”
前世的平陽侯是被處斬的,離如今還有兩年多,不會這麼早出變故。
說是這麼說,可沈宓心裡也沒底。
馬車緩緩到達宮門,沈宓姐妹二人也下了馬車。
前腳剛落地,沈宓便覺一道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
她回眸看去,那人正是溫玥。
溫玥麵露陰狠之色,惡狠狠的瞪著她。
也是,蕭覺被慕容澈挑斷手腳筋,還把舌頭都割了,從此以後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而蕭覺之前就一直圍繞在溫玥身後,像她的跟屁蟲。
如今,跟屁蟲沒了,溫玥自然覺得心裡不暢快,將這點恨都記到沈宓的頭上。
沈宓沒有管她,隻是繼續挽著沈璃的手往皇宮裡走。
陛下生辰,來來往往的世家公子和高門小姐夫人們,絡繹不絕。
很快,整個大殿便被前來參加壽宴的人擠滿。
眾人相互落座沒多久,就傳來太監的聲音。
“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太子駕到。”
堂中眾人連忙起身,給三位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千歲,千千歲。
皇帝被扶著往高位上坐去,目光掃視一圈,並未見到慕容澈。
他沉聲道:“眾愛卿平身,今日不必拘謹。”
“謝陛下。”眾人才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
仁德帝在高位上坐下後,垂眸往眾皇子坐的地方掃視一圈,再次確認慕容澈沒來。
他低頭對旁邊的張公公道:“這睿王,怎麼還沒來?”
張公公俯身到他耳旁,“估計快來。”
“陛下,方才已經讓人去請太上皇了。太上皇身體雖不方便,但還是答應來了。”
仁德帝緩緩點頭。“那就好。”
眾人吃著瓜果,知道這宴席還未開始,因為人還未來齊。
大燕最尊貴的太上皇沒來,還有睿王慕容澈也沒來。
乃至昨日就進燕京的各國使臣也未來,眾人也隻得低頭吃東西。
沈宓低頭喝茶,微微環顧四周,並未見到慕容澈。
她皺了皺眉,“難不成,他又去做什麼?”
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聽著門口的太監高聲道:“睿王殿下到。”
太監話音剛落,殿內原本鬨騰的聲音,瞬間小了許多。
眾人抬眸望去,就見一身黑衣,腰身勁瘦,邪氣滿滿的男人從大殿外進來。
慕容澈漫不經心,神情淡漠,桀驁不馴,偏生邪氣凜然,危險性十足。
慕容澈走進大堂,目光微瞥,看到了沈宓。
他直接往位置上坐去,絲毫不在意周圍目光。
那囂張的氣勢,讓高位上捏著酒杯的仁德帝嘴角抽了抽。
眾人見睿王坐下後,便鬆了口氣。
眾人繼續吃東西,片刻後外頭又響起太監的聲音。太上皇到!
太監的聲音落下,就見一位身著明黃色的華服,約摸六七十歲的白發老人,在幾個宮女太監的攙扶下,邁步緩緩往堂內走。
堂中眾人立馬起身,跪地行禮。
參見太上皇,太上皇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上皇麵容沉靜,雖上了年紀,卻不失威嚴。
他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太上皇。”
眾人這才起身。
仁德帝從高位上下來,和皇後一起去攙扶太上皇。
太上皇被眾人攙扶著往高位上走,在路過慕容澈時,他側頭看了他一眼。
慕容澈雖穿著黑衣,腰間玉帶上還帶著少量血跡。
他道:“來這麼晚,怕是又去做什麼了,流了不少血吧?”
慕容澈慵懶隨意的倚靠在椅子上,笑道:“流點血,怕什麼?”
太上皇沉聲道,“收斂些。”
眾人屏住呼吸,聽著祖孫二人的對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上皇落座後,堂內眾人才緩緩落了座。
此刻,位置上的太子,見慕容澈那般囂張模樣,拳頭都攥緊了。
太上皇進來,注意到的第一人是慕容澈,甚至對他這個太子沒有問一句,也沒有看一眼。
這些年,他似乎早就習慣了。
賓客們相互落座,唯有各國使臣還未前來。
眾人都很好奇,這離國人長什麼樣,片刻後,大殿外再次響起太監響亮的聲音。
“離國五公主、七皇子到。”
“北厲三皇子到。”
眾人抬眸看去,就見一行人從殿外緩緩走來。
當中女子身材婀娜,麵容精致。
一襲粉色的綾羅緞, 金絲繡花點綴在衣袖和領口。
頭戴九展鳳翅金步搖,一顰一笑明媚妖嬈,這人便是離國五公主洛青婉。
身後跟著兩個男子,其中一男子身穿金絲華服,約摸二十歲。
男子相貌平平,這便是離國的七皇子洛玉舟。
另一男子,一襲白衣,頭發半垂,一雙桃花眼,唇角微勾起似有若無的笑,當真是個美男子。
這人沈宓前世是見過的,離國有名的聖手,也是四大公子之一的魏陵君。
前世因為魏陵君,讓大燕失了麵子,還把三公主送去離國和親。
這魏陵君自稱棋藝無敵,未遇對手。
而另外一邊,一身寶藍華服的男子,約摸二十歲左右,手裡拿了一把折扇,身材頎長,麵容沉靜,是北厲的三皇子蕭子彥。
洛清婉走上前,對著高位上的仁德帝就行禮:“參見大燕陛下。”
“今日是乃陛下壽辰,我與七弟代我父皇母後,前來祝福陛下,願陛下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北厲三皇子道:“我代北厲前來,祝陛下,鬆鶴常青,富貴安康,春秋不老。”
皇帝笑道:“今日是朕的生辰,各位遠道而來便不必多禮了,請坐。”
幾人這才由太監迎著往使臣的位置坐下。
沈宓坐在位置上,剝著花生瓜子,目光落在離國五公主的臉上。
她總覺,離國五公主,這張臉,攻擊性很強。
阿姐說,四爺在離國皇宮時,便是她將四爺手腳用鐵鏈綁了,栓在鐵籠裡。
沒想到,這般生得妖豔的女子,卻是如此歹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