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謝知讓靠在隔離室的牆壁上急促的喘息,整個身體都仿佛墜入了火海之中,燒得他渾身綿軟,腺體滾燙異常。

甜膩的香草信息素擠滿了整個房間,汗水從額間留下墜在微微下垂的眼角,五感逐漸敏銳起來,一點輕微的風都能在皮膚上激起一陣戰栗。白色的T恤被汗淋濕,隱隱勾勒出瘦削的肌肉線條,謝知讓難受地扯了扯領口,精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裡,被熱意蒸騰得泛著糜爛的紅。

“謝知讓,我可以給你一個臨時標記。”許澤安抵在隔離室的門口,忍耐著本能的生理衝動,聲音乾澀地問道,“這裡沒有自製劑,你自己硬熬撐不了多久……”

謝知讓緊咬著下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內心卻背道而馳地生出強烈的下流渴望。

他想答應許澤安,答應他所有無理的要求,所有偏執粗暴惡劣的占有。不僅是許澤安,任何一個能安撫他體內的alpha都可以。

信息素不受控製地像許澤安撲去,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也拉進欲望的囚籠一同沉淪。

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下一次呢?最開始是無奈的臨時標記,那後麵又是什麼?

“不……”謝知讓咬破了唇,鐵鏽味在口腔漫開,“不需要……”

狹小的隔離室完全被謝知讓的信息素侵占,omega香甜的信息素無孔不入地鑽進許澤安的四肢百骸,誘使他的腺體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謝知讓不知道隔離室外有沒有循著信息素找來的alpha,不敢貿然開門推許澤安出去。

但他們兩人此刻擠在這方寸之地,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想而知。

他甚至也聞到了許澤安泄露出的一絲微末alpha的信息素。

忽然,他想起喻凜曾經教過他使用的蝴蝶刀,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應該先捅許澤安,還是先捅他自己。

“抱歉。”謝知讓撐著牆壁站起,緩緩挪動到許澤安的身邊,撲麵而來的紅酒香撩得他大腦發昏,謝知讓用犬齒用力磨過舌頭,強迫自己清醒。

“我下手會很重,但不會傷到你,因為是第一次,希望你不要反抗。”

許澤安的眼裡墜著兩團炙熱的火,他還沒想通謝知讓的突然靠近意味著什麼,就瞥見他的手擦過自己的肩膀,像是一個擁抱的姿勢。

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回應,下一秒,脖頸陣痛,黑暗侵襲了他的所有。

謝知讓再也支撐不住地癱倒在地上,靠在許澤安旁邊不斷喘息,眼前布滿了被燒出來的生理性眼淚,隔離室像一個巨大的火爐,他抬頭望著頭頂的燈光,眼前浮現出兩團火焰似的黑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整個人都快燒成了一癱沸水,身後的門板驟然被人拍響,他脆弱的神經一跳,瞬間戒備起來。

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無力和敏銳帶來的隻有未知的恐懼。

“謝知讓,是我。我是林晝。”

熟悉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鬆懈下來,掙紮摸索著站起,給喻凜開了門,然後任由自己向下倒去。

沒有任何理由,他知道隻要喻凜來了,自己就不會再有危險。

喻凜接過謝知讓下墜的身軀,勾腿把門帶上。

謝知讓身上的溫度燙得他都開始發熱,空氣間彌漫著的高濃度的信息素連他一個beta都難以忽視,還好外邊的幾個alpha已經被他清理乾淨,不然這些信息素在方才泄露一點,都會引得那群野獸發瘋。

喻凜快速掃視過謝知讓的全身,除了後頸被抓破現在已經凝血的腺體,和最開始被抓住的手腕留下過一道紅痕,沒有其他的痕跡。

他又瞥過倒在一旁的許澤安,猜到這也是謝知讓的手筆。看來他之前教的東西謝知讓有在認真學習。

【抑製劑,怎麼用?】

趕來的路上遇到一家藥店,喻凜顧不上裡麵五花八門的抑製劑種類,一股腦的把omega相關塞了個遍,如今也沒時間看說明,隻能求問於007。

路上被迫惡補知識的007說道:【紅瓶是注射劑,往腺體裡注射,綠罐是噴霧,用於掩蓋他身上的味道。其他的還有吸入式和口服,這會的用途應該不大。】

喻凜“嗯”了一聲,翻出了袋子裡的紅管,拆了針頭冷靜地往謝知讓的脖子上紮,若是不看他的動作隻審視他冷淡凝重的表情,當真像極懸疑小說裡那些恐怖滲人的反社會殺人犯。

【我果然還是很討厭這個世界。】

007:【?】他有些擔心喻凜會克製不住把謝知讓的脖頸紮穿。

【它好像真的很期待把謝知讓和許澤安綁定在一起後的情景。如果不是謝知讓能夠反抗,現在大概已經標記了吧。】

007第一次聽到喻凜用這樣戲謔又冷漠的語氣說話,不敢吱聲。

抑製劑打進謝知讓的腺體,安撫下身體的躁動,皮膚上灼熱的熱意開始褪去,喻凜轉頭看了許澤安一眼,思考要怎麼處理他。

喻凜一通亂噴掩蓋住謝知讓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單手一扯將他背在身上,經過許澤安的身邊時正要嫌棄地把他踹開時,就聽謝知讓喃喃道:“是他帶我到隔離室的,他沒做什麼。”

“……能一起帶走嗎?”

喻凜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抓起許澤安的胳膊,把他攔腰拎起。

他就這樣身上背著一個,手上提溜著一個,從安全通道裡徑直下了樓。

林鶴的車就在離出口最近的地方停著,看著喻凜安然無恙地帶著人下來,緊握著方向盤的泛白手指鬆懈下來,舒了一口氣。

喻凜把許澤安丟進後座,甩了甩酸軟的胳膊,為了防止他突然詐屍又在他的後頸上補了一道,然後才到另一邊把謝知讓塞了進去。

“去醫院?”林鶴皺了皺眉,似乎是感受到了許澤安身上殘留的alpha信息素,本能地有些排斥。

喻凜坐上副駕,腳邊冷不防地碰到了一個玻璃瓶。

“行。”他不動聲色地低頭看了一眼,和之前給謝知讓注射的那隻紅瓶抑製劑很像,但又有些許的不同。不過車內燈光昏暗,他也看不太真切。

他俯身去拿,路邊的燈光在玻璃外瓶上反射出一道亮,林鶴餘光瞥見,神色一凜,借著紅燈停車的功夫把它從喻凜手裡抽了出來,扔到車門邊上的框裡。

“這是什麼?”喻凜好奇地問。

“抑製劑。”林鶴沉默了好一會,在紅燈跳轉的時候還是回答了他,“你上去的時候注射的,畢竟我也是alpha。”

喻凜想到剛才聞到的那點微末的信息素,若是換作林鶴在那,是不是也會控製不住alpha的本能,任由信息素支配他的理智呢?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他的內心就莫名有些堵得慌。

“做omega真累啊。”喻凜感歎了一句,偏過頭抵在車窗上看著街上流轉過的霓虹燈光,“不受控製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林鶴一愣,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哥,如果……”喻凜頓了一下,遲疑地說道,“如果有一個omega在你麵前發|情,你是不是也違抗不了自己的本能,想要標記他,哪怕你對他並沒有感情?”

林鶴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詫異了片刻之後,才不鹹不淡地說道:“不會。如果我不想標記他,會有很多種方法。我會把自己關在碰不到的地方,或者先打暈他,再打暈我自己。”

這話不知道是觸動了喻凜的那跟神經,他突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好似月牙,窗外的燈光落進眼底,猶如天幕上點點的璀璨繁星。

可是連喻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他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上揚的嘴角,茫然地呢喃道:“奇怪,我又在開心什麼呢……”

邁巴赫駛入醫院急診,醫護人員把謝知讓和許澤安拉去了不同科室進行檢查,他站在門口看著大廳內忙碌奔波的人群,一晃神發現林鶴還站在彆旁沒有動作。

於是奇怪地轉身回去。

月色隱匿了林鶴的身形,他站在車旁,幾乎要和身後的灌木淪為一體。

喻凜聞不到車內彌漫的、微末的、來自三個人的信息素。信息素噴霧雖然能遮蓋掉大半的味道,但不免還是殘留了幾分,又是在那樣密閉的環境裡待了近十分鐘,即使提前注射過抑製劑,林鶴的本能還是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哥,怎麼了?”喻凜踏進灌木籠罩的陰影之下,仰頭對上林鶴的表情,忽覺他漆黑的眸子像狼一般。

林鶴偏過頭,撩起眼皮注視著喻凜的臉,作亂的腺體突兀地跳動著,宛若催情的符咒。

喻凜的身上沾染了龐雜的信息素,有不知名的alpha的,有謝知讓和許澤安的,脫離了車內混亂的環境,那些味道一下子明顯了起來,偏偏他自己無知無覺,單純得如同砧板魚肉。

“哥?”

在喻凜的一聲疑惑中,林鶴忽然上前一步,攬住了他。

“噓——”

獨屬於林鶴的冷香撲麵而來,喻凜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跳猛地迅疾了起來,好像隨時都準備逃離他的身軀。

手掌遮蓋住他後頸的皮肉,但這溫熱的觸感和林鶴的擁抱一樣,一觸即離。

喻凜隻來得及瞥見林鶴手背上模糊的紅印——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